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众生相
城外官道宽阔平整，行人寥寥。颜澄然在北城门出口处与镖局汇合后，换马而行。
一出城门，就看到官道旁倚马而立的一人。
只见他身着劲装，一下一下敲着马鞭把手，东张西望似在等人。马侧拴着一柄大刀，寒光瞬闪，红缨飘动。
忽然看到出城的一行人，其人忙挥舞手臂高喊到：“濯之！”随即上马奔来。
下马，眉眼都飞起来的薛劭文拍拍颜澄然肩膀说道：“你小子可让我逮住了。这次游学我随你去见见世面，家里谁都没告诉。”
“呃……你这突然失踪，岂不是让家里人担心？”
“无妨，留过书了，家里有大哥和三弟“珠玉在前”，没人眼睛一直指我身上，指不定几天才能发现我没在家呢。再说了，跟你一起，我家里哪有不放心的。”
“那就好。不过景行，我又不是不了解你，你去京城目的绝对不简单，还不如实招来！”颜澄然神色揶揄。
“嗯，看在你这个好兄弟这么了解我，勉强合格的份儿上，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薛劭文故作高深。
“听我师父说，这次武举考试肃亲王会全程观摩，就是为了选出好苗子培养将才，听说如果入了肃亲王的眼，还会被王爷收入麾下！”薛劭文一脸神往地嘿嘿笑道。
颜澄然一脸了然：“原来！既然是你师父说的，那这消息十有八九了。什么跟我一起去京见世面，分明又被你当幌子了！”
薛劭文的师父韩卫，听说来头不简单，和肃亲王府也颇有渊源。虽说如今窝在东岳书院里毫不起眼，不过就算断了一臂，还能在书院安稳当个武学教习，本就让人不敢小觑。
薛劭文懵脸：“兄弟不就是这么用的么……对了，濯之这次为了你我牺牲大发了。我妹估计恨死我了，竟然没告诉她要和你一起游学。”
“景行，你知道的，我……”颜澄然一副非得掰扯清楚的样子。
“知道知道，你把她当妹妹嘛，我没说游学这事儿也是怕她徒增奢望。不过你还是尽早跟她说清楚吧，对谁都好，需要兄弟帮忙的尽管吩咐。”
“自是得说清楚的，领你情了……”
“濯之你看我师父赠我的这把刀，是不是瞅一眼就觉得身上一寒……”
声随行远。
……
颜府侧门处。
一众人向马车来处望去。
只见车夫挥着马鞭急速驶来，旁边坐着的女使一脸焦急，不时向马车里低语，似在回禀也似在安慰。
马车急停，女使护扶着车中人下车。
来人衣带翩然，满目琳琅，浅笑嫣然，雪肤花貌。等不及女使搀扶，就直接跳下车来。正是颜府世交薛家嫡长女——薛明珊。
“明珊见过姨夫，颜二叔。”薛明珊压抑着焦急心情款款走来，屈膝福礼。
“好，好，珊儿快起身。”颜大老爷笑着抚须抬手示意，颜二老爷颔首招呼。
“不知姨夫可见到家兄了，今早二哥留书出走，府里才知道二哥要跟澄哥哥一起游学。祖母让晚辈赶来看看能否追上兄长，至少嘱咐上几句。”
“你澄哥哥一行刚出发，前往北城门去了，你二哥估摸着是在城外等着汇合吧。待会我就去信京城，嘱咐人看着劭文，包管生不出事儿来。”
“竟是晚来一步，到底劳烦姨夫了。”薛明珊再一福礼。
“无妨。你姨母前几天还念叨你呢，既然来了，去看看她吧，让她高兴高兴。”大老爷背手道。
“是，珊儿也想姨母了呢。”薛明珊歪头娇俏笑说。
颜府众人各回各院，薛明珊随嬷嬷行至后院看望大夫人。
“姨母！”未见人影，就忽听清脆喊声。
“我看看是哪个皮猴儿来了！”李氏笑着迎出苍翠堂。
“珊儿来看您来了！”
接住薛明珊，李氏携着步入苍翠堂道：“快来让姨母亲香亲香……”
