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钓鱼场（完）
几乎是鱼钩落进去的瞬间，鱼竿上就传来难以想象的巨力，周平就算双手握着，也根本抓不住，只好放手。
来不及目视鱼竿被拉进玻璃屏里，周平在脱手时就干脆地转身往后跑。
以他的经验来说，阴暗面形成的BOSS就没有一个小的，这跟之前的大家伙就不是一回事了，它们动辄就是七八米以上的巨型怪物。
玻璃墙面突然泛起一大堆涟漪，紧接着数十根触手以常人无法看清的速度涌出，如箭一般第一根插在周平脚边，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
一瞬间就插满了周平周围的空地，就连他四肢的间隙也没放过，像制作昆虫标本一样将他固定住了。
还好他察觉后就转身直面玻璃墙，否则姿势会很糟糕。
当这一切完成，玻璃墙面出现的就不是涟漪了，而是超巨大的，将目视范围全部包括的“水花”。
十米以上的巨大形体从其中缓缓走出，它整体长得像只章鱼，但上半身勉强看得出人形，紫色的皮肤稍显恶心，肌肉属于强壮而不夸张。
它出来的第一件事，不是说话，而是将一根触手投掷长矛般，化为一抹虚影刺向周平胸口！
“你这是为了发泄吗？有点没意义吧。”周平充满嘲讽意味地说道，黑雾理所当然的将触手阻挡在胸口前的三厘米。
“现在还这么嘴硬，我只是想试一试你这层龟壳到底有多硬。”阴暗面也说话了，它丑陋的面部构成了一个很扭曲的表情。
“躲在屏幕外，也好意思说别人龟壳、嘴硬，笑死，明明是阴暗面，脑子好像还是不清醒啊。”
阴暗面发出奇怪且粗犷的笑声，几秒后才停下说道：“躲在屏幕外？我创造的场景只有百分之十的完成度，如果不是这里太过突兀，你真的能找到我吗？”
周平同意般地点点头：“以解密为主倾向，来得早确实有优势，看得出如果你把度假村完成后，会添加大量的迷惑项，比如掉的那些硬币，很明显是想制造一个简单的交易系统。”
售卖些能对“钓鱼”有利的道具，来让难度不显得那么突兀，让人有能通关的信心，才能让人沉浸在里面，不会意识到这是条错误的路。
阴暗面满意地说道：“能理解这些，说明你除了嘴硬，还是有些优点。”
“但是！”周平完全不顾阴暗面在说什么，接着说道：“如果每件事都能跟想的一样好，那你也不会变成这样了。迷惑项越多，你要添加的真线索也越多，说不定还没有现在难，以你的智商来说。”
在周平看来，最难解的谜题有两种，一种是精心编织好，一环扣一环，每一步有其意义，另一种则是无头无尾，只给你几个线索，让你靠联想去找到答案。
确实，第二种如果想让人答对，那必须添加一些明显项，但更多的是对上电波就能猜对，对不上那就只能坐在原地迷茫了。
“你！……”
它的怒声如雷霆般震耳欲聋，却轻而易举被周平打断了，他不屑地说道：“比如现在，你明明占了巨大的优势，却傻乎乎地来和我对话，看起来是彰显自己的强大，实际只是在掩饰自己的弱小，拖延时间，脑子不够的话，做得太多，就只会更明显了。”
天色在此刻阴暗的如同天亮前的一刻。
周平其实早就明白这点了，他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解密倾向的“卵”。
按周平自己的理解来说，阴暗面能让自己获得优势的量是有限的，如果想让自己足够强大，那就只能让环境相对公平，反之亦然，如果环境过于倾向阴暗面，比如现在，那就代表它的实体很弱。
这也是为什么会有倾向的原因，不然每个“卵”都应该被打造的完美无缺。
“你一开始表现的如此强势，似乎杀死我轻而易举，不过是拿最巅峰的力量狐假虎威，背地里正将用于环境改变的力量收回自身，我猜的没错吧？”
