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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大厦将倾

    谢鄞贺很少见到唐渊受伤,所以在看到他的老板满手是血的从所谓的神明那里回来的时候,他感到格外惊异。

    谢鄞贺上窜下跳地找到墨惜夏要了一圈干净的纱布给唐渊包扎:“沃艹?!老板?!对面那破神仙打你了?!”

    虽然吧,唐渊这个人不缺血也不会休克或死,但是这个登逼有凝血障碍啊!

    平常做个饭发个呆,切到个手指血都能流半天,更何况现在?满手都是血!

    好家伙,这个场面看着就吓人!

    “老板啊,咱们俩虽然都可以‘长命百岁’,但是咱好歹也要在乎一下你那珍贵的熊猫血吧?!”

    谢鄞贺一边动作利落地给唐渊包扎伤口,一边在那里自顾自地唧唧歪歪:“我就不要求你献血了,反正你的血应该也没什么人要……但是咱们保护好自己,成不?”

    作为伤员的唐渊看着自己被包成粽子的手,以及上面那非常有少女心的蝴蝶结,选择了保持沉默。

    谢鄞贺试图激起自家老板的表情:“老板啊——!我叭叭你那么久……你能不能理我一下?!”

    唐渊轻轻地喊了谢鄞贺一声:“阿贺。”

    谢鄞贺条件反射地应了声,他蹲在那里抬头看向唐渊:“嗯?怎么了?老板?你是不是痛啊?要不要给你呼呼?”

    小奚白也趴了过来,下巴抵在唐渊的大腿上,她从善如流捧起后者的手:“爹地,我给你呼呼。”

    唐渊微笑着用手摸了摸小奚白脑袋,随即他收敛了眸光,声音平缓:“阿贺,那个神死了。”

    唐渊的声音很轻,谢鄞贺环顾了一下四周——墨惜夏他们坐在沙发边若无其事地聊着天,似乎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也不是很在意他们的行动。

    这就很奇怪,他明明才跟墨惜夏要了纱布。

    虽然说他的老板与他们也不算太亲近,但是同为伙伴,难道不应该问一嘴,关心关心吗?

    谢鄞贺不理解地皱了皱眉。

    突然,唐渊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阿贺,你在看什么?”

    “啊?我在看惜夏她们……”

    谢鄞贺抬眸看了一眼唐渊,他又回头去看沙发的方向,声音戛然而止。

    人呢?

    他环视了四周一圈——房间里空荡荡的,除了唐渊,小奚白,还有他之外,一个鬼影都没有。

    对于眼前这个情况,谢鄞贺傻了眼:“老板……人呢?惜夏他们人呢?”

    人呢?!

    刚刚还坐在那里,那么——大一坨的人肉呢?

    唐渊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轻叹了一口气:“你睡蒙了?我刚刚推门进来的时候,你才醒。”

    小奚白认同地点点头:“对哒!惜夏姐姐他们现在在宾馆里面哦!谢谢睡懵了!”

    谢鄞贺嘴唇微张,他什么话都问不出来,全都被小奚白的一句话和唐渊还在滴血的手给堵在了喉咙里。

    “你是不舒服么?”

    唐渊用没有受伤的手探了探谢鄞贺的额头,随即又扳过他的脑袋,两额相抵:“没有发烧,且体温偏低。”

    “应该是太累了,”唐渊松开他,下达最终结论。

    “嗯?老板,是你体温这么低,怎么知道我体温有没有问题,”谢鄞贺被唐渊松开之后也没有多想,他开始在整个房间里面找可以用来包扎的布。

    但是他怎么找也没有,偌大的休息室里面只有一张茶几和两张沙发。

    最后,他盯上了唐渊身上的白大褂。

    “多体会一下,就知道手感了,”唐渊由着他扒身上已经被血染红了大半的白大褂,看向他的目光保持着怀疑,“你真的没事么?”

    “没事,能有什么事?”

    谢鄞贺不甚在意,他将白大褂干净的地方用蛮力撕成一条一条,给唐渊包扎那布满手背的伤口:“估计也就是睡迷了……嗯,好了!”

    唐渊看着自己被包成粽子的手,以及上面那非常有少女心的蝴蝶结,保持沉默了良久:“阿贺?”

    “啊?”

    奇怪而又熟悉的场景出现了。

    “好丑,”唐渊尝试着展开手掌,理所当然的失败了,他转而去求助谢鄞贺,虽然说得话不太当人,“这个,可以不要蝴蝶结吗?”