薛明珊搂着李氏胳膊依偎着说道：“姨母，过几天薛家举办的百花宴，您可一定要记得来啊，不然我娘还以为我这次来看您，惹您生气了呢……”
“好，姨母去给你这小猴撑腰……”
进屋落座塌上。
“姨母，你看二哥，跟澄哥哥去京城游学也不跟家里说一声，害得我都……”说着猛然停住，脸竟然都红了。
李氏看到这里心下好笑，拍着薛明珊的手安慰道：“你的心思姨母明白，自你娘提过后，我也试探过你姨夫了，你姨夫也是同意的。”
“等过两年你及笄了，就把你和你澄哥哥的事儿定下来。”
薛明珊心中欢喜，嘴上却说着：“可澄哥哥同意吗，要是澄哥哥不喜欢我，我也是不稀罕的！”
“放心，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澄哥哥是守礼之人。”
“再说你俩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彼此知根知底，谁见了不赞一声天作之合。”
“要是以后他敢对你不好，看姨母怎么收拾他，给咱小皮猴出气！”
“姨母～”
“这下可安心了…”李氏笑着搂过薛明珊。
“澄哥哥不会的，从小到大澄哥哥都很好。”
“得，这还没成婚就先护上了，姨母倒成恶人了。”李氏佯装生气。
“姨母莫再取笑珊儿了。”薛明珊捂脸。
“好了好了，姨母不提了，一会儿小脸蛋真成猴屁股了！”李氏打趣着。
“珊儿就是姨母跟前的小猴子！”薛明珊撒娇。
“姨母，澄哥哥怎么突然就动身去京城了，之前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最近也没生出什么事来，只二房那头的老大，寄来好多机关巧物和西洋物件儿，你澄哥哥去京城估计是和这个有关，具体的待我细问过你姨夫。”
“是五六年没消息，最近突然传信儿回来的那个大少爷吗？”
“正是。”李氏搂了搂薛明珊。
“那澄哥哥到了京城后，是和颜府二房那个大少爷一起住吗，听说大少爷行商贾之事，那样的话岂不是往来之人鱼龙混杂，影响澄哥哥读书？”
李氏暗忖：听传来的信说，前些时日二房那个貌似惹了什么麻烦，最近倒是搬进清水巷那等富贵窝了，麻烦应是已解决。不知是走了什么运道，估摸着是仗着他那外祖家走动了关系。
“是一起住。二房你那位哥哥最近搬进清水巷了，京城有名的体面地界儿，你澄哥哥接触不了污糟人儿，带坏不了你澄哥哥。”李氏刮着薛明珊的小鼻子。
“姨母老是取笑珊儿，珊儿看童弟去！”薛明珊一溜烟跑没影了。
“这孩子！”
……
颜府二房。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后，处理完家族庶务的颜二老爷回二房东篱院。
一进屋，就发现烛光下，妻子正拿着绣绷发呆。
“阿如？在想什么？”
二太太崔氏醒过神来。
“老爷，明儿此去京城，离我们就更远了，和大房绑定也越深。”
“自从大房有后，我总盼着明儿是不是还能回来，可是现在看来……”
崔氏紧攥住二老爷的手，似是想汲取力量。
二老爷见状，心痛拥住崔氏，“明儿天资卓绝，高僧断过了，能保家族三代兴盛，大哥不会放手的。”
“老爷，当初我是不是做错了，听说要把明儿过继给大房，不管不顾地就把明儿带去了江南外祖家，是不是这才刺激得老太爷临终还惦记着过继……”闷闷的声音传来。
“别瞎想！当时那情景谁能想到！总之明儿有他的造化，咱们在一旁看着护着就好。”
颜二老爷轻抚妻子后背安慰着。
虽是如此安慰妻子，但颜二老爷心里也是颇不得安宁。暗自思量着，说不得要找个明目，和巧如移居去京城，到时他们二房也算是一家团聚了。
入夜，颜府大房苍翠堂，大夫人李氏迎上一身酒气应酬回来的颜大老爷。
