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第二日（四）
但是不喘粗气却不代表没有一丝体力损耗，似左铭、二当家他们这般尚未修行到通脏润腑境界的武者，是没有太多的气力进行长时间的战斗的。稍微缓过几息后，刚凭借掌法占尽优势的高二首领再次开始了进攻，朝左铭攻来的这一掌，仍旧是一式“云舒”。
比试进行到这里，高二首领的策略就很明显了，借助缠云手带来的优势，他可以游刃有余的消耗左铭的体力。两人又同为强筋锻骨这一境界的武者，总体实力其实是大差无几的，细究起来，也是他胜过左铭几分。只要他能在左铭的体力消耗完之后，依然保有出最后一拳的力量，那这场战斗最后的胜利者便一定是他了。
可是，看出了二首领策略的左铭难道会坐以待毙吗？显然，答案也是否定的。
对着高二首领打来“云舒”的这一式，左铭左手搭右臂，右掌握成拳，直直钻迎上了他的进攻。唔——这一招，怎么看着那么像是作战时骑兵牵拉战马缰绳的动作？
拳掌相接的一瞬间，高二首领终于再次被震退出两步距离。他停下脚步后抬起头来，脸上中带着惊异且疑问的表情看向了左铭。
左铭也不回避，直接替他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二首领可是识得这一式‘挽缰’？”
高二首领直勾勾的盯着左铭双眸，反问他道：“你是父亲派来的人？”
左铭说道：“我心中同样也有诸多疑问，等会儿下了练武场，咱们再一道分说吧。”
高二首领很干脆的回答他：“好！”。说完，他竟是再次主动出击，仍旧以缠云掌法向左铭攻来。
……
一刻钟后，打得难分难解的二人体力终于见底，放水的二首领在佯做出不敌六当家的姿态后倒地，引起了周围观战的匪兵们一阵欢呼：
“好！六当家威武！”
“六当家！六当家！六当家’吼吼！”
“混账！你鬼哭狼嚎个甚么东西？”
“六当家打赢了二当家，我高兴啊！吼吼！吼吼！”
“混账！你这鬼哭狼嚎烦死乃公了！不要再吼了……”
“我就嚎！我就嚎！吼吼！吼吼！”
“混账东西！吃我一拳！”
“来来来，分钱了，分钱了！刚才押注的兄弟快都来分钱了！”……
扶起假装不敌而受伤倒地的高华，左铭对着周围的匪徒宣布：“诸位兄弟，我先扶二首领去疗伤了，有什么计较，咱们都放到午后再谈。”
说完，趁着众匪分钱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他便拉着高二首领向后方楼船上掠去。
路上，高二首领扯开左铭的手臂，忽然发声：“去我船上谈吧。”
左铭也不强求：“好。”
除开张大首领，好像覆龙帮给每位首领准备的居所都是一样的，反正高二首领的这条船，就与安排给左铭昨晚休息的那条船形制一模一样。
二人进来船舱后，高二首领终于不再伪装，如常的请左铭落座后，他自顾自的动手来起鼎开茶。
进了熟悉的空间，二首领好像也终于多了些话：“这鼎还是我这两个月来第一回起用。”
“哦？那我倒是难得做一回二首领的‘起鼎之客’了！”
“嗯。”
话题到此处突然结束，气氛开始僵硬起来。
但左铭的尴尬明显要比高二首领更胜一筹，原因很明显，之前在练武场上时，开始言语撩拨人家的就是他，现在进了他的私人空间，坐立不安的还是他。
如此，就算再尴尬，他也只好强忍着自起话头。
“我昨天听大首领说过，二首领似乎是北面南下来的？”
二首领盯着炭盆上的茶鼎，低头道：“嗯，对，是北面南下来的。怎么，你不是吗？”
没有接二首领最后的问题，左铭继续问他：“二首领如何学会的《缠云手》？”
二首领双眼微眯：“这是家父所传。”
“那敢问，二首领的这个‘高’，与北面的‘公孙高’可是一‘高’？”
左铭没有直接问高华是不是北齐国姓出身，而是问他“公孙高”。“公孙”者，王公之孙也，意指天潢贵胄，皇室宗亲。
高华微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点了点头。
左铭恍然，二首领的“高”，果然就是如今北齐皇族的“高”！他追问道：
“那二首领此番又是为何南下？”
