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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金陵小霸王(3)

    无影刀几人灰头土脸的走出院外,才发现,院子外面还有带刀客二十余人,几张弓,而且看上去就是满身杀气,身经百战的的样子,冷冷的看着一行人。太行双凶是识货的,毕竟和官兵拼过不是一场,心中暗叫侥幸,万幸刚才没有想着拼掉院里的几个少年。

    这些人不是赵一鸣大伯这边的锦衣卫,是赵家老爷子的家底,这个宝贝孙子第一次准备和江湖人物动武,老爷子怎么可能放心,先要确保孙子安全才是第一的。

    赵一鸣笑眯眯看向几位金陵地头蛇帮会:“下面该我们谈谈了,风云会的问题交给本公子,我会按江湖规矩处理,不会涉及诸位的江湖声誉。不过,也需要诸位拿出诚意来。”

    眼看着风云会吃瘪,太行双凶这样的强盗都铩羽而归,几位帮会头目自然知道,眼前这位赵家小妖才是对抗风云会目前的唯一指望。

    风云会今天虽然灰头土脸,但日后必然会报复,赵家他们也许不敢明着来,但是几个帮会是弱者啊,麻烦在后面呢。

    赵一鸣是想通过控制这几个地头蛇帮会来获取情报信息,正好风云会要强势进入金陵,给了介入的机会,本身并不追求在帮会获得金钱上的利益,顺便而已。

    所以,双方还是一拍即合,在赵一鸣看来,是商谈融洽,对几家帮会来说,却是把利润直接分出一成,难免肉疼。不过,赵一鸣承诺会和江宁县、上元县商量,拿下一些城市环卫活计,并且指明未来发展方向。

    不过,也提出了一些条件,比如帮会不得做伤天害理的事,不得做类似逼良为娼的事等。比如赌场欢迎赌徒,但是不能设套引诱下注或者诱骗别人来赌。

    几家帮会听到赵一鸣介绍江宁县和上元县的活计,也具是欢喜,都是金陵本地组合,每天开门几百号人要养要吃喝,看着收入高,去掉开支,日子并不宽裕。而且多数成员并不是无赖泼皮,好多成员是码头扛活的等。

    双方谈好大致对接,赵一鸣离开。

    冯致山伴随在侧:“一鸣,风云会今天丢了面子,估计不会善罢甘休,后面得做好他们报复的准备。”

    赵一鸣少有的露出狠色:“冯叔,风云会是一定会找上来的,得打疼他们,一劳永逸的解决,让他们永远不敢踏上应天府。”

    风云会无影刀几人,由闹江蛟用船只送出,延大江向上游而去。

    几日后到达安庆府,风云会一个副会长四海狂龙正在这边主持会务。

    四海狂龙愤怒的拍桌子:“你无影刀还真是给长脸,出发前和你再三确定人手,特意派出太行双雄去帮你,结果呢?你连一个土财主都没打赢。”

    无影刀惭惭的:“这次前期刺探不够,对突然冒出了赵家毫无准备,是属下失职。”

    四海狂龙骂无影刀,特意点出太行双凶,让太行双凶也面子挂不住,毕竟拿了高薪不干活,双凶老大干咳一声:“这个,我们兄弟也算是死人堆里打滚出来的,从来就无惧任何高手,但这次面对这小子带来的列出三才阵的刀手,不由得觉得头皮发麻,不能怪无影刀老兄,确实是对手的气势唬住了我们。”

    几人回来后,瞒住了受辱掏银子一节,丢人的事,当然是不便细说。就这,仍然是被同僚取笑,被吓得狼狈而逃,绝对不是体面的事。

    四海狂龙用了两三天召集人手开会,风云会从未吃过这样的亏,名义上是召集商量对策,实际已经决定要灭掉赵家。

    这样的会议讨论实际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当然了,肯定还是存在鸽派,但毫无疑问的,嗓门没有鹰派大,而且,去翻中华历史,都是由鹰派书写历史记录的,不信你翻翻鸽派人物的历史评价,民族文化如此。

    于是风云会大江中下游的几乎全部精英,加上总部派过来的护法、客卿等一百余人,分乘几膄船,赶往下游应天府。毕竟大江水匪始终存在,一举灭掉赵家完全可能是水匪杀人屠村。

    赵一鸣也在不停的忙着布置,自己家的庄子是在城外江边不远,不是城里,对方杀人闯宅会有顾忌,江边,是时常有水匪出没的,死几十个人,说是水匪干的,毫不惊奇。

    何寸金的名字是赵一鸣起的,何家是赵家的雇工,给赵家种地,何家父母不识字,所以何寸金出生到十几岁都没有正式名字,因为皮肤黑,父母一直就喊他黑娃。

    何寸金十四岁时,赵一鸣办了学校,要求何家父母把黑娃送来读书,本来黑娃也和赵家少爷一鸣都很熟,虽然年龄比赵一鸣大了八九岁,但少爷天生自带光环,带着赵家这帮半大小子,抓鱼摸虾,比武角力,赵一鸣丝毫不落下风,少年孩童们就是这样,谁强谁王。

