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扫盲班
一夜无梦。
第二天，吴帆睁开眼，发现天光已经大亮。“卧槽！”他一个激灵坐起来。
但是马上又想到，昨天破了那么多蟳篓，好像只能自己留家里做，阿嫲应该是出海了。
“啊……”瞬间又瘫回床上。
四十几个破的，三十几个废的，他怕是好几天不能出海。
也幸亏不用出海！再摇半天橹他就彻底废了。
他忍着全身的酸痛爬起来，下床原地活动了十几分钟，这才缓解一些。
是该休息几天了，得让身体恢复一下。
他颤颤巍巍地走出自己和阿青的房间，穿过堂屋和厨房，走到后院。
在他们村，房子都是用石头建的，名为“四扇厝”——
中间一个大堂屋，堂屋两边，分前后各有一个房间，总共四间。这样盖比较省石料，也更防风。【如图】
因为这里是早年采石挖出来的平台，所以地面都是石头。院子里垫了仅仅10公分厚的沙土，种不了菜，只在花盆里种了一些香菜和小葱。
嫂子已经在勤奋地织网了，两个小娃娃还在睡觉。
他过去跟嫂子闲聊几句，从水缸里舀两瓢水，倒进脸盆，舒舒服服地洗把脸，然后放着让海风吹干。
后院用碎石垒了矮墙，只到他胸口的高度。站在东墙边眺望，整个村子的屋顶尽收眼底。
阳光温柔，微微的风从海上刮来，很快便将水渍吹干。
然后他进屋随便扒拉了几口饭便出门。
买鱼，喂豚，一天炫两顿！现在豚豚的伙食费有人报销了，[嘿嘿.jpg]
不知道海底的鞋底鱼被两兽霍霍成什么样了，他觉得还是自己喂的好，免得小鱼吃光了，将来没得鱼抓。
舌鳎是可以养殖的，可以偷偷在海底弄个网箱什么的，把抓到的小鱼养在里面，等养大了再拿去卖钱。
嘿，可以！
未来几天就干这个吧，还能锻炼体力和憋气时间。
吴帆喂完豚，带它俩回昨晚的位置，然后在两小只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爬上岸，向后坡村走去。
师父就是后坡村的，还有师父的妹妹杨芳芳。
吴帆好想看看他们年轻时候的样子，才十几二十岁，可真是太嫩了！哈哈！
不禁回想起小时候被杨婶打的惨痛历史。
他跟她儿子是发小，俩人从小一起调皮捣蛋、上山下海。因为他没有娘，所以杨婶每次打孩子都会把他捎上，给了他一个非常完整的童年。
哼
必要调戏一番，以报多年鞭笞之仇！
吴帆走到杨家附近，躲在墙角向院里张望。
不知道师父有没有出门，他跟同伴刚进了货，这会儿应该是在县城卖货吧？
银元的事情，要让他们主动来找自己帮忙，毕竟医不叩门。
想想30个银元就激动，那一个袁大头能卖20块。到时候收他们多少呢？至少15个。不，20个！主要的活儿，可都是自己干的，反正分的又不是师父的钱。
嘿。
在杨家附近转悠了两遭，没见到有人出来，吴帆只好麻利地回家，不然要被怀疑有什么企图了。
青春期，可正是心情浮躁的年纪。
“噫~~~”他不禁打了个寒战。使不得，使不得。
回家老老实实修补蟳篓。
竹篓由骨架和竹篾编织而成，他们带回来的都是竹篾破了洞的，只要拿新的竹篾编进去就成。
而其他骨架断裂多的，直接就扔掉了，修起来麻烦，还不如重新做。就是这么豪横！放别人家可舍不得，编一个竹篓得半天。
正专心干着活儿，忽然一坨东西重重地压在后背上。“唉卧槽———”
不用想也知道，是另外两小只醒了。
大侄子吴一笑奶声奶气地问：“叔，你今天没跟你爹出海打鱼吗？”
“什么我爹！谁教你这么说话的？奇奇怪怪，那是你阿公。”
“我阿公不就是你爹吗？”
帆：“……”
“那你也不能这么说，小孩子要讲小孩子自己的称呼……”
大侄儿：？
帆：“……”“唉卧槽，这该怎么讲？”
带孩子真烦人，还是小动物比较好养。
话说，豚豚的智商，好歹有七八岁的水平呢，介娃才四岁。
“你找你娘跟你讲！”吴帆随便打发掉这种消耗脑细胞的任务，他的要省下来到关键时刻用。
