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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神通

    激动片刻,李逸冷静下来,坐回床上。

    砸中自己的是不是应龙都还需推敲,况且传说也不一定真实可信。

    锵!

    无意之中,布满龙鳞的双臂相交,发出金铁撞击的声音。

    被声音吸引回注意力的李逸看着手臂,忽然心生一念。

    龙鳞随念头快速融入手臂,露出光滑的皮肤。

    眼见此景的李逸眉头一挑,右臂一用力,果然随心中所想,鳞片如雨后春笋般迅速冒出。接着是左臂、脸和头发,不出所料,异变特征都会随着想法隐去。

    这样玩了几分钟,他退出这种特殊状态,并决定将此变化称作“化龙”。

    同时,他意识到一个问题,既然自己拥有了龙的外貌和身体素质,那龙飞天遁地,呼风唤雨的神通……

    坐而言不如起而行之。

    下床短暂准备后,李逸深吸一大口气,心跳逐渐加快,闭上眼原地起跳,全力想象自己飞在空中的场景。

    只见身体略微下降一小段后,居然真的停在空中!

    感受到失重感,李逸睁开眼,惊喜地察觉自己的双腿悬浮,脚底隐约缭绕氤氲云雾,离地整整——100厘米……

    想试着再飞高一点,可现实狠狠打击了他,想尽办法,他也只能离地1米以每秒半米的龟速飞行,再无法提高速度和高度。

    又尝试了几次,李逸无奈地落回地面。

    脚刚着地,他瞳孔缩张,脑海突然毫无缘由地浮现两个大字——“腾云”!

    短暂惊讶之后,李逸反应过来,自己应是得到了没有翅膀的应龙的一切神通能力,而微小的飞行能力,则是因为刚刚吸收了应龙翅膀的一片羽毛。

    “腾云”指应龙飞行这个神通的名称,通俗讲就是招式名。

    考虑明白,想到什么的李逸转瞬间面无血色,汗流不止,整个人宛如大太阳下暴晒两小时的蔫白菜。

    他连忙再无声地使用了一次“腾云”,成功落地后,松了口气。

    幸好使用招式只用心中默念,如果使用前必须像魔法少女一样报菜名……

    这一身神通不要也罢!

    李逸再次坐回床边,飞行的受挫让他一开始的激动心情消退了不少。

    不过应龙总不可能靠翅膀呼风唤雨吧?

    于是他握住两只龙角,脑海里想象大雨倾盆,雷电不止的景象。

    没过几秒,屋外雨声雷声连成一片。诡异的是,雨大雷大,却没风,雨滴直直落下,天地好似被倒垂的银丝覆盖。

    李逸惊讶地发现,自己像是在天空中多了双视野旷阔的眼睛!能清晰地看见雷雨云的形成、聚集。他还隐隐觉得可以操控雷电的落点和雨势变化。

    下一秒,他脑海中和飞行时一样,浮出两个神通名,分别为“赦雷”和“施雨”。

    没有犹豫,李逸随意选择棵离村庄较远的枯黄老树尝试落下雷电。

    念头刚形成,一道闪电自天空劈下,老树随着轰隆轰隆的声音倒地,微微燃烧起来,又很快让雨水浇灭,留下焦黑的树身。

    见状,李逸在心里欢呼一声,退出这种“天眼”状态。

    第二个视角消失,雨依然下,只是雷声稍稍变小。李逸走到房间窗户旁,想试试在正常视角下能不能操控雷电。

    村民因为大雨都躲进房里,村里除一间间瓦片古屋,仅留雨水。

    而村庄不远处,一座小山头不断落下雷电,道道电光照得天地通亮,十分怪异,正是李逸所为。

    透过窗见此景,李逸满意地停止了自己控制雷电洗地的行为。不出所料,正常视角下还是可以控制雷电。

    停歇一会,回想起穿越的起因,他忽地兴奋起来,脑子里蹦出一个疯狂的想法——让闪电劈自己!

    想法有了,侧耳听了震屋内的动静,确认赵阳二人已经午睡,李逸立刻翻出窗子,不顾漫天的雨水,依靠异变后提升的身体素质,快速来到刚刚那处被雷电不断洗地的小山头上。

    重重呼出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的李逸再次使用“赦雷”,赫然将闪电落点指向自己!

    轰!

    闪电落下,李逸松开咬紧的牙关,面色古怪。

    闪电确实劈到,可除身体一热以外,头发没竖立起来,也没有任何触电的剧痛和灼烧感,连身上的衣物都毫无改变。

    虽然预料到了这个情况,但因被雷劈而诞生第二世,和雷霆有着不解之缘的李逸多少有点唏嘘,

    如果上一世拥有如此神通,穿越还会不会发生?