明明是问句，周平的语气却坚定无比，他缓缓将右手抬起，对准阴暗面，黑雾骤起，双刀和斩马刀掉在地上。
阴暗面看似波澜不惊，下一瞬插在周平身边的触手突然全部收走，而那巨大的身体如同滑腻的泥鳅，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往海的方向逃离。
他轻轻说道：“如果你跑得掉，我也不会说这么多了。”
释放！
无数漆黑之物从他的掌心爆发！涌出！带着吞噬一切的气势，仿若雪崩将视线占据，一瞬间吞噬了阴暗面的大半躯体！
消失也是一瞬间，视线得以恢复。
周平前方大概十米宽，三十米长的热带树林只留下了半米高的树桩，地上一片狼藉，阴暗面的残躯落在中间，一动不动。
“很久没承受到这个程度才释放了，看起来比上次强了不少。”
黑雾的承受值大概到了百分之九十，一般他是不会压得这么狠，如果爆了，对他也会有很严重的影响。
这当然不止是怪物的那三棍造成的，最近和平，累积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但那三下涨了也有百分之二十左右。
所以当时才说刚好。
周平提着斩马刀，一步一步往阴暗面走去，明明对方脑袋以下，从右肩往内的大半躯体已经消失，看上去死的不能再死了。
“别装了，我故意给你留着脑袋的。”他踩着阴暗面的大脑袋如此说道，“你不会觉得我不知道阴暗面死亡后，这个空间会崩溃吧？”
阴暗面的脑袋刚要抬起，他立马加重脚上的力量。
“别动！保持这个姿势就好。”
“你怎么知道我的弱点只有脑袋？你到底想干嘛！？”它面部紧压着泥土，稍显含糊不清地怒吼骤然响起。
“只要和主体的融合度达到一定程度就会像这样，可能你不知道，成长期的‘卵’基本如此，你勉强也算特殊，才刚成型就有这个能力。”
至于周平怎么判断的，融合度越高，情绪对于空间象征性的影响就越大，最典型的就是天气。
周平意识到的时候还挺惊讶的，融合度如果不靠时间磨，那就是在阴影领域时，主体对阴暗面的抵触没那么大，如果抵触再低一点，可能就变成他说过的第三种结局了。
周平用着很平淡的语气说道：“我想要做什么？问你些小问题罢了，老实答了，我就让你快速地死，负隅顽抗，有的陪你玩，就算没痛觉，作为阴暗面的自尊，你还是有的吧？”
他故意表现得像是一个没事找事、闲得无聊却又极为聪明的施虐者，之前陪它说废话，演了一波戏，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阴暗面沉默了，周平却不在意地开始询问：“从你有自我意识开始，梦世界有过变化吗？”
“……”
周平右脚用力，推动脚下的大脑袋来回摩擦。
“停下！……没有。”它最后两个字声音低得如蚊鸣。
混杂着各种情绪的屈辱感在它胸口中炸开，明明以为吞噬主体后，好日子就来了，结果……
“你现实世界的身体变成什么样了？”
“……当时太过兴奋，我让它跳楼了，脑袋着地。”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应该没办法把现实世界的身体带到这边吧？”
“当然不行！否则……”
周平听到准确答案后，毫不犹豫将斩马刀插入脚下的脑袋，一直深入进泥土，再横刀！
他抬头望天，原本呈墨色的天空，突然多出一条裂缝，然后越变越多，直到整个天空都呈碎裂的模样。
这个“卵”开始崩溃了。
很快他脚下的躯体也开始融化，天上的裂缝越扩越大，不过十数秒，乒的一声清脆响声，世界裂开了！
周平置身于纯粹的黑暗中，碎裂的世界化为唯一光亮融合在一起，变成一道又一道的“视频”，不止是用来看，还能感知到情绪的变化。
[不知何处的草地上，一大堆孩子围着孩童时期的他一起玩耍。]
