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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情丝悄生来暗算

    几天不见,夏清风一眼就看出唐三度较之前的不同之处,他的脸似清减了几分,光润如白玉,纯净无暇的眼睛此刻多了几分莫测。

    她迅疾的低下头,心中有诸多不解,现在不是辩问的时候,便带着点怄气的腔调,轻笑:“奴婢一向不懂规矩,望爷恕罪。”

    唐三度悄无声息的走到她面前,她没有抬头,却感到巨大的压力,她忽然觉得唐三度比原来长高了,高的她低头时抬起眼皮瞥不到他的下巴,之前分明可以。

    “怎么,不想知道本王如何得知夏清风这个名字的?”唐三度的声音徐徐传来,她鼓起勇气,仰视他。

    他也在注视她,异常认真,仿佛想从她脸上挖出某些罕见的东西。

    夏清风不得不将目光移到一旁,才自我放松,莞尔一笑:“王爷还记得吗?奴婢刚来的时候,你就提醒奴婢,不要把你当成白痴看,所以奴婢一点都不奇怪,又何必问呢?”

    她说的倒是实话,唐三度想知道的事,定然瞒不过去。

    同时她也明白了唐三度想暗示她的信息,他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所以不能就这个问题再做纠缠,怕误了事。

    “奴婢回来晚了,希望还来得及给爷庆生。”夏清风做出谦恭的姿态。

    唐三度一转冷淡的神情,欢快昂奋的情绪使眉头舒展开,两只手向外张驰,边走边说:“你说得对,本王知道的东西比你所能想象的多的多了!我不是那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所以你也用不着给我打马虎眼,”顿了顿,接着道,“说吧,这些天去哪儿了?干什么坏事去了?”说到这儿,他的脸凑到夏清风的脸颊一侧,好奇的眨眨眼睛,坏笑。

    夏清风心里直发毛,这小子不会什么都知道了吧?仔细想想,也没觉得被人跟踪,笃定他是诈问,不能自己先蔫了,遂直起脖子目不斜视道:“奴婢这些天一直在照顾招娣,他被爷连累的差点没命,好不容易才救过来,奴婢片刻都不敢松神。”

    仍是赌气的话,就像招娣刚出意外的时候。

    她断定唐三度没有亲自处理掉招娣,是交给下人处理的,也许是草儿,没有亲眼目睹的事情出了纰漏实属正常。

    或许还能借此制造他们主仆的矛盾!

    “招娣在哪儿呢?”唐三度思忖道。

    “恕奴婢无可奉告。”夏清风柔声道。

    反正她一直站在招娣的立场,如此表现不为过。

    唐三度面无表情:“没想到那丫头命这么硬。”

    夏清风:“那丫头命不好,命不好的人通常命硬。”

    然后,唐三度又问招娣情况怎么样了,好了的话,他不介意接她回来。

    他坐在椅子上,夏清风执起茶壶给他倒水:“奴婢想好了,她太小了,留在府里也不能干什么,难怪爷觉得碍眼。所以,昨儿她一好,奴婢就给她找了个好人家。”

    唐三度托起茶碗转悠着:“什么样的人家,改天本王去看看。”

    夏清风悚然笑道:“普通的庄户人家,爷还是别看了,您不是烦她吗?”

    唐三度:“再烦,本王对于从府里出去的奴才日后的命运,还是很关心的。”

    夏清风浑身一凛,暗想:这份儿上了,还不肯放过她,怕她说出你见不得人的丑恶嘴脸?想杀人灭口?没门儿!

    见她发呆,唐三度不无感慨的继续说:“其实她都十岁了,年龄不算小,调教调教在府里当差还是挺好的。”

    “十岁了?”

    “对啊,本王问过她,她说的。”

    夏清风以为招娣顶多七八岁,居然十岁了,还小的可怜,可见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不由得更加悲伤。

    也更恨唐三度了。

    “怎么样,接回来吧?”唐三度狡黠的笑着。

    夏清风只能编个理由绝了他的念头:“那户人家今儿就离开燕州了,奴婢也不知道他们去了何处。”

    “噢。”唐三度淡淡的应道。

    二人一坐一站,各怀心事,静默许久,阿齐敲门来报:“爷,茶点备在翠山亭,月亮升上去了,到了燃放烟花的时辰了。”

    唐三度爽快起身:“这就过去。”

    阿齐先走了,唐三度回头道:“清风,一块凑热闹去吧,,本王很久没这么高兴过了。”

    夏清风自然要去,不去怎么宰他?忙小碎步跟上,笑嘻嘻的:“爷还是叫我小予子吧,我都习惯了。”

    最后关头,不想让府里的人都知道自己叫夏清风。

    唐三度意味深长的冲她闷笑一声,不予回答,径直走了。

    夏清风一头雾水,走出卧房,隔着三五步的距离,跟在唐三度后面。

    地面的影子拉的老长,像棵刚长开的树,他的确比之前长高些许。

    以前他和她高的差不多,现在明显高出一额头,没有七尺也有六尺多。

    他宽肩细腰,身材匀称,瘦长而不寡淡,穿着他引以为傲的王服,浑身散发着不曾有过的深沉稳重。

    不愧长了一岁,变化这么大。

    夏清风忽然又想,他的这种变化也许不是最近几天才凸显出来的,是自己太忙,没有注意。

    画了花鸟的红纱罩灯笼在枝头摇晃,映照在他身上,整个人迷离而忧郁。

    夏清风第一次发现,他身上散发出一种让人一不小心就神思迷惘的清冽气息,促使她蠢蠢欲动,挣扎不前!

    怎么回事?我这是怎么了?走了太远的路,累到晕眩了不成?她不安的想。

    她用力甩甩头,甩掉那讨厌的动荡不安,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今晚可是身负重任,怎么滴也得在为民除害的义举上献上一份力,不能先自乱了阵脚!

    继而谨慎的观察着唐三度以外的每个人,虽然没几个人可供观察,也不能掉以轻心。

    她还要和细作接头,还要掩护小溪。

    夜幕深重,小溪他们来了吗?墙头上没有任何可疑的影子,难不成藏在草丛里屋顶上了。

    对,屋顶,居高临下,不容易被发现,草木轩的人应该就埋伏在那儿!

    因此,夏清风很认真的观察每一个屋顶,仰着脖子,视线不停地搜寻。

    这么做最直接的后果不是发现草木轩刺客的踪影,而是在即将进入翠山亭的时候,脚没抬到台阶的高度。

    唐三度准备落座于石凳,身子还没来得及转,就被身后猝不及防的猛力给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