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咸陽安新家
一行人回到武安君府，便看到府门大开，数位仆役已列在门边，一位端庄的中年妇人正翘首以盼地看着众人行来。
看其样子不过四五十岁，黑发盘起，穿着倒是朴素无华。
老妇人身后还站着一个小姑娘，梳着两个髻角，睁着大大的杏眼，好奇地看过来。
待众人临近，白起下马先迎了上去，对老妇人说道：
“夫人在府中等候便可，怎地还迎出来了。”
老妇人温婉一笑：
“无妨，良人一路奔波，应是疲惫了，先进府再说吧！”
“不急，我先给你见一人！十八，过来！”白起回头喊了一声，十八连忙小步跑了过来，睁着清澈的双眼看向他们。
“这位是你伯母。”白起指着府门内的老妇人对着白十八说道。
又指着白十八对妇人说道：
“夫人，这是易弟之子，此次回郿邑，见他已然长大，便一同带回来了！”
白十八上前一步，跪倒在地，高呼：
“侄儿拜见伯母！”
“好好！起来！起来！不兴跪啊！啧啧，真好！十八是吧，这名儿莫不是乳名？长得可真俊呢！”老妇人开心地扶起白十八，上下打量着，越看越欢喜。
此妇人正是白起之发妻，魏冉之女，魏澜。
“十八确实是乳名，说起来，十八今年有十五了吧，也到了束发正名之年了，待老夫好好想想！为你取一正名！”白起摸着白十八的，思考着说道。
白十八眨眨眼，拱手说道：
“劳伯父费心了！”
其实他才十三岁，今年才满十四，不过按虚岁算的话，说是十五也不为过。
再说这种事，他也没什么好反对的。
“大父！”突然一声软糯的声音从老妇人身后响起，然后一道小小的身影扑了过来，抱住了白起的大腿。
“哎～”白起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颅，露出了宠溺的笑意。
“露，在家有没有听大母的话啊！”
“嗯！”小姑娘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害羞地垂下头去，偷偷打量着白十八，不晓得这突然出现的陌生面孔是何人。
“露，这是你十八叔，乃是你父亲的族弟！”
小姑娘轻轻喊了声：
“十八叔～”声音清软，几不可闻。
白十八憨憨一笑，点了点头。
小姑娘说完又躲在了白起身后，怯生生地看着他们。
白起摸了摸白露的髻角，给白十八解释着：
“你仲兄尚在军中，如今府内只有你伯母与露长居，便是我，也时常不在府中！”说完还给魏澜露出了一个歉意的表情。
“说这些作甚。走，十八，伯母带你进府！”魏澜应是许久没见到亲子归家，如今夫君带着侄儿回来，她也甚是高兴。
年轻时，白山她也是见过的，白起一直视其为亲父。
白十八为白山之孙，其父白易又因跟随白起而战死。
白起夫妇想也没想，不约而同地就将白十八当做亲子一般对待。
对着白十八嘘寒问暖，热情以待！
“今后啊，便将这当做自己家一般，莫要跟我们生分！”
“伯母……”白十八心中感动，语气都有些凝噎。
他自知事起，便无父母照看，便是有族亲关心，也不过是邻里间的照顾，又哪有这般感受。
白十八自此，便在武安君府上安顿了下来。
还多了一个十岁出头的小侄女。
傍晚，膳食用毕。
白十八以有事相询为由，与白起来到了书房。
刚进书房，就看到房中靠墙立着一排木柜，还刷了一层乌黑的大漆，上面放着密密麻麻的书卷，甚至还能看到一卷卷竹简。
白十八不由得咂舌不已，纸张可不便宜，更别说是这一本本成书了。
白起看到他惊讶的样子，不由得好笑：
“这些书籍你可自取阅之，不过倒是些杂谈居多。说起来，刑门造纸之术倒是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之事！”
白十八点点头，然后又疑惑道：
“这刑门到底是何，似乎曾有所耳闻，但小侄却不甚明了。”
白起靠坐在宽大的高椅之上，隔着宽大的书桌示意白十八也坐下。
拍了拍手中的高椅说道：
“刑门啊！是诸国最为显赫的学派，连这高椅大桌，也是刑门所创。”
“你如今随我来到咸陽，这些事情倒是应该知晓，以便日后行走。”
白起微微仰头，整理了下思绪，然后开口，对白十八缓缓说道：
