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刀
优昙多罗与梵空韶提战得如火如荼。
另一边的佛子被无数萤火般的彼岸虫围绕，众军士不敢靠近，但由于封灵阵的影响，佛子也寸步难行，难以施展更多动作。
彼岸虫母经过多日积累，力量已经达到一个相当雄厚的地步。
而在外面操控阵式的纳兰荻花，随着时间的流逝，术力的消耗越发迅速。
呼吸加粗，脸上的汗珠滴滴落下。
若是封灵阵支撑不住，那后果不堪设想，书院广场上所有人都难逃彼岸虫的荼毒。
感应着书院内中不停剧烈波动的佛气。
还未结束吗，纳兰荻花咬紧牙关苦苦坚持。
战圈中的两道人影不停穿梭，拳掌交接，快如闪电，不留一丝喘息。
啪啪啪啪，连续不断的互攻，有肢体碰撞之声，也有气劲破空之声。
短短数十息时间，两人已交手数十回合，皆是攻守凌厉。
战圈外的众人无不看得惊心动魄。
砰！
梵空韶提脚掌一跺，地板裂开，身形暴射而出，瞬间出现在优昙面前，五指成爪，形式龙咬，扫向对手。
面对直扑而来的凌厉龙爪，优昙步伐斜踏而出，身形微侧。
梵空龙爪横扫，却是擦着优昙的胸膛飞了出去。
优昙多罗眼中精芒一闪，有破绽，臂膀舒展，一拳轰出。
劲风呼啸而来，梵空此时旧力将尽新力未生，强提内元，身形腾空而起，唰啦一记鞭腿甩出，蕴含着惊人力道，夹杂着撕裂空气破音，狠狠抽在优昙的拳头上。
啪！
强横的力量震得优昙手臂发麻。
不得不连退三步卸掉暗劲。
梵空更是飞退了五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两人对视，一边戒备，一边调整气息。
高强度高速度的对攻让彼此都消耗不小。
咔~咔~，细微的破裂之声。
嗯？被困的佛子睁开眼，笼罩自己和彼岸虫群的光柱出现了一道细微裂纹。
操控法阵之人快到极限了吗？
书院外一座高楼上的纳兰荻花还在苦苦支撑，汗水已经湿透了青衫，口鼻耳隐隐渗出血迹，术力即将枯竭的模样。
佛子感受着彼岸虫母的状态，虫母经过充分休养，还保留着相当的力量。
只要等到封灵法阵破裂，在场的所有人都将难逃彼岸虫的侵袭。
佛子再缓缓闭目，调整状态，彼岸虫母开始微微躁动，跃跃欲试，等待着阵法破裂的瞬间。
优昙和梵空都发现了这边的状况。
“禅宗的佛者，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优昙多罗道。
梵空韶提看着法阵光柱上越来越多的裂痕，神色复杂，眼神纠结，终是叹道：“密宗的佛者，真不愿走到这一步啊。”
“终于决定不再保留了吗，”优昙多罗目光一凛。
梵空韶提深吸一口气，右手缓缓抚上背后袈裟包裹的戒刀。
刀，拔，是不拔？！
佛，杀，是不杀？！
若是再拖下去，法阵破裂，彼岸虫脱出，那沐城就完了，为这数十万苍生的救赎，呼~深呼吸。
握紧刀柄，看了眼远在战圈之外的众人，“众人还请再退，切记不可靠近。”
心念已定，“密宗佛者，请留神了！“手腕微动。
