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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酒鬼与萤火虫

    白淑妍果真是敢说敢做的典范,吴忆宣钦佩得五体投地,也终于体会到一物降一物,恶人自有恶人磨的深刻道理。

    骆旭辉用力地关上车门,大有借摔门发泄情绪的意图,然而有种渗透至发梢的凉意叫作敢怒不敢言。

    成熠墨如鲠在喉,不禁皱眉轻咳表示不满。皱眉许是对白淑妍揩油的不悦,轻咳则是对吴忆宣嘲笑的抗议。

    吴忆宣立刻会意,收敛笑容,披上外套,识相地上车,自觉地系好安全带,不再吭声。

    成熠墨发动车子,向E大的方向驶去。后排的白淑妍又嚷嚷起来,几句没喝多后,就开始狂亲骆旭辉。

    “回家再亲。”

    “我不,我就不。”

    “乖,听话。”

    骆旭辉咬牙切齿的好言相劝显然不奏效,只见后视镜里,白淑妍整个人挂在了骆旭辉身上。

    成熠墨知趣地升起前后座之间的隔板。

    白淑妍继续吵嚷着,骆旭辉嘴上哄着,心里却恨不得拍晕她。

    前排的吴忆宣呵呵直乐。

    “喝醉了不都这样嘛。”

    成熠墨轻描淡写的一句,吴忆宣倒吸了一口冷气。

    喝醉了不都这样?什么叫喝醉了都这样?

    难道是在提醒她喝醉后……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吴忆宣努力驳回这个可怕的念头,努力回忆昨晚的片段,别说片段,就连碎片都没忆起一片,整一个断片。

    再看看白淑妍的举动,吴忆宣心有余悸地嘘了一个口气。

    不敢看成熠墨的表情,一路惶惶不安,总算到达E大。成熠墨将车开到教职工宿舍楼下停稳,和骆旭辉简单攀谈了几句,就结束了话题。

    眼见骆旭辉搀着白淑妍上楼,吴忆宣偷偷打开车门想要溜走。一下车,冷风一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吴忆宣赶忙冲进路旁草丛里吐了起来。

    倏然,一只大手轻轻拍上了她的背,即使隔着外套也能感觉到手心传来的温度,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吴忆宣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脸上莫名燃起灼烧般的热,心中跳跃着杂乱无章的悸动。那是渴望被关怀,渴望被宠溺的孤独感在作祟,吴忆宣却自动将此感归结为酒劲上头。

    成熠墨递上纸巾,在她身旁半蹲下来,缓缓开口道:“我叫成熠墨,墨守成规的成和墨,宵熠的熠。”

    宵夜,吴忆宣知道,宵熠是什么鬼?

    吴忆宣侧目不言。

    “宵熠是萤火虫的别名。”成熠墨快速解答了她的疑惑。

    熠熠生辉,熠熠闪光不行吗?明显就是欺负她没有文化嘛。不过,萤火虫确实挺美的。

    “好久没有见过了。”

    “想要看萤火虫要到来年的六七月了,而且萤火虫种群分布的地区,对生态环境要求较高,水质污染、植被破坏都会严重制约萤火虫种群的生存和繁殖。”

    吴忆宣没来由地撇过头,试想如果自己表现出好奇,成熠墨会不会把萤火虫的发光机理和仿生学研究,生态学以及生态环境保护等方面一一论述。

    “你不自我介绍一下?”

    “我?”吴忆宣皱眉,重新回头看向成熠墨。

    “嗯。”成熠墨点头表示肯定。

    “吴忆宣,口天吴,回忆的忆,宣纸的宣。”

    “这样我们算不算认识?”

    原来成熠墨在耿耿于怀她的不认识。

    “算。”

    确实算,吴忆宣不想解释刚才在骆旭辉面前说的那句不认识,扶正了披在肩头的外套,迅速站起身来。

    “谢谢!成老师,再见!”吴忆宣努力保持清醒,明白地划清了两人的界定。

    “再见,吴忆宣。”

    吴忆宣这三个字的发音着重在了第三个宣字上,昨晚迷迷糊糊中,有人反复喊着自己的名字,吴忆宣一直以为是姜泽,现在想来并不是。原来成熠墨是知道她名字的,可刚才为什么要她自我介绍呢?成熠墨是怎么知道她名字的?又是怎么知道她喝醉的?还有今天和白淑妍一起喝酒的事。他难道是安装了定位跟踪吗?如果不是,这么多的巧合只能说明一点。

    “你喜欢我吗?”

    不是喝多的话,吴忆宣应该问不出这种连自己都惊讶的问题。

    成熠墨顿了顿,然后一如既往地温和儒雅,“我应该不会喜欢一个酒鬼。”

    “好的,再见萤火虫!”

    吴忆宣洋溢灿烂的笑容并不假思索地回应。

    虽然平稳的直线走着有些费力,但吴忆宣却像吃了蜜糖一样开心。明明是拒绝,却像是得到了想要的回答,联想这两天发生的所有事,成熠墨像是明白了,原来这就是她想要的答案。

    次日一早,吴忆宣就接到白淑妍的电话。

    电话里,白淑妍风风火火地嚷道:“我在楼下等你,给你十五分钟。”

    吴忆宣在约定时间内出现在白淑妍的红色跑车前,这颜色倒是像极了白淑妍的张扬。

    “上车。”

    吴忆宣不问去处,乖乖上车。

    白淑妍一脚油门,轰一声就驶离了学校。

    “姐,你这排气管是认真的吗?这么炸街。”

    “姐特地花钱改的,还不错吧。”

    这品味吴忆宣不敢苟同,许是穷的缘故。“姐,酒醒了没?”

    “姐压根就没醉,要不然怎么能顺手搂一把成博士呢?”

    “啊?故意的,骆博士还不够你搂的吗?”

    “家花不如野花香嘛,男人可以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我也可以啊。别说我了,你和成博士怎么回事?明明熟悉,却假装不认识,肯定有故事。”

    “没有故事了。”

    吴忆宣毫不隐瞒地把来龙去脉和盘托出,连那个没有十年脑血栓都问不出的问题也一五一十交代了。

    “应该不会喜欢?”白淑妍大笑,“首先应该不会,本身就是一种不确定的状态,类似于推断,不确定或者不敢肯定。其次应该不会,不代表不会。应该不会,那不应该就会了。嘴上说不会,其实心里可会了。就看你会不会了?”

    白淑妍的会与不会直接给吴忆宣整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