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甘之如饴
一行人集体没上晚自习，在张度玮说好的ktv碰头。
“甘之如饴”。
这家ktv是乌城消费最昂贵的一家，也是一种另类的身份象征，不少有钱人曾在这里挥金如土。
包厢门一开，视线在绚烂灯光下一扫，陆迟愣了愣。
如果算上他跟何晚这对，有足足三对，连一向跟着张度玮屁股后面转，最爱热闹的朱进京都不在。
“坐。”
张度玮靠在中央位置的沙发上，随意挥挥手。
陆迟拉着何晚在一张沙发上坐下，感受着ktv特有的嘈杂气息，一时心神恍惚。
上次在徐飞扬家里的聚会，除了李吱吱外在场人一个不少，而上次张度玮还曾与何晚针锋相对。
没想到，最后竟能跟张度玮成为朋友。
只能说，命运使然。
至于那边沙发上的徐飞扬两口子，一副如胶似漆的模样。
在场人也就他们二人浑然不顾是在公共场合，大肆叫卖狗粮。
陆迟不禁多看了几眼李吱吱，一如印象里的小家碧玉。
他心中一顿，忽地回想起一件事。
那年他三十而立，生活平静乏味。
李吱吱与徐飞扬已分手多年，只是貌似还保持着朋友联系。
大概是一个午后，只有他在家，李吱吱突然找上门来。
就一个劲儿的哭，嘴里还不停念着“对不起”之类的话语。
诡异的是，自那之后没多久，他就莫名重生了。
思及此，陆迟心口颤了下，后背一阵发凉，难道......
啊，原来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徐飞扬的事啊。
可惜，没帮忙传达到位就重生了。
当目光移到张度玮两口子时，陆迟皱了皱眉。
他记性好，还记着张度玮在高考前夕因重伤一人坐牢的事。
今时不同往日，眼下两人已是朋友。
陆迟正想着以后怎么阻止这件事的发生，忽然就感到衣袖被扯了下。
愣了愣，他扭过头问，“怎么了？”
何晚垂下眼，语气听不出什么波动，“你只能看我。”
你有什么好看的。
陆迟忍不住嘴角一勾，“晚哥好霸道哦。”
“别叫我哥，你可以叫我姐姐。”
陆迟笑笑。
长得美，就别想得美了。
他可记得清清楚楚，何晚是比他小了几天的。
正想再说些什么，耳畔就传来令人胸中亢奋的旋律。
张度玮点了一首《乱世巨星》。
前奏刚起，就像唤醒深埋在骨子里血性的一把钥匙。
陆迟扮演了很多年人们眼里的乖学生，安分守己老老实实，却在无数午夜梦回之际，幻想着自己也能豪情万丈一次。
身处平淡，向往激情。
所以，那一次才因缘际会帮到了张度玮。
“叱吒风云，我任意闯万众仰望......
叱吒风云，我绝不需往后看......”
以张度玮个人的气质来演唱这唱歌，显得极度契合，粤语很纯正。
陆迟蓦地回想起以前浏览过的一个帖子，有人提问：真正能理解这首歌的人对其的评价。
底下评论是：真爱粉都在里面了，没法评论。
当时给他乐的。
“......翻天覆地，我定我写尊自我的法律，
这凶悍闪烁眼光的野狼......”
张度玮眼里只有那个冷冷清清的女孩儿，尽显硬汉柔情。
这是一头孤傲蛮横，却同样有着一丝温情的野狼。
耳旁旋律挥洒，陆迟胸中只有一阵澎湃。
即使没有这一世的结交，他不也愿让这么一个人在那种地方虚耗光阴。
分明还有更广阔的世界，在为其驻足。
......
张度玮连续唱了好几首粤语歌。
之后，他叫了服务生过来，耳语几句。
接着，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个小轮盘。
有些没弄明白意思，陆迟瞥了眼浑然不觉的徐飞扬。
所幸，张度玮自己带了翻译。
张君雅的声音也如她人一样冷冷清清，“玮哥说，玩个小游戏。”
陆迟凑上前看，小轮盘的格子上写着......
