凝
刘爱国窝在警队几天没回家了，他反复听了报案人的录音，是故意夹着嗓子、压低了声音，只有一句话：梧桐小区，13号楼2单元503，赵倩死了。
从内容上看，报案人认识赵倩，而且他应该进过房间，那么42号鞋的脚印应该是他的。不过让刘爱国奇怪的是，44号鞋印应该是赵倩的丈夫周帅的，可是为什么只在客厅发现了他的鞋印，而其他房间都没有呢，而且衣柜里也只有赵倩一个人的衣物，没有发现男人的物品，难道周帅跟赵倩不住在一起？
小丁敲门走进来，“师傅，我和小郭按你说的查了赵倩身边穿着42码鞋在医院工作的亲属、朋友，你猜怎么着？”，小丁得意的眯着眼看着刘爱国，等着刘爱国猜。
“爱说不说。”刘爱国盯着案件报告，没有抬头。
“真有这么一个人”，说着把一张有照片的人事档案拿给刘爱国。
照片上的男子样子显得文质彬彬，带着一副眼镜，嘴角微微上翘，笑眯眯的。
“他叫林兆辉，30岁，就职于南华市妇幼保健院。有一点你可能想不到，他跟赵倩竟然是高中同学。”
刘爱国一挑眉，“所以……”
“我还从她的同学那里了解到赵倩跟林兆辉高中时总是在一起，有很多同学都觉得他们在谈恋爱。”“林兆辉还没结婚？”
“嗯，对！”
“赵倩还有什么要好的同学和朋友吗？”
“没有，她结婚前有几个经常在一起的朋友，不过我找他们问过，赵倩结婚后就基本不来往了。”
“为什么？”
“他们也不清楚，就是约过她几次，她都拒绝，也没说原因，以后这些人也就不再找她了。”
刘爱国右手食指和中指来回滑着下巴，眉头微蹙，半响站起身夹起公文包，“走！”
“师傅，去哪？”
“先见见林兆辉。”
林兆辉看到刘爱国出示的证件时，显得一点也不吃惊，好像一直在等着他们来找他。
刘爱国看着林兆辉，他的身型中等，不过现在看起来更瘦一些也有些憔悴。
“我知道你们会来找我。”刘爱国听到林兆辉的声音，心头一紧，这个声音……有点像那个报案人。“是你报的警吗？”
刘爱国直接问。
“是。”
“为什么报完警就离开了？”
“我难受！看到那样的场面，我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呆着。”“你什么时候到的现场？为什么去赵倩家？”
“我是一个护士，平时工作很忙，但只要赵倩找我，我都会尽量随叫随到，那天我跟着做了一个手术，刚到休息室休息，就说有电话找我，我过去接已经挂断了，值班人告诉我说电话里让我马上过去，我问打电话的人说是谁了吗？值班人告诉说叫赵倩。
我听了马上收拾了一下东西，换了衣服就过去了，当时是晚上六点，我离开的时候看了一下墙上的钟。”
“然后呢……”
“我赶到赵倩家，进去就看到了那个场面，太惨了，我马上就崩溃了，我想喊喊不出来，我不敢走过去，我就站在附近看着她，然后我喊了两声：赵倩，她没有动也没有反应，我想她可能已经死了。
我突然清醒要报警，就跑到楼下找到保安室，用固定电话报了警。”
“为什么不用自己的手机？”
“我当时走的太急了，忘了拿自己的手机。”
“你说你没有走近赵倩的尸体？”
“嗯，我就站在附近看着，我不敢碰她，我觉得她已经死了。”
刘爱国思索了一下，林兆辉的话符合现场脚印的痕迹，死者确实没有被碰触过。林兆辉六点离开医院，妇幼保健院到梧桐小区差不多20分钟的车程，不堵车的情况下半个小时林兆辉已经到赵倩家，看到了现场。
根据报警记录，电话是在6:45打的，警察是在7:00到的，那么推算赵倩的遇害时间应该是在下午四点以后这段时间，这个符合尸检报告对死亡时间的判定。
“说说你跟赵倩的关系？”
“我们是高中同学，我们的关系很好，经常在一起玩、学习。后来我考了东北医学院，学了护理专业，赵倩落榜。但是我们一直有联系。再后来她结了婚，我们还是会约出来聊天。”
“赵倩结婚后跟其他的朋友都断了联系，为什么只跟你还有交往？还有，你为什么有她家的钥匙？”
