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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飞蝗自助餐,杜祖奶奶请客!

    杜安鹿见四下无人,将门口钎开一个小小的缝隙,里面正是一老一小,正在说话。

    年轻的一个正是金蝉大师,“师父,贡食来了,我扶您起来。”

    老的不知是谁,苍老虚弱,一字三喘。

    “想咱也是数百年的道行,任人都要尊称一句金蝉大师,怎知道如今落到了让土地伺候的田地……”

    杜安鹿心中不禁疑惑,方才在金蟾大殿所见的金蟾大师,不就是小个子的那个?

    怎么屋里还有个老的?到底几个金蟾大师?

    一阵喀嚓声过后。,明显老者的声音平缓了很多。

    他问小金蟾,“这可是北山南麓的飞蝗?”

    小金蟾道:“师父还是好本事,光是味道就知道是哪里的。”

    老金蟾苦涩干笑几声,“想那数百年前,师父我因吞噬北山南麓的蝗灾,一战成名。也正是因为那一次吸收了极多的虫灵地气,才能初化人形,来这世间成就一番事业。咳咳咳。”

    小金蟾马上道,“师父你想说,便慢些说就好。”

    老金蟾这故事已经讲了几百遍,自己都觉得索然无味了些。

    “罢了,说那些做什么。哎——”

    话头戛然而止,老金蟾长长叹了一口气。

    小金蟾道,“师父也不用太惦念。凭着香火的供应,我们顾人去北山南麓找飞蝗,也没那么难。虽然近年蝗虫少得可怜,但好在我想了些办法,还可以够得上雇人的支出。”

    老金蟾问道:“你让我宠小黄,去演戏打劫上山的信徒?”

    沉默了一阵。

    老金蟾又问道:“做什么发号牌一日限客,饥饿营销?”

    沉默。

    老金蟾又问:“坑蒙拐骗,成了的事就应说是寺庙功劳。不成的便是天意如此,让人继续供奉以期上天怜惜?”

    扑通一声,哭声传了出来。

    小金蟾道:“师父,徒弟这也是迫不得已啊。当年徒弟只是一只小蛙,您将我带出,建庙立寺。若没有师父的恩德,小徒现在也还是只井底之蛙。师父有大能,帮助善男信女得偿所愿。可徒儿修为,只及可化人形……”

    “如今世道昌明,飞蝗难寻。师父的身体也在一点点衰竭,徒儿总要想办法护住师父辛苦建起来的金蟾寺,也要赚钱,帮助师父寻那飞蝗所携地气,帮助师傅重塑修为啊……”

    说着,小金蟾,哦现在应该叫小蛙了——泣不成声。

    杜安鹿站在门外偷听,略显惊讶。

    原以为这金蟾庙就是靠着忽悠在一派寺庙竞争中脱颖而出的,没想到先前真的有个能够呼风唤雨的大能蟾蜍。一通对话听下来,应当是这老蟾蜍未能大量食用飞蝗,导致了修为流失。

    杜安鹿心中暗暗思忖,连年风调雨顺,别说蝗灾,就连蝗虫都是少见。

    本以为对人们来说是件天大的好事,但放在其他动物和个体上,却是灭顶之灾。

    老蟾蜍哀叹中又问了一句,“我徒的修为,也快散尽了吧。”

    “不顺应天数,所得飞蝗都给我这老东西续命了,我徒修炼难啊……”

    说着两人竟然一同哭了起来,让杜安鹿眉毛一皱。

    “飞蝗何处寻啊”,声音无比的苍老哀怨。

    杜安鹿心思一转,假装打了个喷嚏。

    “是谁!?”

    杜安鹿将门拉开,见屋中家具齐整,床上坐着个裹着棉被的……和小蛙长得几乎一样的小个子,也是十几岁孩童的身形和模样,只是眼睛更突,皮肤也粗糙。乌油油的黑眼圈中间,一双眼睛浑浊无神。

    身边紧张站着的就是之前的“金蝉大师”,师徒之间的小蛙。

    小蛙极其紧张,“你这贼娃子,我和师傅的话,你听去了几分?”

    若这金蝉大师是假的消息传出去,金蟾庙的香火恐怕就要断了。

    杜安鹿道:“一个字儿没落,听得清清楚楚。”

    小蛙看了床上坐着的金蝉大师一眼,两人眼色交换,小娃立刻从桌子下面拿出一捆绳子来,一把套住杜安鹿,将人绑了个结结实实。

    杜安鹿一边被人扒拉着转圈儿,一边问道。

    “大师小师可是需要飞蝗?”

    两人颜色紧张,小娃在屋中寻着手帕,要堵住杜安鹿的嘴。

    杜安鹿道,“说起来的话……我有一座飞蝗田……飞蝗地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两人虽不太相信,但那种眼中透出希望的神色,杜安鹿一看便知。

    杜安鹿松了口气,两只有修为的蛤蟆一同上钩,杜安鹿的灵田,可算是有救了。

    小蛙眼睛瞪得溜圆,急急问杜安鹿。

    “你这小娃娃,别是诓骗人,拿我们开心。”

    杜安鹿道:“那你放开我,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你们看了就知道。”

    小蛙还在犹豫,杜安鹿指尖灵力已经逸散而出,在身后化作了一柄细小的刀刃,割断了绳子。

    灵力收起,绳子尽数落地。

    小蛙震惊,“你是个什么精什么怪!”