    进学校时,赵一鸣说黑娃哥上学迟年龄大了,要珍惜光阴,所以给取名寸金,意思寸金难买寸光阴。

    何寸金不是很多话的人,却很是会读书,因为没有打算走科举路,所以重点就是读赵一鸣编写的一些“杂书”,虽然也练习武功,但和其他练武同学比,功夫只能算中下游的。书是越读的多,懂的越多,懂的越多,越是觉得自家少爷赵一鸣一定是神仙下凡。

    其实很正常,毕竟人类近代百年的对自然科学,对社会学的研究和进步,是之前几千年从未有过的,革(命)性的。比如数学,何寸金就非常痴迷,在赵一鸣看来,何寸金也就是初中数学水平。但何寸金看赵一鸣,就和物理生看牛顿和爱因斯坦类似,可望不可及。

    何寸金已经预备被赵一鸣派出去实习了,而且说的很清楚,未来不仅仅是某地某店铺掌柜,赵一鸣说准备做一个叫钱庄的生意,要求何寸金尽快熟悉掌握,要学会怎么管理控制各地钱庄。何寸金听赵一鸣解释了钱庄如何挣钱,觉得自家少爷就是万能的,没有不懂不会的。

    但少爷好像心思并不全在赚钱上,总是想躲懒,整天盯着学校这些同学,要求他们拼命学,好快点出去担起责任来。

    这次少爷要和什么风云会斗,何寸金立刻报名参与,赵一鸣考虑良久才确定同意。

    按照赵一鸣的安排,何寸金每天就是固定在江边的几条道路和田地之间来回,赵一鸣和学校同学画了周边的道路图,和大家一起分析风云会如何来打探赵家消息。

    最后,在辩论过后,一致认为风云会会从江边登录,发起袭击前,一定会先打探赵家的防卫布置。大家划定了江边几个区域。何寸金负责其中一块区域的扮演舌头的角色。赵一鸣又配置了一些药,可以短期的使何寸金的本就不咋样的内力散掉。

    在江边的地里除了半天草,何寸金觉得天色不早了,收拾工具,水囊饭袋准备回去。

    这块地比较偏,没有连成片,其它地块也有劳作,但相隔不远就会有能互相看见的人,所以才会成为赵一鸣重点安排的区域。

    何寸金收拾好工具,延江边不远的小路回头,远远看见前面的路上站了一男一女,心道:大概是该来的人来了。

    也不着急,继续前行。待到近前,一男一女笑眯眯的拦住他,他满脸好奇:“二位这是从那里来?这里是条死路,迷路也不会走到这里。”

    女人看着他:“我们看你在地里干了几个时辰的活了,你是赵家的佃户?”

    何寸金道:“是啊,你们是谁,这条路只通往赵家庄子,你们是赵家的客人?从庄子过来的?不对,从庄子过来肯定有人陪同的。”

    女人道:“我们从那边船上过来的,是风云会的人。”说着,盯着何寸金的反应。

    何寸金惊讶道:“还真是来了?少爷说这几天可能会有什么风云会的人来找我们问话,说不一定会拦住谁,少爷还说,让你们问什么就回答什么,你们要问什么呢?”

    对面四十来岁的男人道:“我们是江湖人,云雾双剑听说过吗?”

    何寸金本身就不了解江湖有那些人物,所以表情上也没有丝毫波动,只是点头:“嗯,不知道”

    男人伸手扣住了何寸金脉门,片刻,对女人道:“没有练武。”

    何寸金道:“我练武的,赵家学校的都必须练武,我力气虽然不如其他同窗,但我主修刀法。”

    女人对何寸金笑道:“好,知道你不想被你少爷看扁了。要麻烦你跟我们回去一趟了。”看到何寸金害怕的样子,又道:“别怕,只要你乖乖回答问题,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女人对着江边芦苇摆手,很快,一膄小船从芦苇后绕出来,载着几人向江心方向而去。

    大江这段江面很宽,还有无数沙丘生长芦苇,所以,船只找随便找一个沙丘附近就可以隐身,放出小船来带人上岸找活口问询问讯很方便。

    四海狂龙亲自主持问话,除何寸金外,还有个赵家的佃农也被抓来。

    “先说说你家少爷吧,师父是谁?练的什么功夫?都是家传的么?”

