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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帝玄留影

    “阿荀?”荀彧看着眼前的周妍妍,莫名有一种失真感。

    周妍妍歪了歪头,轻轻一笑:“阿荀,你在想什么?想......是谁在算计你?”荀彧心中警铃大作,他想上前抓住周妍妍,却在原地徘徊,不得寸进。周妍妍笑着,脸上逐渐蒙上迷雾:“还是,你只是在害怕?”迷雾越来越浓,周妍妍的声音也越发飘忽,“害怕未知的算计不算你,算我,算我们?”

    迷雾在此刻散去,地上鲜血横流,荀彧的眼睛控制不住地扫过,周身的空间也不断折叠,青砖白瓦再次浮现,荀爸妈,周妍妍,陈礼,柳婷,甚至......福华小队的各位!

    荀彧的瞳孔仿佛经历了一场地震,躺在地上的周妍妍突然开口:“你在犹豫什么?”

    她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陈礼也转过头来,露出同样的笑容;“你在犹豫什么?”地上的人纷纷转过头来,露出同样的笑,说着同样的话:“你在犹豫什么?”

    郑天斗嘴角流着血:“你以为你弱小,所以不在那些真正的大人物的算计里吗?正是因为你的弱小,才会害死我们,我们都因为你而死!所以你在犹豫什么?”郑天斗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起,带着诡异的笑容一步步逼近荀彧,不断重复,“你在犹豫什么?”到了最后他甚至开始怒吼,“你在犹豫什么!?”

    “不不,不!”荀彧猛地翻身坐起,冷汗流下。

    床头闹钟显示3:04的寒光照在荀彧的侧脸,映出一片苍白。

    第二天,郑天斗看向荀彧:“怎么了?”荀彧此时萎靡不振脸色苍白,甚至连头发都软趴趴的贴在额头,荀彧抬起头看见郑天斗沾着果酱的嘴角。

    和昨晚的黑化郑天斗不要太像。

    他打了个寒颤,只是简单的回答道:“一个噩梦。”

    郑天斗准备离开的动作停住:“梦?讲讲。”

    荀彧回想着昨晚的梦境,略显后怕的重复着自己的梦境,郑天斗没有去执着梦境的内容,反而一脸严肃的问道:“你为什么会害怕?”荀彧莫名其妙,“我是人......”他突然反应过来,“不对!”

    当时郑天都给荀彧觉醒时,荀彧曾经坚定自己的心志,要为自己身边的人不断变强,这是得到那片剑海认可的愿景,而那片剑海自然不会让他过了而仅仅只是得到天门的认可,而是会给予他一些奖励,譬如:

    守心!

    守心的效果是在前几天和周妍妍看恐怖片的时候发现的,看着屏幕上的鬼,荀彧除了拿剑上去捅两下外一点情绪都没有,本来荀彧以为只是自己业务使然,配合着周妍妍惊叫了几声,后来发现无论多么恐怖的场景,自己心里都没有太大的波动。

    慌得他赶紧跑去找却邪的下属医院做了一次检查,以为自己得了什么情绪缺失症。

    没想到医生检查了一阵后坚定地对他说:“如果你缺失了恐惧,那是一件好事,可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你,荀彧先生,你一点问题也没有。”结果郑天斗听到这个消息,兴冲冲的带着孔明山跑到医院,又把荀彧按在检查台上;

    “不,医生,咱们再来一遍!”

    荀彧发誓自己想把郑天斗幸灾乐祸的脸劈成八瓣。

    你等我到藏锋,他恶狠狠的想。

    在孔明山的配合(掺和)下,一个简单的检查从半个小时硬生生的拉长到三个小时,最后得出来一个结论;

    荀彧,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当时的荀彧并不知道,他只是一脸懵逼的看着沉痛的和医生握手的郑天斗和孔明山。看着孔明山走过来,他忍不住问道:“我没救了?”孔明山指向他的心脏,沉重的开口,“是的,这里出了一点问题。”

    但还没等荀彧拿出小手绢抹眼泪的时候,孔明山又变了一副嘴脸:“是好事,你的神魂好像被保护了,不会轻易动摇。”荀彧若有所思,“所以理论上我可以让郑天斗叫我爸爸而我不会有一点心软?”

    据说当时整个医院都听到郑天斗狞笑着喊道;

    “今天让你知道什么叫‘父辞子笑’!”