[初中的课堂上，他站在讲台边，俯视下面的同学，旁边老师带着笑容。
“今天又是李成学同学考试成绩取得全班第一，大家一起鼓掌祝贺一下。”
台上台下一起开始鼓掌，他尽量抑制住笑容。]
[视线里，他凝视了成绩单许久。这是高中第一次考试的成绩，他只是中上游]
[周围变得像是大学教室，大概是休息时间，不时有低声或高声的对话传来，他在这里第一次见识到了真正的家境攀比。]
[“欢迎李成学加入我们公司，大家一起努力，工资提升和大笔奖金一定都有的！”
耳边传来上司的声音，他决心要像以前一样俯视前方的同事。]
[深夜，电脑屏幕的光刺的人眼疼，他疲惫地揉搓了脸，拿起手机开始刷动态。
因为看到一件有意思的事，他决定参与进去，不管真假，缓解一下加班的疲惫。]
[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某个页面，他兴奋地挥了下拳，虽然会被说是“带节奏”又或者“钓鱼”，但他无所谓，他开心就好了。
这也是第一次他的帖子有上千人回复。]
[为了给自己缓解压力，他第一次开始自己制造黑料，这次目标是某个网络画师。]
这些都是这个名叫李成学的男人，记忆中非常深刻的点，可以说记录了他人生途径每一次转向。
这个空间其实就是他的内心世界，某种意义上这幅场景就是死后的走马灯。
一共有六十几幅画面在漆黑中来回旋转、播放，周平对这些只是一扫而过，他丝毫不在意别人是怎么堕落的，看得太多了。
他要寻找的是最近李成学记忆深刻的画面。
[某间商场的内部，他正在走着，突然旁人有人向他搭话。
“你好，你对戏法展有兴趣吗？”
他转头看去，那是一个看不清具体面目的男人，穿着夏日里极其罕见的大衣。
他用力地摇了摇头，然后连忙快步离开。]
周平眼神一凝，从一开始进到这个“卵”里，他就有种莫名的感觉，觉得这里应该和安云无关，后面的事实也确实证明。
但不管怎么样，这终究是最近新生成的“卵”，说不定也有相关的线索。
他只是抱着这个念头，不抱希望地往这条线前进，没想到还真找到和“戏法展”相关的画面。
下一副画面似乎还是在那个商场中。
[视线中有许多往同一个方向走的人，能看见也只有侧脸，他突然转头往旁边看去，原来有人从旁边插进队伍，那是唯一一张正脸。
很快就走到了一处封闭的室内舞台前，他排在队伍中间，几十个人有序地往里走，当轮到他时，突然变得一片漆黑！]
这份黑比起周平周围的环境也不逞多让，肯定不是自然造成的。也只有这条记忆没有重复播放，保持着那份漆黑。
他不由心想：是被某种能力遮掩了？
不管是那个看不清面目的男人，还是记忆中缺失的部分，看不到也有看不到的情报，至少证明了有其他能力者参与其中。
周平开始回想再往前一些的记忆，虽然都是戏法展，但“他”的眼里好像没有见到安云的脸。
他数了下“记忆”里出现过的人，再算上一些来的没那么准时的。
这场展演有……六十人以上参加！
如果和安云参加还不是同一场，那数字还要翻倍，而且还不一定是最终数字。
就算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与梦世界扯上关系，这个数字也相当恐怖了。
“‘卵’数量激增很有可能是真的……”
周平担忧着未来的同时，他忽然想起了李成学第一次见到那个人其实是主动走开，一句都没多听。
是使用了能力？但商场里人这么多，何必专门为了一个人追过去？难道李成学身上有什么我认识不到的特点，对他们很有用？
一连串的疑问，一瞬间挤占了他的大脑，打断了忧虑，但又得不到确切的解答，反而让他烦躁。
“走马灯”持续的时间只有三到五分钟。
现在到时间了。
光消失了，周平在黑暗中感到昏昏欲睡，很快失去了意识。