一杯酒，两杯酒，三杯酒，一瓶酒，全是酒。
霎时黑了脸，他酒量不大行，也并不喜欢喝酒。
趁着间隙，张君雅迟疑了下，朝何晚那边走去。
“谢谢你。”
“不用谢。”
难免惊讶眼前人毫不迟疑的回答，似乎一瞬间就明白了。
张君雅朝何晚友善一笑，没多说什么。
张君雅的父亲现下依然当着何三水的司机，算是为远离赌博找一份正经的工作干，也许等到欠张台南的高利贷一还完，一切就能重新开始。
张君雅前不久才知道此事，对于她来说，何晚父亲给了她家希望的曙光。
没多会儿，长桌上多了一排排的酒。
张度玮招招手，示意众人围坐过来。
事实上，他说的小游戏就是真心话大冒险。
用意很明显，却太耿直。
如果让陆迟来选择，大概会准备一个只有真心话的轮盘。
那才好玩。
......
几轮游戏下来，因概率问题，众人都未转到真心话和大冒险。
由于徐飞扬多提了一嘴，男的自然而然就为身旁的女孩挡酒。
这个道理浅显易懂。
陆迟明白，也理解，更乐意去做。
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别人家的女孩都是转到的一杯酒，到了何晚这儿，每次都是精准的一瓶。
不带误差的那种。
很快，陆迟只觉一阵晕眩难耐，视野却变得格外清晰。
恍惚间，他听到了一声惊喜交集的好。
“你讨厌......我吗？”
是张度玮犹疑不定的一句话，自然是问的张君雅。
脑中顿时清醒了不少，陆迟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这家伙连问个问题，都那么耿直。
果然，张君雅也很给面子，直接回。
“嗯。”
游戏继续，就像从未发生过这个小插曲。
一杯接一杯下肚，陆迟已经神游天外了。
不知何时，何晚抱着他一条手臂，轻声劝。
“别喝了，我帮你喝。”
其实她也喝不了多少，但她喜欢喝酒。
微醺的酒意能睡个好觉。
脑中闪过她酒量不行的信息，陆迟摆摆手没吭声。
不多时，张君雅转到了真心话。
这一次，她带着点迟疑，还是向张度玮缓缓开口。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爸借高利贷的事。”
“我......我......”
张度玮因天生口吃的毛病，一紧张只会更加说不出话来。
顿了顿，张君雅轻抚过他结实的背脊，很有耐心。
“慢慢来，别紧张。”
张度玮缓了缓心神，刚毅的脸庞满是认真。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说的很慢，一字一顿。
张君雅没怀疑，在她眼里，张度玮只是个蛮横霸道的小孩子，同样也是个不会撒谎的。
但她希望张度玮知道。
不经意间，香醇酒味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陆迟扭过头，盯着何晚模糊却清晰的面容，眼带朦胧，笑的毫不设防。
“我也要拍背背......”
呸。
其实一张嘴，他就已经反应过来了，但为时已晚。
陆迟声音不小，堪称千杯不醉的徐飞扬自然也听到了。
这就是好兄弟存在的意义，在你最不需要的时候出来蹦蹦跳跳。
徐飞扬顿了下，先清了清嗓子，随后洪亮的嗓音响遍整个包厢。
“小陆子要拍背背呢，哈哈哈......”
这段插曲让包厢内的气氛缓和不少。
陆迟转过身子不敢看何晚，可她还真就开始拍着背。
老脸丢尽。
......
游戏正常继续。
中途，陆迟去上了好几趟厕所，脑中愈发泥泞混杂。
直至转到了真心话。
多年来，他心里藏着太多事，从未说给人听。
恍惚间，他渐渐回想起女孩儿出国前那晚。
良久，他整个人忽然变得安静下来，只问了一句话。
“何晚，你为什么要走。”
时间有刹那间的停滞。
清晰地，只有异常平稳的心跳声。
听到这句话，何晚怔了半响，双眸微眯。
“但我回来找你了。”
两人一问一答，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但陆迟依然笑得像个孩子。
到最后，三个男的只有徐飞扬头脑最清醒。
散场时，徐飞扬和张度玮都好像过来说了些什么，不过陆迟已经听不进去了。
绚烂灯光在半睁半合的眼皮上闪烁，仿佛只要一闭上眼，下一秒就会陷入沉睡。
但在心底深处，还有个声音在不断呓语。
送何晚回家。
......
