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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云的情书

    “小哥哥小哥哥,你怎么那么帅啊?”

    “你可以对我笑一下吗?笑一下就好。”

    “真想留在你身边,可惜做不到呢。”

    “小哥哥……”

    空中的云变回了白云,零星的飘在空中,刚才的一切似乎只是一场所有人的幻觉。

    正被风推着走的云儿们恋恋不舍,接连在自己的身上映出这样的字句。组成一封封只给赵行来看的情书。

    赵行来这才对它们笑。

    它们随即稍稍变幻了一下形状,在一般人看来自然是没什么的,但在赵行来的眼里,却是它们都露出了或羞涩或满足的笑脸。

    然后一步三回头那样,明明不舍得离开,却不得不离开。

    大多数时候,云儿们就像是无法拥有太多记忆的存在一样,在稍微走远了一些以后,就会忘记掉赵行来,继续往风要带它们去的地方缓缓行去。偶有特别感性的,会一下子就忍不住落泪,然后形成一场局部降雨,紧接着就又着急又愧疚的对赵行来道歉。

    赵行来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对这些云到底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可能……可能是类似于一群可爱但却只有短暂的生命以及更为短暂的记忆的小可爱们吧。

    一场地仙雷劫,却丝毫没有对赵行来造成影响。

    这就是凡俗国度对修士的吸引力所在。

    在凡俗国度之中突破,一般情况下都会顺风顺水,甚至说不定睡上一觉醒来以后就已经突破了。哪怕是需要经历雷劫,对修士来说也会变得格外顺遂。

    只不过相应的,修士在凡俗国度之中会修为尽无,与普通人无异。这会让修士基本丧失自保的能力。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凡俗国度的国运。

    国运能够全面压制修士,也压制跟修士有关的几乎一切。

    包括突破的瓶颈,以及某些不得不渡的雷劫。

    挥别了那些热情的云,赵行来注意到有人过来了。

    赵行来的院子位于术镇镇口附近,一眼就能看到出现在进出镇子的唯一一条道路上的人。

    是一行三人。

    三人纵马疾驰,马是好马,身披战甲,膘肥体壮。

    更让人移不开视线的是马背上的人。

    一人身穿金边执剑司差服,脸上覆着金色面具,两人身穿银边执剑司差服,戴银色面具。

    面具呈人脸状,透出一股威严的味道。

    这可是大人物!

    三人三马很快来到,其中一名戴着银面具的人驭马而来。

    “你是本地人?”他的眼神不算温和,但也没有不屑和傲慢。

    “是,小民姓赵,名行来。”赵行来不慌不忙答道。

    “赵行来?”那戴着金面具的人策马走近,“你就是术镇唯一的方士?”

    “正是小民。”赵行来稍微站直了一下。

    “三位大人啊!你们定是为刚才的雷霆肆虐来的吧?”刘从由忽然冒了出来,连滚带爬从赵行来小院的墙外过来。

    刘从由就是刘武夫的独子。

    也是一早堵在赵行来院子前的人。

    “恳请三位大人诛杀此獠!”刘从由拜倒在地,指着赵行来,眼中恨意滔天,“此獠就是适才雷霆肆虐的罪魁祸首!”

    戴金面具的这位眼中浮现一抹凝重。

    “草民亲眼所见,适才雷霆万钧,无一例外全部打在了他的头上,他却丝毫没有受伤,连头发都没有竖立一根,他必定是潜藏在我大康的修士!”

    “请三位大人制裁此獠!”刘从由眼里的恨意更甚!

    “你之所言可为真?”金面具沉声问。

    “草民愿以身家性命担保,句句属实!”刘从由掷地有声道。

    “刘从由。”赵行来看向刘从由,声音不大。

    “我乃朝廷认证的方士,你胆敢污蔑我,是在质疑朝廷的威信吗?”赵行来的声音依旧不大,却字字珠心。

    “草民不敢!”刘从由立马向执剑司的三位大人解释,“只是草民所见就是如此,或许是此獠通过某些手段得到了所谓的方士身份认证。我大康固然人人心向朝廷,但也未必没有被花言巧语蒙骗,进而自甘堕落同流合污瞒天过海的贪官污吏。”

    一位金面两位银面相视一眼,刘从由说的话求生欲极强。

    “回三位大人,小民有话要说。”赵行来对刘从由的指控嗤之以鼻。

    “你且说,本官不至于只听他的一面之词。”金面道。

    执剑司是直属于显明帝的重要武装力量,有金、银、铜、铁四批执剑者,主要以面具进行区分。

    金面麾下至少有三位银面,银面麾下至少有四位铜面,铜面麾下则最多能有五位铁面。

    官场上常说官员当具备铁面无私的品质,其中的铁面,对应的就是执剑司最底层的铁面执剑者。

    虽然执剑者本身是没有官品在身的,但是对于金面银面来说,自称一声本官并不为过。

    “此人一派胡言!”赵行来抖了抖袖子,“众所周知,修士虽然偶有潜藏于我大康境内的情况,但是他们无一例外都会被国运死死镇压。所以,哪怕那些修士原本有毁天灭地的能耐,但是只要他们敢进入我大康境内,就只能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你却说我便是那引起异象的人,甚至还说那雷霆万钧无一例外打在了我的头上,你看着我,你觉得你说的这话,你自己信吗?”赵行来直视刘从由。

    “我……”说实话,要不是亲眼看到了那样一幕,若有人这样对自己说,刘从由当然是不信的。

    赵行来立马打断:“刘从由!你父昨日在赵叔的酒馆里酒后发酒疯,我不过是看不过去替赵叔说了一句公道话而已,你父差点就要打死我。若非我还有点小聪明,怕是这会儿都该下葬了。”

    金面眼神微动,问:“这是怎么回事?”

    赵行来便将昨日之事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

    在听到酒馆老板被打瘸,最终黯然返乡时,虽然三位执剑者戴着面具看不出脸色,但是他们的眼里无疑都有怒意。

    “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我知世道并不是非黑即白,也明白对赵叔来说,返乡未尝不失为一个好选择。只是我实在想不到,我不主动与你计较,你反倒不愿与我善罢甘休!”赵行来眼里出现一抹微不可查的狠厉。

    刘从由眼见事情在赵行来巧舌如簧的叙述下变成了这般模样,有心反驳却一时间哑口无言,因为赵行来所说确实与他了解到的真相完全没有差别。随后竟是气急攻心喉头一甜,人吐出一口血,当场昏死过去。

    “事情竟然是如此。”金面驭马来到赵行来身边,叹了口气,从赵行来的身前经过。

    随即下令:“那修士刚刚渡劫,必然是藏匿起来了,我们先分头搜寻!”

    三人策马深入术镇,然后分开。

    这边,赵行来取出了那金面趁挡住那两位银面视线的刹那,屈指弹进他怀里的小纸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