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入学前奏
说起这汤望祖，也是个传奇人物。
听说年轻时候随商队，历时几年，经过狂风海啸，也遇过亡命海盗，几经生死，九死一生，才从千万里之外的布罗国来到大乾王朝。
来到之后也没闲着，先是拜当时一位大儒为师，然后没事儿就满大街溜达，到处跟人请教。
说是请教，结果最后总会吵起来。
多数人嘲笑他不能科举为官，做再多又有什么用。
结果人家反身就因为和人争辩历法被皇上得知，被召见时又献上冶炼术和大炮设计图，从此青云直上，打了一众看戏之人的脸皮。
人和人交往得看缘分，当时肃亲王家人离散，无心征战，上缴兵权后，也四处溜达。一来二去，和汤望祖就成了知交好友。
此时肃亲王府别院。
“闻达兄快请进！”肃亲王起身迎人。
“哦，我的楚兄，国子监就要开学了，我看过参加考试的孩子们，他们的见解锋芒初露，他们的作品也别具巧思，这样的表现令人欣喜，其中不乏佼佼者。我想我去任教的日子一定很愉快。”
说着就拿出一本书，“这是我送给那些可爱孩子们的礼物，我想你也会感兴趣的。”
一本番文书，肃亲王接过一看，看不懂。
“这是……”
“哦，这是我的学生刚从布罗国带给我的一本绝世名作，按照我的翻译，这本书的名字应该叫做《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
“你无法想象，这是多么神奇的一本书。这本书里面解释了运动和力。万物的运行千变万化，但它们遵守的规律竟如此统一，如此简明……”汤望祖祷告状梦幻道。
肃亲王兴致勃勃道：“听你描述，这就是我们老祖宗说过的，万法归一，道法自然而生万物吧！”
汤望祖正色：“我尊重你的文明，但按照我的信仰，这是上帝的力量，上帝创造了万物……”
想到据自己了解，晴儿颇好机关之术，想着挖个好师父给女儿：“这本书的作者呢，有没有可能请来大乾王朝，来国子监任教啊。”
“非常不幸，我们伟大的伯爵先生，最近刚刚去世。这本书也是先生去世后，由他的学生整理其著作出版的。”
肃亲王听罢，不由得惋惜遗憾。这样不出世的天才，竟无缘得见。
想我大乾泱泱大国，曾经也在这方面有过璀璨思想，但对比布罗国这样一位天才，现时竟无人能出其右。
此时肩膀恰如其分地疼了起来。这还是十几年前，北伐敌国之时遗留下的。
那场征战，虽胜尤败。
虽说大乾凭借地理主场优势和人海战术惨胜，可对方在战争中显露的军火力量，却让人闻之胆寒。
天知道当原本如神兵利器，所向披靡的骑兵团被一个炮弹炸得残肢零碎，无法拼拢时，自己有多心神俱震，连反击都做不到，只能无能为力，咆哮狂怒。
在长枪大炮前，再有千军万马，也不过不值得一顾的蝼蚁。
幸好当时对方火力集中，被钻了空子，自己拼着暴露敌前，一箭射杀敌军主帅。再加上对方军火装备还正稀缺，远途作战，后勤乏力，我军这才重聚军心，挽回颓势，博得一线生机。
当时被火铳击中的臂膀，现在还时不时地隐隐作痛。
征战归来，兵力十不存一，剩下的也大多是重伤残废。
可就是如此惨烈，也无法惊醒高枕无忧的朝堂和百姓。是啊，千万里之外的战争，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没有切肤之痛，谈资而已。
对了，说不定还暗自窃喜，觉得终于削弱了肃亲王在军中威望，是收拢兵权的良机。
如今朝堂百般防范蛮夷，国门闭锁，世人又将匠人视作有可怕法术之贱民，还将其技艺贬做奇技淫巧，一意只觉修圣贤先声才是正道，其余均属末流。
如此风尚，不知该说自卑还是自大，真是可怜又好笑。
工技不昌，给了广州十三行独占的机会，用玩物蛊惑君心。又勾结前朝后宫，打着君上的名义，求官请爵。说是提高匠人地位，才能离皇上更近，更好地了解皇上喜好，钻研巧物。
可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一场居心叵测的钻营闹剧。但是，当一派宗亲大臣请求自己出言进谏时，肃亲王还是沉默了。
不提皇兄猜忌，只是因为他知道，除了这些蝇营狗苟的奸佞之徒，更为广大的，还是那些真正想要为民为国为君效力的，有才有志之士，他们值得一个机会，让朝堂和万民看到他们。
