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罪有应得
当窦德玄来到应天门，一眼就看见那对可怜的父女。
他不顾身份上前查看，并没有撩开白布，只是伸手摸了一下，发现女子果然已经死了，摸起来冰冰凉的，而且还有些僵硬。
此时刘四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他在这里跪了一上午，要不是咬牙坚持，早就晕倒了。
窦德玄见势不妙，赶紧让人搀扶，把刘四扶到阴凉下面，喂了点水才缓过来。
刘四靠在墙上，缓缓睁眼看着众人，又扭头看了看尸体，浑浊的双眼流下两行清泪。
“诸公在上，请受老汉一拜，小女死的冤啊！”
看到这一幕，围观的百姓都有忍不住落泪的，贺兰敏之实在太可恨了，之前的名声就不怎么好，只是出于势力不敢反抗。
如今来了两个外地人，父女俩相依为命，本以为洛阳是天朝东都，天子脚下，应该是太平安定。
哪成想堂堂周国公，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强抢民女，逼迫不成还害死了人。
本地人惧怕贺兰的背景，但他们不怕，人间最悲惨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还以为真是这样，就连贺兰敏之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经掉进了圈套。
国公府，贺兰敏之已经知道刘四去报官的事，但他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正当他吃午饭的时候，随从匆忙地跑进来：“公爷，不好了，那老东西去敲登闻鼓了！”
“什么！”
贺兰敏之大吃一惊，手里的筷子掉在地上，一个种茶的老汉，谁给他的胆子去应天门！
这件事其实可大可小，只要不惊动二圣，就算难道宪台他都不怕，看在皇后的面子都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今登闻鼓一想，官员必须受理案子，必然惊动了二圣，尤其是他那个姨母皇后。
“怎么办，怎么办……”
贺兰敏之有些慌了，他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承认错误，而是怎么逃脱责任。
忽然他想到了母亲，韩国夫人武顺这段时间一直住在荣国夫人府，有母亲和外祖母在，一定会帮他。
贺兰敏之不敢迟疑，立刻去找自己的母亲，而在应天门这边，皇后的銮驾也到了。
“老臣拜见皇后娘娘。”
以窦德玄为首的一干大臣，见到銮驾连忙行礼，武后从辇上下来，看了看外面的百姓和跪在地上的刘四，不怒自威。
“发生了何事？”
窦德玄这时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事情，武后越听脸色越阴沉，越听火气越大。
“混账东西，贺兰敏之专恃权门，罕怀忌惮，奸淫是务，贿赂无厌，交游非所，横行不法！
如此明显的罪名，你们在等什么，还不把他抓起来，难道让吾亲自动手不成！”
看到皇后发怒，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窦德玄也不敢再犹豫，立刻下令抓捕贺兰敏之。
听到皇后下令，百姓们欢呼雀跃，连连称赞皇后，只是武后的内心却十分复杂。
对于这个外甥，她原本是挺器重的，这要是平时，这种事他也许都不会出面。
可是现在，她要成为亚献，那就必须在天下人面前做出样子，她不能因小失大。
上报的速度慢，但下达的时候却很快，也就半个时辰，徐有光就接到命令。
既然是上级的命令，徐有光也不含糊，他对贺兰敏之也比较了解，知道这家伙可能会反抗，竟然派出了所有不良人。
不良人来到国公府，并没有发现贺兰敏之，一打听才知道去了荣国夫人那里。
一群人又去了荣国夫人府，此时贺兰敏之正在求母亲出面说情，武顺对这个儿子也很无奈。
以前她的心思没怎么用在母亲身上，老夫人也没教她什么，这段时间母女谈心，也让武顺明白了不少道理。
“敏之你也不小了，竟然还如此胡作非为，你要是看上哪个女子，娶到府里不好么，何必那么心急。
如今势必惊动了陛下，若是陛下追究，吾也不好替你说情，现在就看你姨母的意思了。”
武顺知道李治向着她，但她摸不清武后的态度，经过叶法善的分析，她自己看清了自己和女儿的处境。
只不过此时她还心存幻想，觉得毕竟是亲人，她和敏月已经收敛许多，武后应该不会再追究。
然而就在她思考如何去和妹妹求情时，府里忽然冲进来一群人，众人见了脸色大变。
“俸皇后娘娘令，抓捕嫌犯贺兰敏之！”
荣国夫人听了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贺兰敏月脸色惨白，武顺一脸不可置信。
“什么，姨母要抓我？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假传命令！”
贺兰敏之根本不信，但不良人可不会和他解释，上去两人就要锁住贺兰，但贺兰岂会引颈受戮。
他出身名门，也学过武艺，两个不良人不是对手，其他不良立刻一拥而上，这才把贺兰敏之控制住。
贺兰敏之被带到了宪台，武后下令三司会审，他的罪名根本不需要仔细调查，很快就出了结果。