二首领眉目冷淡的看着左铭，道：“我刚才尚且不过只回答了一句话，六当家问的是不是太多了？”
似乎占据了主动的左铭，却并不觉得他这些问题有太过分：“多吗？对二首领这种心怀不轨的人来说，我难道不应该盘问个清楚，然后禀报大首领吗？”
二首领的言语间不带任何波动：“六当家，我提醒你一句，注意你的身份，而且，刚才在练武场上那只是做戏，我并不是真的输给了你。”
于是左铭点头：“二首领说的也对…这样吧，你同样也可以问我几个问题。”
二首领当即发问：“你可是父亲派来帮助的？若不是的话，你又为何会我高家的传承武学？”
“从之前的交手中，二首领应该也能看出来，我所学的高氏家传武学就那么零碎的几式，就这，还是我从一本拳谱上看来的。”
二首领眸光骤寒，但还是耐心追问他道：“什么拳谱？可有名字？作者？注序？是在何处得到的？”
左铭回答他：“没有作者，没有名字，注释倒是有，那拳谱的封面上只有简单的‘拳经’两个字。”
“注释可还记得？”
“注释我只粗略看过一眼，不记得了。”
“拳谱可否令我一观？”
“不巧，拳谱放在报恩寺中，未及带出来。”
“那六当家报恩寺的来历可是真的？”
左铭一脸认真的看着二首领：“当然是真的，二首领若是不信，眼下就可以派出兄弟到报恩寺查验。”
二首领不接这话：“六当家这趟出门，也是有差事在身的吧？”
“二首领是吗？”
“我是，六当家是吗？”
左铭诧异的看着高二首领，这年头还有这般实诚人吗？在不了解对方底细的情况下，他居然真就这么认下了？你是被保护的太好，不知道过社会上的人心险恶吗？
话说回来，二首领的这份坦诚丝毫不影响左铭继续满嘴跑火车：“我不是，我是真心实意来投奔张大首领的。”
二首领声音忽然放低下来，又问他：“当真？”
左铭回他：“当真！”
当左铭口中说出‘当真’这两个字之后，坐在茶案对面的二首领忽然抬起了右手，下一刻，那蹲坐在炭盆之上的青色茶鼎瞬间就飞到了半空中，随之，一道旁人不可见的土黄色光华自鼎身散落而下，将二人及脚下的船只一同笼罩在内。接着，只听高华冷冷的说道：
“既然是真的，那我就不好再留着你了。”
比试进行到这里，高二首领的策略就很明显了，借助缠云手带来的优势，他可以游刃有余的消耗左铭的体力。两人又同为强筋锻骨这一境界的武者，总体实力其实是大差无几的，细究起来，也是他胜过左铭几分。只要他能在左铭的体力消耗完之后，依然保有出最后一拳的力量，那这场战斗最后的胜利者便一定是他了。
可是，看出了二首领策略的左铭难道会坐以待毙吗？显然，答案也是否定的。
对着高二首领打来“云舒”的这一式，左铭左手搭右臂，右掌握成拳，直直钻迎上了他的进攻。唔——这一招，怎么看着那么像是作战时骑兵牵拉战马缰绳的动作？
拳掌相接的一瞬间，高二首领终于再次被震退出两步距离。他停下脚步后抬起头来，脸上中带着惊异且疑问的表情看向了左铭。
左铭也不回避，直接替他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二首领可是识得这一式‘挽缰’？”
高二首领直勾勾的盯着左铭双眸，反问他道：“你是父亲派来的人？”
左铭说道：“我心中同样也有诸多疑问，等会儿下了练武场，咱们再一道分说吧。”
高二首领很干脆的回答他：“好！”。说完，他竟是再次主动出击，仍旧以缠云掌法向左铭攻来。
……
一刻钟后，打得难分难解的二人体力终于见底，放水的二首领在佯做出不敌六当家的姿态后倒地，引起了周围观战的匪兵们一阵欢呼：
“好！六当家威武！”
“六当家！六当家！六当家’吼吼！”
“混账！你鬼哭狼嚎个甚么东西？”
“六当家打赢了二当家，我高兴啊！吼吼！吼吼！”
“混账！你这鬼哭狼嚎烦死乃公了！不要再吼了……”
“我就嚎！我就嚎！吼吼！吼吼！”
“混账东西！吃我一拳！”
“来来来，分钱了，分钱了！刚才押注的兄弟快都来分钱了！”……
扶起假装不敌而受伤倒地的高华，左铭对着周围的匪徒宣布：“诸位兄弟，我先扶二首领去疗伤了，有什么计较，咱们都放到午后再谈。”