    何寸金道:“少爷的师父姓袁,是个举人,刀法是老爷家传的,我家少爷天生神力,今年也才十来岁,力气确足以和两个成人对抗。你们还是不要打赵家主意的好,赵家大伯是南镇抚司的百户。”

    何寸金并不确切的知道袁时景的名字,只知道少爷的师父姓袁,是个举人。还有个姓尤的师父,很少见到。

    何寸金说起少爷,满脸的尊敬:“在赵家庄,所有的人都会为了少爷和你们拼刀的。”

    四海狂龙冷笑:“哦?杀一个人赵家不怕,杀三五十个,你们就不是拼刀,是逃跑。”

    何寸金很坚定的道:“要是战场上,可能会逃会散,但是我们家少爷不同,如果说我们为保护老爷挥刀,只是职责,在有机会保命时,我们可能会软弱,会惜命,但是保护少爷就不一样,那是我们的家人,我们的兄弟。”

    四海狂龙还是有点诧异:“什么意思?你家少爷是你的家人?”

    何寸金点头:“不仅仅是我这样认为,赵家学校的一百多人都是,告诉你,你也很难相信。我告诉你我家少爷平等的把我们所有人当兄弟姐妹,当朋友一样对待,你会信么?我家老爷对我们不薄,但那是老爷对下人的恩典,而少爷,是对待家人一样的看我们,嗯,就是少爷经常说的:人人生而平等,每个人的人格是平等的。我说不清楚,反正我家少爷说了,他不属于这个世界。少爷一定是神仙派来的。”

    “我举个例子,也许你们能明白少爷为什么值得我们维护。”

    “三年前,同窗杨三福的四岁小妹福娃,夜半起高烧,少爷懂些医,喊我去划的船,少爷怕去城里抓药送回来耽误时间,心细的带上了炉子和煎药的罐子,再抱着福娃往城里赶。”

    “在船上,少爷抱着福娃不放手,不时的试试温度,福娃身体本来弱,烧的已经失去意识,我眼看着少爷心疼的掉泪。少爷是真的把福娃当自己妹子。从那时,我就知道,此生不论少爷富贵还是落魄,我何寸金都愿意永远的伺候少爷,以能为少爷做事为荣。”

    “少爷等不及天亮城门开,是爬墙进的城抓药,那可是死罪,少爷抓了药回到船上,因为带了煎药的工具,船回到庄子时,福娃妹的药已经煎的差不多了,算是救回来了。自从福娃妹的事情后,我们赵家庄就有了个小药铺,常用药都有了,少爷说这样安心点。”

    何寸金说完,风云会所有人都沉默了。

    四海狂龙这些人毕竟江湖枭雄,视人命如草芥,已经是根深蒂固的观念。转眼间就开始询问赵家庄其它布置,因为何寸金是事先安排好被抓的,所以很多布置并不了解,赵一鸣也刻意的避开安排。

    何寸金也诚实的按照赵一鸣的交待,风云会问啥答啥,知道的一点都不保留,在座的都是老江湖,说谎很容易就会被分辨出来。

    风云会又请出毒阎罗,命何寸金吃下迷失神智的药物,核对口供。再和抓来佃户口供核对细节,最后确定何寸金说的没问题。

    把何寸金和佃户押下,风云会开始讨论如何杀进去。

    按照何寸金说的,赵家安排了不少刀客巡逻值警,一有警讯立刻鸣锣,刀客三人一组支援发出警讯的方位。

    四海狂龙确实是够格的副会长,安排人手后勤有条有理,虽然有些江湖凶枭觉得一个小小的庄子,一百多江湖高手杀进去,也就是半个时辰,绝对鸡犬不留的灭门,没必要再那么小心。

    四海狂龙能做到副会长,自然是有一定的组织能力,把一百多人安排成四个组,擅长暗器的一个组,计划快速跳入赵家院内,只要看见移动目标,立刻发射暗器,第二组擅长攻坚,随后进入逐屋搜索,杀掉躲藏屋内之敌,第三组是高手组,专门对付赵家高手,前面两组发现赵家有抵抗激烈的高手、房屋,交给第三组解决,第四组由四海狂龙亲自坐镇,预备队,随时支援和统筹。

    计划是丑时末发动,不论结果如何,寅时末必须撤回,乘船进入大江撤退。丑时到寅时是人类睡觉最沉的时间段(夜3-5时),大半夜都过去了,人的警惕性也降低了,所以说四海狂龙的安排和计划很合理。

    赵一鸣接到报告说何寸金和一个佃户没有按时回家,知道风云会要发动了,之前用二伯的船在大江巡视,发现疑似船只,不确定,也不好太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