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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桃花与桃花运

    又走了一程。

    张浪听到不和谐的声音——他立即想起尖叫兽人扑倒栖桐的画面。

    难道有女性遭遇了尖叫兽人?

    张浪不得不停下脚步。

    路见不平,自然要拔刀!何况自幼习武,又有天赐神力——他,本已如刀!

    他将铁枪斜指前方,顺着声音寻去。

    没走几步,闻到若有若无的清香。

    抬头一看,白色的雾里,延伸着一根黑色桃枝,枝上桃花瑟瑟。花瓣娇弱,颤颤巍巍的,时不时飘落几瓣;树枝苍劲,屈伸如龙,浓雾里,竟看不到它的尽头。

    这树有多大?张浪狐疑,不由想起林正明的话——动物和植物也在变异。

    这桃树必定也变异了,否则不可能这么大,更不会在这个季节开花。

    声音却是从树枝延伸的方向传来的。

    张浪在零落的花瓣间潜行,越是接近,花瓣越多,树枝也越粗大、越繁茂……

    白色的雾,粉色的花,黑色的枝,棕色的根,弥漫、纷扬、突起、俯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将这方天地构建得如梦如幻。

    把个张浪瞧得神迷意醉,脚步虚浮。但,他还能保持清醒与警惕。

    当他看到桃树主干时,刹那间,就被震撼得神魂出窍,忘了身在何处、今夕何夕。

    那是何等震撼人心的一幕啊!

    巨大、古拙、庄严、苍劲……铺天盖地,肆无忌惮,如长江大河,直扑眼底,又像沧海桑田,纳于一瞬。

    大雾弥漫,树高不知几许,只有那惊人宽度,使人觉得天低地窄,无处容身……

    直到惊闻兽人的尖叫,张浪才霍然醒悟——自己是来救人的!

    他艰难掉转黏在树上的目光,在根与枝、花与雾间搜索……最终,他发现,一根突出地表巨大树根下,有两个身影。

    令人惊掉下巴的是,那边竟然都是兽人,一雄一雌,看上去还是张浪最憎恶、最不耻的尖叫兽人!

    这玩笑开大了!毕竟,随也想不到兽人之间也兴这个!

    张浪闹了个乌龙,默念“打扰”,缓缓后退……

    正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雌兽人忽地回头,赤红瞳孔正好倒映出张浪后退的身影……

    她手按树根,整个人风一样飘起,直奔张浪!

    张浪眼一花,只见桃花乱舞,一道白影,电一样射来,他怡然不惧,铁枪一抖,枪尖寒芒直刺白影!

    白影骤停,恰好停在枪尖处,枪尖入肉半寸,渗出丝丝鲜血……

    雌兽人无声伫立。身前,桃花零落。

    张浪看清她时,呼吸陡然一滞,眼睛瞪得老大,脑袋里只剩了某位昏君的一句台词——

    这世间居然有如此美女!

    实在不能怪小伙子走神,这雌兽人实在美得妖异异常,不是人间该有。

    她体态修短合度,秾纤适中;娴静时,如幽兰生于空谷;行动处,又像落花舞于风中。

    面容本就极其姣美,嘴角又露着两点白玉似的尖牙,更平添一段妖艳。眼角眉梢,自有万种风情;唇边脸上,又是含羞带怯。

    云堆秀发,雪作玉肌,幽香暗度,实在的,勾人魂、摄人魄!

    最美人的还是她一双眼眸,红宝石似的眼珠儿,清光流转,似幽似怨,欲拒还迎,如秋水、如幽泉、如夜色……

    雄兽人也随之而来,站在雌兽人身边,他简直像堆狗屎,目不忍视。它显得怒不可遏,嗷叫一声,就要杀人。

    突然,它嘴中冒出一截白玉似的骨刺,骨刺上鲜血滑落,复又成了白色……

    雌兽人身体微微晃动,雄兽人像破麻袋一样被抛了出去,前者身后有什么“咻”地隐没。

    那是她的尾巴!以张浪强化后的目力竟也没看清,她是如何伸出,又如何收回的。

    他心里涌起强烈危机感,低吼一声,枪尖一抖,搅碎数朵桃花,点点寒光,从碎花中激射而出。

    雌兽人飘然而起,鬼魅一般闪在一旁。

    张浪大喝,胆气横生,仿佛回到苦练枪术的时光,重达六十斤的铁枪纵横来去,或扎、或点、或崩,其迅如雷,其急如雨,其势如山!

    枪风呼啸,桃花乱舞。

    雌兽人忽进忽退,忽左忽右,总是游离在枪势之外。

    行动间,雪白的身影连成一片,就像要融化在雾中,乌黑长发,随之飞舞,像随风抖开的黑色缎子……

    张浪久攻不下,心中焦虑,沉腰跨步,一声爆喝,长枪一缩,猛然扎出,正是一式最规矩不过的中平枪!

    “中平枪,枪中王,当中一点最难挡”,爷爷的话语恍如昨日。

    张浪终于扎出这最快、最猛、也最惊艳的一枪!

    枪重六十斤、长两米,犹如凭空划过雾中的黑色闪电,瞬间就到了雌兽人眼前。

    雌兽人不知是躲闪不及,还是被这催城破阵的气势所摄,躲闪时竟踢到一根凸起的树根,身体一个踉跄,白玉似的胳膊顿时多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张浪一枪建功,但也是枪势到老,无法再攻,略一停顿,那兽人已经飘开了好几米。

    雌兽人立定,手指沾了点伤口上的血迹,伸到嘴前,伸出小小的、红红的舌尖儿舔了舔,又抬起秋水明眸,露出一个凄婉哀怨的笑。

    这是怎样的一笑啊!

    仿佛花落水流春逝楼空人去,只余半缕残阳,一点帆影……

    张浪就那么痴了,停了呼吸、息了怒火、止了杀心……

    然后,一声绵绵的销魂的夺舍的呻吟,钻入他的心底……

    他恍惚了,看到朝思暮想的女友款款走来,轻声细语,衣衫尽落——他呼吸急促,这一天他已等得太久……

    他们每次亲密接触,都是止步于最后一道防线。

    女友是个传统又敏感的姑娘。

    她一定要将第一次留到结婚那天,那是人类独有的神圣仪式,是浪漫爱情战胜原始兽欲的见证……

    “一定,要等到结婚哦——”少女玉脸微红,温柔却坚定地说。

    一定,要等到结婚哦。

    冥冥中,仿佛有声音响起。

    不,不是现在——

    张浪像是从某个牢笼中艰难挤出,顿时察觉有个温热柔软细腻的躯体,八爪鱼似的缠着自己!

    他虎吼一声,一口咬破舌尖,借着剧痛带来的清醒,以绝大的毅力忍下那销魂蚀骨的感觉,抓住身上的兽人,一个过肩摔甩了出处,不管不顾狂奔而逃……

    雌兽人猝不及防被甩出老远,站定时,周围只有桃花纷乱、白雾茫茫,哪还有青年的身影?

    兽人仰天长啸,穿云裂石,一时间,桃花瑟瑟,纷扬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