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江湖事11
待得傍晚，莫止殇回家，白露将白日发生的事告诉他。
“这唐门主当上武林盟主就膨胀了，随随便便到咱们家喊打喊杀的。”白露一边说着，一边帮他换上舒服的家常衣服。
“他这只是借题发挥，也可能是恶人先告状。”
这话让白露兴趣满满，“什么意思？”
莫止殇将腰带取过来系上，“走吧，去找皇甫前辈，一起说清楚。”
皇甫贯仲依然顶着那张可怜的“猪头”脸，领着小芷儿正在整理院子里的药草，见到白露两人，他一点也不意外，让小芷儿继续，自己则领着白露两人在院子里石桌旁坐下。
“来问唐门的事？”他开门见山。
“皇甫小姐的事有新进展。”莫止殇道。
正在倒茶的水洒了，他丢下茶壶迫不及待地问：“找到芸香了？”
皇甫芸香，正是他那2岁即失踪的女儿的名字。
莫止殇摇头，“还没有直接找到，但已经有了消息。”不用两人问，他紧跟着解释。
“我们打探了20年前活跃在淮南的所有人牙子，其中一个叫胡婆子的，清楚记得20年前曾有一个妇人卖掉一个2岁小女娃，因没有人会买一个才2岁的奶娃儿做下人，且那娃儿的衣着还挺华贵的，她不愿接手，那妇人为了让她答应，倒给了她20两银子，因此她记得特别清楚。当初那妇人是谎称的女娃是小妾生下的女儿，当家主母做主卖掉，这种事在大户人家里不算稀罕事，她又贪那20两银子，便接下了这个小女娃。从她描述的时间上来看，那个2岁的小女娃应该就是皇甫小姐。”
“当初那妇人的意思是要把女娃卖得越远越好，正巧胡婆子要到蜀地，便将这女娃带着，只是大户人家无人愿意买一个奶娃儿为仆，最后是锦城临仙楼的老板看娃儿生得可爱，将她买下，但临仙楼在3年后一场大火焚毁，里面的花娘死的死、跑的跑，如今我们正在从那些幸存的花娘着手，查探之后的事情。”
他顿了一下，终究还是把那个令人伤心的猜测说出来，“当年临仙楼大火，很多花娘和嫖客没能逃出，算算时间，皇甫小姐那时只有5岁，前辈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皇甫贯仲沉默着，白露和莫止殇也不敢打扰他。
过了半晌，他抬起头，眼眶有些泛红。
“死的人官府应该有记载，可有五岁的女娃？”
“当时楼里有好几个做杂事的小孩，也是有生有死。”换言之，并不能确定死的和生的里面有没有她。
“只要没有确切消息，我便不会放弃。”
“这是自然。蜀地正是闫明楼的总部所在，一定能很快有消息。”白露安慰道。
莫止殇跟着点头。
皇甫贯仲扯开一抹艰难的笑，但他其实也清楚，大火中成年人都逃不出，5岁娃儿生的希望更小。就算活着，被卖到那种出卖皮肉的地方，日子也不会好过。
“此外，还查到一件事，关于当年卖皇甫小姐的人。”莫止殇道。
皇甫贯仲垂下眼，“这件事我心里已有定论。”
“恐怕有些事前辈并不清楚其中曲折。”
皇甫贯仲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莫止殇道：“前辈查到的，应该是当年老太君为皇甫世家和唐门的婚事顺利进行，命人杀害皇甫夫人，制造皇甫小姐枉死的假象，实际将皇甫小姐卖给人牙子。”
皇甫贯仲痛苦地别开眼，这便是当年他失踪的原因。杀害自己妻女的，是在爹娘时候，以一介女子之身撑起皇甫世家、教养自己长大的亲祖母，这令他痛苦不堪，他无法对妻女的死亡释怀，又不能为她们报仇，只能孤身离开，用无边的悔恨来惩罚自己。
直到数年前，曲彦行走江湖之际，无意间得知当年的事唐门也有参与其中，而自己的女儿可能还在世上，这让他已枯死的心田重新注入希望的活泉。接着，又有小芷儿这个可爱的女娃儿慰藉失女之痛，还有白露时不时来斗嘴找茬，给他的生活带来不少欢乐，他才又过上了人的生活。