所以自己趁此东风，高呼为皇兄尽忠，倡议在国子监增设实务学堂，改革科举，把一切摆到明面上来，真刀真枪地干，既给谄媚者的谋划埋下钉子，也好让众人了解自己的意图。
由此，盼着自己谏言的人沉默了，媚上者也狐疑地拍手赞成。
倡议在大儒常逸等人的支持下，顺利落地。
想到自己这神来之笔，肃亲王又不由得暗自得意。
还是且振奋心怀，看看这传世之作，以期来日吧！
“你这书挺好，就是看不懂啊。”
“所以我想招募语言人才，众人组成团队，一起翻译。这也是汉语和番文比较研究的好机会。”汤望祖跃跃欲试。
想着女儿的小竹马，肃亲王提议：“国子监的学子也可以参与，设置适当的优待政策吸引人才。”
“好想法！我想在国子监再开设语言学堂，把这本书作为教材……”
聊了一会儿趣闻和对国子监发展的设想，肃亲王道：
“我那皇兄最近如何？”
“晴。”
“哦，那就好。”
“对了，常祭酒让我回你两个字。他说转告了你就明白。”汤望祖一头雾水道。
“什么？”
“多事！”
汤望祖很尽责地连同语气和表情一并传达。
原来是肃亲王前些时日打招呼，让常祭酒照顾晴儿，结果那酸儒回了这两个字。
没想到肃亲王得此二字，反倒浑身舒坦，这说明自己女儿很优秀啊！早知道就常酸儒那性子，自己那招呼打了也是白给，女儿是凭本事被国子监录取了呢！
骄傲！
愈发情绪高涨：“老汤，我又得了一坛烈酒，有没有兴趣品鉴一番，看看跟你曾经提过的蒸馏酒相比如何？”
“走着！”
二人畅快地喝酒谈天，直到披月。
另一侧，茶楼。
“刚见到老汉小孙子的时候，他正在搭榫卯积木。我问他是谁，他认真又骄傲地说，他的大名叫刘晋。”慕晴远一边给颜澄然倒茶，边微笑回忆。
“陪他搭了一会儿积木，小孩子挺有创造力，斗拱能重组成飞鸟的形状。”
“临走的时候，他还有点不舍，我就告诉他，还有个小哥哥也知道他，很想见到他，再过不久，小哥哥也要来国子监了。”
“小晋听说后，很期待开学的时候见到你呢！”
听到这里，颜澄然决定了，开学以后，一定要让刘晋小子成为自己的小跟班。
这样的话，小孩子就不会再缠着晴远姐姐了。
晴远还是应该跟自己最要好。
得先问问晴远选了哪些课，自己也好抽空去和晴远当同堂“蹭课生”。
听说年轻时候随商队，历时几年，经过狂风海啸，也遇过亡命海盗，几经生死，九死一生，才从千万里之外的布罗国来到大乾王朝。
来到之后也没闲着，先是拜当时一位大儒为师，然后没事儿就满大街溜达，到处跟人请教。
说是请教，结果最后总会吵起来。
多数人嘲笑他不能科举为官，做再多又有什么用。
结果人家反身就因为和人争辩历法被皇上得知，被召见时又献上冶炼术和大炮设计图，从此青云直上，打了一众看戏之人的脸皮。
人和人交往得看缘分，当时肃亲王家人离散，无心征战，上缴兵权后，也四处溜达。一来二去，和汤望祖就成了知交好友。
此时肃亲王府别院。
“闻达兄快请进！”肃亲王起身迎人。
“哦，我的楚兄，国子监就要开学了，我看过参加考试的孩子们，他们的见解锋芒初露，他们的作品也别具巧思，这样的表现令人欣喜，其中不乏佼佼者。我想我去任教的日子一定很愉快。”
说着就拿出一本书，“这是我送给那些可爱孩子们的礼物，我想你也会感兴趣的。”
一本番文书，肃亲王接过一看，看不懂。
“这是……”
“哦，这是我的学生刚从布罗国带给我的一本绝世名作，按照我的翻译，这本书的名字应该叫做《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
“你无法想象，这是多么神奇的一本书。这本书里面解释了运动和力。万物的运行千变万化，但它们遵守的规律竟如此统一，如此简明……”汤望祖祷告状梦幻道。
肃亲王兴致勃勃道：“听你描述，这就是我们老祖宗说过的，万法归一，道法自然而生万物吧！”
汤望祖正色：“我尊重你的文明，但按照我的信仰，这是上帝的力量，上帝创造了万物……”
想到据自己了解，晴儿颇好机关之术，想着挖个好师父给女儿：“这本书的作者呢，有没有可能请来大乾王朝，来国子监任教啊。”
“非常不幸，我们伟大的伯爵先生，最近刚刚去世。这本书也是先生去世后，由他的学生整理其著作出版的。”
肃亲王听罢，不由得惋惜遗憾。这样不出世的天才，竟无缘得见。
想我大乾泱泱大国，曾经也在这方面有过璀璨思想，但对比布罗国这样一位天才，现时竟无人能出其右。
此时肩膀恰如其分地疼了起来。这还是十几年前，北伐敌国之时遗留下的。
