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催款人
幽暗宽敞又精致的房间内有一张大长桌。
桌上摆放着各种被迷雾笼罩的食物，虽然看不清是何物，但是很香，很诱人。
坐在长桌最末端的周衍看着那些模糊的食物虽然有些心动，但是他并没有吃，因为他的上半身被白色的锁链束缚着，只有一个头露出。
周衍的对面还坐着一个人，那人坐在长桌主位正大快朵颐。
因为他的存在让本就诡异的房间，多了一丝恐怖。
只见他被来自房间内各个昏暗角落里衍生出的黑色锁链同样束缚着，只不过更加夸张，全身上下只有一张嘴露出。
那嘴唇鲜艳无比，充斥着邪恶的气息；那牙齿森白锋利，仿佛能撕碎万物。
周衍看不清那人的身形，猜不透他的年龄，更不知是人是鬼，唯一知道的只有他是个男的。
无法动弹的周衍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默默地看着那个男人在锁链的帮助下不断地进食。
男人的胃好似无底洞一般，无论锁链怎么投喂他也从未喊停。
整个房间内回荡着的只有周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以及男人的咀嚼声。
尚久。
“不吃就滚出去。”
男人终于开口了，声音很平淡，很冷，但不容置疑！
“我……”
周衍豁然起身……
哐当——！
“嘶——啊！”
从床底爬起来的周衍一脸痛苦地揉搓着后脑勺。
“又是这个该死的梦吗？”
“吃，吃你大爷啊！”
“我手绑着怎么吃啊喂！”
周衍骂骂咧咧地爬起来，又回到床上躺着准备休息。
然而经过刚才那么一番折腾，他的睡意早已全无。
回想起刚才的梦，周衍有些无奈，自他失忆以来就偶尔会做这样的梦，尤其是感到焦虑时。
看来我需要找个时间放松了……
周衍兀自想到，无事可做的他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凌晨五点半，于是他打算刷一会儿短视频改善一下心情。
但又不知怎的，在鬼使神差的帮助下他竟然点开银行APP，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自己的储蓄额，然后他就后悔了。
完了……这下更焦虑了。
“哎……”
周衍顿时没了心情，索性将手机甩到一旁，直勾勾地注视着对面墙上的老式挂钟，开始发呆……
滴答——滴答——
滴答——
……
咯咯咯咯咯！
8点到了，挂钟内一只木雕小公鸡蹦了出来，开始了它的工作。
啪啪——！
周衍狠狠拍打了两下脸颊！
“想那么多做什么，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重新振作精神的周衍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进浴室简单洗漱后，又到厨房做起了早饭。
早饭很简单，一个煎蛋，两碗小米粥，再加两份咸菜，其中一份是租客的。
周衍看着唯一一个煎蛋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但他还是忍住了，哭丧着脸将煎蛋和其他两样统统打包进一份食盒里，送到一楼末尾处的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便放下食盒离开。
回到二楼的房间，周衍两三口吃完属于自己的穷酸早饭，又回到卧室整理行头。
说是整理行头，其实也就是一双地摊人字拖，一条阿迪王短裤，一件盗版金钩体恤……
就这，周衍还颇为自恋的在镜子前晃悠了好几分钟，他试图找出镜子里自己能看得过去的点。
但是仔细瞅了自己几眼后，他又沮丧地叹了口气。
一双毫无生气的死鱼眼，一头平平无奇的板寸，虽然整体面容勉强还算看得过去，但是里里外外透露着一副穷酸的气息…
肯定是衣服的原因，不是人的锅！
周衍恬不知耻的为自己找了个借口，随后又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欧了！”
整理完毕，周衍系上腰包来到院子里的仓库，提起一桶胶水，拿上厚厚一叠A4纸，哼着小曲儿，骑上心爱的小摩托，他就这样出门了！
周衍的家住在郊外的一个小山坡的山顶上，是一座破旧的小别墅，山上只有他一户人家，但山下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散户。
每天早晨山道上都会按时出现周衍骑小摩托的轰鸣声，这声音在宁静祥和的山里显得尤为刺耳，因此时常引来山下居民们的抱怨……
周衍对这些一般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虽然会感到不好意思，但为了生计，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兴许是今天的阳光比较灿烂，带给了周衍好心情，他加紧了小摩托的油门。清晨的微风也随之拂面而来，丝丝凉意驱散了三伏天的一些热气，周衍的精神也为之一振。
然而他就那么稍一闭眼感受的功夫，就有两张价值四元的A4纸，悄咪咪地从小摩托前的铁兜内飘了出去……
那两张A4纸在空中荡了几圈最终飘落在地，一张是寻人启事，另一张是房屋租赁广告。
寻人启事上打印着一男一女的模样，他们是周衍的父母，在六年前莫名失踪了，周衍迄今为止找了他们快六年。
