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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他将刀刺入她的胸膛

    郁屈千不清楚第五罂粟是怎么从乔银这闷骚的统治下溜出来的,也不清楚为啥在灵地里她的身份就是结城结衣,或者说他不明白为什么即便死了他们也要在学校里游荡。

    一切给郁屈千一种在“等待”的感觉。

    等什么呢?

    反正就是那个劳什子“乐园计划”,郁屈千没兴趣探究。

    话说那草丛怎么还是没动静啊,正版社长不会昏过去了吧?

    正常按轻小说里的剧情不应该马上冲上来拉开第五罂粟然后质问“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从什么时候背叛了我。”然后见我沉默不语便难以置信地捂住嘴用被抛弃了的语气说:“难道说......是最开始么?”

    且不论以上描写是否发生,主要是这种被抓奸的感觉想想就得劲......

    不对我搁这得劲个鬼咧!

    眼下是非正常轻小说版本......在他上手摸第五罂粟头发时社长大人能忍住是强大。

    在第五罂粟靠着他是还能忍住是牛逼。

    现在这人都走了还不出来已经升格成可怕了吧?

    传说非洲草原上的猎食者们往往能为了新鲜血食在草中蹲伏一上午......

    啊哈哈......

    这绝对是社长大人为了坚决履行自己的义务而做出的伟大牺牲!

    某作死完后因反应石沉大海而感到心慌的中等生为社长大人添加可靠人设。

    路灯突熄,公园中心人已走尽,夜中唯月色朦胧。

    黑衣的大小姐踏着平底鞋,乘月光走近,然后月光隐没,留两个人影面对面站定。

    这一幕让郁屈千觉得恍如隔世,仿若前世今生。

    接下来她该叫错我名字了吧......他想。

    “我需要个解释。”短暂的失联后月光再现,社长大人清丽的脸渐渐明晰,那笑容让郁屈千背脊发凉。

    石板路。

    “所以是因为我水性杨花生性浪荡看到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乔银见色起意最后把你拉到墙角进行深情告白?”社长大人面无表情。

    “不是!完全不对!她只是看到我们两个跟过来找我聊天的!还有结城同学语速太快了!那个墙角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所以是因为我看到一男一女走进公园于是心生嫉妒趁女方不在企图勾搭男方让其出轨拆散两人?”

    “说实话我对这样的发展很兴奋......喂喂结城同学?是信号不好吗我怎么感觉你完全听错了?”

    “那不是我。”结城结衣皱眉,“我28日在家,不可能和乔银见面。”

    郁屈千感觉解释很麻烦,于是随口猜测:“说不定是你失散多年的同父异母的姐妹?”

    然后他瞅见社长大人开始认真思考。

    啊,这个女人很轻易的......不对这方面的都开始怀疑怎么看都不对劲吧!

    “是一个可能性,看来如果还有下一个轮回有必要去结城家看看。”结城结衣点头。

    结城同学!虽然我知道刚刚的发言是从客观逻辑角度出发,但你的爸爸确实在哭泣啊!

    “这里就是乔银和第五罂粟遇害的地方。”结城结衣突然说。

    两人在路上站定,脚下云雾忽散,再回神时眼前已是人工河畔。

    “果然啊。”郁屈千用脚刨地,想试试能不能挖到里头的怪物。

    “后面的差不多都清楚了,要不要先走?”结城结衣说。

    “再看看呗,免费的烟花不看白不看。”

    说着火花便已拖着尾线往上,十几秒的铺垫后在顶头绽放出几秒的绚烂。

    “我不明白。”结城结衣摇头,“这时候看烟花的意义是什么?”

    “你不觉得和人一起看烟花这件事本身就有意义吗?”

    结城结衣顿了顿,再看向烟花时已经带上了点迷茫:“和你一起看烟花?”