“自周平王东迁洛邑之后，无数的学派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又有无数先贤降世。自仲父尊王攘夷，为法家先驱后，又有老子传道，继而孔子授学……”
听到这，白十八突然气息一顿，似有胸闷之感！
还好这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白起也没发现他的异常，依旧讲述着。
白十八抛开心中异样之感，仔细聆听起来。
“……学派与学派之间，即相互排斥，又互相融合。数百年来，迥异的言论，繁杂思想，在不计其数次的交流之中形成了现在的百家争鸣。”
“但这百家学派就那林中缠绕的大树一般。主干与主干的根系盘绕交错，生长出的繁枝茂叶却是泾渭分明，或是争夺雨露阳光。就如刑门与儒门，明明是同出孔圣门下，如今却是势同水火。”
闻言，白十八眉头一皱，疑惑地问道：
“既然同出一门，那便如兄弟一般一致对外，何至于自相内斗？”
白起摇了摇头：
“其中曲折，我也不得明了！传闻，孔圣曾收一门徒，百般恩待，视如至亲。此子却因理念不合，叛出门下。此子便是刑门之祖，尊名刑风！”
“刑风！叛出……”白十八眉头一皱！
心中莫名地烦躁了起来，坐立不安。
“你怎么了？”白起看他似有异样，担心地问道。
“小侄无事，只是闻此秘闻，只觉与古人同愁，有些心神摇晃。”白十八摇摇头说道。
白起看向白十八，看他确实没有什么问题，才安慰道：
“无事便好，一路劳累，若不然先去歇息，待明日我等再详谈。”
白十八只觉此时有些心绪不宁，便应了下来，走出书房，连他准备向白起询问的事情也忘得一干二净。
白起独自呆坐了一会，叹了口气，也回到了寝室之内。
夫人魏澜正在将他的行装一一放置，见他进来，便开始埋怨起来：
“你这衣物怎地还丢三落四的，少了一套衣物是不是又落在郿邑了？”
“呵呵！老了老了！这记性便不太好使了！”白起笑呵呵地应付了一声，却是没敢说出实情。
那套衣服因为与黑犬搏斗损坏，早就扔了。
看其样子不过四五十岁，黑发盘起，穿着倒是朴素无华。
老妇人身后还站着一个小姑娘，梳着两个髻角，睁着大大的杏眼，好奇地看过来。
待众人临近，白起下马先迎了上去，对老妇人说道：
“夫人在府中等候便可，怎地还迎出来了。”
老妇人温婉一笑：
“无妨，良人一路奔波，应是疲惫了，先进府再说吧！”
“不急，我先给你见一人！十八，过来！”白起回头喊了一声，十八连忙小步跑了过来，睁着清澈的双眼看向他们。
“这位是你伯母。”白起指着府门内的老妇人对着白十八说道。
又指着白十八对妇人说道：
“夫人，这是易弟之子，此次回郿邑，见他已然长大，便一同带回来了！”
白十八上前一步，跪倒在地，高呼：
“侄儿拜见伯母！”
“好好！起来！起来！不兴跪啊！啧啧，真好！十八是吧，这名儿莫不是乳名？长得可真俊呢！”老妇人开心地扶起白十八，上下打量着，越看越欢喜。
此妇人正是白起之发妻，魏冉之女，魏澜。
“十八确实是乳名，说起来，十八今年有十五了吧，也到了束发正名之年了，待老夫好好想想！为你取一正名！”白起摸着白十八的，思考着说道。
白十八眨眨眼，拱手说道：
“劳伯父费心了！”
其实他才十三岁，今年才满十四，不过按虚岁算的话，说是十五也不为过。
再说这种事，他也没什么好反对的。
“大父！”突然一声软糯的声音从老妇人身后响起，然后一道小小的身影扑了过来，抱住了白起的大腿。
“哎～”白起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颅，露出了宠溺的笑意。
“露，在家有没有听大母的话啊！”
“嗯！”小姑娘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害羞地垂下头去，偷偷打量着白十八，不晓得这突然出现的陌生面孔是何人。
“露，这是你十八叔，乃是你父亲的族弟！”
小姑娘轻轻喊了声：
“十八叔～”声音清软，几不可闻。
白十八憨憨一笑，点了点头。
小姑娘说完又躲在了白起身后，怯生生地看着他们。