来不及目视鱼竿被拉进玻璃屏里，周平在脱手时就干脆地转身往后跑。
以他的经验来说，阴暗面形成的BOSS就没有一个小的，这跟之前的大家伙就不是一回事了，它们动辄就是七八米以上的巨型怪物。
玻璃墙面突然泛起一大堆涟漪，紧接着数十根触手以常人无法看清的速度涌出，如箭一般第一根插在周平脚边，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
一瞬间就插满了周平周围的空地，就连他四肢的间隙也没放过，像制作昆虫标本一样将他固定住了。
还好他察觉后就转身直面玻璃墙，否则姿势会很糟糕。
当这一切完成，玻璃墙面出现的就不是涟漪了，而是超巨大的，将目视范围全部包括的“水花”。
十米以上的巨大形体从其中缓缓走出，它整体长得像只章鱼，但上半身勉强看得出人形，紫色的皮肤稍显恶心，肌肉属于强壮而不夸张。
它出来的第一件事，不是说话，而是将一根触手投掷长矛般，化为一抹虚影刺向周平胸口！
“你这是为了发泄吗？有点没意义吧。”周平充满嘲讽意味地说道，黑雾理所当然的将触手阻挡在胸口前的三厘米。
“现在还这么嘴硬，我只是想试一试你这层龟壳到底有多硬。”阴暗面也说话了，它丑陋的面部构成了一个很扭曲的表情。
“躲在屏幕外，也好意思说别人龟壳、嘴硬，笑死，明明是阴暗面，脑子好像还是不清醒啊。”
阴暗面发出奇怪且粗犷的笑声，几秒后才停下说道：“躲在屏幕外？我创造的场景只有百分之十的完成度，如果不是这里太过突兀，你真的能找到我吗？”
周平同意般地点点头：“以解密为主倾向，来得早确实有优势，看得出如果你把度假村完成后，会添加大量的迷惑项，比如掉的那些硬币，很明显是想制造一个简单的交易系统。”
售卖些能对“钓鱼”有利的道具，来让难度不显得那么突兀，让人有能通关的信心，才能让人沉浸在里面，不会意识到这是条错误的路。
阴暗面满意地说道：“能理解这些，说明你除了嘴硬，还是有些优点。”
“但是！”周平完全不顾阴暗面在说什么，接着说道：“如果每件事都能跟想的一样好，那你也不会变成这样了。迷惑项越多，你要添加的真线索也越多，说不定还没有现在难，以你的智商来说。”
在周平看来，最难解的谜题有两种，一种是精心编织好，一环扣一环，每一步有其意义，另一种则是无头无尾，只给你几个线索，让你靠联想去找到答案。
确实，第二种如果想让人答对，那必须添加一些明显项，但更多的是对上电波就能猜对，对不上那就只能坐在原地迷茫了。
“你！……”
它的怒声如雷霆般震耳欲聋，却轻而易举被周平打断了，他不屑地说道：“比如现在，你明明占了巨大的优势，却傻乎乎地来和我对话，看起来是彰显自己的强大，实际只是在掩饰自己的弱小，拖延时间，脑子不够的话，做得太多，就只会更明显了。”
天色在此刻阴暗的如同天亮前的一刻。
周平其实早就明白这点了，他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解密倾向的“卵”。
按周平自己的理解来说，阴暗面能让自己获得优势的量是有限的，如果想让自己足够强大，那就只能让环境相对公平，反之亦然，如果环境过于倾向阴暗面，比如现在，那就代表它的实体很弱。
这也是为什么会有倾向的原因，不然每个“卵”都应该被打造的完美无缺。
“你一开始表现的如此强势，似乎杀死我轻而易举，不过是拿最巅峰的力量狐假虎威，背地里正将用于环境改变的力量收回自身，我猜的没错吧？”
明明是问句，周平的语气却坚定无比，他缓缓将右手抬起，对准阴暗面，黑雾骤起，双刀和斩马刀掉在地上。
阴暗面看似波澜不惊，下一瞬插在周平身边的触手突然全部收走，而那巨大的身体如同滑腻的泥鳅，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往海的方向逃离。