    荀彧当天是被抬出医院的。

    所以此时的郑天斗皱着眉:“这个梦不一般,有可能是某个时间段的你给你的过去,也就是现在做出的示警。”荀彧感觉不可思议,“这有可能做到吗?”郑天斗看着他,缓缓的点头。

    夜晚,荀彧独自坐在大师批发公司的顶楼,手里拿着一个类似锦囊的布袋。他脑海中不断重复着各种说法,各种对话,最后停止在郑天斗白日所说的话:“我曾经听说过一个神觉者的例子,他同你一样,在某一次出任务之前做了一个噩梦,梦里血流成河,只有他的一个队友活着。第二天,恰巧他的那个队友训练受伤,他觉得不对,但在当时的环境下,这次任务是不得不出的,他只能把自己的猜测和梦境写下,再三交代他的队友,一旦他们没有回来,立刻把这份猜测上传。”

    “果然,他一语成谶。”

    “其中一个猜测就是,这种不可能出现在神觉者身上的梦境预示着可能的未来,发动的条件就是自身的死亡或者大范围的,与自身有关的人的死亡。”

    “按他的说法,荀彧,未来的我们真的有可能会死在一些与你有关的原因上。”

    荀彧低头看向手中的布袋,喃喃自语:“与我......有关?”他手中正是帝玄留影,他都看得出来这份留影没有那么简单,甚至连缥缈的天机模拟也一样,虽说没有在却邪内部公示他得到的嘉奖,但他不相信那个长老会没有得到消息,而有可能来自他们的针对也让他措不及防。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派系和长老争斗的中间。

    可一旦用了帝玄留影,找了天机冕下,那么不管什么局,他都已经身在其中。

    这也是他犹豫的根本原因。

    “死亡......”他的嘴里默念着这个词语,眼神逐渐坚定,他按照白云水教的方法直接打开布袋,猛地探出神魂。

    “轰!”他的神魂震荡,来到一片无垠的黑暗空间中。

    他茫然地四处观望,突然眼前的黑暗像潮水一般分开,无尽的星光垂落,划出一条......通天大道!在荀彧震惊的眼神中,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走出,他极端俊美,猿背蜂腰,双手比常人长出许多,而最让人难忘的是他灿若繁星的双眼,仿佛包含,万物真理!

    他看向荀彧,不带什么感情道:“一式。”

    星光化剑,落在帝玄的手中,他轻轻挽了个剑花,在常人眼中的舞剑起手式在荀彧眼中如平地惊雷一般,在他的脑海里轰轰作响,这一个剑花画出了一个完整的圆,象征着圆满!帝玄并没有刻意把气势锁定荀彧,但荀彧此时仍有一种无处逃脱的感觉,帝玄剑招一变,顺着圆刺出剑,无数剑!

    荀彧如痴如醉,帝玄的剑招与自己神魂前的那道身影并不一样,但都展现了相同的运转方式,快!

    帝玄收剑:“二式。”

    帝玄不出剑,反而在空中打起一套拳法,荀彧神魂不受控制的涌出,只能隐隐发现帝玄打的并不是拳法,是剑法!他打的拳锐利如剑,随着一招一式打出无不是剑意。

    荀彧只能艰难的感悟到一点身化剑的真意,帝玄在此时停下,留影眼中竟然出现一丝神智:“三式。”

    一瞬间,黑暗的空间中出现星星点点的光芒,帝玄一反之前的迅速,并指眼前缓缓刺出,星光大放,环绕在帝玄身边,隐隐化作剑型,荀彧的眼前冒出白光,失去意识......

    荀彧感觉自己的意识甚至要被这不知道多早之前的留影打散,他努力的收拢心神,却惊骇的发现自己的神魂越飘越高,娘的,荀彧暗骂一声,心说自己难道要死了?

    怎么会......

    在他的意识逐渐陷入黑暗的时候,他的“天门”逐渐显出,他模模糊糊的看见两道气势磅礴的身影站在天门前,一道是刚刚“见过”的帝玄,只是此时帝玄的脸如同蒙上一层云雾,显得模糊不清,另一个......

    荀彧猛地睁大眼,他看见帝玄在,对另一个人鞠躬?

    而另一个人竟也不闪不避,从姿态上看甚至相当坦然的受了一礼。

    在荀彧昏过去的最后,另一个人似乎有点不忍,最后开口说了几个字,化作巨响,仿佛要烙印在荀彧的神魂中:“北辰,诛剑式,切记切记。”

    北辰,以及,诛?什么意思......荀彧终于晕了过去。

    “荀彧再不醒的话就见不到总部这次派来的人了。”

    这是谁?荀彧有点艰难的睁开眼,却仅仅睁开了一条缝。

    “不见就不见,总部也没什么好鸟。”

    郑天斗?荀彧有点起床时怎么也起不来的感觉,他挣扎了两下,感觉身边有点动静,一个人似乎拿着水要往他嘴里灌。“啪!”被打了,荀彧有点想笑,多半是林淼打的郑天斗,果然下一瞬林淼压低的声音从边上传来:“小荀只是昏过去了,又不是病号,还有你那个动作是想害死他吗?”