“老爷快坐下歇歇，小厨房备着鸡丝麻油细面，待会儿老爷可是要用上一碗。应酬回来，吃些温热面食最是养胃了。”
边说着李氏递上热毛巾。
“嗯，来一碗吧。这么晚还没睡，辛苦你了。”大老爷擦着手说到。
“老爷，今天田庄上一堆账急着盘，我也没能送送澄然。秋闱在即，老爷怎么让澄然跑那么远。”
“妇道人家，不该操心的别瞎操心，老二没几年就弱冠了。对了，童儿也正式进学了，过几日你就操持他搬到前院去罢，免得长久长于妇人之手，失了男子气概。你也好安心打理内宅。”
大夫人：“……”
大夫人一阵咬牙。要打探的消息没着落不说，本来还能再搁自己跟前养些时日的童儿竟也要提前搬至前院。
罢了，且看这次谋划结果如何。这次寻的人身份特殊，想来该不会暴露自己。这次不行还有下次，有心算无心，总有成功的一日。
实在不行就叫珊儿嫁了吧，到时看那小崽子还怎么“身在曹营心在汉”！
想来就算将来老二不是什么齐整人了，看珊儿对老二的那股劲儿，也不会介意的，到底是她澄哥哥嘛！总归是珊儿自己喜欢的，我这做姨母的也不算亏待了自家外甥女。
看老二到现在对这婚事都没什么热乎气儿，哼，到那时也由不得他挑拣了……
“夫人？夫人！”
李氏醒神抬眼，“老爷怎么了？”
“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刚刚怎么愣神了。”
“没什么，只是担心老二出门路上不安定。”李氏讪笑道。
“难为你一片慈母心肠，只希望老二明白才好。”
“也不怪他，当初那种光景，任谁心里都难免会存了疙瘩。”李氏温声言到。
“呵，若是个有眼力的就该明白，只有大房才能给他更好的前程！”大老爷肃容。
“还得劳烦老爷多费心。”
“量那小子也不敢忤逆！”
一出城门，就看到官道旁倚马而立的一人。
只见他身着劲装，一下一下敲着马鞭把手，东张西望似在等人。马侧拴着一柄大刀，寒光瞬闪，红缨飘动。
忽然看到出城的一行人，其人忙挥舞手臂高喊到：“濯之！”随即上马奔来。
下马，眉眼都飞起来的薛劭文拍拍颜澄然肩膀说道：“你小子可让我逮住了。这次游学我随你去见见世面，家里谁都没告诉。”
“呃……你这突然失踪，岂不是让家里人担心？”
“无妨，留过书了，家里有大哥和三弟“珠玉在前”，没人眼睛一直指我身上，指不定几天才能发现我没在家呢。再说了，跟你一起，我家里哪有不放心的。”
“那就好。不过景行，我又不是不了解你，你去京城目的绝对不简单，还不如实招来！”颜澄然神色揶揄。
“嗯，看在你这个好兄弟这么了解我，勉强合格的份儿上，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薛劭文故作高深。
“听我师父说，这次武举考试肃亲王会全程观摩，就是为了选出好苗子培养将才，听说如果入了肃亲王的眼，还会被王爷收入麾下！”薛劭文一脸神往地嘿嘿笑道。
颜澄然一脸了然：“原来！既然是你师父说的，那这消息十有八九了。什么跟我一起去京见世面，分明又被你当幌子了！”
薛劭文的师父韩卫，听说来头不简单，和肃亲王府也颇有渊源。虽说如今窝在东岳书院里毫不起眼，不过就算断了一臂，还能在书院安稳当个武学教习，本就让人不敢小觑。
薛劭文懵脸：“兄弟不就是这么用的么……对了，濯之这次为了你我牺牲大发了。我妹估计恨死我了，竟然没告诉她要和你一起游学。”
“景行，你知道的，我……”颜澄然一副非得掰扯清楚的样子。
“知道知道，你把她当妹妹嘛，我没说游学这事儿也是怕她徒增奢望。不过你还是尽早跟她说清楚吧，对谁都好，需要兄弟帮忙的尽管吩咐。”