白起摸了摸白露的髻角，给白十八解释着：
“你仲兄尚在军中，如今府内只有你伯母与露长居，便是我，也时常不在府中！”说完还给魏澜露出了一个歉意的表情。
“说这些作甚。走，十八，伯母带你进府！”魏澜应是许久没见到亲子归家，如今夫君带着侄儿回来，她也甚是高兴。
年轻时，白山她也是见过的，白起一直视其为亲父。
白十八为白山之孙，其父白易又因跟随白起而战死。
白起夫妇想也没想，不约而同地就将白十八当做亲子一般对待。
对着白十八嘘寒问暖，热情以待！
“今后啊，便将这当做自己家一般，莫要跟我们生分！”
“伯母……”白十八心中感动，语气都有些凝噎。
他自知事起，便无父母照看，便是有族亲关心，也不过是邻里间的照顾，又哪有这般感受。
白十八自此，便在武安君府上安顿了下来。
还多了一个十岁出头的小侄女。
傍晚，膳食用毕。
白十八以有事相询为由，与白起来到了书房。
刚进书房，就看到房中靠墙立着一排木柜，还刷了一层乌黑的大漆，上面放着密密麻麻的书卷，甚至还能看到一卷卷竹简。
白十八不由得咂舌不已，纸张可不便宜，更别说是这一本本成书了。
白起看到他惊讶的样子，不由得好笑：
“这些书籍你可自取阅之，不过倒是些杂谈居多。说起来，刑门造纸之术倒是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之事！”
白十八点点头，然后又疑惑道：
“这刑门到底是何，似乎曾有所耳闻，但小侄却不甚明了。”
白起靠坐在宽大的高椅之上，隔着宽大的书桌示意白十八也坐下。
拍了拍手中的高椅说道：
“刑门啊！是诸国最为显赫的学派，连这高椅大桌，也是刑门所创。”
“你如今随我来到咸陽，这些事情倒是应该知晓，以便日后行走。”
白起微微仰头，整理了下思绪，然后开口，对白十八缓缓说道：
“自周平王东迁洛邑之后，无数的学派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又有无数先贤降世。自仲父尊王攘夷，为法家先驱后，又有老子传道，继而孔子授学……”
听到这，白十八突然气息一顿，似有胸闷之感！
还好这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白起也没发现他的异常，依旧讲述着。
白十八抛开心中异样之感，仔细聆听起来。
“……学派与学派之间，即相互排斥，又互相融合。数百年来，迥异的言论，繁杂思想，在不计其数次的交流之中形成了现在的百家争鸣。”
“但这百家学派就那林中缠绕的大树一般。主干与主干的根系盘绕交错，生长出的繁枝茂叶却是泾渭分明，或是争夺雨露阳光。就如刑门与儒门，明明是同出孔圣门下，如今却是势同水火。”
闻言，白十八眉头一皱，疑惑地问道：
“既然同出一门，那便如兄弟一般一致对外，何至于自相内斗？”
白起摇了摇头：
“其中曲折，我也不得明了！传闻，孔圣曾收一门徒，百般恩待，视如至亲。此子却因理念不合，叛出门下。此子便是刑门之祖，尊名刑风！”
“刑风！叛出……”白十八眉头一皱！
心中莫名地烦躁了起来，坐立不安。
“你怎么了？”白起看他似有异样，担心地问道。
“小侄无事，只是闻此秘闻，只觉与古人同愁，有些心神摇晃。”白十八摇摇头说道。
白起看向白十八，看他确实没有什么问题，才安慰道：
“无事便好，一路劳累，若不然先去歇息，待明日我等再详谈。”
白十八只觉此时有些心绪不宁，便应了下来，走出书房，连他准备向白起询问的事情也忘得一干二净。
白起独自呆坐了一会，叹了口气，也回到了寝室之内。
夫人魏澜正在将他的行装一一放置，见他进来，便开始埋怨起来：
“你这衣物怎地还丢三落四的，少了一套衣物是不是又落在郿邑了？”
“呵呵！老了老了！这记性便不太好使了！”白起笑呵呵地应付了一声，却是没敢说出实情。
那套衣服因为与黑犬搏斗损坏，早就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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