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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织防虫网的老板分叉了

    小蛙从地上起身拍拍衣服,把钱袋子摇得哗啦啦作响,喜形于色。

    “比预计的还多,可明明好几份都打了折扣的。”

    杜安鹿道,“人们扔到箱子上的银钱也都在的,那是变戏法的赏钱。旁的都弄个铜锣敲一敲,专门要收钱。咱们没有,但不代表没人赏。”

    小蛙乐起来,“还是你厉害。”

    两人逗了几句,便循着集市大街一直走。原来杜安鹿和凌润云走过这街的时候,曾见过有专门卖杂货的铺子,零七零八的日用,什么小钉子小扣子,药苍蝇的粉末收蟑螂的匣子,都在这种小铺子里边卖。

    两人走了不久,便见一个小店夹在宣纸铺子和糖果店之间,门上挂着扎红绳儿的扫把,手编的簸箕,门边放着捣蒜的缸子,还有些杂七杂八的,能挂的都挂着,不能挂的就在地上摆成一摊。

    杜安鹿道一声:“到了。”

    便领着小蛙从地上的摆放物品之间踮脚穿过,一头扎进了杂货铺的“花花世界”之中。

    进了屋,这极窄小的屋子两面全是货架子,上面摆着锁头钉子磨刀石等等,头顶上还悬挂着不同的家用,喊了几声,老板才从黑黝黝的柜台后面探出了脑袋。

    是个脸色发黄的汉子。

    这人名叫刘平,刚才是在昏睡,这会儿被吵醒了,揉着惺忪的眼睛觑着面前的两个。

    一个小女娃子,一个小光头。

    他说起话来舌头不利索,像是在嘴里打了个结。胸膛里也跟着呼呼的响,呼吸之间便像是林秀儿在家里拉风箱似的,让人跟着他憋得慌。

    “娃娃……买啥……咳咳。”

    等走近了,才发现这人面色何止是黄,简直像是地里挖出来的土豆一般。走近了便全是酒气,像是一个土豆在酒缸里泡了十几天,还被人挖空了心。

    杜安鹿捂了捂鼻子,回着话。

    “防虫网,要多多。”

    刘平好艰难地站起身来,将墙上挂着的一搭交到了杜安鹿手上。

    “挂窗户上,咳咳,防虫。”

    杜安鹿看了看手中一双臂便能撑开的网子。质量不错,网眼也十分细密,若是用来挡飞蝗,便是再好不过了。只是这一张网子不过只有小炕桌大小。蝗灾来了,能挡住个啥?

    杜安鹿问道:“要大大,很大很大。”

    刘平一边咳嗽,一边道。

    “就这个,只有这个尺寸的……咳咳,城里就我们一家卖,你要的话,咳咳……也不能订做了。”

    这是明摆着把买卖往外推,杜安鹿还没发话,兜里揣着钱的小蛙便顺着问了起来。

    “怎么不能订做?我们是带了钱的。你这网子怎么算钱,尺寸价格都拿出来,我们又不是买不起。”

    那人将一个小本子递给两人,正是虫网的样式和价钱,两人算了会儿,兜里的银钱正够全村将田地四周都围起来。

    谁知刘平却赶起人来。

    “你们走吧,这钱,挣不着了……咳咳。”

    三人因着订做的事情拌了会儿嘴,一来二去,杜安鹿了解到了刘平拒绝生意的缘由。

    原来,防虫网正是刘家杂货铺的招牌,织网的手艺从祖祖辈辈留下来,不光便宜耐用,而且这刘家的手艺出活儿极快,真卯起劲来,一周的时间织出的网就能将整个城都围上,不少的附近农户和大户人家,都会来这里采购。

    可从今年春天里,刘平就得了一种怪病。一开始的时候只是早上起床的时候会咳痰,像是一般的风邪。年轻人偶尔染病便没在意,在家里烧了黄酒喝了,便该做工就做工。谁知黄酒喝着,这风邪也没散去。

    后来看了大夫,药食吃了不少,身体反而更加差了。织机都摆弄不动了,防虫网也越卖越少,到了杜安鹿的手上,已经是最后一块。

    王平道:“不是不愿意干活儿,只是我这身体……实在是……”

    杜安鹿走近柜台,将那一小张防虫网放了上去。又从一旁搬了一只小瓦罐下来,放在柜台边上当成阶梯,一抬脚便踩了上去,小小的手抓住了王平的腕子。

    “安鹿鹿,治病。老板,织网网。”

    王平被人捉住腕子,心下一震,虽没将手抽出,但还是在心里嘲笑了一下。

    连城里的医馆都默认了他是“肺痨鬼”,这小娃子能懂什么。

    可看杜安鹿号脉的样子极其认真,小小的眉头皱着,软白的小指尖搭在自己的腕子上,仿佛真的在感知自己的脉象一般。

    再看她身后的光头小僧,虽然嘴巴太大丑了点,但也是有几分佛像的,便让她号脉下去。

    好一会儿,王平站得脚都酸了,也没见小女娃子把手抬起来。

    他问道:“娃娃,号出什么了?”

    号出什么了?当然是有问题!

    这人却是有肺疾,虽有药食调养,但因长时间饮酒,与药物相冲,现在五脏六腑全都出了毛病。不光咳嗽,恐怕在别的地方也有隐疾。

    杜安鹿想了想,用小手掩在了嘴巴侧面,轻声问道。

    “叔叔,去茅房,分叉么?”

    王平惊得眉毛都僵起来了,虽然小娃子问得隐晦,但他确实有些难言之隐。在医馆里与大夫不好说,只能买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在酒里泡了。就算没什么效果,也算是解心忧。

    这一下子被人说中,王平臊了一晃,便已经认定了对面的娃子是个懂医的。

    有枣没枣打一杆子,虽然这三四岁的小孩看起来不怎么靠谱。

    王平扭矩捏道:“嗯……是有点……咳咳,能,能治吗?”

    杜安鹿将腰杆挺直,和王平交换意见。

    “叔叔,安鹿鹿,治病病。叔叔痊愈,加班班,织网网,好不好。”

    王平有些迟疑。

    小蛙帮他解除了最后的一点疑惑。

    “一样给钱的。”

    王平看看小蛙的钱袋,放下了心。

    便道:“治病抓药的钱,咱也不亏欠你小娃娃的,一样会给的。”

    说完,便从柜台底下抽出纸来,寻着了一根碳笔,放到了杜安鹿手里。

    “麻烦您给开个方。”

    杜安鹿将纸笔推了,小手捧着自己的小脸蛋道。

    “不抓药,买,大馒头,就好。”

    掰了掰手指头,她把两个手全都张开展示在了王平面前。

    “十个!十个大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