乾元殿，偏殿。
武顺和贺兰敏月跪在地上。
“陛下，你们就绕了敏之吧，先夫就这一个儿子啊！”
李治此时也是于心不忍，但按照《大唐律》，贺兰敏之的确罪无可恕。
李治犹豫不决，偷偷看向武后，心想让武后出个主意，同时给她个台阶下。
登闻鼓一响，他也得做做样子，皇后念及亲情求情，他就可以顺势免贺兰敏之一死。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贺兰敏之犯了众怒，洛阳是待不下去了，得把他发配到外地。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武则天竟然不为所动，好像没有说情的意思。
“咳咳，媚娘啊，这件事你怎么看。”
李治没办法，只能开口提醒，地上的母女二人也一脸期待地看着她，然而武后心里却很不爽。
“陛下，妾身为犯人亲属，《大唐律》中的：亲亲相为隐，说的便是此场景，妾身应该回避才是。”
“什么？”
武顺母女不可置信地看着武后，这时候她选择回避，难道是要置贺兰敏之于死地！
自古以来，杀人偿命，如果贺兰敏之只有一条人命，也许李治还能包庇他。
问题是贺兰敏之这些年做了太多，手上的人命远不止一条，而且奸淫掳掠，被世人不齿。
至于武后，武顺还真冤枉她了，她其实是在生气。
事情闹这么大，她若是求情，恐怕难以服众，若是不求情，又对不起亲人。
自古忠孝难两全，既然不好选，那就索性不管了。
李治沉吟良久开口道：“贺兰敏之确实有些过分，但念在贺兰老国公的功劳，可免除一死。”
武顺母女闻言大意，二人看李治的目光都带着爱意。
然而李治接下来的话，却给她们浇了一盆冷水。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的罪行实在不小，朕也不能庇护，只能将其流放。”
听到流放二字，母女二人身子一软，流刑起步一千里，去的都是苦寒之地。
一路上山高水远，豺狼虎豹，鼠肝虫臂，就算有人照顾，也免不了奔波之苦。
“陛下……”
武顺还想说什么，这时武后忽然冷哼一声，李治见状摆了摆手，让武顺母女下去。
贺兰敏之伏法的消息一出，整个洛阳震动，有人觉得可笑，也有人拍手称快。
而此时的贺兰敏之，在监狱里大鱼大肉，有侍女揉肩捶腿，很是惬意。
没被抓之前，他还有我诚惶诚恐，可一旦来到狱中，见狱卒对他客客气气的，他反而不害怕了。
“很好，等吾出去以后，一定不会亏待你们……”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宪台官员到了，同时还带来了朝廷的旨意。
他不顾身份上前查看，并没有撩开白布，只是伸手摸了一下，发现女子果然已经死了，摸起来冰冰凉的，而且还有些僵硬。
此时刘四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他在这里跪了一上午，要不是咬牙坚持，早就晕倒了。
窦德玄见势不妙，赶紧让人搀扶，把刘四扶到阴凉下面，喂了点水才缓过来。
刘四靠在墙上，缓缓睁眼看着众人，又扭头看了看尸体，浑浊的双眼流下两行清泪。
“诸公在上，请受老汉一拜，小女死的冤啊！”
看到这一幕，围观的百姓都有忍不住落泪的，贺兰敏之实在太可恨了，之前的名声就不怎么好，只是出于势力不敢反抗。
如今来了两个外地人，父女俩相依为命，本以为洛阳是天朝东都，天子脚下，应该是太平安定。
哪成想堂堂周国公，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强抢民女，逼迫不成还害死了人。
本地人惧怕贺兰的背景，但他们不怕，人间最悲惨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还以为真是这样，就连贺兰敏之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经掉进了圈套。
国公府，贺兰敏之已经知道刘四去报官的事，但他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正当他吃午饭的时候，随从匆忙地跑进来：“公爷，不好了，那老东西去敲登闻鼓了！”
“什么！”
贺兰敏之大吃一惊，手里的筷子掉在地上，一个种茶的老汉，谁给他的胆子去应天门！
这件事其实可大可小，只要不惊动二圣，就算难道宪台他都不怕，看在皇后的面子都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今登闻鼓一想，官员必须受理案子，必然惊动了二圣，尤其是他那个姨母皇后。
“怎么办，怎么办……”
贺兰敏之有些慌了，他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承认错误，而是怎么逃脱责任。
忽然他想到了母亲，韩国夫人武顺这段时间一直住在荣国夫人府，有母亲和外祖母在，一定会帮他。
贺兰敏之不敢迟疑，立刻去找自己的母亲，而在应天门这边，皇后的銮驾也到了。
“老臣拜见皇后娘娘。”
以窦德玄为首的一干大臣，见到銮驾连忙行礼，武后从辇上下来，看了看外面的百姓和跪在地上的刘四，不怒自威。
“发生了何事？”