“甘之如饴”。
这家ktv是乌城消费最昂贵的一家，也是一种另类的身份象征，不少有钱人曾在这里挥金如土。
包厢门一开，视线在绚烂灯光下一扫，陆迟愣了愣。
如果算上他跟何晚这对，有足足三对，连一向跟着张度玮屁股后面转，最爱热闹的朱进京都不在。
“坐。”
张度玮靠在中央位置的沙发上，随意挥挥手。
陆迟拉着何晚在一张沙发上坐下，感受着ktv特有的嘈杂气息，一时心神恍惚。
上次在徐飞扬家里的聚会，除了李吱吱外在场人一个不少，而上次张度玮还曾与何晚针锋相对。
没想到，最后竟能跟张度玮成为朋友。
只能说，命运使然。
至于那边沙发上的徐飞扬两口子，一副如胶似漆的模样。
在场人也就他们二人浑然不顾是在公共场合，大肆叫卖狗粮。
陆迟不禁多看了几眼李吱吱，一如印象里的小家碧玉。
他心中一顿，忽地回想起一件事。
那年他三十而立，生活平静乏味。
李吱吱与徐飞扬已分手多年，只是貌似还保持着朋友联系。
大概是一个午后，只有他在家，李吱吱突然找上门来。
就一个劲儿的哭，嘴里还不停念着“对不起”之类的话语。
诡异的是，自那之后没多久，他就莫名重生了。
思及此，陆迟心口颤了下，后背一阵发凉，难道......
啊，原来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徐飞扬的事啊。
可惜，没帮忙传达到位就重生了。
当目光移到张度玮两口子时，陆迟皱了皱眉。
他记性好，还记着张度玮在高考前夕因重伤一人坐牢的事。
今时不同往日，眼下两人已是朋友。
陆迟正想着以后怎么阻止这件事的发生，忽然就感到衣袖被扯了下。
愣了愣，他扭过头问，“怎么了？”
何晚垂下眼，语气听不出什么波动，“你只能看我。”
你有什么好看的。
陆迟忍不住嘴角一勾，“晚哥好霸道哦。”
“别叫我哥，你可以叫我姐姐。”
陆迟笑笑。
长得美，就别想得美了。
他可记得清清楚楚，何晚是比他小了几天的。
正想再说些什么，耳畔就传来令人胸中亢奋的旋律。
张度玮点了一首《乱世巨星》。
前奏刚起，就像唤醒深埋在骨子里血性的一把钥匙。
陆迟扮演了很多年人们眼里的乖学生，安分守己老老实实，却在无数午夜梦回之际，幻想着自己也能豪情万丈一次。
身处平淡，向往激情。
所以，那一次才因缘际会帮到了张度玮。
“叱吒风云，我任意闯万众仰望......
叱吒风云，我绝不需往后看......”
以张度玮个人的气质来演唱这唱歌，显得极度契合，粤语很纯正。
陆迟蓦地回想起以前浏览过的一个帖子，有人提问：真正能理解这首歌的人对其的评价。
底下评论是：真爱粉都在里面了，没法评论。
当时给他乐的。
“......翻天覆地，我定我写尊自我的法律，
这凶悍闪烁眼光的野狼......”
张度玮眼里只有那个冷冷清清的女孩儿，尽显硬汉柔情。
这是一头孤傲蛮横，却同样有着一丝温情的野狼。
耳旁旋律挥洒，陆迟胸中只有一阵澎湃。
即使没有这一世的结交，他不也愿让这么一个人在那种地方虚耗光阴。
分明还有更广阔的世界，在为其驻足。
......
张度玮连续唱了好几首粤语歌。
之后，他叫了服务生过来，耳语几句。
接着，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个小轮盘。
有些没弄明白意思，陆迟瞥了眼浑然不觉的徐飞扬。
所幸，张度玮自己带了翻译。
张君雅的声音也如她人一样冷冷清清，“玮哥说，玩个小游戏。”
陆迟凑上前看，小轮盘的格子上写着......