护生，拔刀。
戒刀好似感应到自己即将重见天日，轻轻震荡，作为刀鞘的大红袈裟金光闪闪，佛光圣气升腾。
呜~空气中飘来阵阵诡异的声音，仿佛无数亡魂在窃窃私语。
戒刀缓缓拔出，红芒乍现。
一股恐怖的血腥之气冲天而起。
血红露出一线，围绕梵空周身的佛光圣气瞬间被染成血色，鼓荡的血气向四周扩散。
佛者身影再不存一丝清圣庄严，只余一片血红震慑众人！
往日佛陀，仿若凶神！
刀已拔出一半，血红的刀身约有掌宽，总长近三尺，表面布满诡异血纹，煞气缭绕。
刀柄处有梵文刻下的两字，无赦。
随着刀身拔出得越多，血气愈发浓郁，将皎然的月光都染红色。
广场众人惊恐的看着这一幕。
梵空韶提僧袍乱舞，血煞之气在眉间浮动，瞳孔中逐渐晕染出一点血红，之后慢慢扩散至整个眼眶。
刀，已拔。
佛，开杀！
金刚入魔，血佛霸临！
“荼罗无疆~！”优昙多罗眼神微微一缩，神情肃穆，“血煞凶兵，佛心入魔。”
与佛子对视一眼。
既已入魔，便不再是佛。
外貌只有十来岁的小佛子神情流露出不符合年龄的慎重，“优昙，诛魔！”
“是，佛子。”
优昙多罗眉心黑莲亮起，随着亮度的逐渐提升，一朵黑莲虚影在身上缓缓盛开。
黑莲虚影盛开至极限，一股浩瀚无边的佛元渐渐弥漫开来。
整个被血色月光笼罩的广场竟然在这股磅礴佛元下微微震颤。
周遭军士亦是被如此恢弘的佛威震慑，心中惊惧，纷纷忍不住退后。
正当此时。
一声“啪！”
封灵阵的光柱出现一道碎裂。
随即，一连串的“咔~咔~咔”之声。
光柱破裂，崩坏了！
外面高楼处的纳兰荻花终于是到了极限，术力枯竭，法阵反冲之下，五官流血，仰面倒下了。
佛子早已准备就绪。
出手，所有彼岸虫如同飞蝗，四周爆发而出，所有人望着冲过来的彼岸虫群。
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完了！一切都完了！
突然！
嗯？！优昙多罗察觉有东西在飞速靠近这里。
往其方向一看。
数颗黑白棋子凌空而来，速度极快。
啪，啪，啪，啪。
棋子冲进书院也不停留，各自飞射，或弯，或直，或绕。
几乎同时落地。
棋子落地瞬间，地面浮现玄奥术纹。
随即棋子之间爆发出一股异力。
天上星空明朗！一道宏伟光芒自星辰中落下。
巨型星光柱笼罩黑白棋子包围的范围，整个战圈亦在其中。
饱含星辰之力的光柱内彼岸虫通通燃烧起来，佛子面色痛苦，冷汗不停的冒出，体内母虫也受到星光灼烧，疯狂的扭动！
有三颗棋子落在了梵空身旁。以三角形将他包围其中。
三颗棋子散发出强大术力，令梵空韶提身上的血煞之气急速钻回血刀，瞳孔中的深红也逐渐褪去，恢复正常瞳色。
梵空韶提在阵术帮助下恢复清明，袈裟一卷，将无赦戒刀重新裹起，封印。
做完这一切的梵空喘着粗气，大汗淋漓。
佛堕魔道有大恐怖。
魔升佛陀亦是险难。
优昙多罗靠近佛子，黑莲虚影将佛子笼罩。
伽蓝佛子顿时脸色好看不少，“好强悍的星辰之力！自数百年前人界最后一位圣人陨落后，首次见到如此威能的术式!”