刘爱国连续发问紧盯着林兆辉的表情，他想知道林兆辉是不是在隐瞒什么。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不是，我跟赵倩之间是清白的。”
林兆辉低着头，无力的辩白着。
“我知道很多人都觉得我跟她有私情，就连她老公都这么觉得。但是我跟她真的清清白白，就是闺蜜的关系。我有她家的钥匙，是因为她经常有事找我，为了我方便，她才给了我一把她家的钥匙。”
“你喜欢她？”
刘爱国仍然死死盯着林兆辉的脸。林兆辉停顿了，他的手攥得紧紧的，“是！”
“我从高中的时候就喜欢她，她漂亮，开朗，像个男孩子说话做事，我的性格细腻，跟她在一起，经常要照顾她，我很享受照顾她、被她需要的感觉。”
“她跟她老公的关系怎么样？”刘爱国突然问。
“他们……不好，他们一年前就分居了。”
“为什么？”
“不知道，赵倩不说，但她这一年来的情绪很不稳定，只是有一次她让我陪她，她在家喝了很多酒，然后她说她老公打她。”
“她为什么不离婚？”
“我问过，但是她总是苦笑，然后就不说话了。我觉得她结婚后她的性格变了很多，这一年来她越来越自闭，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们的吗？”林兆辉摇摇头，“好，你说的我们会去核实。”
刘爱国站起身，突然回头问了一句，“你知道维库溴铵吗？”
“维库溴铵？”林兆辉好像没有想到刘爱国为什么突然问这个，“知道，是我们常用的辅助全身麻醉药。”
“你能拿到这种药吗？”
“医院有管制，我们都是定量拿取。”
刘爱国点点头，迈步往出门的方向走，小丁紧随其后，突然林兆辉在身后喊了一句，“刘警官”，刘爱国停下脚步，“赵倩这一年来多了一个习惯，她写日记，如果你们能看到她的日记，我想你们能了解到很多事。
”日记本？“
“现场有发现日记本吗？”离开妇幼保健院，刘爱国问小丁。
“没有，现场没有发现日记本。”
“所以……日记本被凶手拿走了？”
“有可能！”小丁语气肯定。“走！”
“又去哪？师傅”
“去会一会周帅。”
周帅，南华大学生物系副教授，虽然年近四十还有些秃顶，但五官端正、浓眉慧眼，一看就很有阳刚之气。刘爱国看到他的时候，他满脸红润，正在公园里跑步。
“刘警官，这么着急见我是我爱人的案子有什么进展吗？”
刘爱国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一个刚刚死了爱人的人而且是目睹了那样的惨状还能这样爱惜身体勤于锻炼，要么他对自己的妻子已经没有感情，要么他相当以自我为中心，是一个只在乎自己的人。
“还没有，只是想跟你聊聊。”“好，那去我家吧。”
周帅住的地方在公园附近的长鑫小区，是一个全部是高层住宅的小区，周帅住在2205室。走近他的家，就能感受到家里很有知识分子的气质，墙上走几步就挂着一幅字画，以山水画为主，客厅一面墙都是书架。
“这房子有140平吧。”刘爱国边扫视着屋内的布局，边说。
“149平。”
“这么大只有你自己住？”
“以前有赵倩一起住，现在就剩我自己。”
周帅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有些落寞。
“赵倩什么时候不在这里住的？”
“大概一年前吧。”
“为什么自己搬出去？你们吵架了？”
周帅等刘爱国和小丁坐下，给他们分别倒了杯水，然后说：“我们说不上吵架，但感情确实出现了些问题。”
“详细谈谈吧。”
“我和赵倩结婚三年，前两年感情一直很好，只是一年前，我发现她经常跟她的高中同学林兆辉在一起，很亲密。我很愤怒，后来我们就冷战，再后来她就搬到我婚后买的梧桐小区去了。”
“你打过她？”
“打过。”
“几次？”
“有三四次吧。”
“用什么打的？打得重吗？”
“不一定，身边有什么就随手拿起什么，在气头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离开跟你打她有关系吗？”“不知道，我现在越来越看不懂她。”
