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岳父之意
方进房中，一股浓厚的中药味道就扑面而来。
着眼看去，唐泉正盖着被子，靠在木床上，身边的梨花木柜上，正放着两碗空的汤药碗。
见到秦毅和唐襄然并步进来，唐泉看了一眼跟在秦毅身后的唐襄然，眼色微微一沉，目光里有着落寞和些许心酸的颜色。
秦毅进了门，朝着唐泉纳头便拜。：“岳父大人，小婿和襄然来看您了。”
唐襄然跟在他身后，也跪着拜了下去。：“爹爹，女儿来看您了。”
唐泉靠在床边，看着面前的二人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示意他俩坐在旁边。
二人听从指示乖乖落座后，便听到了唐泉剧烈的咳嗽声传来。
秦毅想着，自己这个岳父，也算是死里逃生。算是捡了一条命，想来是大病初愈，毕竟砒霜入体，唐泉能活下来已是幸事，至于这恢复如初的事情，想来还是有些困难，至少需要较长一段时间。
将将坐下，唐泉便开口说道：“秦毅啊...咳咳咳...此次的事情我听说了。将你折腾到这里面，想来你是吃了不少苦头吧...咳咳咳...”
秦毅闻言，摆摆手认真又严肃的说道：“无甚的，岳父大人...现下您身体无恙，便是最大的幸事了。”
“府中突遭变故，又牵连了不少无干的人，实属是我家门不幸，是此一难难逃...”话过将半，还未说完。
便被秦毅喊住了话头，：“岳父大人，万不可如此说啊。眼下应当以您身体恢复疗养为主，其余的事情实属算不得什么大事。家中有需要操持的地方，我和襄然都能守在近前，您只管吩咐便是了。”
唐泉靠在床上，不禁的多看了自己这个女婿两眼，但却也没有说什么。
目光掠过，看到了自己的女儿，唐襄然。
襄然自小害了那疯病后，自己也因着她娘的事，没少迁怒于她。认真的思索，自己对于这个女儿，确实是有所亏欠，唯一一件自己顺了她的意的事情。
便是给她做主了和秦家的这桩婚事。
虽说秦毅在外的名声实在不好，可秦毅再怎么说，也是个四肢健全的官宦之家的子弟。
因为自己女儿害的疯病，导致她久久都未出阁。偶有遇上一两个那种说要来说媒的，往往要么身份过于不合，再一个要么就是同样身体有恙的人。
自己虽说，对这个女儿多有不喜，但到了这婚迎嫁娶的大事上。还是少有父母愿意委屈亏待了自己的孩子，更何况她还是我唐家的亲生骨肉。
唐泉对秦毅虽说本就是没什么好感，但姻亲中好感不好感的并不重要。
秦家和唐家，本就是门当户对。唐泉和秦云又同在陕地为官，同襟同袍之下多少有些互相扶持之意。
唐襄然有恙在身，秦毅虽说名声不好，但好歹也算是个无病无灾的世家子弟。自己的女儿若是跟着秦毅，但至少秦云说来是自己的下属，既为姻亲，想来秦家是不会，也不敢亏待自己的女儿的。
秦家的事，秦云既然不与赵奎同袭。那他现在定然要与自己座同船，当时如若不是两家儿女的这桩姻亲，想来那赵奎也早已拿了秦云的由头开刀了。
这桩婚事，强买强送的买卖也已拍板钉钉。现下观来，自己的选择，也许没有错。
唐泉靠在床上，目光再顾唐襄然，看到自己的女儿整体看上去精神了许多，情绪上也很正常。
眼神中的神色，不似以往那般躲躲闪闪，惊疑未定的样子，相反，倒是多了几分平静与悲悯的正常感情。
看着日渐成人的女儿，唐泉一时间眼前闪过了太多太多的画面。纵使再不喜她，可也依然是自己所出。
：“秦毅啊，襄然自小体弱多病，你可要多多的照顾照顾她。”思绪半晌，唐泉只冷不丁的憋出来这一句了。