星光不停燃烧着彼岸虫与优昙的护身黑莲。
佛子手掐印决，所有彼岸虫飞回佛子处。初来时铺天盖地的彼岸虫，现在只剩数百只回到了体内。
“呕~，”彼岸子虫入体后佛子口吐鲜血，母虫这次受创不轻。
强悍的星辰之力将黑莲虚影压得隐隐下沉，但黑莲旋转，又有源源不断的力量涌上来，将星辰之力顶上去。
两股力量陷入了僵持。
书院外面，一人出现在由于术力枯竭而昏倒的纳兰荻花身边。
屈指一弹，一颗棋子落在纳兰眉心处，温和的术力缓缓流入滋润着精神。
优昙多罗一边替佛子抵御星光，一边对梵空说道：“佛者的凶刃太过危险，可不是每次都会有人助你恢复清明。”
“是凶刃，也是戒刀。是背负，也是救赎。”
“你放不下它。“
“自贫僧离开禅宗时，宗主将刀交付于我，之后便一直带在身上，一是为镇压净化凶兵戾气，二是防止流出为祸世间。“
“你可了解此刀，刚才出鞘一半，所散发的血气就这等恐怖。是不知杀戮过多少生灵才能生成的血腥。”
梵空沉默，脸上闪过一丝回忆之色，还是决定回答：”无赦是贫僧出家之前的佩刀。曾经造下杀业无数，后来有幸得宗主点化，得入法门。初上禅宗时，此刀便交由宗主亲自封印。“
这次出宗，宗主却又将无赦赐还与我，应该是有什么考量。
也许是希望我这次入世之行能洗涤前尘罪业，彻底了断前世种种因吧。
“佛者因为前尘所犯下的罪孽而痛苦，悔恨。所以自愿背负凶刃时刻提醒自己赎罪。”
“阿弥陀佛~”梵空韶提双手合十，也不否认。
“佛者既然知道痛苦，为何还惦记痛苦，任由昔日记忆造成悔恨在心中生根发芽。皈依密宗，重铸昔日记忆，彻底斩断前世种种因，此后不在有一丝悔恨，痛苦，这样的人生不好吗？”
“正是因为有往日的种种，才有如今的梵空韶提。昔日世尊出身皇族血脉，尽享世间的权势与荣华富贵，更有妻儿相伴，何其幸福美满。但却因一次外出巡游，遇逢各种生老病死景象，决心寻师求佛，之后才有了菩提树下得证大道的世尊。”
“因为世尊悟了。”
“不经痛苦，如何了解痛苦。不知爱恨，又如何明说爱恨，顿悟是一瞬间，但在这一瞬间之前，早已不知道经历过多少的积累。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你们的悟，没有经历过程的因，只有强行重铸回忆的果，这难道不是为了逃避痛苦而遁入空门的吗？这样的悟，还算是悟吗？“
“佛者饮茶吗？“
”嗯？“，梵空韶提。
“喝第一泡的茶，它能为你提神醒脑，精神焕发。可当这些茶叶经过茶水数次冲泡之后，就再也泡不出茶味了。想要再喝的话，就必须丢掉这些无味的茶渣，换上新鲜的茶叶。凡事不都是同样吗？放弃不愉快的过去，重新面对未来，才能活出新的滋味，新的人生。”
“佛法不是为了逃避，进入空门，也不是为了给痛苦的人找一个避难所，屏蔽掉所有的因果。佛法是教人敢于面对痛苦，为誓愿明心见性的生命，寻觅一个适得其所的修行之地。面对因果，参透因果，从而了结因果。而不是蛮横的斩断因果，逃避因果。“
“荼罗无疆~，果真众生执着，苦海无涯。”优昙多罗双手合十。
“还是要提醒佛者，凶刃不过是前尘旧物，抛下执念，方能得证我佛。凶刃承载的滔天罪业，是让你不得解脱的心魔。佛魔一念，魔佛一线，你选择的这条佛路将是艰险难行。稍有不慎，便是无间深渊。”
“若入无间，便入无间。”