“你们怎么认识的？”
“大概四年前有一次去酒吧消遣，遇到她然后我们就约会，一年后就结婚了。”
“你常去酒吧？”
“没有，是朋友带我去的，之后没再去过。”
“赵倩没有工作吗？”
“结婚前她做电子产品的销售，结婚后她嫌累就不做了，一直在家。”
“你们怎么不要孩子？”
“她不喜欢小孩，我随她。”
“在赵倩死之前，你什么时候去过她的家？”
“就是她死之前的前一天，她给我打电话说有几件她的衣服让我给她送过去，我就去了。送到我就走了，然后第二天她就遇害了。”
“赵倩遇害当天，下午四点到七点之间你在哪里？”
“我那天有课，一直上到下午五点，然后到学校食堂吃了点饭，快六点我吃完饭离开学校回到这里，然后七点左右的时候你们给我打了电话，说赵倩出事了。”
刘爱国看了一下手机，说：“好，今天咱们先聊到这儿，你有什么新的情况再联系我们，谢谢你的配合。”
刘爱国和小丁站起身，又看向周帅，“你知道赵倩有记日记的习惯吗？”
“有吗？我不知道啊，她跟我一起住的时候不记日记。”
“好的，谢谢。”
刘爱国和小丁走出长鑫小区，转回头问小丁，“你对周帅怎么看？”
小丁把笔录装到文件包里，然后说：“没什么特别，回答你的问题都很流畅，还有就是觉得他的情绪恢复还挺快的，好像已经不那么悲伤了。”
“你不觉得太流畅了吗？”
刘爱国拿着杯茶站在窗台边，半边身子隐藏在墙边，眉头紧锁眼神好像蒙上了一层迷雾。小丁推门进来，“师傅，核实过了，林兆辉说的基本吻合，他没有作案时间。周帅是下午5:50离开的学校，食堂里打饭的工作人员和他的一个学生都能为他证明，但5:50-7:00之间从学校离开回到家这段时间因为他一直是一个人所以没有人能证明，但是那天他在6:40时发了一条动态，是在他家里拍的照片，诺，就是这个。”
小丁拿着手机给刘爱国看了一张照片，上面周帅手里举着一杯茶站在他家的阳台上，后面是夕阳。“周帅有发动态的习惯吗？”
刘爱国盯着照片问。“偶尔，这条动态的前一条是半年前。”
照片里的周帅，带着鸭舌帽，眼神酷酷的，嘴角微微上翘好像在笑又好像……是一种炫耀，刘爱国盯得出了神，小丁在旁边喊了一声：“师傅！”
刘爱国这才回过神，“他在家里为什么带着帽子？”
他停顿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么，“那天他是几点到的现场？”
“我们是7:15到的现场，周帅是7:35到的。”
“我记得他到现场时没有带帽子，所以他的秃顶让我印象深刻。”“对，我也记得他没带。”
刘爱国离开窗边，走到办公桌前，手指弯曲敲着桌面，“你觉不觉得周帅和赵倩两个人有些奇怪？”
小丁没有明白刘爱国的意思，扭着头看向刘爱国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他们都双亲早亡，平时也不跟亲戚来往，赵倩婚前还比较正常，还有朋友，但结婚后好像完全封闭了自己，而周帅也查不到有什么亲近的朋友同事来往。”
“嗯，两个人都不喜欢社会交往吧。但是周帅生活还挺健康，他一直在坚持跑步而且下雨都不间断。”“一个这么爱惜自己身体的人说明他很爱自己，但是，他爱赵倩吗？”
刘爱国又开始来回踱着步，显得有些烦躁，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他夹起公文包就往出走。
“师傅，你去哪？”
“你和小吴到妇幼保健院查查有没有丢失过药品，我出去一趟。”
刘爱国急匆匆想见的人是祈珊，他有些问题想不通需要祈珊给他一些灵感，更重要的是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思念像毒瘾已经侵入他的骨髓，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作。