：“那是自然的，岳父大人。”秦毅低着眉眼，轻声又恳切的答道。
：“襄然啊，你先去中堂里陪着你二哥招呼招呼，昨日赵大人也下了帖过来，说是今日这时候就要过来。你过去帮衬帮衬你二哥，我呢，我这身体既然熬过来了，也就无甚大事了。让我和我这贤婿好好地聊两句男儿家的事情，顺便再说说几句正事上的话，你先去吧...”唐泉正色的看着座前的二人，缓慢的点头说完。
唐襄然和秦毅二人闻言，唐襄然先是看了看秦毅，见对方只是对自己笑着点点头做个让自己放心的表情后，这才又起身对着这个让自己又惊又怕又畏的父亲。又是一拜，这才轻身的退了出去。
房中此刻便只剩下了秦毅和唐泉两人，秦毅并未先开口。虽然人常说，关起门来才说话，但现实的情况是，自己的身份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只有听唐泉指示的份，哪里敢先吱声呢？
幸而唐泉也不是什么墨迹的人，直接开门见山的看着秦毅点了点头，说道：“襄然过去后，有给家里添麻烦吗？...”唐泉话说的委婉，实意在指问唐襄然的病情如何了。
秦毅当然听的明白，很果断的便答道：“回岳父大人的话，襄然平日在我两的内院里，内院里稍清静些。襄然每日里也吃喝方便，金玉随房照顾着。时常是有说有笑的，和和气气哪里会添什么麻烦。”
虽说秦毅知他问的是什么，可也不能当着唐泉的面直言唐襄然的病情。说话回话里的学问大了去了，怎么接怎么回，对于官场之人而言，都有属于自己这个位置的回答门道。
唐泉问的是，女儿有没有添麻烦。虽然对于唐襄然的病情而言，两人都是心知肚明，可往往这话却不能挑明了讲。
唐泉这么问的主旨是在于关心唐襄然的情况，而这情况就包括了身体健康，去秦家之后的生活状态，以及秦毅是如何对待他女儿的。
而秦毅也答得巧妙，我两的内院里，显得关系自然亲近。内院清净，适合疗养伤病。吃喝方便，金玉照顾，都体现了秦家一家对于唐襄然的重视与照顾，至于时常里有说有笑，则是侧面告诉唐泉，唐襄然在自己家里生活的高高兴兴的，既然高兴了，就说明秦家在两家的婚事这一点上，没有亏待唐襄然。
一问一答，问的是病，可却没人说到病。不得不说，唐泉对于秦毅的答案很满意。
听了秦毅的话后，对着秦毅点了点头。面色上，也略微带了点感情的温度。
“看来这秦家的小子，也不像我之前想的那般啊...”唐泉心里稍稍的浮起这样的念头，但又立刻收起了感想，继续开口道：“秦毅，看到你和襄然夫妻和睦，我啊，也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了。”
唐泉：“只是啊，现在还有一事，需要咱爷俩聊聊...”唐泉轻阖着眼睑，轻飘飘的对着秦毅说到。
“好嘛，现在才是重头戏是吧...”秦毅心想，但嘴上还是迅速回话“岳父有何指教，小婿听着呢。”
唐泉从宽袖中扯出来几封皱巴巴的信笺，放在手边的床头上。
秦毅看着唐泉的动作，只见他左手按在那堆信笺上，语气平和的说道：“毅儿啊，老夫这次的事情，牵扯到你确实波及不小。老夫这心里也着实有些过意不去，昨日转醒后，听府里人讲了这些时日里的事情。唉...真是让人头疼。思来想去，也想不到什么好的方法，得以补偿与你...”
一语未毕，秦毅便半跪了一跪，说道：“岳父大人何出此言？...只要您现今身体逐渐康健起来，再等真凶落网后，小婿心中的石头才算是能落了下去啊...”