    郑天斗揉揉手腕,带着戏谑的笑:“我只是想看看这小子还想装多久。”

    嗯?林淼扭头看向荀彧。

    荀彧心里咯噔一声,忘了这家伙的神路是哼哈二将了,荀彧干咳一声,“艰难”的睁开眼:“早上好。”

    郑天斗简直皮笑肉不笑:“早。”

    荀彧讪讪地笑了两声。

    房门在郑天斗要动手的瞬间打开,慕容岚走进来,一眼看见醒来的荀彧,原本要压低的声音索性放开了:“醒了啊,头儿,总部的人到了。”

    郑天斗微微颔首:“怎么说?”慕容岚挠了挠头,“正常情况人来了就是东西一放就走了,可现在明显有点不正常。”荀彧神色一动,看向慕容岚,而慕容岚也没有卖关子,“他们来了一队人,还点名要见你和荀彧。”

    荀彧和郑天斗对视一眼,感觉又有什么超过预料的事发生了,在林淼退出房间后,荀彧起身快速换好了衣服,几人一起走下楼。刚走到二楼就看到三男二女有序的坐在大厅,荀彧不动声色的扫了几眼,孔明山看见几人下来,像是松了一口气。

    孔明山带着苦笑走过来:“头儿,我想跟他们的队长交流一下,可是.......”孔明山的话还没有说完,坐在五人中的男子就站起来,带着微笑道,“不必,我就是队长,队长耿修辅,你好,郑天斗队长。”耿修辅说着伸出手想与郑天斗相握。

    一只手伸出来挡住。

    耿修辅带着微笑,仿佛没有看见这只手,继续伸手,那只手瞬间收回拇指,无名指和小指,耿修辅顿时感觉一股剑意轻轻拍在自己的手上,只是警告,再前进就出手了?

    耿修辅的手停住,抬起头看向荀彧:“这位是,荀彧?”看见荀彧点头,他又微笑道,“有什么见教吗?”荀彧默默的看了他几眼,摇了摇头,“你不是,王对王将对将,你没有与我们队长握手的权利。”

    耿修辅的笑容收敛:“你找事?”

    荀彧再次摇摇头:“并不是,甚至这个想法都不是你想出来的。”

    “那个人很厉害,让你坐在中间,想要营造出你是中心的错觉,而且我没猜错的话,刚才拒绝和明山哥交流的是你吧?可惜,你站起来的时候看了右边一眼,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得到回应的,但是你的微表情一下自信了很多,甚至多次重复队长这两个字,试图给我们留下第一印象,但你的眼神始终微微右偏,怎么?”

    荀彧停顿了一下:“看不见你的队友会让你很紧张吗?”

    耿修辅被这一套输出控得有点沉默,但还是面不改色:“你当你是侦探?”

    “抱歉啊,书读懂了,有点想读人。”荀彧伸手顶住自己的太阳穴,“毕竟我比较聪明,有时间研究。”他没有管耿修辅有点难看的脸色,用不低的声音道,“你们队长的衣领怎么是白的?”

    耿修辅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转头,坏了!他瞬间反应过来,一脸难堪:“你算计我?”荀彧后退几步,没有再说话,耿修辅知道自己再纠缠也没有意义,跟福华小队的斗智完全败在荀彧的手中。

    郑天斗旁观全程,眼神中充斥着满满的惊叹,除了荀彧夸自己聪明时脸色有点古怪,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攻击性的荀彧,难道......

    荀彧没有再试图藏起自己的锋芒了?

    荀彧抬起头看向耿修辅,眼中并没有多少敬畏,他刚刚一直在想,如果他昏过去的时候那道甚至接受帝玄鞠躬的身影没有乱说话,那么北辰和诛剑式最大的共同点在哪里?

    一者是以速御剑,一者是以力御剑,似乎完全没有共同点。

    所以荀彧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只能总结出一个相同点:

    剑道的“直”和“锋芒毕露”!

    当他总结出这一点时,可喜的发现自己的天门发出嘭的一声,仿佛受到不得了的冲击,按这个进度,荀彧有信心在两周甚至更短的时间冲开天门,直入神徒境。

    在荀彧默默盘算下,耿修辅走回他的小队中,一个女子站起来,她的皮肤白皙,美貌无暇,她默默地看了荀彧一会,嗓音莫名有点古怪:“聪明果然是加分项。”

    “喂,荀彧吗?”荀彧不知道为什么从她的嗓音中听出一点古灵精怪的感觉,他带着一点警惕看向那个女子。女子似乎感觉到他的警惕:“别紧张,我叫姒曦,你有没有兴趣......”郑天斗唯恐她想挖人,直接横身挡在荀彧面前,“他没有兴趣!”

    姒曦愣了一下:“并不是,我只是想问一下,荀彧,你有没有兴趣参加一下我们的任务。”不等荀彧发问,她自顾自的解释道,“毕竟除了送来万宝阁入门券,我们特意接了一个任务,就是想来看看你。”

    她又笑了笑:“想来与你竞争一下,天眷者先生。”

    荀彧的余光看见郑天斗的脸色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