    估计还会。

    因为他没来由觉得,前世那道雷霆与方才不同。

    空气中传来淡淡鱼腥味,收回感慨,出于保险,李逸准备脱了衣服检查下身体。在他左手碰到上衣,微微一用力的那刹那,大量电弧霹雳哗啦随着火花出现,刚换上的上衣同前辈一样光荣牺牲。

    李逸一拍脑袋,稍稍感应身体,来不及为上衣默哀,脸色又古怪起来。

    刚刚那道闪电劈下后,电流并没有通过他的身体导入地下,反而停留其中。而现在,他莫名感觉能控制留存体内的雷电,上衣的牺牲,就是因为用力时雷电不小心溢出导致。

    有了上次的经验,他抬起右手,将体内汹涌的热流朝手心赶去,一条粗大的闪电从铺满龙鳞的右手手心冲击出,落到远处地面,电光四溅,那一小块地面瞬间焦黑,青烟飘起。

    脑海中的“赦雷”二字又浅浅发亮,李逸这才明白,“赦”代表的是赦令,可不单单只是操控闪电落下。

    闪电甩出几次后,身体内可以放出的电完全消失,李逸对操控闪电失去了兴趣,干脆在雷雨遮蔽下试着用出更多应龙的神通。

    …………

    雨电轰鸣声持续半晌,李逸也大致摸索出了自己异变后多出的能力。

    记载龙能力的传说多为“能升能隐,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分登天,秋分潜渊,呼风唤雨。”

    升和隐,是指龙升则腾飞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细巨短长,在他的理解里就是身体变化或是法相天地的神通。

    飞天和呼风唤雨他最先用出来,一用便成,接下来他逐一试验了身体变化,隐匿身形,和一些他想象中龙拥有的能力。其中成功的并不多,可是成功用出的能力都效果显著,远超想象的强大。

    对于龙隐匿身形的能力,李逸一开始不抱希望。

    无论什么东西躲到汹汹波涛中,厚厚云层里肉眼都难以观察到,这种情况下龙完全不需要藏匿自身的能力?顶多类似于变色龙,随环境稍稍改变体表颜色。

    但使用出“隐身”后,无数水雾以他身体为中心冲向天地,迅速覆盖方圆一百米,并随着他移动而移动。

    远看,地上突然冒出一大片不规则形状的浓云,还在上下左右变换位置。

    李逸感觉自己像入水的鱼,身体变得轻快,感知变得敏锐,每一颗水珠皆是他的手脚,他的眼睛!

    雾中,闭着眼睛他都能“看到”方圆百米一切事物,甚至可以把身体和身体上的衣物分裂成无数小水珠融入雾中,再凝聚到水雾覆盖地的任何一处,真正意义上的隐身和瞬移!只是将身体分裂为水珠的时间不能过久,否则凝聚身体时会有身体崩溃的错乱感,一时无法控制手脚。

    李逸坚决否定了自己一开始对龙隐不抱任何希望的想法,不,这哪是隐身,联邦军队最新的光学隐身技术跟这比就如同孩童手里的玩具手枪。

    脑海中的神通名也冥冥赞同他的观点,名称并非“隐身”,而是“驾雾”,与之前解锁的“腾云”相对应。

    雷、雨、雾三个天气有关的齐了,风怎么能少呢?

    李逸确实能催动风,结束脑中还出来个“御风”的神通名,可是这风微小到连电风扇一档都不一定比的过。对此他推测,应龙司掌风的能力和“腾云”相仿,是与翅膀挂钩的,吸收的翅羽越多,能催动的风力越强。

    除此之外,李逸的眼睛,嘴巴等感官皆产生了不同程度的蜕变。

    坠龙过后,他的各种感官都变得相当敏锐,全力放开的情况下,耳朵可以听到二十米外苍蝇振翅,毛虫啃食树叶的声音;眼睛远能看到五十米外雨幕里的灰尘浮动,近能分辨出一粒小沙子上有多少个坑洞。

    当然,这一切可以控制,不然他会被连绵不断的雨雷声烦死。

    当李逸把意念集中在变成龙瞳的双眼上,视野会变成淡淡的赤红色,无论光线明暗,看什么死物、植物都是一样,最多有些深红浅红的区别,像是变了颜色的夜视仪,只有生物身体轮廓是散发橙色亮光。

    此状态下,他的目光能透过密度高,不透明的物质看到后面的生物,且能够根据橙光亮度看出那个生物的生命强弱。

    打个比方,年轻人亮度一般高一些,老人相对应的生命力低下。

    并非无视距离的透视,最远能看到约一千米外的生物轮廓,再远不会显示在视野中。

    无论夜晚白昼,光线明暗,这种模式下特有的赤红色视野都没有任何变化,简直是究极进化版的热像仪,所以李逸想称这个模式为“热像眼”,可脑海中却浮现四个大字“赤透观命”。

    顾名思义,赤,大概指红色视野;透指透视;观命,应该是指视野内能够看出生物生命强度的橙光轮廓。

    李逸嘴角微微一撇,应龙吃了不了解现代文化的亏,热像眼不比什么“赤透观命”简单明了多了?