    “对。”

    “我不明白。”

    “不明白没关系,看着就好了。”郁屈千突然笑了,“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结城结衣感觉不对劲了:“郁君,我可以把这个理解为青春期男生的幻想吗?”

    郁屈千看着残余的光点咂咂嘴,“......话说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人脸烟花不见了。”结城结衣说。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可以不用跑了?”郁屈千问。

    两人盯着地面,许久不见奇怪的东西钻出来。

    “说实话,我感觉很不好。”寂寂的河畔呆久了有点瘆人,郁屈千率先朝着公园出口走去。

    但没走多久他就利落地掉头,捞起社长大人往背上一放,撒丫子就跑。

    背后或哭或笑的脸庞密密麻麻,统一的是惨白发皱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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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右。”结城结衣说。

    郁屈千娴熟地一个右踮步:“这个公园还有其他出口吗?”

    “有一个侧门。”结城结衣关注背后尸体的动向,“头发来了,正上方。”

    郁屈千哼哼一笑,当即低头一个耸肩拱起社长大人:“交给你了结城同学!”

    结城结衣伸手接住乱发,随手往后一丢,意外命中了一位先生头部,那先生被遮了视线仿若未觉,长发拢住面部飘啊飘的。

    结城结衣正关注着,却发觉郁屈千脚步一缓:“怎么了?”

    “完犊子了。”郁屈千站定,“被包了。”

    前方一群怪物摇摇晃晃走得不急不缓,后方的尸体也停止了奔跑,裂开了嘴角似是在无声嘲笑。

    猎物落入手掌后需要的可不是狰狞的面庞,这时候欧洲的老绅们会系上餐巾优雅进餐。

    嘶吼声含混不清,但此起彼伏仿若欢呼的乐章。

    “真他么人性化。”郁屈千放下结城结衣,“被它们咬到会被同化么?”

    “不会。”结城结衣摇头,“顶多更容易被感染......你这是打算强行突破?”

    “总比傻呆着好。”郁屈千从裤腰里掏出把菜刀,“而且我不认为结城家不会就这么放心自家大小姐没有任何防备独自外出。”

    话音刚落,惊人的热量从身侧显现,炙热的火炎咆哮着卷席了眼前的尸体,肉眼可见得惨白的脸上焦黑弥漫,又在高温下一点一点脱落再次燃烧。

    刹那眼前清出了空路,空气中涌起腻人的焦香。

    郁屈千默默收起菜刀背起大小姐。

    尸群愣了愣,看着再次跑起来的两人终于意识到到嘴边的鸭子要飞了。这才愤怒地咆哮起来,惨白的手爪舞动,交错犹如狂怒的众蛇。老的小的男的女的脸庞又成了憎恶的样子,丑陋的青筋鼓起好似下一秒就将破裂。

    “刚刚那发是什么?我终于见到传说中的超能力了么?”郁屈千嘴上不停,“还是灵力?念力?阴阳术?”

    “是火焰喷射器。”

    “啥玩意儿?”郁屈千一懵。

    “你可以理解为一种射程更远的打火机。”结城结衣展示手里的小黑盒子,“除了高温还有一定的冲击力,能够把约莫一吨重的物品掀飞五米远。”

    “哦哦。”郁屈千看着口香糖盒大小的智慧结晶发出惊叹。

    “一共三发,还剩两发。”结城结衣收回盒子,“顺带一提这个由结城家自产自销,不对外销售。”

    郁屈千被看破了小心思,嘿嘿地笑。

    路上残留着些许碳灰,脚踩过发出砂石地的声音,火舌席卷过后还有零星的几个怪物幸存,虽然身体大面积碳化,它们仍挣扎着想拉住奔跑的郁屈千。可肌肉无法支撑它们再作出迅捷的动作了,郁屈千毫不留情踩折了其中一只手的手腕,如若是真人那肯定已经惨叫出声了吧,可尸体是没有痛觉神经的啊,等脚移开后它又再次举起弯折的手臂,残喘着向郁屈千背影爬行。随即同伴们踏着它跑过,像打桩机一样一锤一锤将它敲得血肉模糊。