唐泉闻言，看着近前跪着的秦毅，心里确实有些小小的吃惊的。这传闻中的二世祖，怎么和自己前前后后接触过后感知到的有些不同呢？
多次接触，秦毅给自己的印象，似乎逐渐偏离了自己之前对他的认知。
答话有理有据，待事上又有分寸，这...这还是那个街头巷尾传得名声狼藉的秦家二世祖———秦毅吗？
但，衡人不可一家之言以定之。
唐泉在心里有了个算盘，准备拨弄拨弄，试试这小子的本事。
：“毅儿，现下，你也与襄然结为夫妻了，我便叫的亲近了些，你应该不会介意吧。”唐泉轻轻地抬了抬眼眉，不带情绪的说到。
秦毅自然接话到不敢，接着唐泉又说道：“那便好，毅儿。人常说，女婿生是半个儿，自你与襄然成婚之后，老夫这心里，也是把你当做自家人的。既然，现下是一家人了，那当着你，老夫便也不会说两家话了。”
秦毅听着唐泉在面前说着，心里也摸不透他是什么打算。“谁知道是上是下，是火是土。现下，我也只能应着了。”秦毅在心中如是想到。面上却也是面色恭敬的，倾着身子仔细听着。
“老夫这几日病倒在榻，醒转之后，才知道这前前后后却也发生了不少的事情。这，现有几封信，两封与亲家，也就是你家里有关，还有两封与别的人有关。老夫我也素闻我这贤婿聪慧过人，刚好今日，便让你来猜猜，这信的来由，以及，让你来猜猜这信里都是些什么内容...”唐泉说着，眯起了眼睛盯着秦毅看。
秦毅也是察觉到了唐泉的目光，现下也已领会，这唐泉是要试试自己，只是为什么要试自己的原因却不甚明了。
“两封与秦家有关？...与秦家有关的事情，为什么会落在唐泉这里？唐泉又为什么要直接告诉自己？不怕经由自己的话头，让两家的关系紧张？？...这样想想，倒也不至于，现在两家即为姻亲不说，再一个，唐泉既然敢明目张胆的告诉自己，还拿在台面上说出来了，想来就是知道秦毅不会做这种蠢事的。但，另一方面，他说前前后后发生的事，也就是在他病前和病后，发生的事。”秦毅低头思索，脑中飞速的运转。
“那这范围可就太大了，但要说和秦家有关，自己和唐襄然婚前婚后？婚前两家因着赵奎的事情，赵奎盯上了秦云的粮储问题。婚后，这个事情因为两家的联姻，让赵奎放弃了继续揪着这个问题搞秦云的想法。但，问题的由头，不仅仅只在于赵奎那么简单，赵奎身后的人肯定多少也牵扯进了此事中...难道？？？难道唐泉在指赵奎背后的汉王？...”
“婚后，自己家的事得以解决，可婚后唐泉一家却又横遭祸事。这难道也与这些事情有关？？？...”秦毅脑中飞快的想着，一时间信息量激增，自己却又没个头绪，不知道从何整理起来。毕竟，唐泉说的太过含糊，按照自己的思路来想，所涉及的内容与人事又都是不能说出口的禁忌，不知这老丈人，今日究竟是何意呢？
秦毅思索一番后，小心开口道：“愚婿苦思许久，还是不得其意，也不敢在岳父大人面前妄言。还望岳父大人您指点几步才...”
唐泉看了一眼秦毅，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看了看他，缓缓地说道：“说要指点的话，你这还未说个什么呢，便让老夫给你指点么？...”
秦毅被说的不好意思了，只好打了个哈哈后，硬着头皮答道：“既然岳父大人言前前后后的话，想来这前面的应是我和襄然婚前的事情了。小婿愚昧，斗胆猜测其中有一封是从赵大人处递来的...”