    杜安鹿想了想,“你要是用岁数排的话……”这老的也就几百年的修为,自己是几千年。

    “我是你祖奶奶。”

    大了几千岁叫一声祖奶奶,这很合理吧。

    小蛙气急,“口出狂言!满嘴胡话!”

    杜安鹿心下思忖,你这骗人精,满嘴胡言怎么能从你的嘴巴说出。但她并不纠结这事情,只问“飞蝗还要不要?”

    “要!”

    “要!”

    异口同声。

    杜安鹿抓起小的来,要在他身上画一个截言符。

    截言符是做什么的?就是在让人需要保守秘密的时候,画上这么一个。只要被画符咒的人想要说出某个秘密,就会遭到反噬。

    弄个保险,杜安鹿就不怕他们把自己灵田的秘密说出去了。

    小的画完,杜安鹿心满意足,盯着符咒频频点头。

    老蟾蜍一看急眼了。

    “你怎么往我徒儿的头上画王八!你你……”

    杜安鹿有些报复的坏心思在里面,心里乐开了花。

    这符是洗不掉的,以后小蛙要头顶着王八生活。谁让他放虎吓唬林秀儿,这都是他自找的。

    杜安鹿并未答话,只拉着小蛙身形一闪,便进入了空间之中。

    如果说小蛙所想的飞蝗宝地,不过是一处蚂蚱多些的草田。

    面前这一方天地里,卷成黑旋风一样的飞蝗,简直想都不敢想的饕餮盛宴。

    杜安鹿脸都黑了,这才多一会儿,灵田里的飞蝗灾已经变得自己不能控场了。

    她听见身边吸溜口水的声音,转头看向小蛙。

    小蛙的身形愈加矮小,面容也越来越不像人——并没有骂人。

    小蛙激动万分,这样的飞蝗大阵,若是能让师父和他一同享用。对于师父,是治愈。对于自己,那便是羽化登仙之路触手可及啊。

    不争气的泪水从嘴角淌了下来。

    小蛙已经整只变作蛙形,后退绷紧,准备发力。

    却被杜安鹿一只脚踩住了。

    这小娃娃,看似身形极小,力气却大得很。一脚踩住,小蛙根本丝毫动惮不得。

    杜安鹿道,“一会儿我也可以把你师父带进来,不过……”

    小蛙:?

    杜安鹿:“我有一个条件。”

    “今后灵力可在我这获取,待你师父金蟾痊愈后,你们只能有一个在外边,另一个,则要留在灵田之中。”

    小蛙阴恻恻道,“哼,怕我们把你这灵田的秘密说出去么?一个符咒不够,还要留一个做人质?”

    杜安鹿本是没想这么多,只是觉得这两个有道行,可以带入灵田之中。

    灵田时间运转极快,灾难也好丰收也好,都是转瞬的事。

    自己常常被人世间的琐事缠住身子,要是有个内应在灵田空间里给自己禀报,那可真是太好了。

    杜安鹿顺着小蛙的话,也露出了一抹诡异可怕的笑容。

    “没错,要人质。如果你们泄露了我灵田的秘密……呵呵,别怪我。”

    杜安鹿身周的木材草棍儿,瞬间化作箭头指向了小蛙,吓得他蛙汗如瀑。

    小蛙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面上还算镇定。

    “我知道了,那什么时候把我师父接进来?”

    杜安鹿闪身出又闪身进,拉着的金色大蟾蜍脑袋上画着一个更大的王八。

    师徒两个一对视,真是万般快乐苦涩全都涌上心来。

    杜安鹿哪管他们的心思,她出去后要先封闭空间。

    “吃吧,记住,是我杜安鹿给你们的恩赐。”

    两蛙涕零,化作一阵旋风,追逐黑色飞蝗龙卷风而去。

    杜安鹿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田埂上看了一会儿。

    只见三卷旋风互相追逐,小的两个虽身单力薄,但在相互的配合下,将大的一卷从边缘开始慢慢蚕食。

    看了半晌,虽然飞蝗龙卷风没有变小,但是颜色变浅,显然已经开始变得稀薄。

    杜安鹿心满意足,闪身出了空间。

    还不忘用神识为空间挂上个“空间锁”。

    杜安鹿回到大殿。

    大殿里安安静静的,只有香烛发着噼里啪啦的声音。

    陈小玉祈福时辰已满,木着腿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杜安鹿拍拍自己的脸,恢复三岁奶娃娃的神态。

    “玉玉姐姐,祈福顺利吗?”

    陈小玉眉头微皱……

    祈福词儿只念了一半,好像就……睡着了?

    杜安鹿道:“金蝉大师一定会实现玉玉姐姐的祈愿的。”

    陈小玉被杜安鹿拉着往外走,回头看着蒲团上自己睡着时候滴下来的口水。

    心中不由得暗想:少爷的相亲一定要顺利啊。

    要不我陈小玉的罪过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