    饶是结城结衣明白这些已是死物,看到这一幕都心口发凉,怪物们的无情与残忍同时也体现在它们对自己同伴的态度上。

    郁屈千有幸逃过了目睹马赛克形成的全过程,现在火力压制下他们化被动为主动,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往大门口处跑。

    大小姐的黑科技一等一的强劲,穿透了尸群后还点着了好几棵树木,经过时脸侧的热量烤得皮肤发干。

    “门口!结城同学!”郁屈千大喊,“准备发射!”

    “明白。”结城结衣说,“不用减速。”

    这些怪物与上次相比就好像安上了诸葛亮的脑子,不仅懂得包抄还存了一手守株待兔。如果结城结衣没带黑科技的话,要郁屈千一个人拎着菜刀确实得费翻功夫。

    但现实没那么多如果。社长大人素白的手臂前伸。

    好似死神下的审判。

    近距离下凝聚的火光几乎要灼伤他的眼球,高温蒸干了他的汗水和眼泪。眯起的眼睛中红炎气球般在结城结衣指尖膨胀,以违反物理常识的姿态轰鸣着破裂化为火柱,冲向尸群。

    怪物们皮下的油脂成了最好的助燃剂,火海中人影逐渐扭曲,渐渐缩小,到最后只留红黑的余烬。

    郁屈千屏住呼吸避免加热后的空气烫伤肺腑,同时起跳穿过大门,以飞车漂移的姿势完美落地。

    尸群依然狰狞可怖,远处的火光暗红,两次的遭遇,过程相差甚远,唯独结局还算相似。

    “呐,结城同学。”放下大小姐后郁屈千迫不及待地搓手,“那东西能借我看看吗?”

    “上面的按钮别乱按。”

    “明白明白。”郁屈千来回翻动黑盒,轻抚光滑的表面,表情像是在鉴赏绝世美人。

    社长大人翻了个白眼:“比起这个,郁君不应该关心下如何度过下次轮回吗?”

    “这个我有计划了。”郁屈千抬头笑笑。

    结城结衣挑挑眉,正想细问,可胸口一凉,里面有什么东西死般冷寂。

    “你......”结城结衣不敢置信地注视没入胸口的菜刀。

    “抱歉。”郁屈千将小黑盒塞入裤兜,“没有告诉你。”

    “那你呢?”胸口的疼痛让结城结衣气力流逝,明明是质问的话语,喘息间如羽毛般无力,“你的呢?”

    “我有计划,放心。”郁屈千挟住结城结衣失去力气的身躯。

    都说死亡前能看到死者最真实的一面,可能因为这并不算真正死亡,所以透过结城结衣渐泛死灰的双眼郁屈千看不到任何东西。

    “活着,等我回来......”结城结衣身躯掉色般变得透明,双手垂下,躺在郁屈千怀里像成佛的灵。

    点点荧光逸散,郁屈千怀中一轻,菜刀“咣当”一声掉落在地,上面光洁如新。

    大概是乔银杀第五罂粟前的感觉,郁屈千手上不见鲜血,却是热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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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城宏感觉一切很突兀,那么突兀的手下来电说发现大小姐,当时他看着不过刚过二十四小时的时限一怒心说谁敢开这么恶劣的玩笑。

    然后他赶到现场,大小姐突兀地站在路灯下,望着月亮发呆。

    安然无恙。

    那一瞬间他险些热泪盈眶,负责打电话的黑西装和一群黑西装抱一起欢呼,三十几四十的中年男人们激动得和看球赛的小伙子一样。

    可大小姐脸上却不见死里逃生的庆幸或激动,她就这么默默地站着,雕塑般完美的脸上无悲无喜。

    于是结城宏意识到了什么,跟着静默下来看月。

    耳旁是该死的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