“自是得说清楚的，领你情了……”
“濯之你看我师父赠我的这把刀，是不是瞅一眼就觉得身上一寒……”
声随行远。
……
颜府侧门处。
一众人向马车来处望去。
只见车夫挥着马鞭急速驶来，旁边坐着的女使一脸焦急，不时向马车里低语，似在回禀也似在安慰。
马车急停，女使护扶着车中人下车。
来人衣带翩然，满目琳琅，浅笑嫣然，雪肤花貌。等不及女使搀扶，就直接跳下车来。正是颜府世交薛家嫡长女——薛明珊。
“明珊见过姨夫，颜二叔。”薛明珊压抑着焦急心情款款走来，屈膝福礼。
“好，好，珊儿快起身。”颜大老爷笑着抚须抬手示意，颜二老爷颔首招呼。
“不知姨夫可见到家兄了，今早二哥留书出走，府里才知道二哥要跟澄哥哥一起游学。祖母让晚辈赶来看看能否追上兄长，至少嘱咐上几句。”
“你澄哥哥一行刚出发，前往北城门去了，你二哥估摸着是在城外等着汇合吧。待会我就去信京城，嘱咐人看着劭文，包管生不出事儿来。”
“竟是晚来一步，到底劳烦姨夫了。”薛明珊再一福礼。
“无妨。你姨母前几天还念叨你呢，既然来了，去看看她吧，让她高兴高兴。”大老爷背手道。
“是，珊儿也想姨母了呢。”薛明珊歪头娇俏笑说。
颜府众人各回各院，薛明珊随嬷嬷行至后院看望大夫人。
“姨母！”未见人影，就忽听清脆喊声。
“我看看是哪个皮猴儿来了！”李氏笑着迎出苍翠堂。
“珊儿来看您来了！”
接住薛明珊，李氏携着步入苍翠堂道：“快来让姨母亲香亲香……”
薛明珊搂着李氏胳膊依偎着说道：“姨母，过几天薛家举办的百花宴，您可一定要记得来啊，不然我娘还以为我这次来看您，惹您生气了呢……”
“好，姨母去给你这小猴撑腰……”
进屋落座塌上。
“姨母，你看二哥，跟澄哥哥去京城游学也不跟家里说一声，害得我都……”说着猛然停住，脸竟然都红了。
李氏看到这里心下好笑，拍着薛明珊的手安慰道：“你的心思姨母明白，自你娘提过后，我也试探过你姨夫了，你姨夫也是同意的。”
“等过两年你及笄了，就把你和你澄哥哥的事儿定下来。”
薛明珊心中欢喜，嘴上却说着：“可澄哥哥同意吗，要是澄哥哥不喜欢我，我也是不稀罕的！”
“放心，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澄哥哥是守礼之人。”
“再说你俩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彼此知根知底，谁见了不赞一声天作之合。”
“要是以后他敢对你不好，看姨母怎么收拾他，给咱小皮猴出气！”
“姨母～”
“这下可安心了…”李氏笑着搂过薛明珊。
“澄哥哥不会的，从小到大澄哥哥都很好。”
“得，这还没成婚就先护上了，姨母倒成恶人了。”李氏佯装生气。
“姨母莫再取笑珊儿了。”薛明珊捂脸。
“好了好了，姨母不提了，一会儿小脸蛋真成猴屁股了！”李氏打趣着。
“珊儿就是姨母跟前的小猴子！”薛明珊撒娇。
“姨母，澄哥哥怎么突然就动身去京城了，之前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最近也没生出什么事来，只二房那头的老大，寄来好多机关巧物和西洋物件儿，你澄哥哥去京城估计是和这个有关，具体的待我细问过你姨夫。”
“是五六年没消息，最近突然传信儿回来的那个大少爷吗？”
“正是。”李氏搂了搂薛明珊。
“那澄哥哥到了京城后，是和颜府二房那个大少爷一起住吗，听说大少爷行商贾之事，那样的话岂不是往来之人鱼龙混杂，影响澄哥哥读书？”