“我们查到的，此事不只是皇甫老太君的意思，或者该说，这是唐门的阴谋。”莫止殇道。
“唐门的阴谋？除了让那唐大小姐的面子好看，还有什么阴谋？”
“关键就是，根本不存在唐大小姐的面子。当年，唐大小姐钟意的并不是前辈，而是江湖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侠客。已逝的唐门老门主自然不愿女儿嫁给一个无名之人，便杀了那人，还放出唐大小姐钟意前辈的消息，并和老太君定下婚约。”
皇甫贯仲皱眉，“这消息你从何得来？”
“唐大小姐亲口所述。”
此话一出，皇甫贯仲的双眼疏地大睁。
莫止殇续道：“唐大小姐本欲找到你亲自解除婚约，却被她大哥，也就是现在的唐门门主出卖，遭到软禁。其后，唐门为了惩罚唐大小姐，要求老太君解决皇甫夫人和小姐。之后，便是前辈所了解到的，只是老太君毕竟还是舍不得杀害血脉相连的曾孙女，命人将她卖了而不是直接杀了。”
卖一个2岁的小女孩，和杀了她有什么区别。皇甫贯仲对自己的亲人失望透顶。
“惩罚唐大小姐，为什么是皇甫夫人和小姐？”白露不解，唐大小姐说出这种话，不觉得矛盾吗？
“这是唐门的高招。一则就如皇甫前辈所言，为了面子。二则将两人的死归咎于唐大小姐，令她对皇甫前辈愧疚而自愿出嫁。三则，皇甫前辈和唐大小姐均有过深爱之人，但又都失去了他们，如此，唐大小姐才会心灰意冷地出嫁。归根结底，唐门是想让唐大小姐看清，所谓爱情不过是稍纵即逝的烟火，家族的利益才是永恒该看重与追求的。”莫止殇道。
“所以唐门主今日来找麻烦，也是为了试探前辈对当年事实真相是否了解吗？”白露猜测道。
“这唐门主当上武林盟主就膨胀了，随随便便到咱们家喊打喊杀的。”白露一边说着，一边帮他换上舒服的家常衣服。
“他这只是借题发挥，也可能是恶人先告状。”
这话让白露兴趣满满，“什么意思？”
莫止殇将腰带取过来系上，“走吧，去找皇甫前辈，一起说清楚。”
皇甫贯仲依然顶着那张可怜的“猪头”脸，领着小芷儿正在整理院子里的药草，见到白露两人，他一点也不意外，让小芷儿继续，自己则领着白露两人在院子里石桌旁坐下。
“来问唐门的事？”他开门见山。
“皇甫小姐的事有新进展。”莫止殇道。
正在倒茶的水洒了，他丢下茶壶迫不及待地问：“找到芸香了？”
皇甫芸香，正是他那2岁即失踪的女儿的名字。
莫止殇摇头，“还没有直接找到，但已经有了消息。”不用两人问，他紧跟着解释。
“我们打探了20年前活跃在淮南的所有人牙子，其中一个叫胡婆子的，清楚记得20年前曾有一个妇人卖掉一个2岁小女娃，因没有人会买一个才2岁的奶娃儿做下人，且那娃儿的衣着还挺华贵的，她不愿接手，那妇人为了让她答应，倒给了她20两银子，因此她记得特别清楚。当初那妇人是谎称的女娃是小妾生下的女儿，当家主母做主卖掉，这种事在大户人家里不算稀罕事，她又贪那20两银子，便接下了这个小女娃。从她描述的时间上来看，那个2岁的小女娃应该就是皇甫小姐。”
“当初那妇人的意思是要把女娃卖得越远越好，正巧胡婆子要到蜀地，便将这女娃带着，只是大户人家无人愿意买一个奶娃儿为仆，最后是锦城临仙楼的老板看娃儿生得可爱，将她买下，但临仙楼在3年后一场大火焚毁，里面的花娘死的死、跑的跑，如今我们正在从那些幸存的花娘着手，查探之后的事情。”
他顿了一下，终究还是把那个令人伤心的猜测说出来，“当年临仙楼大火，很多花娘和嫖客没能逃出，算算时间，皇甫小姐那时只有5岁，前辈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皇甫贯仲沉默着，白露和莫止殇也不敢打扰他。