从内容上看，报案人认识赵倩，而且他应该进过房间，那么42号鞋的脚印应该是他的。不过让刘爱国奇怪的是，44号鞋印应该是赵倩的丈夫周帅的，可是为什么只在客厅发现了他的鞋印，而其他房间都没有呢，而且衣柜里也只有赵倩一个人的衣物，没有发现男人的物品，难道周帅跟赵倩不住在一起？
小丁敲门走进来，“师傅，我和小郭按你说的查了赵倩身边穿着42码鞋在医院工作的亲属、朋友，你猜怎么着？”，小丁得意的眯着眼看着刘爱国，等着刘爱国猜。
“爱说不说。”刘爱国盯着案件报告，没有抬头。
“真有这么一个人”，说着把一张有照片的人事档案拿给刘爱国。
照片上的男子样子显得文质彬彬，带着一副眼镜，嘴角微微上翘，笑眯眯的。
“他叫林兆辉，30岁，就职于南华市妇幼保健院。有一点你可能想不到，他跟赵倩竟然是高中同学。”
刘爱国一挑眉，“所以……”
“我还从她的同学那里了解到赵倩跟林兆辉高中时总是在一起，有很多同学都觉得他们在谈恋爱。”“林兆辉还没结婚？”
“嗯，对！”
“赵倩还有什么要好的同学和朋友吗？”
“没有，她结婚前有几个经常在一起的朋友，不过我找他们问过，赵倩结婚后就基本不来往了。”
“为什么？”
“他们也不清楚，就是约过她几次，她都拒绝，也没说原因，以后这些人也就不再找她了。”
刘爱国右手食指和中指来回滑着下巴，眉头微蹙，半响站起身夹起公文包，“走！”
“师傅，去哪？”
“先见见林兆辉。”
林兆辉看到刘爱国出示的证件时，显得一点也不吃惊，好像一直在等着他们来找他。
刘爱国看着林兆辉，他的身型中等，不过现在看起来更瘦一些也有些憔悴。
“我知道你们会来找我。”刘爱国听到林兆辉的声音，心头一紧，这个声音……有点像那个报案人。“是你报的警吗？”
刘爱国直接问。
“是。”
“为什么报完警就离开了？”
“我难受！看到那样的场面，我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呆着。”“你什么时候到的现场？为什么去赵倩家？”
“我是一个护士，平时工作很忙，但只要赵倩找我，我都会尽量随叫随到，那天我跟着做了一个手术，刚到休息室休息，就说有电话找我，我过去接已经挂断了，值班人告诉我说电话里让我马上过去，我问打电话的人说是谁了吗？值班人告诉说叫赵倩。
我听了马上收拾了一下东西，换了衣服就过去了，当时是晚上六点，我离开的时候看了一下墙上的钟。”
“然后呢……”
“我赶到赵倩家，进去就看到了那个场面，太惨了，我马上就崩溃了，我想喊喊不出来，我不敢走过去，我就站在附近看着她，然后我喊了两声：赵倩，她没有动也没有反应，我想她可能已经死了。
我突然清醒要报警，就跑到楼下找到保安室，用固定电话报了警。”
“为什么不用自己的手机？”
“我当时走的太急了，忘了拿自己的手机。”
“你说你没有走近赵倩的尸体？”
“嗯，我就站在附近看着，我不敢碰她，我觉得她已经死了。”
刘爱国思索了一下，林兆辉的话符合现场脚印的痕迹，死者确实没有被碰触过。林兆辉六点离开医院，妇幼保健院到梧桐小区差不多20分钟的车程，不堵车的情况下半个小时林兆辉已经到赵倩家，看到了现场。
根据报警记录，电话是在6:45打的，警察是在7:00到的，那么推算赵倩的遇害时间应该是在下午四点以后这段时间，这个符合尸检报告对死亡时间的判定。
“说说你跟赵倩的关系？”
“我们是高中同学，我们的关系很好，经常在一起玩、学习。后来我考了东北医学院，学了护理专业，赵倩落榜。但是我们一直有联系。再后来她结了婚，我们还是会约出来聊天。”
“赵倩结婚后跟其他的朋友都断了联系，为什么只跟你还有交往？还有，你为什么有她家的钥匙？”
刘爱国连续发问紧盯着林兆辉的表情，他想知道林兆辉是不是在隐瞒什么。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不是，我跟赵倩之间是清白的。”