“佛者既然有此觉悟，那我也不再多言。”优昙扭头看看四周，强悍的星辰之力不停冲刷着黑莲，战圈外围着层层叠叠的军士，沐成雪和沐延戒备以待，那边的法坛也已经被摧毁。
再看向受创不轻的佛子，说道：“佛子，大势已去，我们离开吧。”
伽蓝佛子皱皱眉，叹道，“也只能如此了。“
优昙多罗一声低喝，提气举臂，向天一掌。
掌力雄浑，压制黑莲的星辰之力被逼得倒退数尺。
“在！”口诵真言，五指结成日轮法印。
指间异能涌现。还在远处沐延突感一道吸力凭空出现，将他拽向优昙多罗。
沐延大惊失色，运功抵抗，却抵不住这股异力。身体急急冲向优昙多罗。
沐成雪见状一手抓住沐延肩膀，一手挥剑斩向优昙。
优昙多罗搂住佛子，凌空而起，一脚踏在沐成雪剑上，将他踩落地面，随即和沐延擦身而过。化成一道黑光瞬间冲出了书院。
沐成雪落地站稳，反身再接住沐延，关心道：“延儿你没事吧？”
“孩儿没事，”沐延站稳，检查自身。
沐成雪，嗯？刚既然突袭拉扯到延儿，却并未出手攻击，奇怪。
另一边的佛子被无数萤火般的彼岸虫围绕，众军士不敢靠近，但由于封灵阵的影响，佛子也寸步难行，难以施展更多动作。
彼岸虫母经过多日积累，力量已经达到一个相当雄厚的地步。
而在外面操控阵式的纳兰荻花，随着时间的流逝，术力的消耗越发迅速。
呼吸加粗，脸上的汗珠滴滴落下。
若是封灵阵支撑不住，那后果不堪设想，书院广场上所有人都难逃彼岸虫的荼毒。
感应着书院内中不停剧烈波动的佛气。
还未结束吗，纳兰荻花咬紧牙关苦苦坚持。
战圈中的两道人影不停穿梭，拳掌交接，快如闪电，不留一丝喘息。
啪啪啪啪，连续不断的互攻，有肢体碰撞之声，也有气劲破空之声。
短短数十息时间，两人已交手数十回合，皆是攻守凌厉。
战圈外的众人无不看得惊心动魄。
砰！
梵空韶提脚掌一跺，地板裂开，身形暴射而出，瞬间出现在优昙面前，五指成爪，形式龙咬，扫向对手。
面对直扑而来的凌厉龙爪，优昙步伐斜踏而出，身形微侧。
梵空龙爪横扫，却是擦着优昙的胸膛飞了出去。
优昙多罗眼中精芒一闪，有破绽，臂膀舒展，一拳轰出。
劲风呼啸而来，梵空此时旧力将尽新力未生，强提内元，身形腾空而起，唰啦一记鞭腿甩出，蕴含着惊人力道，夹杂着撕裂空气破音，狠狠抽在优昙的拳头上。
啪！
强横的力量震得优昙手臂发麻。
不得不连退三步卸掉暗劲。
梵空更是飞退了五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两人对视，一边戒备，一边调整气息。
高强度高速度的对攻让彼此都消耗不小。
咔~咔~，细微的破裂之声。
嗯？被困的佛子睁开眼，笼罩自己和彼岸虫群的光柱出现了一道细微裂纹。
操控法阵之人快到极限了吗？
书院外一座高楼上的纳兰荻花还在苦苦支撑，汗水已经湿透了青衫，口鼻耳隐隐渗出血迹，术力即将枯竭的模样。
佛子感受着彼岸虫母的状态，虫母经过充分休养，还保留着相当的力量。
只要等到封灵法阵破裂，在场的所有人都将难逃彼岸虫的侵袭。
佛子再缓缓闭目，调整状态，彼岸虫母开始微微躁动，跃跃欲试，等待着阵法破裂的瞬间。
优昙和梵空都发现了这边的状况。
“禅宗的佛者，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优昙多罗道。
梵空韶提看着法阵光柱上越来越多的裂痕，神色复杂，眼神纠结，终是叹道：“密宗的佛者，真不愿走到这一步啊。”
“终于决定不再保留了吗，”优昙多罗目光一凛。