六年前周衍独自在家里醒来的那一天，他就只记得自己的名字，以及父母的样子和名字，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记得，脑海中对自己与父母的事迹处于一片空白的状态。
他曾去找过山下的居民和当地的警察局询问过他家的情况，但是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据说他家以前平日里就不和山下的人接触，整天神出鬼没的，周围人对他家都不了解。
警察那里也只查到父母的籍贯是本地人，没有其他亲戚，家里也只有他这一个独苗。
茫茫人海寻觅一段时间无果后，周衍放弃了寻找，在城里随便找了份打杂的工作，就这么浑浑噩噩的生活着。
那是周衍最黑暗的一段时光。
陌生的家，陌生的城市，以及陌生的自己，时常让周衍感觉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他的记忆只有空白……
直到半年后的某一天，有一位催债人找上了门……
咚咚咚——！
“请问有人在家吗？”
“啊？有，等一下！”
周衍正在做着针线活儿，这突然的敲门声，让他有些慌乱和疑惑。
他赶忙收拾好工具，套上缝到一半的裤子，然后再不慌不忙地打开房门。
只见门口站着一位西装笔挺，眼戴金丝眼镜的男人亲切地向周衍微笑着。
西装男手上还拿着厚厚一叠文件。
“请问您是周衍，周先生吗？”
“我不买保险，你回吧。”
周衍上下打量了几眼门口的男人，迅速做出自己的判断。
因为他平常除了打工就是回家休息，交际圈几乎为零，一般来找他的也只有一些推销员。更何况眼前的人穿的就像卖保险的！
周衍刚想关门，西装男直接一把拉住了房门，微笑道：“周先生说笑了，我不是来卖保险的。重新介绍一下，我是神罗公司的催债人，我叫曲兴。”
名为曲兴的男人介绍完自己，随后毕恭毕敬的递上了一张烫金名片。
神罗？没听过，一听就是骗子公司，还装地挺像那么回事儿。
孤陋寡闻地周衍对此嗤之以鼻。
“切，我可不记得有……”
记得……
记得？
记得！
反复默念三遍，这俩字让周衍的瞳孔瞬间一震，刚刚挂在嘴边的话也没有说出口，他双手颤颤巍巍地接过名片，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脑子里开始了头脑风暴！
对啊，我现在记得没借过他们钱，但是不代表以前啊！
我可是整整失去了十八年的记忆啊！
完了完了，我该不会以前真的借过他们钱吧，现在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等等，如果我真的借了钱，那会儿我应该也没满十八岁，属于未成年！
未成年借贷需要还吗？
等会上网查查！
再等一下！
一个未成年怎么借的钱？
难道我……果贷了！！
桌上摆放着各种被迷雾笼罩的食物，虽然看不清是何物，但是很香，很诱人。
坐在长桌最末端的周衍看着那些模糊的食物虽然有些心动，但是他并没有吃，因为他的上半身被白色的锁链束缚着，只有一个头露出。
周衍的对面还坐着一个人，那人坐在长桌主位正大快朵颐。
因为他的存在让本就诡异的房间，多了一丝恐怖。
只见他被来自房间内各个昏暗角落里衍生出的黑色锁链同样束缚着，只不过更加夸张，全身上下只有一张嘴露出。
那嘴唇鲜艳无比，充斥着邪恶的气息；那牙齿森白锋利，仿佛能撕碎万物。
周衍看不清那人的身形，猜不透他的年龄，更不知是人是鬼，唯一知道的只有他是个男的。
无法动弹的周衍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默默地看着那个男人在锁链的帮助下不断地进食。
男人的胃好似无底洞一般，无论锁链怎么投喂他也从未喊停。
整个房间内回荡着的只有周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以及男人的咀嚼声。
尚久。
“不吃就滚出去。”
男人终于开口了，声音很平淡，很冷，但不容置疑！
“我……”
周衍豁然起身……
哐当——！
“嘶——啊！”
从床底爬起来的周衍一脸痛苦地揉搓着后脑勺。
“又是这个该死的梦吗？”
“吃，吃你大爷啊！”
“我手绑着怎么吃啊喂！”
周衍骂骂咧咧地爬起来，又回到床上躺着准备休息。
然而经过刚才那么一番折腾，他的睡意早已全无。
回想起刚才的梦，周衍有些无奈，自他失忆以来就偶尔会做这样的梦，尤其是感到焦虑时。
看来我需要找个时间放松了……
周衍兀自想到，无事可做的他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凌晨五点半，于是他打算刷一会儿短视频改善一下心情。
但又不知怎的，在鬼使神差的帮助下他竟然点开银行APP，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自己的储蓄额，然后他就后悔了。
完了……这下更焦虑了。
“哎……”
周衍顿时没了心情，索性将手机甩到一旁，直勾勾地注视着对面墙上的老式挂钟，开始发呆……
滴答——滴答——
滴答——
……
咯咯咯咯咯！
8点到了，挂钟内一只木雕小公鸡蹦了出来，开始了它的工作。
啪啪——！
周衍狠狠拍打了两下脸颊！
“想那么多做什么，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重新振作精神的周衍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进浴室简单洗漱后，又到厨房做起了早饭。