秦毅的思路是，当时赵奎在找秦云站队的时候，拉了唐泉过来借力，想要给秦云施加压力。但后来发生的事情不是让赵奎的算盘落了空吗？那如此想来便能大致猜到，当时的事情，定有赵大人掺和。那这婚前的信里的话，既然是能让唐泉拿出来测自己的，想来也都是自己知道，或者有一定认知的人。那肯定跑不了有唐泉的一封信在其中了！
秦毅却也没猜错，里面确实有一封赵奎的信，只是信上的内容和他猜测推断的走向有些许的出入。
但尽管如此，唐泉也是对这个女婿心上暗许了几分。
但，剩下的这三封，才是重头戏。
“老夫倒要看看你小子有没有这个本事和胆色了！”唐泉眯着眼心中思衬着。
着眼看去，唐泉正盖着被子，靠在木床上，身边的梨花木柜上，正放着两碗空的汤药碗。
见到秦毅和唐襄然并步进来，唐泉看了一眼跟在秦毅身后的唐襄然，眼色微微一沉，目光里有着落寞和些许心酸的颜色。
秦毅进了门，朝着唐泉纳头便拜。：“岳父大人，小婿和襄然来看您了。”
唐襄然跟在他身后，也跪着拜了下去。：“爹爹，女儿来看您了。”
唐泉靠在床边，看着面前的二人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示意他俩坐在旁边。
二人听从指示乖乖落座后，便听到了唐泉剧烈的咳嗽声传来。
秦毅想着，自己这个岳父，也算是死里逃生。算是捡了一条命，想来是大病初愈，毕竟砒霜入体，唐泉能活下来已是幸事，至于这恢复如初的事情，想来还是有些困难，至少需要较长一段时间。
将将坐下，唐泉便开口说道：“秦毅啊...咳咳咳...此次的事情我听说了。将你折腾到这里面，想来你是吃了不少苦头吧...咳咳咳...”
秦毅闻言，摆摆手认真又严肃的说道：“无甚的，岳父大人...现下您身体无恙，便是最大的幸事了。”
“府中突遭变故，又牵连了不少无干的人，实属是我家门不幸，是此一难难逃...”话过将半，还未说完。
便被秦毅喊住了话头，：“岳父大人，万不可如此说啊。眼下应当以您身体恢复疗养为主，其余的事情实属算不得什么大事。家中有需要操持的地方，我和襄然都能守在近前，您只管吩咐便是了。”
唐泉靠在床上，不禁的多看了自己这个女婿两眼，但却也没有说什么。
目光掠过，看到了自己的女儿，唐襄然。
襄然自小害了那疯病后，自己也因着她娘的事，没少迁怒于她。认真的思索，自己对于这个女儿，确实是有所亏欠，唯一一件自己顺了她的意的事情。
便是给她做主了和秦家的这桩婚事。
虽说秦毅在外的名声实在不好，可秦毅再怎么说，也是个四肢健全的官宦之家的子弟。
因为自己女儿害的疯病，导致她久久都未出阁。偶有遇上一两个那种说要来说媒的，往往要么身份过于不合，再一个要么就是同样身体有恙的人。
自己虽说，对这个女儿多有不喜，但到了这婚迎嫁娶的大事上。还是少有父母愿意委屈亏待了自己的孩子，更何况她还是我唐家的亲生骨肉。
唐泉对秦毅虽说本就是没什么好感，但姻亲中好感不好感的并不重要。
秦家和唐家，本就是门当户对。唐泉和秦云又同在陕地为官，同襟同袍之下多少有些互相扶持之意。
唐襄然有恙在身，秦毅虽说名声不好，但好歹也算是个无病无灾的世家子弟。自己的女儿若是跟着秦毅，但至少秦云说来是自己的下属，既为姻亲，想来秦家是不会，也不敢亏待自己的女儿的。
秦家的事，秦云既然不与赵奎同袭。那他现在定然要与自己座同船，当时如若不是两家儿女的这桩姻亲，想来那赵奎也早已拿了秦云的由头开刀了。
这桩婚事，强买强送的买卖也已拍板钉钉。现下观来，自己的选择，也许没有错。
唐泉靠在床上，目光再顾唐襄然，看到自己的女儿整体看上去精神了许多，情绪上也很正常。
眼神中的神色，不似以往那般躲躲闪闪，惊疑未定的样子，相反，倒是多了几分平静与悲悯的正常感情。