他轻轻说道：“如果你跑得掉，我也不会说这么多了。”
释放！
无数漆黑之物从他的掌心爆发！涌出！带着吞噬一切的气势，仿若雪崩将视线占据，一瞬间吞噬了阴暗面的大半躯体！
消失也是一瞬间，视线得以恢复。
周平前方大概十米宽，三十米长的热带树林只留下了半米高的树桩，地上一片狼藉，阴暗面的残躯落在中间，一动不动。
“很久没承受到这个程度才释放了，看起来比上次强了不少。”
黑雾的承受值大概到了百分之九十，一般他是不会压得这么狠，如果爆了，对他也会有很严重的影响。
这当然不止是怪物的那三棍造成的，最近和平，累积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但那三下涨了也有百分之二十左右。
所以当时才说刚好。
周平提着斩马刀，一步一步往阴暗面走去，明明对方脑袋以下，从右肩往内的大半躯体已经消失，看上去死的不能再死了。
“别装了，我故意给你留着脑袋的。”他踩着阴暗面的大脑袋如此说道，“你不会觉得我不知道阴暗面死亡后，这个空间会崩溃吧？”
阴暗面的脑袋刚要抬起，他立马加重脚上的力量。
“别动！保持这个姿势就好。”
“你怎么知道我的弱点只有脑袋？你到底想干嘛！？”它面部紧压着泥土，稍显含糊不清地怒吼骤然响起。
“只要和主体的融合度达到一定程度就会像这样，可能你不知道，成长期的‘卵’基本如此，你勉强也算特殊，才刚成型就有这个能力。”
至于周平怎么判断的，融合度越高，情绪对于空间象征性的影响就越大，最典型的就是天气。
周平意识到的时候还挺惊讶的，融合度如果不靠时间磨，那就是在阴影领域时，主体对阴暗面的抵触没那么大，如果抵触再低一点，可能就变成他说过的第三种结局了。
周平用着很平淡的语气说道：“我想要做什么？问你些小问题罢了，老实答了，我就让你快速地死，负隅顽抗，有的陪你玩，就算没痛觉，作为阴暗面的自尊，你还是有的吧？”
他故意表现得像是一个没事找事、闲得无聊却又极为聪明的施虐者，之前陪它说废话，演了一波戏，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阴暗面沉默了，周平却不在意地开始询问：“从你有自我意识开始，梦世界有过变化吗？”
“……”
周平右脚用力，推动脚下的大脑袋来回摩擦。
“停下！……没有。”它最后两个字声音低得如蚊鸣。
混杂着各种情绪的屈辱感在它胸口中炸开，明明以为吞噬主体后，好日子就来了，结果……
“你现实世界的身体变成什么样了？”
“……当时太过兴奋，我让它跳楼了，脑袋着地。”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应该没办法把现实世界的身体带到这边吧？”
“当然不行！否则……”
周平听到准确答案后，毫不犹豫将斩马刀插入脚下的脑袋，一直深入进泥土，再横刀！
他抬头望天，原本呈墨色的天空，突然多出一条裂缝，然后越变越多，直到整个天空都呈碎裂的模样。
这个“卵”开始崩溃了。
很快他脚下的躯体也开始融化，天上的裂缝越扩越大，不过十数秒，乒的一声清脆响声，世界裂开了！
周平置身于纯粹的黑暗中，碎裂的世界化为唯一光亮融合在一起，变成一道又一道的“视频”，不止是用来看，还能感知到情绪的变化。
[不知何处的草地上，一大堆孩子围着孩童时期的他一起玩耍。]
[初中的课堂上，他站在讲台边，俯视下面的同学，旁边老师带着笑容。
“今天又是李成学同学考试成绩取得全班第一，大家一起鼓掌祝贺一下。”
台上台下一起开始鼓掌，他尽量抑制住笑容。]