大嫂在旁边笑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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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父母和大哥回来，7点钟一家人吃完晚饭，吴帆听村委的大喇叭里喊道：“扫盲班上课，扫盲班上课……”
他顿时来了兴致。据说，杨婶以前当过扫盲班的代课老师。
瞬间绷不住了———他那个腰围胜过胸围、胳膊堪比大腿的“师姑”，年轻时候什么样子？
美少女壮士？
哈哈！好想看一看。
他放下手里的活儿，迈着小碎步出门了（因为大腿痛）。
村小学和码头一样，也是两个村共用的，位于后坡村北边的半山腰上。【如图】
所以吴帆不用下山，沿着半山腰的路直走就到了。
“久违的校园啊……”满满的都是童年回忆，吴帆站在学校前院，看四周的一圈瓦房。
学校的石头房比较坚固，在他上小学的九几年、零几年，这些教室依然在用，没什么变化。
“先放个水~”
就连厕所里石头砌的小便池，也是经典永流传，爷爷用了爸爸用，爸爸用了儿子用……
完事儿抖两下。
这时，旁边两个流里流气的男青年看了过来，轻嗤一声。二人系好皮带，走到吴帆身后，故意用胳膊肘顶他一下。
吴帆一个趔趄，差点儿踩进尿池里。
他扭头冷冷地看向二人———是他认识的人，但是比印象中年轻太多。
两青年一左一右将他堵在中间，嬉笑着说：
“哎呀，咱们阿彦也来上扫盲班了？稀奇呀！”
“是啊，怎么不蹲家里织网了？听说你专门干这活儿，我们还以为你变性了呢。”
“哈哈哈！”
吴帆了然，怪不得他小时候看这几个老家伙很不爽。
这时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些画面，地点像是学校操场，几个男孩子欺负一个小男孩的场景。四五个人将瘦弱的男孩围在墙角……
小男孩是他爸。
“……”
两个男青年还在拉扯，却不见怂包“阿彦”已经脸色铁青。
……
5秒钟后，吴帆黑着脸从厕所走出，径直走向院子中间的水龙头。
“苍蝇一样的，真烦人。”
第二天，吴帆睁开眼，发现天光已经大亮。“卧槽！”他一个激灵坐起来。
但是马上又想到，昨天破了那么多蟳篓，好像只能自己留家里做，阿嫲应该是出海了。
“啊……”瞬间又瘫回床上。
四十几个破的，三十几个废的，他怕是好几天不能出海。
也幸亏不用出海！再摇半天橹他就彻底废了。
他忍着全身的酸痛爬起来，下床原地活动了十几分钟，这才缓解一些。
是该休息几天了，得让身体恢复一下。
他颤颤巍巍地走出自己和阿青的房间，穿过堂屋和厨房，走到后院。
在他们村，房子都是用石头建的，名为“四扇厝”——
中间一个大堂屋，堂屋两边，分前后各有一个房间，总共四间。这样盖比较省石料，也更防风。【如图】
因为这里是早年采石挖出来的平台，所以地面都是石头。院子里垫了仅仅10公分厚的沙土，种不了菜，只在花盆里种了一些香菜和小葱。
嫂子已经在勤奋地织网了，两个小娃娃还在睡觉。
他过去跟嫂子闲聊几句，从水缸里舀两瓢水，倒进脸盆，舒舒服服地洗把脸，然后放着让海风吹干。
后院用碎石垒了矮墙，只到他胸口的高度。站在东墙边眺望，整个村子的屋顶尽收眼底。
阳光温柔，微微的风从海上刮来，很快便将水渍吹干。
然后他进屋随便扒拉了几口饭便出门。
买鱼，喂豚，一天炫两顿！现在豚豚的伙食费有人报销了，[嘿嘿.jpg]
不知道海底的鞋底鱼被两兽霍霍成什么样了，他觉得还是自己喂的好，免得小鱼吃光了，将来没得鱼抓。
舌鳎是可以养殖的，可以偷偷在海底弄个网箱什么的，把抓到的小鱼养在里面，等养大了再拿去卖钱。
嘿，可以！
未来几天就干这个吧，还能锻炼体力和憋气时间。
吴帆喂完豚，带它俩回昨晚的位置，然后在两小只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爬上岸，向后坡村走去。
师父就是后坡村的，还有师父的妹妹杨芳芳。