说完，趁着众匪分钱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他便拉着高二首领向后方楼船上掠去。
路上，高二首领扯开左铭的手臂，忽然发声：“去我船上谈吧。”
左铭也不强求：“好。”
除开张大首领，好像覆龙帮给每位首领准备的居所都是一样的，反正高二首领的这条船，就与安排给左铭昨晚休息的那条船形制一模一样。
二人进来船舱后，高二首领终于不再伪装，如常的请左铭落座后，他自顾自的动手来起鼎开茶。
进了熟悉的空间，二首领好像也终于多了些话：“这鼎还是我这两个月来第一回起用。”
“哦？那我倒是难得做一回二首领的‘起鼎之客’了！”
“嗯。”
话题到此处突然结束，气氛开始僵硬起来。
但左铭的尴尬明显要比高二首领更胜一筹，原因很明显，之前在练武场上时，开始言语撩拨人家的就是他，现在进了他的私人空间，坐立不安的还是他。
如此，就算再尴尬，他也只好强忍着自起话头。
“我昨天听大首领说过，二首领似乎是北面南下来的？”
二首领盯着炭盆上的茶鼎，低头道：“嗯，对，是北面南下来的。怎么，你不是吗？”
没有接二首领最后的问题，左铭继续问他：“二首领如何学会的《缠云手》？”
二首领双眼微眯：“这是家父所传。”
“那敢问，二首领的这个‘高’，与北面的‘公孙高’可是一‘高’？”
左铭没有直接问高华是不是北齐国姓出身，而是问他“公孙高”。“公孙”者，王公之孙也，意指天潢贵胄，皇室宗亲。
高华微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点了点头。
左铭恍然，二首领的“高”，果然就是如今北齐皇族的“高”！他追问道：
“那二首领此番又是为何南下？”
二首领眉目冷淡的看着左铭，道：“我刚才尚且不过只回答了一句话，六当家问的是不是太多了？”
似乎占据了主动的左铭，却并不觉得他这些问题有太过分：“多吗？对二首领这种心怀不轨的人来说，我难道不应该盘问个清楚，然后禀报大首领吗？”
二首领的言语间不带任何波动：“六当家，我提醒你一句，注意你的身份，而且，刚才在练武场上那只是做戏，我并不是真的输给了你。”
于是左铭点头：“二首领说的也对…这样吧，你同样也可以问我几个问题。”
二首领当即发问：“你可是父亲派来帮助的？若不是的话，你又为何会我高家的传承武学？”
“从之前的交手中，二首领应该也能看出来，我所学的高氏家传武学就那么零碎的几式，就这，还是我从一本拳谱上看来的。”
二首领眸光骤寒，但还是耐心追问他道：“什么拳谱？可有名字？作者？注序？是在何处得到的？”
左铭回答他：“没有作者，没有名字，注释倒是有，那拳谱的封面上只有简单的‘拳经’两个字。”
“注释可还记得？”
“注释我只粗略看过一眼，不记得了。”
“拳谱可否令我一观？”
“不巧，拳谱放在报恩寺中，未及带出来。”
“那六当家报恩寺的来历可是真的？”
左铭一脸认真的看着二首领：“当然是真的，二首领若是不信，眼下就可以派出兄弟到报恩寺查验。”
二首领不接这话：“六当家这趟出门，也是有差事在身的吧？”
“二首领是吗？”
“我是，六当家是吗？”
左铭诧异的看着高二首领，这年头还有这般实诚人吗？在不了解对方底细的情况下，他居然真就这么认下了？你是被保护的太好，不知道过社会上的人心险恶吗？
话说回来，二首领的这份坦诚丝毫不影响左铭继续满嘴跑火车：“我不是，我是真心实意来投奔张大首领的。”
二首领声音忽然放低下来，又问他：“当真？”
左铭回他：“当真！”
当左铭口中说出‘当真’这两个字之后，坐在茶案对面的二首领忽然抬起了右手，下一刻，那蹲坐在炭盆之上的青色茶鼎瞬间就飞到了半空中，随之，一道旁人不可见的土黄色光华自鼎身散落而下，将二人及脚下的船只一同笼罩在内。接着，只听高华冷冷的说道：
“既然是真的，那我就不好再留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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