    嘴,或者说整个口腔部位的异变则相当粗暴,可以喷火……

    没错,就是喷火。当他做出往外吹气这个动作,脑中想象吹出的不是气而是火时,就能像葫芦七兄弟里的四娃一样往外吐火。火焰为金色,温度奇高,能将土地融化。

    他对火焰有绝对的控制力,除非他希望,不然碰到火焰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仅会有温暖舒适的触感。甚而,他能够控制火焰烧干净胡渣且不伤害到皮肤。

    地面上残留的火焰在控制下消失,李逸担心脑海冒出个“吐火”之类的神通名时,应龙的取名品味没让他失望。

    “策焱”两个大字出现脑中。

    策,引申的意思是驾驭;焱,也指火焰。

    为什么不用“火”或是“炎”,可能是应龙认为自己的金色高温火焰和凡间的不是同一种火,相区分开,也可能单纯是因为看起来复杂,高深一点。终究是神龙的想法,普通人类难猜透。

    一路实验下来,他一共摸索出七个神通,为“腾云”“驾雾”“赦雷”“施雨”“御风”“策焱”“赤透观命”,分别与水、火、风、雷、生命等有关。

    乍看之下相当强大,然而略微思索,会发现还远远不及传说里遮天蔽日,伟力无尽的应龙本尊。

    其原因,也许是应龙并非传说中那样强大,也许是应龙翅毛的缺失使他无法用出完整神通,也许是应龙的力量太过庞大,人类的身躯一时没“消化完”。

    但李逸已经很满足了,在超自然事物出现的状况下,目前的力量足够他自保的同时保护亲近的人。

    至于身体素质,反应速度之类的具体变化,他准备回到城市后再用专业仪器测量。

    逐渐缩小的雨点肆意拍打在脸上,迷糊视线。

    李逸无意识地将拳头握紧,松开,强大的能力让他一时有些恍惚。

    短暂迷茫后,他摆正心态。

    前世的记忆李逸是以第三视角观看,并且是一年回忆一部分,像在看一部第一视角长篇连续剧,虽然心理明确连续剧的主角是自己,但不会被影响得性格改变,沉稳得像个暮年老人,亦不会真把自己当成皇帝,产生膨胀心理。

    李逸很清楚,今生的自己和千年前的自己固然都是“自己”,可本质上只是相貌名字和部分性格重合的两个人,各有各的活法。

    哪怕多出应龙的神通,他现在也只是芸芸众生的一员,最多比较幸运,不能同前世一样掌握生杀大全。

    先不说此界和他前世不为同一个世界,当今是现代社会,或许盖亚联邦普通的小型火力,激光武器他抗得住,但核武器或者天基武器可不是闹着玩的。更别提倘若真的灵气复苏,得到超凡力量的人肯定不止一个,万一还有人被青龙给砸了呢?那位是天道圣兽,星宿化身,绝对不好惹。

    再说了,自己什么都不缺,也没背负深仇大恨,脑抽才会去触犯法律的红线。

    但李逸的追求还是出现了变化。

    两世的记忆使他对很多东西兴趣缺缺。

    金钱?

    先不提前世,光是这一世,他就拥有父母留下的巨额遗产,无数价值连城的收藏品,与一家医药公司的一半股份。

    权力?

    远在异界的前世,他可是皇帝,九五之尊,天下权力最大的人。

    美女?

    后宫佳丽三千了解一下。

    不过李逸也不是毫无欲望的圣人。今世他就曾在荷尔蒙的驱使下谈过几个女朋友,有一段时间还沉迷于现代兴起的虚拟文化。

    但两世始终保持不变的,是对稀奇罕见事物强烈的“收藏欲”。

    上一世,凡是向他献上奇物或珍兽的人都会被赏赐远超物品价值的钱财,为此他还专门设立了一个叫“觅物使”的官职。

    以至于今生的李逸回顾前世,都会感叹,这大概是自己在位时唯一一个能跟“昏庸”和“放纵”两词沾边的行为。

    而如今见识到世界的神秘面,他本就猛烈燃烧的收藏欲再添上一捆柴薪,一股东风,不断膨大,熯天炽地。

    神秘,本就对从未接触过神秘的具备巨大的吸引力。

    应龙都出现了,传说中的奇珍异兽还会少?

    既然已重活一世,还撞大运获得应龙的神通,为何不索性放开欲望,肆意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