那场征战，虽胜尤败。
虽说大乾凭借地理主场优势和人海战术惨胜，可对方在战争中显露的军火力量，却让人闻之胆寒。
天知道当原本如神兵利器，所向披靡的骑兵团被一个炮弹炸得残肢零碎，无法拼拢时，自己有多心神俱震，连反击都做不到，只能无能为力，咆哮狂怒。
在长枪大炮前，再有千军万马，也不过不值得一顾的蝼蚁。
幸好当时对方火力集中，被钻了空子，自己拼着暴露敌前，一箭射杀敌军主帅。再加上对方军火装备还正稀缺，远途作战，后勤乏力，我军这才重聚军心，挽回颓势，博得一线生机。
当时被火铳击中的臂膀，现在还时不时地隐隐作痛。
征战归来，兵力十不存一，剩下的也大多是重伤残废。
可就是如此惨烈，也无法惊醒高枕无忧的朝堂和百姓。是啊，千万里之外的战争，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没有切肤之痛，谈资而已。
对了，说不定还暗自窃喜，觉得终于削弱了肃亲王在军中威望，是收拢兵权的良机。
如今朝堂百般防范蛮夷，国门闭锁，世人又将匠人视作有可怕法术之贱民，还将其技艺贬做奇技淫巧，一意只觉修圣贤先声才是正道，其余均属末流。
如此风尚，不知该说自卑还是自大，真是可怜又好笑。
工技不昌，给了广州十三行独占的机会，用玩物蛊惑君心。又勾结前朝后宫，打着君上的名义，求官请爵。说是提高匠人地位，才能离皇上更近，更好地了解皇上喜好，钻研巧物。
可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一场居心叵测的钻营闹剧。但是，当一派宗亲大臣请求自己出言进谏时，肃亲王还是沉默了。
不提皇兄猜忌，只是因为他知道，除了这些蝇营狗苟的奸佞之徒，更为广大的，还是那些真正想要为民为国为君效力的，有才有志之士，他们值得一个机会，让朝堂和万民看到他们。
所以自己趁此东风，高呼为皇兄尽忠，倡议在国子监增设实务学堂，改革科举，把一切摆到明面上来，真刀真枪地干，既给谄媚者的谋划埋下钉子，也好让众人了解自己的意图。
由此，盼着自己谏言的人沉默了，媚上者也狐疑地拍手赞成。
倡议在大儒常逸等人的支持下，顺利落地。
想到自己这神来之笔，肃亲王又不由得暗自得意。
还是且振奋心怀，看看这传世之作，以期来日吧！
“你这书挺好，就是看不懂啊。”
“所以我想招募语言人才，众人组成团队，一起翻译。这也是汉语和番文比较研究的好机会。”汤望祖跃跃欲试。
想着女儿的小竹马，肃亲王提议：“国子监的学子也可以参与，设置适当的优待政策吸引人才。”
“好想法！我想在国子监再开设语言学堂，把这本书作为教材……”
聊了一会儿趣闻和对国子监发展的设想，肃亲王道：
“我那皇兄最近如何？”
“晴。”
“哦，那就好。”
“对了，常祭酒让我回你两个字。他说转告了你就明白。”汤望祖一头雾水道。
“什么？”
“多事！”
汤望祖很尽责地连同语气和表情一并传达。
原来是肃亲王前些时日打招呼，让常祭酒照顾晴儿，结果那酸儒回了这两个字。
没想到肃亲王得此二字，反倒浑身舒坦，这说明自己女儿很优秀啊！早知道就常酸儒那性子，自己那招呼打了也是白给，女儿是凭本事被国子监录取了呢！
骄傲！
愈发情绪高涨：“老汤，我又得了一坛烈酒，有没有兴趣品鉴一番，看看跟你曾经提过的蒸馏酒相比如何？”
“走着！”
二人畅快地喝酒谈天，直到披月。
另一侧，茶楼。
“刚见到老汉小孙子的时候，他正在搭榫卯积木。我问他是谁，他认真又骄傲地说，他的大名叫刘晋。”慕晴远一边给颜澄然倒茶，边微笑回忆。
“陪他搭了一会儿积木，小孩子挺有创造力，斗拱能重组成飞鸟的形状。”
“临走的时候，他还有点不舍，我就告诉他，还有个小哥哥也知道他，很想见到他，再过不久，小哥哥也要来国子监了。”
“小晋听说后，很期待开学的时候见到你呢！”
听到这里，颜澄然决定了，开学以后，一定要让刘晋小子成为自己的小跟班。
这样的话，小孩子就不会再缠着晴远姐姐了。
晴远还是应该跟自己最要好。
得先问问晴远选了哪些课，自己也好抽空去和晴远当同堂“蹭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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