过了半晌，他抬起头，眼眶有些泛红。
“死的人官府应该有记载，可有五岁的女娃？”
“当时楼里有好几个做杂事的小孩，也是有生有死。”换言之，并不能确定死的和生的里面有没有她。
“只要没有确切消息，我便不会放弃。”
“这是自然。蜀地正是闫明楼的总部所在，一定能很快有消息。”白露安慰道。
莫止殇跟着点头。
皇甫贯仲扯开一抹艰难的笑，但他其实也清楚，大火中成年人都逃不出，5岁娃儿生的希望更小。就算活着，被卖到那种出卖皮肉的地方，日子也不会好过。
“此外，还查到一件事，关于当年卖皇甫小姐的人。”莫止殇道。
皇甫贯仲垂下眼，“这件事我心里已有定论。”
“恐怕有些事前辈并不清楚其中曲折。”
皇甫贯仲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莫止殇道：“前辈查到的，应该是当年老太君为皇甫世家和唐门的婚事顺利进行，命人杀害皇甫夫人，制造皇甫小姐枉死的假象，实际将皇甫小姐卖给人牙子。”
皇甫贯仲痛苦地别开眼，这便是当年他失踪的原因。杀害自己妻女的，是在爹娘时候，以一介女子之身撑起皇甫世家、教养自己长大的亲祖母，这令他痛苦不堪，他无法对妻女的死亡释怀，又不能为她们报仇，只能孤身离开，用无边的悔恨来惩罚自己。
直到数年前，曲彦行走江湖之际，无意间得知当年的事唐门也有参与其中，而自己的女儿可能还在世上，这让他已枯死的心田重新注入希望的活泉。接着，又有小芷儿这个可爱的女娃儿慰藉失女之痛，还有白露时不时来斗嘴找茬，给他的生活带来不少欢乐，他才又过上了人的生活。
“我们查到的，此事不只是皇甫老太君的意思，或者该说，这是唐门的阴谋。”莫止殇道。
“唐门的阴谋？除了让那唐大小姐的面子好看，还有什么阴谋？”
“关键就是，根本不存在唐大小姐的面子。当年，唐大小姐钟意的并不是前辈，而是江湖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侠客。已逝的唐门老门主自然不愿女儿嫁给一个无名之人，便杀了那人，还放出唐大小姐钟意前辈的消息，并和老太君定下婚约。”
皇甫贯仲皱眉，“这消息你从何得来？”
“唐大小姐亲口所述。”
此话一出，皇甫贯仲的双眼疏地大睁。
莫止殇续道：“唐大小姐本欲找到你亲自解除婚约，却被她大哥，也就是现在的唐门门主出卖，遭到软禁。其后，唐门为了惩罚唐大小姐，要求老太君解决皇甫夫人和小姐。之后，便是前辈所了解到的，只是老太君毕竟还是舍不得杀害血脉相连的曾孙女，命人将她卖了而不是直接杀了。”
卖一个2岁的小女孩，和杀了她有什么区别。皇甫贯仲对自己的亲人失望透顶。
“惩罚唐大小姐，为什么是皇甫夫人和小姐？”白露不解，唐大小姐说出这种话，不觉得矛盾吗？
“这是唐门的高招。一则就如皇甫前辈所言，为了面子。二则将两人的死归咎于唐大小姐，令她对皇甫前辈愧疚而自愿出嫁。三则，皇甫前辈和唐大小姐均有过深爱之人，但又都失去了他们，如此，唐大小姐才会心灰意冷地出嫁。归根结底，唐门是想让唐大小姐看清，所谓爱情不过是稍纵即逝的烟火，家族的利益才是永恒该看重与追求的。”莫止殇道。
“所以唐门主今日来找麻烦，也是为了试探前辈对当年事实真相是否了解吗？”白露猜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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