吴帆好想看看他们年轻时候的样子，才十几二十岁，可真是太嫩了！哈哈！
不禁回想起小时候被杨婶打的惨痛历史。
他跟她儿子是发小，俩人从小一起调皮捣蛋、上山下海。因为他没有娘，所以杨婶每次打孩子都会把他捎上，给了他一个非常完整的童年。
哼
必要调戏一番，以报多年鞭笞之仇！
吴帆走到杨家附近，躲在墙角向院里张望。
不知道师父有没有出门，他跟同伴刚进了货，这会儿应该是在县城卖货吧？
银元的事情，要让他们主动来找自己帮忙，毕竟医不叩门。
想想30个银元就激动，那一个袁大头能卖20块。到时候收他们多少呢？至少15个。不，20个！主要的活儿，可都是自己干的，反正分的又不是师父的钱。
嘿。
在杨家附近转悠了两遭，没见到有人出来，吴帆只好麻利地回家，不然要被怀疑有什么企图了。
青春期，可正是心情浮躁的年纪。
“噫~~~”他不禁打了个寒战。使不得，使不得。
回家老老实实修补蟳篓。
竹篓由骨架和竹篾编织而成，他们带回来的都是竹篾破了洞的，只要拿新的竹篾编进去就成。
而其他骨架断裂多的，直接就扔掉了，修起来麻烦，还不如重新做。就是这么豪横！放别人家可舍不得，编一个竹篓得半天。
正专心干着活儿，忽然一坨东西重重地压在后背上。“唉卧槽———”
不用想也知道，是另外两小只醒了。
大侄子吴一笑奶声奶气地问：“叔，你今天没跟你爹出海打鱼吗？”
“什么我爹！谁教你这么说话的？奇奇怪怪，那是你阿公。”
“我阿公不就是你爹吗？”
帆：“……”
“那你也不能这么说，小孩子要讲小孩子自己的称呼……”
大侄儿：？
帆：“……”“唉卧槽，这该怎么讲？”
带孩子真烦人，还是小动物比较好养。
话说，豚豚的智商，好歹有七八岁的水平呢，介娃才四岁。
“你找你娘跟你讲！”吴帆随便打发掉这种消耗脑细胞的任务，他的要省下来到关键时刻用。
大嫂在旁边笑趴了。
-----------------
晚上父母和大哥回来，7点钟一家人吃完晚饭，吴帆听村委的大喇叭里喊道：“扫盲班上课，扫盲班上课……”
他顿时来了兴致。据说，杨婶以前当过扫盲班的代课老师。
瞬间绷不住了———他那个腰围胜过胸围、胳膊堪比大腿的“师姑”，年轻时候什么样子？
美少女壮士？
哈哈！好想看一看。
他放下手里的活儿，迈着小碎步出门了（因为大腿痛）。
村小学和码头一样，也是两个村共用的，位于后坡村北边的半山腰上。【如图】
所以吴帆不用下山，沿着半山腰的路直走就到了。
“久违的校园啊……”满满的都是童年回忆，吴帆站在学校前院，看四周的一圈瓦房。
学校的石头房比较坚固，在他上小学的九几年、零几年，这些教室依然在用，没什么变化。
“先放个水~”
就连厕所里石头砌的小便池，也是经典永流传，爷爷用了爸爸用，爸爸用了儿子用……
完事儿抖两下。
这时，旁边两个流里流气的男青年看了过来，轻嗤一声。二人系好皮带，走到吴帆身后，故意用胳膊肘顶他一下。
吴帆一个趔趄，差点儿踩进尿池里。
他扭头冷冷地看向二人———是他认识的人，但是比印象中年轻太多。
两青年一左一右将他堵在中间，嬉笑着说：
“哎呀，咱们阿彦也来上扫盲班了？稀奇呀！”
“是啊，怎么不蹲家里织网了？听说你专门干这活儿，我们还以为你变性了呢。”
“哈哈哈！”
吴帆了然，怪不得他小时候看这几个老家伙很不爽。
这时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些画面，地点像是学校操场，几个男孩子欺负一个小男孩的场景。四五个人将瘦弱的男孩围在墙角……
小男孩是他爸。
“……”
两个男青年还在拉扯，却不见怂包“阿彦”已经脸色铁青。
……
5秒钟后，吴帆黑着脸从厕所走出，径直走向院子中间的水龙头。
“苍蝇一样的，真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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