梵空韶提深吸一口气，右手缓缓抚上背后袈裟包裹的戒刀。
刀，拔，是不拔？！
佛，杀，是不杀？！
若是再拖下去，法阵破裂，彼岸虫脱出，那沐城就完了，为这数十万苍生的救赎，呼~深呼吸。
握紧刀柄，看了眼远在战圈之外的众人，“众人还请再退，切记不可靠近。”
心念已定，“密宗佛者，请留神了！“手腕微动。
护生，拔刀。
戒刀好似感应到自己即将重见天日，轻轻震荡，作为刀鞘的大红袈裟金光闪闪，佛光圣气升腾。
呜~空气中飘来阵阵诡异的声音，仿佛无数亡魂在窃窃私语。
戒刀缓缓拔出，红芒乍现。
一股恐怖的血腥之气冲天而起。
血红露出一线，围绕梵空周身的佛光圣气瞬间被染成血色，鼓荡的血气向四周扩散。
佛者身影再不存一丝清圣庄严，只余一片血红震慑众人！
往日佛陀，仿若凶神！
刀已拔出一半，血红的刀身约有掌宽，总长近三尺，表面布满诡异血纹，煞气缭绕。
刀柄处有梵文刻下的两字，无赦。
随着刀身拔出得越多，血气愈发浓郁，将皎然的月光都染红色。
广场众人惊恐的看着这一幕。
梵空韶提僧袍乱舞，血煞之气在眉间浮动，瞳孔中逐渐晕染出一点血红，之后慢慢扩散至整个眼眶。
刀，已拔。
佛，开杀！
金刚入魔，血佛霸临！
“荼罗无疆~！”优昙多罗眼神微微一缩，神情肃穆，“血煞凶兵，佛心入魔。”
与佛子对视一眼。
既已入魔，便不再是佛。
外貌只有十来岁的小佛子神情流露出不符合年龄的慎重，“优昙，诛魔！”
“是，佛子。”
优昙多罗眉心黑莲亮起，随着亮度的逐渐提升，一朵黑莲虚影在身上缓缓盛开。
黑莲虚影盛开至极限，一股浩瀚无边的佛元渐渐弥漫开来。
整个被血色月光笼罩的广场竟然在这股磅礴佛元下微微震颤。
周遭军士亦是被如此恢弘的佛威震慑，心中惊惧，纷纷忍不住退后。
正当此时。
一声“啪！”
封灵阵的光柱出现一道碎裂。
随即，一连串的“咔~咔~咔”之声。
光柱破裂，崩坏了！
外面高楼处的纳兰荻花终于是到了极限，术力枯竭，法阵反冲之下，五官流血，仰面倒下了。
佛子早已准备就绪。
出手，所有彼岸虫如同飞蝗，四周爆发而出，所有人望着冲过来的彼岸虫群。
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完了！一切都完了！
突然！
嗯？！优昙多罗察觉有东西在飞速靠近这里。
往其方向一看。
数颗黑白棋子凌空而来，速度极快。
啪，啪，啪，啪。
棋子冲进书院也不停留，各自飞射，或弯，或直，或绕。
几乎同时落地。
棋子落地瞬间，地面浮现玄奥术纹。
随即棋子之间爆发出一股异力。
天上星空明朗！一道宏伟光芒自星辰中落下。
巨型星光柱笼罩黑白棋子包围的范围，整个战圈亦在其中。
饱含星辰之力的光柱内彼岸虫通通燃烧起来，佛子面色痛苦，冷汗不停的冒出，体内母虫也受到星光灼烧，疯狂的扭动！
有三颗棋子落在了梵空身旁。以三角形将他包围其中。
三颗棋子散发出强大术力，令梵空韶提身上的血煞之气急速钻回血刀，瞳孔中的深红也逐渐褪去，恢复正常瞳色。
梵空韶提在阵术帮助下恢复清明，袈裟一卷，将无赦戒刀重新裹起，封印。
做完这一切的梵空喘着粗气，大汗淋漓。
佛堕魔道有大恐怖。
魔升佛陀亦是险难。
优昙多罗靠近佛子，黑莲虚影将佛子笼罩。
伽蓝佛子顿时脸色好看不少，“好强悍的星辰之力！自数百年前人界最后一位圣人陨落后，首次见到如此威能的术式!”
