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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话说一半的仙娥

    谨慎如杜安鹿,自然不会只凭着石狮子的手感,就确认自己的处境。

    她眼前的场景与先前几次自己睡着遇见天帝爹爹的天宫是一样的,但又隐隐地哪里有些不同,她说不出来。

    便是快步追上了一个正在奔跑的仙娥,小跑着与她保持着同样的速度,顺便大声询问着。

    “这么急,去哪?”

    这天宫之上,来去匆匆的人比地上的蚂蚁还多,她自然不关心仙娥去哪。她只是借着这一句让对方停下来,好好和她这个天帝之女说个话。

    可那仙娥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似的,脚下步子一点都没放慢,甚至与旁边跑过来的另一个清瘦的紫衣仙娥汇成了一队,两人一起往前跑。

    杜安鹿道:“你们跑什么,停一停……”

    说罢,伸出手去拉其中一人的肩膀。

    她与那两人距离很近,本来这一下,至少能让她们速度减慢,但……

    杜安鹿的手就那样插进了两人的肩膀,杜安鹿的眼前只剩下了仙娥的后背和自己的半截手腕子。

    这,有点惊悚。

    难道这些仙娥都是虚假的?她又去划拉了几次,直到前面两个仙娥因为跑得太快,绊倒在一片小石子地里,发出真实的碰碰响声,而自己的手也能轻易地插进身边的景物之中……

    杜安鹿猛然醒悟。

    她并不是上了天宫,也不是被障眼法迷了眼。

    许是因为那蜘蛛的法术,和一些自己的原因。

    她此时此刻,是在自己的记忆里。

    一旦意识到了这一点,身边的景色比刚才更加清晰起来,仙娥的谈话也是历历在耳。

    那其中的一个是叫云霞,杜安鹿恍惚中对这个瘦高的仙娥有了点印象。

    可是云霞……好像……

    在杜安鹿翻滚闹腾的神识之中,关于云霞的一点记忆浮现了出来。

    这个仙娥,好像私自下凡之后……被罚在哪里了,反正自己在天上那会儿就很多年没见了。

    那……这眼前的,难道是自己的记忆?

    自己……

    杜安鹿用手摸摸自己身体,稍一用力,手也从自己的身体上穿了进去。

    她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拔出来,抚摸了一下胸口。

    云霞的声音和原来一样……没什么辨识度,普普通通小仙娥。

    “能不能遁云,最好快一点,凌云峰出大事了。”

    另一个杜安鹿不认识的仙娥“哈?”了一声之后,反唇相讥。

    “谁不知道是润云仙君……能遁云早就遁了,这条路上有交通新发法了,只能靠着两条腿走,你是不知道还是装傻。”

    云霞道:“哎呀,那润云峰上的星君,就要被贬黜下界了。这人光听说过没看过,要是现在不去看一眼,以后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再看见了。”

    那人道,“就你着急。润云星君,几千年才修上来的一个文曲道仙,也不知怎的就要被贬黜了,可惜了,听说真有妙笔生花之能,一挥笔便能从笔尖上诞生出一个小世界来,一柄卷轴,便能穷尽天下才情。”

    “光风霁月,逍遥避世,真不知道这样的仙能犯个什么罪名,怎么要用到贬黜下界这么可怕的刑罚……”

    另一个:“听说是和杜帝女有关……情劫什么的……”

    云霞:“这可不能随便就说的,那能从文曲天道修上来的,便是被天雷劈了九九八十一糟才能上来的,什么劫没遇见过,没听说过卷上天界,还要渡什么劫的……”

    那另一个突然捂了嘴,“难道和那杜帝女的命盘有关……”

    云霞马上压低了声音,对着另一人谴责道。

    “还让我不要乱说,你这话更离谱了。帝女本是随心所化,灵气天生,哪里还能被命盘左右。且这帝女本是个跳脱的性子,不和人深交,怎能和润云星君扯上关系……”

    越说越乱,杜安鹿和谈话的两人眉毛都皱了起来。

    但有些事就是这样,越是到节骨眼儿上,线索就偏偏要中断。

    那两个人似乎意识到意识到了什么,异口同声地“哦——”了一长声,然后对视了一眼,贱兮兮的笑了起来。

    杜安鹿在旁边对着两人大声问了好几句。

    “话说一半,简直要把人急死了。什么星君什么的,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杜安鹿的记忆一直都不太好用,对于天宫上的事情,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日常捉弄人之类,但凡有点波澜的东西全都想不起来。

    杜安鹿先前觉得自己大概一直是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但自从脑袋里隐约开始出现一个白衣少年之后,她发现自己的记忆并不是连贯的。

    时间在她的记忆里像是一截一截被冻碎的冰锥,中间总有许多地方碎得过分,又寻不到踪影。

    尤其是……和这个润云星君有关的,更是稀碎,好像只能记起自己往人家脸上丢过一只鞋子……

    至于前因后果,记忆里根本就没有。

    本来,好像是没什么深交的两人,一点点的记忆也不用太在意。毕竟杜安鹿在天上呆了三千多年,和某人有一点交集又岔开了也很正常。

    但这两人提到润云星君的名字,她却是没来由头脑里一阵阵的发疼,少年的脸也在记忆里若隐若现了起来,和某人的脸隐约重合起来。

    杜安鹿越是想想起那人的具体模样,头便是越疼。

    那疼痛感甚至不止停留在头脑之中,更像是一种藏在骨头之中的电流,迅速地窜进了四肢百骸。她应当是在记忆里,身体也是虚无,但那疼痛却无比的真实,好像有人用钻子在她骨头里乱钻。

    杜安鹿几乎要跌倒在地上,但对记忆的渴求让她忍着痛,拍着脑袋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使劲拔动步子跟着两人。

    那两个终于走到了缥缈的云桥旁边,其中的云霞停住了脚步。

    她指向云桥对面的一座高押之上,对另一个说道。

    “文曲坠,天光盛。”

    杜安鹿已经痛得快闭上了眼,她顺着云霞的手向高远处望去。

    云山雾罩的高崖顶上,黑色的石碑下面端端正正的跪着一个白衣的少年。

    神罚鞭从空中落下,打在他身上。

    一鞭下去,便是丢了百年修行。

    与鞭子一同落下的雷声传来,巨响震得两个仙娥都跪了下来,杜安鹿全身的骨头也像是被劈碎一样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