李氏暗忖：听传来的信说，前些时日二房那个貌似惹了什么麻烦，最近倒是搬进清水巷那等富贵窝了，麻烦应是已解决。不知是走了什么运道，估摸着是仗着他那外祖家走动了关系。
“是一起住。二房你那位哥哥最近搬进清水巷了，京城有名的体面地界儿，你澄哥哥接触不了污糟人儿，带坏不了你澄哥哥。”李氏刮着薛明珊的小鼻子。
“姨母老是取笑珊儿，珊儿看童弟去！”薛明珊一溜烟跑没影了。
“这孩子！”
……
颜府二房。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后，处理完家族庶务的颜二老爷回二房东篱院。
一进屋，就发现烛光下，妻子正拿着绣绷发呆。
“阿如？在想什么？”
二太太崔氏醒过神来。
“老爷，明儿此去京城，离我们就更远了，和大房绑定也越深。”
“自从大房有后，我总盼着明儿是不是还能回来，可是现在看来……”
崔氏紧攥住二老爷的手，似是想汲取力量。
二老爷见状，心痛拥住崔氏，“明儿天资卓绝，高僧断过了，能保家族三代兴盛，大哥不会放手的。”
“老爷，当初我是不是做错了，听说要把明儿过继给大房，不管不顾地就把明儿带去了江南外祖家，是不是这才刺激得老太爷临终还惦记着过继……”闷闷的声音传来。
“别瞎想！当时那情景谁能想到！总之明儿有他的造化，咱们在一旁看着护着就好。”
颜二老爷轻抚妻子后背安慰着。
虽是如此安慰妻子，但颜二老爷心里也是颇不得安宁。暗自思量着，说不得要找个明目，和巧如移居去京城，到时他们二房也算是一家团聚了。
入夜，颜府大房苍翠堂，大夫人李氏迎上一身酒气应酬回来的颜大老爷。
“老爷快坐下歇歇，小厨房备着鸡丝麻油细面，待会儿老爷可是要用上一碗。应酬回来，吃些温热面食最是养胃了。”
边说着李氏递上热毛巾。
“嗯，来一碗吧。这么晚还没睡，辛苦你了。”大老爷擦着手说到。
“老爷，今天田庄上一堆账急着盘，我也没能送送澄然。秋闱在即，老爷怎么让澄然跑那么远。”
“妇道人家，不该操心的别瞎操心，老二没几年就弱冠了。对了，童儿也正式进学了，过几日你就操持他搬到前院去罢，免得长久长于妇人之手，失了男子气概。你也好安心打理内宅。”
大夫人：“……”
大夫人一阵咬牙。要打探的消息没着落不说，本来还能再搁自己跟前养些时日的童儿竟也要提前搬至前院。
罢了，且看这次谋划结果如何。这次寻的人身份特殊，想来该不会暴露自己。这次不行还有下次，有心算无心，总有成功的一日。
实在不行就叫珊儿嫁了吧，到时看那小崽子还怎么“身在曹营心在汉”！
想来就算将来老二不是什么齐整人了，看珊儿对老二的那股劲儿，也不会介意的，到底是她澄哥哥嘛！总归是珊儿自己喜欢的，我这做姨母的也不算亏待了自家外甥女。
看老二到现在对这婚事都没什么热乎气儿，哼，到那时也由不得他挑拣了……
“夫人？夫人！”
李氏醒神抬眼，“老爷怎么了？”
“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刚刚怎么愣神了。”
“没什么，只是担心老二出门路上不安定。”李氏讪笑道。
“难为你一片慈母心肠，只希望老二明白才好。”
“也不怪他，当初那种光景，任谁心里都难免会存了疙瘩。”李氏温声言到。
“呵，若是个有眼力的就该明白，只有大房才能给他更好的前程！”大老爷肃容。
“还得劳烦老爷多费心。”
“量那小子也不敢忤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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