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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救姥爷

    凌润云满脸汗水地从午睡中惊醒。

    最近天气热起来了,起身的时候身下都湿了一片。他喊了家仆来换了身干爽的衣服,脑袋里却都是刚才做的梦。

    梦里的杜安鹿从缥缈而隐秘的通天长阶上走下,步履之下,绽开玉白的莲花。而杜安鹿也不是现在的相貌,她看起来大约十七八岁,美得不可方物。

    乍看之下,他不能确定是她,但一张嘴说话,就知道是杜安鹿无误了。

    “你赶紧给我找药材来知道不?大补的药材,最贵的,十斤!再随便买一颗药丸子!我马上就要!之后我给你钱!弄好了一个时辰后在富有钱庄门口等我,备上一匹快马!”

    莫名其妙的梦,莫名其妙的指示。

    可凌润云也真莫名其妙地跑到药庄里去了。

    店里的药房先生见来人穿着不凡,气度超人。并不像是个病恹恹的人,许是帮助家人来抓药的。

    便上前去问。

    “可有药方?”

    “没,没有。”

    “那……”

    “要现在店里最贵的药品!给我来十斤!再随便给我一颗药丸子!”

    药房先生大为震惊,十斤!拿回家烧火吗?

    没见过买药论斤的!

    而且最贵的……可都是些夜晚房中用的补药。

    这年纪轻轻的小少年买这个……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药房先生还是旁敲侧击地问问了。

    “这可都是……强身健体的。”

    “什么都行,贵就行。”

    “吃完睡不好觉……”

    “那就不睡了。”

    杜安鹿要的,她睡不睡得着觉和我没什么关系。

    药房先生一咬牙,“……成!”

    找出最大的秤,包了硕大的一个药材包。但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药房先生在药丸子的选择上加了点自己的心思。

    他给了凌润云一颗泻药。

    补成这样,不泄泄火,那怎么行……

    凌润云对药房先生的想法一无所知,只抓了药包牵了匹快马到富有钱庄门口等。

    杜安鹿在家中安慰了林秀儿之后,问了林府的地址,便飞也似地偷偷溜出去了。

    林秀儿本没拿杜安鹿说的话当一回事,再者要去见将死之人,杜安鹿这么小的孩子要经历这些还是有些太早。光是想想林秀儿就觉得心里发疼。

    林春生从银钱中分出一些,给奶娘和林秀儿找了辆马车,依依不舍地送别了妻子。

    他其实心里也想跟去的,可林老爷对他的态度极其强硬,要是自己跟去惹得林老爷病越发重了,只能是给妻子徒增伤悲。

    索性把想要陪伴同行的话咽到肚里,只对着马车离开的地方频频挥手。

    杜安鹿一溜烟跑了。

    在钱庄门口找到了凌润云,小小的白衣少年端坐于频频响鼻炫耀的纯白色马匹之上,一时竟分不出人和马哪个更惹眼。

    此时距离林秀儿离开已经一个时辰。

    杜安鹿手短脚短,爬了半天也没能爬上马背去。

    “上来!”

    凌润云握住软绵绵肉乎乎的小手往上一拉,杜安鹿才顺势骑坐了上去。

    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药包。药丸放在怀里,草药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切得整整齐齐的薄片,闻一闻有一股灸制过的醇厚药香。

    凌润云以为她对品质有怀疑,“最贵的,真的最贵的。”

    杜安鹿把一张画得歪歪扭扭的地图交给凌润云,马蹄一响,两人就向着林府奔袭而去。

    杜安鹿坐在凌润云背后,也顾不得欣赏沿途风光,一把把抓起药材就往嘴里塞。

    难怪说人卖假货的时候都要揶揄中药渣子锯末子。

    真难吃啊……可为了救娘亲的爹爹,难吃杜安鹿也忍了。

    人间夏暖马蹄疾。

    最后一块药渣入腹,两人已经到了林府门外。

    虽不是朱红的官家大门,也看得出是方圆百里数得出的大户人家。

    林秀儿刚才坐的马车在大门一侧停着,里面空着,人早就进去了。

    杜安鹿小腿儿快捯,上了台阶却被守在门口的家奴拦了下来。

    “你们两个小孩来干什么,去去去,我们老爷病重着呢,别跟着捣乱。”

    杜安鹿好想一下拍扁他,却见凌润云从身上掏出一块写着“凌”字的腰牌来,递给了家奴。

    “麻烦小哥,就说是凌府凌润云求见。”

    这家奴知道“凌府”是个大富巨贾之家,其家少主凌润云更是天资聪慧。只是听说天妒英才,从小就得了怪病。前些日子还有传言说他命不久矣。

    家奴看看凌润云,并不像个病秧子的样子,但人家不肯说,他也不敢问。只拿着腰牌到屋里去通报了。

    杜安鹿:“没想到你的面子还挺大的。当我的第一信徒,还是有点实力的。”

    凌润云:“别提这个。那个……你还会托梦?”