早饭很简单，一个煎蛋，两碗小米粥，再加两份咸菜，其中一份是租客的。
周衍看着唯一一个煎蛋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但他还是忍住了，哭丧着脸将煎蛋和其他两样统统打包进一份食盒里，送到一楼末尾处的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便放下食盒离开。
回到二楼的房间，周衍两三口吃完属于自己的穷酸早饭，又回到卧室整理行头。
说是整理行头，其实也就是一双地摊人字拖，一条阿迪王短裤，一件盗版金钩体恤……
就这，周衍还颇为自恋的在镜子前晃悠了好几分钟，他试图找出镜子里自己能看得过去的点。
但是仔细瞅了自己几眼后，他又沮丧地叹了口气。
一双毫无生气的死鱼眼，一头平平无奇的板寸，虽然整体面容勉强还算看得过去，但是里里外外透露着一副穷酸的气息…
肯定是衣服的原因，不是人的锅！
周衍恬不知耻的为自己找了个借口，随后又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欧了！”
整理完毕，周衍系上腰包来到院子里的仓库，提起一桶胶水，拿上厚厚一叠A4纸，哼着小曲儿，骑上心爱的小摩托，他就这样出门了！
周衍的家住在郊外的一个小山坡的山顶上，是一座破旧的小别墅，山上只有他一户人家，但山下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散户。
每天早晨山道上都会按时出现周衍骑小摩托的轰鸣声，这声音在宁静祥和的山里显得尤为刺耳，因此时常引来山下居民们的抱怨……
周衍对这些一般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虽然会感到不好意思，但为了生计，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兴许是今天的阳光比较灿烂，带给了周衍好心情，他加紧了小摩托的油门。清晨的微风也随之拂面而来，丝丝凉意驱散了三伏天的一些热气，周衍的精神也为之一振。
然而他就那么稍一闭眼感受的功夫，就有两张价值四元的A4纸，悄咪咪地从小摩托前的铁兜内飘了出去……
那两张A4纸在空中荡了几圈最终飘落在地，一张是寻人启事，另一张是房屋租赁广告。
寻人启事上打印着一男一女的模样，他们是周衍的父母，在六年前莫名失踪了，周衍迄今为止找了他们快六年。
六年前周衍独自在家里醒来的那一天，他就只记得自己的名字，以及父母的样子和名字，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记得，脑海中对自己与父母的事迹处于一片空白的状态。
他曾去找过山下的居民和当地的警察局询问过他家的情况，但是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据说他家以前平日里就不和山下的人接触，整天神出鬼没的，周围人对他家都不了解。
警察那里也只查到父母的籍贯是本地人，没有其他亲戚，家里也只有他这一个独苗。
茫茫人海寻觅一段时间无果后，周衍放弃了寻找，在城里随便找了份打杂的工作，就这么浑浑噩噩的生活着。
那是周衍最黑暗的一段时光。
陌生的家，陌生的城市，以及陌生的自己，时常让周衍感觉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他的记忆只有空白……
直到半年后的某一天，有一位催债人找上了门……
咚咚咚——！
“请问有人在家吗？”
“啊？有，等一下！”
周衍正在做着针线活儿，这突然的敲门声，让他有些慌乱和疑惑。
他赶忙收拾好工具，套上缝到一半的裤子，然后再不慌不忙地打开房门。
只见门口站着一位西装笔挺，眼戴金丝眼镜的男人亲切地向周衍微笑着。
西装男手上还拿着厚厚一叠文件。
“请问您是周衍，周先生吗？”
“我不买保险，你回吧。”
周衍上下打量了几眼门口的男人，迅速做出自己的判断。
因为他平常除了打工就是回家休息，交际圈几乎为零，一般来找他的也只有一些推销员。更何况眼前的人穿的就像卖保险的！
周衍刚想关门，西装男直接一把拉住了房门，微笑道：“周先生说笑了，我不是来卖保险的。重新介绍一下，我是神罗公司的催债人，我叫曲兴。”
名为曲兴的男人介绍完自己，随后毕恭毕敬的递上了一张烫金名片。
神罗？没听过，一听就是骗子公司，还装地挺像那么回事儿。
孤陋寡闻地周衍对此嗤之以鼻。
“切，我可不记得有……”
记得……
记得？
记得！
反复默念三遍，这俩字让周衍的瞳孔瞬间一震，刚刚挂在嘴边的话也没有说出口，他双手颤颤巍巍地接过名片，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脑子里开始了头脑风暴！
对啊，我现在记得没借过他们钱，但是不代表以前啊！
我可是整整失去了十八年的记忆啊！
完了完了，我该不会以前真的借过他们钱吧，现在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等等，如果我真的借了钱，那会儿我应该也没满十八岁，属于未成年！
未成年借贷需要还吗？
等会上网查查！
再等一下！
一个未成年怎么借的钱？
难道我……果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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