一杯酒，两杯酒，三杯酒，一瓶酒，全是酒。
霎时黑了脸，他酒量不大行，也并不喜欢喝酒。
趁着间隙，张君雅迟疑了下，朝何晚那边走去。
“谢谢你。”
“不用谢。”
难免惊讶眼前人毫不迟疑的回答，似乎一瞬间就明白了。
张君雅朝何晚友善一笑，没多说什么。
张君雅的父亲现下依然当着何三水的司机，算是为远离赌博找一份正经的工作干，也许等到欠张台南的高利贷一还完，一切就能重新开始。
张君雅前不久才知道此事，对于她来说，何晚父亲给了她家希望的曙光。
没多会儿，长桌上多了一排排的酒。
张度玮招招手，示意众人围坐过来。
事实上，他说的小游戏就是真心话大冒险。
用意很明显，却太耿直。
如果让陆迟来选择，大概会准备一个只有真心话的轮盘。
那才好玩。
......
几轮游戏下来，因概率问题，众人都未转到真心话和大冒险。
由于徐飞扬多提了一嘴，男的自然而然就为身旁的女孩挡酒。
这个道理浅显易懂。
陆迟明白，也理解，更乐意去做。
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别人家的女孩都是转到的一杯酒，到了何晚这儿，每次都是精准的一瓶。
不带误差的那种。
很快，陆迟只觉一阵晕眩难耐，视野却变得格外清晰。
恍惚间，他听到了一声惊喜交集的好。
“你讨厌......我吗？”
是张度玮犹疑不定的一句话，自然是问的张君雅。
脑中顿时清醒了不少，陆迟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这家伙连问个问题，都那么耿直。
果然，张君雅也很给面子，直接回。
“嗯。”
游戏继续，就像从未发生过这个小插曲。
一杯接一杯下肚，陆迟已经神游天外了。
不知何时，何晚抱着他一条手臂，轻声劝。
“别喝了，我帮你喝。”
其实她也喝不了多少，但她喜欢喝酒。
微醺的酒意能睡个好觉。
脑中闪过她酒量不行的信息，陆迟摆摆手没吭声。
不多时，张君雅转到了真心话。
这一次，她带着点迟疑，还是向张度玮缓缓开口。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爸借高利贷的事。”
“我......我......”
张度玮因天生口吃的毛病，一紧张只会更加说不出话来。
顿了顿，张君雅轻抚过他结实的背脊，很有耐心。
“慢慢来，别紧张。”
张度玮缓了缓心神，刚毅的脸庞满是认真。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说的很慢，一字一顿。
张君雅没怀疑，在她眼里，张度玮只是个蛮横霸道的小孩子，同样也是个不会撒谎的。
但她希望张度玮知道。
不经意间，香醇酒味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陆迟扭过头，盯着何晚模糊却清晰的面容，眼带朦胧，笑的毫不设防。
“我也要拍背背......”
呸。
其实一张嘴，他就已经反应过来了，但为时已晚。
陆迟声音不小，堪称千杯不醉的徐飞扬自然也听到了。
这就是好兄弟存在的意义，在你最不需要的时候出来蹦蹦跳跳。
徐飞扬顿了下，先清了清嗓子，随后洪亮的嗓音响遍整个包厢。
“小陆子要拍背背呢，哈哈哈......”
这段插曲让包厢内的气氛缓和不少。
陆迟转过身子不敢看何晚，可她还真就开始拍着背。
老脸丢尽。
......
游戏正常继续。
中途，陆迟去上了好几趟厕所，脑中愈发泥泞混杂。
直至转到了真心话。
多年来，他心里藏着太多事，从未说给人听。
恍惚间，他渐渐回想起女孩儿出国前那晚。
良久，他整个人忽然变得安静下来，只问了一句话。
“何晚，你为什么要走。”
时间有刹那间的停滞。
清晰地，只有异常平稳的心跳声。
听到这句话，何晚怔了半响，双眸微眯。
“但我回来找你了。”
两人一问一答，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但陆迟依然笑得像个孩子。
到最后，三个男的只有徐飞扬头脑最清醒。
散场时，徐飞扬和张度玮都好像过来说了些什么，不过陆迟已经听不进去了。
绚烂灯光在半睁半合的眼皮上闪烁，仿佛只要一闭上眼，下一秒就会陷入沉睡。
但在心底深处，还有个声音在不断呓语。
送何晚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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