[视线里，他凝视了成绩单许久。这是高中第一次考试的成绩，他只是中上游]
[周围变得像是大学教室，大概是休息时间，不时有低声或高声的对话传来，他在这里第一次见识到了真正的家境攀比。]
[“欢迎李成学加入我们公司，大家一起努力，工资提升和大笔奖金一定都有的！”
耳边传来上司的声音，他决心要像以前一样俯视前方的同事。]
[深夜，电脑屏幕的光刺的人眼疼，他疲惫地揉搓了脸，拿起手机开始刷动态。
因为看到一件有意思的事，他决定参与进去，不管真假，缓解一下加班的疲惫。]
[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某个页面，他兴奋地挥了下拳，虽然会被说是“带节奏”又或者“钓鱼”，但他无所谓，他开心就好了。
这也是第一次他的帖子有上千人回复。]
[为了给自己缓解压力，他第一次开始自己制造黑料，这次目标是某个网络画师。]
这些都是这个名叫李成学的男人，记忆中非常深刻的点，可以说记录了他人生途径每一次转向。
这个空间其实就是他的内心世界，某种意义上这幅场景就是死后的走马灯。
一共有六十几幅画面在漆黑中来回旋转、播放，周平对这些只是一扫而过，他丝毫不在意别人是怎么堕落的，看得太多了。
他要寻找的是最近李成学记忆深刻的画面。
[某间商场的内部，他正在走着，突然旁人有人向他搭话。
“你好，你对戏法展有兴趣吗？”
他转头看去，那是一个看不清具体面目的男人，穿着夏日里极其罕见的大衣。
他用力地摇了摇头，然后连忙快步离开。]
周平眼神一凝，从一开始进到这个“卵”里，他就有种莫名的感觉，觉得这里应该和安云无关，后面的事实也确实证明。
但不管怎么样，这终究是最近新生成的“卵”，说不定也有相关的线索。
他只是抱着这个念头，不抱希望地往这条线前进，没想到还真找到和“戏法展”相关的画面。
下一副画面似乎还是在那个商场中。
[视线中有许多往同一个方向走的人，能看见也只有侧脸，他突然转头往旁边看去，原来有人从旁边插进队伍，那是唯一一张正脸。
很快就走到了一处封闭的室内舞台前，他排在队伍中间，几十个人有序地往里走，当轮到他时，突然变得一片漆黑！]
这份黑比起周平周围的环境也不逞多让，肯定不是自然造成的。也只有这条记忆没有重复播放，保持着那份漆黑。
他不由心想：是被某种能力遮掩了？
不管是那个看不清面目的男人，还是记忆中缺失的部分，看不到也有看不到的情报，至少证明了有其他能力者参与其中。
周平开始回想再往前一些的记忆，虽然都是戏法展，但“他”的眼里好像没有见到安云的脸。
他数了下“记忆”里出现过的人，再算上一些来的没那么准时的。
这场展演有……六十人以上参加！
如果和安云参加还不是同一场，那数字还要翻倍，而且还不一定是最终数字。
就算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与梦世界扯上关系，这个数字也相当恐怖了。
“‘卵’数量激增很有可能是真的……”
周平担忧着未来的同时，他忽然想起了李成学第一次见到那个人其实是主动走开，一句都没多听。
是使用了能力？但商场里人这么多，何必专门为了一个人追过去？难道李成学身上有什么我认识不到的特点，对他们很有用？
一连串的疑问，一瞬间挤占了他的大脑，打断了忧虑，但又得不到确切的解答，反而让他烦躁。
“走马灯”持续的时间只有三到五分钟。
现在到时间了。
光消失了，周平在黑暗中感到昏昏欲睡，很快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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