看着日渐成人的女儿，唐泉一时间眼前闪过了太多太多的画面。纵使再不喜她，可也依然是自己所出。
：“秦毅啊，襄然自小体弱多病，你可要多多的照顾照顾她。”思绪半晌，唐泉只冷不丁的憋出来这一句了。
：“那是自然的，岳父大人。”秦毅低着眉眼，轻声又恳切的答道。
：“襄然啊，你先去中堂里陪着你二哥招呼招呼，昨日赵大人也下了帖过来，说是今日这时候就要过来。你过去帮衬帮衬你二哥，我呢，我这身体既然熬过来了，也就无甚大事了。让我和我这贤婿好好地聊两句男儿家的事情，顺便再说说几句正事上的话，你先去吧...”唐泉正色的看着座前的二人，缓慢的点头说完。
唐襄然和秦毅二人闻言，唐襄然先是看了看秦毅，见对方只是对自己笑着点点头做个让自己放心的表情后，这才又起身对着这个让自己又惊又怕又畏的父亲。又是一拜，这才轻身的退了出去。
房中此刻便只剩下了秦毅和唐泉两人，秦毅并未先开口。虽然人常说，关起门来才说话，但现实的情况是，自己的身份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只有听唐泉指示的份，哪里敢先吱声呢？
幸而唐泉也不是什么墨迹的人，直接开门见山的看着秦毅点了点头，说道：“襄然过去后，有给家里添麻烦吗？...”唐泉话说的委婉，实意在指问唐襄然的病情如何了。
秦毅当然听的明白，很果断的便答道：“回岳父大人的话，襄然平日在我两的内院里，内院里稍清静些。襄然每日里也吃喝方便，金玉随房照顾着。时常是有说有笑的，和和气气哪里会添什么麻烦。”
虽说秦毅知他问的是什么，可也不能当着唐泉的面直言唐襄然的病情。说话回话里的学问大了去了，怎么接怎么回，对于官场之人而言，都有属于自己这个位置的回答门道。
唐泉问的是，女儿有没有添麻烦。虽然对于唐襄然的病情而言，两人都是心知肚明，可往往这话却不能挑明了讲。
唐泉这么问的主旨是在于关心唐襄然的情况，而这情况就包括了身体健康，去秦家之后的生活状态，以及秦毅是如何对待他女儿的。
而秦毅也答得巧妙，我两的内院里，显得关系自然亲近。内院清净，适合疗养伤病。吃喝方便，金玉照顾，都体现了秦家一家对于唐襄然的重视与照顾，至于时常里有说有笑，则是侧面告诉唐泉，唐襄然在自己家里生活的高高兴兴的，既然高兴了，就说明秦家在两家的婚事这一点上，没有亏待唐襄然。
一问一答，问的是病，可却没人说到病。不得不说，唐泉对于秦毅的答案很满意。
听了秦毅的话后，对着秦毅点了点头。面色上，也略微带了点感情的温度。
“看来这秦家的小子，也不像我之前想的那般啊...”唐泉心里稍稍的浮起这样的念头，但又立刻收起了感想，继续开口道：“秦毅，看到你和襄然夫妻和睦，我啊，也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了。”
唐泉：“只是啊，现在还有一事，需要咱爷俩聊聊...”唐泉轻阖着眼睑，轻飘飘的对着秦毅说到。
“好嘛，现在才是重头戏是吧...”秦毅心想，但嘴上还是迅速回话“岳父有何指教，小婿听着呢。”
唐泉从宽袖中扯出来几封皱巴巴的信笺，放在手边的床头上。
秦毅看着唐泉的动作，只见他左手按在那堆信笺上，语气平和的说道：“毅儿啊，老夫这次的事情，牵扯到你确实波及不小。老夫这心里也着实有些过意不去，昨日转醒后，听府里人讲了这些时日里的事情。唉...真是让人头疼。思来想去，也想不到什么好的方法，得以补偿与你...”
一语未毕，秦毅便半跪了一跪，说道：“岳父大人何出此言？...只要您现今身体逐渐康健起来，再等真凶落网后，小婿心中的石头才算是能落了下去啊...”
