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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二 刘虞大战公孙瓒

    幽燕塞外千山白,渔阳城中万马嘶。

    十万旌旗洗涤秽,此地谁人主沉浮?

    191年冬,幽州,天地间一片苍茫。

    十五万大军分为四路,将渔阳城围得水泄不通。

    西南方二十里外,一支百人骑兵队驻扎在小土坡上,遥遥了望渔阳战局。

    程远志背着手,望着天上的零星飘落的雪花,有感而发的吟了一首诗,开始怀念起当初在蛮族的日子了。

    那时候的日子无忧无虑,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唯一令自己苦恼的,无非就是晚上蛮女要来看他几次,腰子顶不顶得住。

    而现在,让他操心的女子和事务太多了,案牍上的竹片堆积如山,搞得自己每天像个沉浸在九年义务教育中的小学生一样,整日面对书山题海,仿佛没有尽头。

    连和鱼塘里的鱼儿们嬉戏的时间都挤不出一点来!

    这让拥有一身本事,精通3600种技艺、好为人师的他很是无奈。

    即使想偷偷来幽州观察一趟局势,都得提前三天把事务安排好,才敢放心离开冀州。

    沮授裹着羊皮大衣走过来:“主公,好诗啊!”

    那还用你说?我可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高级精英……程远志得意的点了点头。

    感觉有些飘,

    没办法,本大帅就是这么优秀!

    “主公,此诗何名?”沮授又问。

    看他一本正经询问的样子,程远志心里一突,忽然有一种将要被他奚落的预感。

    “呃,还不曾取名,就叫《观刘虞大战公孙瓒有感》吧。”

    沮授拱了拱手,一脸严肃说道:“授今日方知,主公虽不识字,竟然还有些许才学!失敬、失敬!”

    “……”

    卧槽!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我竟然有些许才学?

    我本来就有才学好吧!

    我只是看不懂繁体字而已,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不识字的文盲了?

    我特么好想捶你一顿啊……

    程远志面无表情地看着沮授,感觉心里格外的堵,还有一丝愤怒在逐渐汹涌澎湃起来。

    田丰前脚刚走,沮授就开怼了吗?能不能让我这个主公消停一天!

    当你们的主公可太难了。

    怪不得袁绍50多岁就捐了――肯定是被你俩长年累月给气下了病根。

    本来嘛,官渡之战失利就失利呗,强弱之势不改,仍然是袁强曹弱。

    可袁绍为什么会在一年多之后忽然就去世了?

    肯定是那些年被你俩各种顶撞,给怼出了病根,大败之后又越想越气,懊恼悔恨一起涌上、百般滋味索绕在心头,一时郁结想不开,挂了……

    程远志感觉自己已经很接近真相了!

    旋即很凶的看了沮授一眼,忙从腰间摸出酒囊,拔掉塞子猛灌了一口浊酒,这才堪堪将心中的暴躁给压下。

    若没有这口酒,他感觉自己会立即提起砂锅大的拳头,狠狠暴捶沮授一顿。

    361度无死角那种捶!

    打的时候一定还要念叨着“叫你嘴碎!叫你怼我!会不会好好说话!”

    程远志暗暗拿定了主意,以后绝不能让沮授跟着田丰出现在一起。

    虽然后世人把沮授田丰与张良陈平相媲美。可一想到这两个愣头青一起来怼他的场面……

    顿时不寒而栗,栗到停不下来!

    程远志瞥了沮授一眼,平和的说道:“公与,你全家老小还好吗?”

    沮授一怔:“好,都好,主公何故有此一问?”

    程远志大手一挥:“请替我诚挚的问候她们!”

    沮授拱手道:“多谢主公挂怀。”

    程远志长长出了口气,心里舒坦了。

    “敢问主公,少时在何处求学,师从何人?”

    本来沮授是想过来问程远志,对当前刘虞纠集重兵围殴公孙瓒的看法。

    可忽然听他念起了诗,沮授意识到,自己可能对这个主公还不够了解。

    之前,虽然主公“云梦狂士”的名头深入人心,但“云梦狂士”的主要寓意是“狂”、而不是“士”。

    所以,在见到主公平时处理公务时竟然需要有人在旁边专门念公文时,沮授就震惊了。

    主公身为袁家义子,竟然不识字!

    因此才有了那句“没想到主公竟然有些许才学”。

    他说话虽直,却讲道理,有理的时候才会针锋相对,没理的时候,他是一言都不发的。

    不像田丰那样,就爱怼主公!

    程远志没好气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受日月精华所长,经山川河流教化,自然就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岂不知智慧都在民间?”

    “又何须师从他人!”

    沮授再次震惊了,他第一次听人把“不学无术”说得这么高大上。

    这个人还是他的主公。

    程远志笑道:“公与啊,我素知你学识渊博,智谋无双。后者我或许不及你,但才学这一块,你未必比我懂得多。”

    “授不信!”沮授摇头。

    “那好,我考考你的急智,”

    程远志道:“现有九匹马,如何才能平均放到十个马圈里,并让每个马圈里的马的数目都相同?”

    “这……”

    沮授眉头深深皱了起来,蹲下身,用佩剑在雪地上写写画画。

    瞬间画了十个圆圈,然后往里面画马。

    不行,少一个马!

    他歪着脑袋思索起来……

    良久,叹了口气、“主公,授不知如何分也。”

    他深深拱了拱手:“还望主公赐教。”

    程远志哈哈一笑,却不告诉他答案,而是遥指着渔阳城方向,沉声道:“公与,你听!”

    地面忽然轻微震动起来,即使隔着二十里距离,厮杀声仍然隐约可闻。

    霎时,天地苍茫风雪急、山河震荡鼓角催。

    大战开始了。

    沮授有些郁闷,眉毛都快拧到一块了,眼睛遥望着渔阳战局,心里却在思索前面那个问题。

    九匹马如何放入十个圈中呢?

    程远志瞧的暗暗好笑,转而望着渔阳城方向,叹道:“这一战过后,生灵涂炭、白骨如山,实非我所愿啊。”

    沮授:“……”

    主公,这场两虎相争难道不是你挑起来的吗?

    你好虚伪啊……

    不过我沮授喜欢!

    为人主者,就该如此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