    “你……我特么……”

    谢鄞贺深呼吸了一下,努力平复他那极度暴躁的心情。

    刚才那种情况绝对是梦!绝对是!

    现实中的老板还是那么欠锤!!

    啊!好气!

    谢鄞贺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决定一回到家就去拿唐渊的红酒煮酒酿鸭,再顺便在随便一个柜子里挑块茶砖煮茶叶蛋。

    “阿贺,”唐渊对于这种情况习以为常,他看着谢鄞贺,一脸淡定。

    小奚白看看唐渊,又看看“面目狰狞”的谢鄞贺,突然就顿悟了。

    当然,唐渊也没有料到,他脸上这样的死人表情让可爱的小奚白记了很多年,甚至于十分敬佩她亲爱的爹地居然可以忍谢谢这个铁憨憨那么多年,并且从此走上了一条爹控的不归路。

    ?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阿贺,”唐渊又喊了谢鄞贺一声,颇为执拗。

    “啊?干嘛?”谢鄞贺没好气地回答,“怎么了?”

    “阿贺,”唐渊重复着喊了一遍他的名字,“这个蓝星上所谓的神明死了。”

    “啊……啊?死了?”

    虽然在梦里已经听到过这个消息了,但是谢鄞贺还是很惊讶。

    这算什么?美梦成真?好像也不算美梦……

    不过,他在梦里好像看见唐渊说这句话的时候笑了?那时候的老板很高兴这个神明死去吗?

    谢鄞贺没问,唐渊不说就算了呗!

    谢鄞贺问:“什么时候?”

    “有四五天了,”唐渊回忆着尸体特征,“不过,因为天气太冷,直接速冻,保存的完成度很高,可以解剖。”

    “嗯,可以解剖,”唐渊难得重复一句话,一开口就让人毛骨悚然。

    “我听说惜夏过这个神,只有十六岁,好像是在十二年前预言了这场末世,说什么他从小天资聪……聪什么来着?”

    “天资聪颖,”唐渊对于谢鄞贺的文化程度并不抱什么希望,他只是温声补充着神明的情况,“他的骨龄不止十六岁,至少有三十多,但骨头磨损过于严重,具体几岁要解剖。”

    “老板,你可别提解剖了,容易把娃吓炸毛,”谢鄞贺提醒唐渊,随即他话锋一转,“不过事已至此,这个蓝星基本上没有救了,世界已经崩坏成这样,只能等它自己再几亿年或者几百亿年后重生了。”

    “不过我总觉得,墨惜夏那小姑娘应该挺不甘心的,”谢鄞贺把小奚白从唐渊膝头抱起来,凑过去吧唧一大口,“毕竟活了两世,又有夏之川为她赴死,努力了这么久,就得到了‘神明’已死这个答案……啧,惨兮兮。”

    唐渊想抱小奚白,但是犹豫了几秒,最后因为手上的刺痛而放弃。

    他反问谢鄞贺:“不甘心有用吗?”

    “没有啊,”谢鄞贺难得看见唐渊吃瘪,很是想笑,却又硬生生的忍住了,“我就是说说嘛。”

    唐渊挑眉,他提醒抱着小奚白嘴角乱抽的谢鄞贺:“研究所不留外人。”

    谢鄞贺笑脸一僵,他对着唐渊大喊:“老板!不带你这么玩儿的哈!你占了人家这么久便宜,你居然不负责?!”

    “那你想怎么负责?”唐渊的语气中听上去饶有性味。

    谢鄞贺和他辩驳:“你好歹也要给人家上个户口吧?!”

    唐渊不为所动:“我现在户口本上就两页,要不你的那页让给她?”

    谢鄞贺毛了:“沃艹,老板你不对劲?你这叫什么?你这叫耍诈!”

    唐渊反问:“我怎么耍诈了?”

    谢鄞贺骂骂咧咧的把身后的大门一脚踹上:“我不管!你就是耍诈的!”

    唐渊眉眼微弯,也不去反驳谢鄞贺的话,只是站在他面前,看着他撒气。

    大门猛得震了一下,上面掉下来一颗圆溜溜的东西,咕噜咕噜的滚到谢鄞贺脚边,被他一脚踩碎。

    黑色汁液从那颗眼珠子里爆出来,黏腻腻地粘在谢鄞贺的鞋上,浓稠得能拉丝。

    谢鄞贺嫌弃巴巴地跺了跺脚,他撇了撇嘴:“噫——这是什么东西啊?”

    “人眼。”

    “我靠,这个神口味好重……”

    “行了,走吧,”唐渊回头,“神明死了,大厦将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