星光不停燃烧着彼岸虫与优昙的护身黑莲。
佛子手掐印决，所有彼岸虫飞回佛子处。初来时铺天盖地的彼岸虫，现在只剩数百只回到了体内。
“呕~，”彼岸子虫入体后佛子口吐鲜血，母虫这次受创不轻。
强悍的星辰之力将黑莲虚影压得隐隐下沉，但黑莲旋转，又有源源不断的力量涌上来，将星辰之力顶上去。
两股力量陷入了僵持。
书院外面，一人出现在由于术力枯竭而昏倒的纳兰荻花身边。
屈指一弹，一颗棋子落在纳兰眉心处，温和的术力缓缓流入滋润着精神。
优昙多罗一边替佛子抵御星光，一边对梵空说道：“佛者的凶刃太过危险，可不是每次都会有人助你恢复清明。”
“是凶刃，也是戒刀。是背负，也是救赎。”
“你放不下它。“
“自贫僧离开禅宗时，宗主将刀交付于我，之后便一直带在身上，一是为镇压净化凶兵戾气，二是防止流出为祸世间。“
“你可了解此刀，刚才出鞘一半，所散发的血气就这等恐怖。是不知杀戮过多少生灵才能生成的血腥。”
梵空沉默，脸上闪过一丝回忆之色，还是决定回答：”无赦是贫僧出家之前的佩刀。曾经造下杀业无数，后来有幸得宗主点化，得入法门。初上禅宗时，此刀便交由宗主亲自封印。“
这次出宗，宗主却又将无赦赐还与我，应该是有什么考量。
也许是希望我这次入世之行能洗涤前尘罪业，彻底了断前世种种因吧。
“佛者因为前尘所犯下的罪孽而痛苦，悔恨。所以自愿背负凶刃时刻提醒自己赎罪。”
“阿弥陀佛~”梵空韶提双手合十，也不否认。
“佛者既然知道痛苦，为何还惦记痛苦，任由昔日记忆造成悔恨在心中生根发芽。皈依密宗，重铸昔日记忆，彻底斩断前世种种因，此后不在有一丝悔恨，痛苦，这样的人生不好吗？”
“正是因为有往日的种种，才有如今的梵空韶提。昔日世尊出身皇族血脉，尽享世间的权势与荣华富贵，更有妻儿相伴，何其幸福美满。但却因一次外出巡游，遇逢各种生老病死景象，决心寻师求佛，之后才有了菩提树下得证大道的世尊。”
“因为世尊悟了。”
“不经痛苦，如何了解痛苦。不知爱恨，又如何明说爱恨，顿悟是一瞬间，但在这一瞬间之前，早已不知道经历过多少的积累。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你们的悟，没有经历过程的因，只有强行重铸回忆的果，这难道不是为了逃避痛苦而遁入空门的吗？这样的悟，还算是悟吗？“
“佛者饮茶吗？“
”嗯？“，梵空韶提。
“喝第一泡的茶，它能为你提神醒脑，精神焕发。可当这些茶叶经过茶水数次冲泡之后，就再也泡不出茶味了。想要再喝的话，就必须丢掉这些无味的茶渣，换上新鲜的茶叶。凡事不都是同样吗？放弃不愉快的过去，重新面对未来，才能活出新的滋味，新的人生。”
“佛法不是为了逃避，进入空门，也不是为了给痛苦的人找一个避难所，屏蔽掉所有的因果。佛法是教人敢于面对痛苦，为誓愿明心见性的生命，寻觅一个适得其所的修行之地。面对因果，参透因果，从而了结因果。而不是蛮横的斩断因果，逃避因果。“
“荼罗无疆~，果真众生执着，苦海无涯。”优昙多罗双手合十。
“还是要提醒佛者，凶刃不过是前尘旧物，抛下执念，方能得证我佛。凶刃承载的滔天罪业，是让你不得解脱的心魔。佛魔一念，魔佛一线，你选择的这条佛路将是艰险难行。稍有不慎，便是无间深渊。”
“若入无间，便入无间。”
“佛者既然有此觉悟，那我也不再多言。”优昙扭头看看四周，强悍的星辰之力不停冲刷着黑莲，战圈外围着层层叠叠的军士，沐成雪和沐延戒备以待，那边的法坛也已经被摧毁。
再看向受创不轻的佛子，说道：“佛子，大势已去，我们离开吧。”
伽蓝佛子皱皱眉，叹道，“也只能如此了。“
优昙多罗一声低喝，提气举臂，向天一掌。
掌力雄浑，压制黑莲的星辰之力被逼得倒退数尺。
“在！”口诵真言，五指结成日轮法印。
指间异能涌现。还在远处沐延突感一道吸力凭空出现，将他拽向优昙多罗。
沐延大惊失色，运功抵抗，却抵不住这股异力。身体急急冲向优昙多罗。
沐成雪见状一手抓住沐延肩膀，一手挥剑斩向优昙。
优昙多罗搂住佛子，凌空而起，一脚踏在沐成雪剑上，将他踩落地面，随即和沐延擦身而过。化成一道黑光瞬间冲出了书院。
沐成雪落地站稳，反身再接住沐延，关心道：“延儿你没事吧？”
“孩儿没事，”沐延站稳，检查自身。
沐成雪，嗯？刚既然突袭拉扯到延儿，却并未出手攻击，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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