林兆辉低着头，无力的辩白着。
“我知道很多人都觉得我跟她有私情，就连她老公都这么觉得。但是我跟她真的清清白白，就是闺蜜的关系。我有她家的钥匙，是因为她经常有事找我，为了我方便，她才给了我一把她家的钥匙。”
“你喜欢她？”
刘爱国仍然死死盯着林兆辉的脸。林兆辉停顿了，他的手攥得紧紧的，“是！”
“我从高中的时候就喜欢她，她漂亮，开朗，像个男孩子说话做事，我的性格细腻，跟她在一起，经常要照顾她，我很享受照顾她、被她需要的感觉。”
“她跟她老公的关系怎么样？”刘爱国突然问。
“他们……不好，他们一年前就分居了。”
“为什么？”
“不知道，赵倩不说，但她这一年来的情绪很不稳定，只是有一次她让我陪她，她在家喝了很多酒，然后她说她老公打她。”
“她为什么不离婚？”
“我问过，但是她总是苦笑，然后就不说话了。我觉得她结婚后她的性格变了很多，这一年来她越来越自闭，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们的吗？”林兆辉摇摇头，“好，你说的我们会去核实。”
刘爱国站起身，突然回头问了一句，“你知道维库溴铵吗？”
“维库溴铵？”林兆辉好像没有想到刘爱国为什么突然问这个，“知道，是我们常用的辅助全身麻醉药。”
“你能拿到这种药吗？”
“医院有管制，我们都是定量拿取。”
刘爱国点点头，迈步往出门的方向走，小丁紧随其后，突然林兆辉在身后喊了一句，“刘警官”，刘爱国停下脚步，“赵倩这一年来多了一个习惯，她写日记，如果你们能看到她的日记，我想你们能了解到很多事。
”日记本？“
“现场有发现日记本吗？”离开妇幼保健院，刘爱国问小丁。
“没有，现场没有发现日记本。”
“所以……日记本被凶手拿走了？”
“有可能！”小丁语气肯定。“走！”
“又去哪？师傅”
“去会一会周帅。”
周帅，南华大学生物系副教授，虽然年近四十还有些秃顶，但五官端正、浓眉慧眼，一看就很有阳刚之气。刘爱国看到他的时候，他满脸红润，正在公园里跑步。
“刘警官，这么着急见我是我爱人的案子有什么进展吗？”
刘爱国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一个刚刚死了爱人的人而且是目睹了那样的惨状还能这样爱惜身体勤于锻炼，要么他对自己的妻子已经没有感情，要么他相当以自我为中心，是一个只在乎自己的人。
“还没有，只是想跟你聊聊。”“好，那去我家吧。”
周帅住的地方在公园附近的长鑫小区，是一个全部是高层住宅的小区，周帅住在2205室。走近他的家，就能感受到家里很有知识分子的气质，墙上走几步就挂着一幅字画，以山水画为主，客厅一面墙都是书架。
“这房子有140平吧。”刘爱国边扫视着屋内的布局，边说。
“149平。”
“这么大只有你自己住？”
“以前有赵倩一起住，现在就剩我自己。”
周帅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有些落寞。
“赵倩什么时候不在这里住的？”
“大概一年前吧。”
“为什么自己搬出去？你们吵架了？”
周帅等刘爱国和小丁坐下，给他们分别倒了杯水，然后说：“我们说不上吵架，但感情确实出现了些问题。”
“详细谈谈吧。”
“我和赵倩结婚三年，前两年感情一直很好，只是一年前，我发现她经常跟她的高中同学林兆辉在一起，很亲密。我很愤怒，后来我们就冷战，再后来她就搬到我婚后买的梧桐小区去了。”
“你打过她？”
“打过。”
“几次？”
“有三四次吧。”
“用什么打的？打得重吗？”
“不一定，身边有什么就随手拿起什么，在气头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离开跟你打她有关系吗？”“不知道，我现在越来越看不懂她。”
“你们怎么认识的？”
“大概四年前有一次去酒吧消遣，遇到她然后我们就约会，一年后就结婚了。”