    杜安鹿:“什么托梦?不清楚。”

    凌润云:“我中午做了个梦,起来的时候床都湿透了,梦中……”

    杜安鹿:“哎呀少儿不宜的东西别和我说,我才三岁!”

    凌润云:“……”

    杜安鹿:“流氓!”

    凌润云:!

    很快大门开启,两人被让了进去。

    果然,进到大屋的时候,林家老爷正躺在一张长塌上,满屋子都是熬过汤药的焦糊味儿。林秀儿伏在床榻边上哭成个泪人,林老爷有气无力,拳头捶在林秀儿肩膀上,软绵绵的。

    长叹一声,林老爷的声音微弱而苍老。

    “爹没几日就要去了。我当初最恨你,现在也恨……恨你不听话,不找个好人家。你看看你现在……”林老爷手摸在林秀儿的粗布衣裳上,老泪横流。

    林秀儿呜咽着,“虽然穷些,但家里孩子都健康。杜春生他待我很好。粗活累活都社不得让我干,最穷的日子好的吃食也是可着我先吃。爹爹,春生他也想来看您,只是怕惹您生气。”

    林老爷猛咳几声,一口黑血喷在了林秀儿衣服上。

    林秀儿忍不住大喊,“爹爹!”

    杜安鹿见此状,立即将刚服下的药食全部转为灵力,又暗自将自身与灵田中的部分灵力调动出来,全都凝汇在凌润云给她的小小药丸之中。

    她小手紧紧捂着药丸,很怕溢出来的光华被人看见。

    林老爷又咳了一阵,恹恹将熄。林秀儿抱着爹爹哭着,看见一只小手伸过来,着杜安鹿把什么东西塞进了林老爷嘴里。

    “安鹿,这是……”林秀儿不解。

    杜安鹿灵力消耗很多,身体甚是疲惫,脸上也添了些倦容。

    “娘七,介是凌润云公几给的神药,能救,姥爷,命。”

    林秀儿看了一眼杜安鹿身后的凌润云。

    在她的印象里,自家结识的亲戚朋友里并没有这号人物。看起来穿着打扮甚是不凡,也不像林家能高攀得起的。

    但她心思多在自己爹爹身上,并没有去问,只是不断擦掉爹爹脸上浑浊的泪。

    人之将死,也要忍受巨大的痛苦。只希望自己在身边安慰,爹爹能走得安详一点。

    谁知林老爷如回光返照一般,狂咳了一大阵,再说出话来,竟然如四十岁壮汉一般声如洪钟。

    “刚才这小娃娃给我吃了什么?我浑身通透轻松!”

    “爹爹,爹爹?”

    刚被家奴叫来的大夫正跑进屋里,听闻林家老爷马上要驾鹤西去,他急忙忙地诊脉。管他针灸还是药品,能帮助林家老爷续住一时三刻也是功德一件。

    结果手刚搭上林老爷的脉搏,他激动得手比八十岁的老人还要抖。

    脉象平稳,脉搏有力。

    许久之后,大夫颤着嗓子宣布了喜讯。

    林老爷!完全康复了!

    全家大喜,目光不约而同的射向杜安鹿和凌润云。

    得知杜安鹿的身世,以及给杜春生一家带来的福气,林老爷也开始喜欢起这三岁的小奶娃来。抱起来是又摸又亲,爱不释手。

    杜安鹿被林老爷的胡子扎得咯咯直笑,人们问及杜安鹿怎么有这么神奇的药来,杜安鹿一推三六五。

    奶声奶气,极为可信。

    “凌润云的,他家有钱钱,他什么都会,他厉害害。”

    凌润云一脸懵,他不过是代为采买还当了免费马夫,突然被人捧成了学识通五洲悬壶济世的全能型人才,无功受禄。

    但救命恩人杜安鹿时不时撇过来的目光实在太凶狠,他又不敢拆穿。

    只好应承:“不才,歪打正着罢了。”

    正当一家人其乐融融,林老爷突然老脸变色,“不好,内急!”从榻上飞蹦起来就窜了出去。家奴和大夫一路跟着到了茅房,听了一顿咕噜咕噜噗噗噗,才知道林老爷没什么大碍。

    内急,约等于一泻千里。

    连续折腾几番,林老爷几近虚脱,大夫号了脉也是疑惑。

    “敢问凌公子,你那神药之中可是加了大量巴豆?”

    凌润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