唐泉闻言，看着近前跪着的秦毅，心里确实有些小小的吃惊的。这传闻中的二世祖，怎么和自己前前后后接触过后感知到的有些不同呢？
多次接触，秦毅给自己的印象，似乎逐渐偏离了自己之前对他的认知。
答话有理有据，待事上又有分寸，这...这还是那个街头巷尾传得名声狼藉的秦家二世祖———秦毅吗？
但，衡人不可一家之言以定之。
唐泉在心里有了个算盘，准备拨弄拨弄，试试这小子的本事。
：“毅儿，现下，你也与襄然结为夫妻了，我便叫的亲近了些，你应该不会介意吧。”唐泉轻轻地抬了抬眼眉，不带情绪的说到。
秦毅自然接话到不敢，接着唐泉又说道：“那便好，毅儿。人常说，女婿生是半个儿，自你与襄然成婚之后，老夫这心里，也是把你当做自家人的。既然，现下是一家人了，那当着你，老夫便也不会说两家话了。”
秦毅听着唐泉在面前说着，心里也摸不透他是什么打算。“谁知道是上是下，是火是土。现下，我也只能应着了。”秦毅在心中如是想到。面上却也是面色恭敬的，倾着身子仔细听着。
“老夫这几日病倒在榻，醒转之后，才知道这前前后后却也发生了不少的事情。这，现有几封信，两封与亲家，也就是你家里有关，还有两封与别的人有关。老夫我也素闻我这贤婿聪慧过人，刚好今日，便让你来猜猜，这信的来由，以及，让你来猜猜这信里都是些什么内容...”唐泉说着，眯起了眼睛盯着秦毅看。
秦毅也是察觉到了唐泉的目光，现下也已领会，这唐泉是要试试自己，只是为什么要试自己的原因却不甚明了。
“两封与秦家有关？...与秦家有关的事情，为什么会落在唐泉这里？唐泉又为什么要直接告诉自己？不怕经由自己的话头，让两家的关系紧张？？...这样想想，倒也不至于，现在两家即为姻亲不说，再一个，唐泉既然敢明目张胆的告诉自己，还拿在台面上说出来了，想来就是知道秦毅不会做这种蠢事的。但，另一方面，他说前前后后发生的事，也就是在他病前和病后，发生的事。”秦毅低头思索，脑中飞速的运转。
“那这范围可就太大了，但要说和秦家有关，自己和唐襄然婚前婚后？婚前两家因着赵奎的事情，赵奎盯上了秦云的粮储问题。婚后，这个事情因为两家的联姻，让赵奎放弃了继续揪着这个问题搞秦云的想法。但，问题的由头，不仅仅只在于赵奎那么简单，赵奎身后的人肯定多少也牵扯进了此事中...难道？？？难道唐泉在指赵奎背后的汉王？...”
“婚后，自己家的事得以解决，可婚后唐泉一家却又横遭祸事。这难道也与这些事情有关？？？...”秦毅脑中飞快的想着，一时间信息量激增，自己却又没个头绪，不知道从何整理起来。毕竟，唐泉说的太过含糊，按照自己的思路来想，所涉及的内容与人事又都是不能说出口的禁忌，不知这老丈人，今日究竟是何意呢？
秦毅思索一番后，小心开口道：“愚婿苦思许久，还是不得其意，也不敢在岳父大人面前妄言。还望岳父大人您指点几步才...”
唐泉看了一眼秦毅，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看了看他，缓缓地说道：“说要指点的话，你这还未说个什么呢，便让老夫给你指点么？...”
秦毅被说的不好意思了，只好打了个哈哈后，硬着头皮答道：“既然岳父大人言前前后后的话，想来这前面的应是我和襄然婚前的事情了。小婿愚昧，斗胆猜测其中有一封是从赵大人处递来的...”
秦毅的思路是，当时赵奎在找秦云站队的时候，拉了唐泉过来借力，想要给秦云施加压力。但后来发生的事情不是让赵奎的算盘落了空吗？那如此想来便能大致猜到，当时的事情，定有赵大人掺和。那这婚前的信里的话，既然是能让唐泉拿出来测自己的，想来也都是自己知道，或者有一定认知的人。那肯定跑不了有唐泉的一封信在其中了！
秦毅却也没猜错，里面确实有一封赵奎的信，只是信上的内容和他猜测推断的走向有些许的出入。
但尽管如此，唐泉也是对这个女婿心上暗许了几分。
但，剩下的这三封，才是重头戏。
“老夫倒要看看你小子有没有这个本事和胆色了！”唐泉眯着眼心中思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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