“你常去酒吧？”
“没有，是朋友带我去的，之后没再去过。”
“赵倩没有工作吗？”
“结婚前她做电子产品的销售，结婚后她嫌累就不做了，一直在家。”
“你们怎么不要孩子？”
“她不喜欢小孩，我随她。”
“在赵倩死之前，你什么时候去过她的家？”
“就是她死之前的前一天，她给我打电话说有几件她的衣服让我给她送过去，我就去了。送到我就走了，然后第二天她就遇害了。”
“赵倩遇害当天，下午四点到七点之间你在哪里？”
“我那天有课，一直上到下午五点，然后到学校食堂吃了点饭，快六点我吃完饭离开学校回到这里，然后七点左右的时候你们给我打了电话，说赵倩出事了。”
刘爱国看了一下手机，说：“好，今天咱们先聊到这儿，你有什么新的情况再联系我们，谢谢你的配合。”
刘爱国和小丁站起身，又看向周帅，“你知道赵倩有记日记的习惯吗？”
“有吗？我不知道啊，她跟我一起住的时候不记日记。”
“好的，谢谢。”
刘爱国和小丁走出长鑫小区，转回头问小丁，“你对周帅怎么看？”
小丁把笔录装到文件包里，然后说：“没什么特别，回答你的问题都很流畅，还有就是觉得他的情绪恢复还挺快的，好像已经不那么悲伤了。”
“你不觉得太流畅了吗？”
刘爱国拿着杯茶站在窗台边，半边身子隐藏在墙边，眉头紧锁眼神好像蒙上了一层迷雾。小丁推门进来，“师傅，核实过了，林兆辉说的基本吻合，他没有作案时间。周帅是下午5:50离开的学校，食堂里打饭的工作人员和他的一个学生都能为他证明，但5:50-7:00之间从学校离开回到家这段时间因为他一直是一个人所以没有人能证明，但是那天他在6:40时发了一条动态，是在他家里拍的照片，诺，就是这个。”
小丁拿着手机给刘爱国看了一张照片，上面周帅手里举着一杯茶站在他家的阳台上，后面是夕阳。“周帅有发动态的习惯吗？”
刘爱国盯着照片问。“偶尔，这条动态的前一条是半年前。”
照片里的周帅，带着鸭舌帽，眼神酷酷的，嘴角微微上翘好像在笑又好像……是一种炫耀，刘爱国盯得出了神，小丁在旁边喊了一声：“师傅！”
刘爱国这才回过神，“他在家里为什么带着帽子？”
他停顿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么，“那天他是几点到的现场？”
“我们是7:15到的现场，周帅是7:35到的。”
“我记得他到现场时没有带帽子，所以他的秃顶让我印象深刻。”“对，我也记得他没带。”
刘爱国离开窗边，走到办公桌前，手指弯曲敲着桌面，“你觉不觉得周帅和赵倩两个人有些奇怪？”
小丁没有明白刘爱国的意思，扭着头看向刘爱国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他们都双亲早亡，平时也不跟亲戚来往，赵倩婚前还比较正常，还有朋友，但结婚后好像完全封闭了自己，而周帅也查不到有什么亲近的朋友同事来往。”
“嗯，两个人都不喜欢社会交往吧。但是周帅生活还挺健康，他一直在坚持跑步而且下雨都不间断。”“一个这么爱惜自己身体的人说明他很爱自己，但是，他爱赵倩吗？”
刘爱国又开始来回踱着步，显得有些烦躁，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他夹起公文包就往出走。
“师傅，你去哪？”
“你和小吴到妇幼保健院查查有没有丢失过药品，我出去一趟。”
刘爱国急匆匆想见的人是祈珊，他有些问题想不通需要祈珊给他一些灵感，更重要的是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思念像毒瘾已经侵入他的骨髓，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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