窦德玄这时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事情，武后越听脸色越阴沉，越听火气越大。
“混账东西，贺兰敏之专恃权门，罕怀忌惮，奸淫是务，贿赂无厌，交游非所，横行不法！
如此明显的罪名，你们在等什么，还不把他抓起来，难道让吾亲自动手不成！”
看到皇后发怒，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窦德玄也不敢再犹豫，立刻下令抓捕贺兰敏之。
听到皇后下令，百姓们欢呼雀跃，连连称赞皇后，只是武后的内心却十分复杂。
对于这个外甥，她原本是挺器重的，这要是平时，这种事他也许都不会出面。
可是现在，她要成为亚献，那就必须在天下人面前做出样子，她不能因小失大。
上报的速度慢，但下达的时候却很快，也就半个时辰，徐有光就接到命令。
既然是上级的命令，徐有光也不含糊，他对贺兰敏之也比较了解，知道这家伙可能会反抗，竟然派出了所有不良人。
不良人来到国公府，并没有发现贺兰敏之，一打听才知道去了荣国夫人那里。
一群人又去了荣国夫人府，此时贺兰敏之正在求母亲出面说情，武顺对这个儿子也很无奈。
以前她的心思没怎么用在母亲身上，老夫人也没教她什么，这段时间母女谈心，也让武顺明白了不少道理。
“敏之你也不小了，竟然还如此胡作非为，你要是看上哪个女子，娶到府里不好么，何必那么心急。
如今势必惊动了陛下，若是陛下追究，吾也不好替你说情，现在就看你姨母的意思了。”
武顺知道李治向着她，但她摸不清武后的态度，经过叶法善的分析，她自己看清了自己和女儿的处境。
只不过此时她还心存幻想，觉得毕竟是亲人，她和敏月已经收敛许多，武后应该不会再追究。
然而就在她思考如何去和妹妹求情时，府里忽然冲进来一群人，众人见了脸色大变。
“俸皇后娘娘令，抓捕嫌犯贺兰敏之！”
荣国夫人听了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贺兰敏月脸色惨白，武顺一脸不可置信。
“什么，姨母要抓我？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假传命令！”
贺兰敏之根本不信，但不良人可不会和他解释，上去两人就要锁住贺兰，但贺兰岂会引颈受戮。
他出身名门，也学过武艺，两个不良人不是对手，其他不良立刻一拥而上，这才把贺兰敏之控制住。
贺兰敏之被带到了宪台，武后下令三司会审，他的罪名根本不需要仔细调查，很快就出了结果。
乾元殿，偏殿。
武顺和贺兰敏月跪在地上。
“陛下，你们就绕了敏之吧，先夫就这一个儿子啊！”
李治此时也是于心不忍，但按照《大唐律》，贺兰敏之的确罪无可恕。
李治犹豫不决，偷偷看向武后，心想让武后出个主意，同时给她个台阶下。
登闻鼓一响，他也得做做样子，皇后念及亲情求情，他就可以顺势免贺兰敏之一死。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贺兰敏之犯了众怒，洛阳是待不下去了，得把他发配到外地。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武则天竟然不为所动，好像没有说情的意思。
“咳咳，媚娘啊，这件事你怎么看。”
李治没办法，只能开口提醒，地上的母女二人也一脸期待地看着她，然而武后心里却很不爽。
“陛下，妾身为犯人亲属，《大唐律》中的：亲亲相为隐，说的便是此场景，妾身应该回避才是。”
“什么？”
武顺母女不可置信地看着武后，这时候她选择回避，难道是要置贺兰敏之于死地！
自古以来，杀人偿命，如果贺兰敏之只有一条人命，也许李治还能包庇他。
问题是贺兰敏之这些年做了太多，手上的人命远不止一条，而且奸淫掳掠，被世人不齿。
至于武后，武顺还真冤枉她了，她其实是在生气。
事情闹这么大，她若是求情，恐怕难以服众，若是不求情，又对不起亲人。
自古忠孝难两全，既然不好选，那就索性不管了。
李治沉吟良久开口道：“贺兰敏之确实有些过分，但念在贺兰老国公的功劳，可免除一死。”
武顺母女闻言大意，二人看李治的目光都带着爱意。
然而李治接下来的话，却给她们浇了一盆冷水。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的罪行实在不小，朕也不能庇护，只能将其流放。”
听到流放二字，母女二人身子一软，流刑起步一千里，去的都是苦寒之地。
一路上山高水远，豺狼虎豹，鼠肝虫臂，就算有人照顾，也免不了奔波之苦。
“陛下……”
武顺还想说什么，这时武后忽然冷哼一声，李治见状摆了摆手，让武顺母女下去。
贺兰敏之伏法的消息一出，整个洛阳震动，有人觉得可笑，也有人拍手称快。
而此时的贺兰敏之，在监狱里大鱼大肉，有侍女揉肩捶腿，很是惬意。
没被抓之前，他还有我诚惶诚恐，可一旦来到狱中，见狱卒对他客客气气的，他反而不害怕了。
“很好，等吾出去以后，一定不会亏待你们……”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宪台官员到了，同时还带来了朝廷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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