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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冯大雷和杨威大惊,“什么!全都死了?”冯大雷率先叫出了声,“怎么会?官兵为什么会勾结在一起埋伏我们?”冯大雷头脑简单尚未想清个中缘由。杨威却早已对莲婷怒目而视,质问到:“是你!是你勾结了官府,对吗?”

    冯大雷这才反应过来,骂道:“贼婆娘,自你上山之后,我们一直待你不薄,你要害杨龙飞一个人就罢了,为何还要勾结官府,坑害我那么多兄弟的性命啊!”

    莲婷擦干了眼泪,此刻面对质问显得尤为淡定,她的目光直视冯大雷,一字一句地说道:“山贼的命,也算命吗?”

    杨威面色一沉,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愧是你啊三当家,这么快便猜到了。没错!我是官府的人,为平乐县衙门办事。”

    “你是捕快?”

    “是,也不是,他们给我钱,我给他们办一些他们碍于身份不能干的事。”

    “三哥!跟她废什么话!杀了她!为兄弟们报仇!”冯大雷怒吼道。

    “哈哈哈哈哈”莲婷笑道,“我虽不会武功,可是今天我就站在这里,你却休想动我分毫!”

    冯大雷早已怒不可遏,此刻被他一激,提锤便向莲婷攻来,眼看一锤就要击中,一柄钢刀却将冯大雷的铁锤隔开。冯大雷定睛一看,正是赵瀚书。

    冯大雷怒吼道:“小白脸,让开!这没你的事!”

    “既然知道了她是捕快,那这就不能没我的事了。我原本以为你们准备洗心革面,方才才给你们解药,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又露出本性了!”赵瀚书说道。莲婷站在赵瀚书的身后,俨然一副尽在掌握的姿态。

    “老冯恩怨分明,你的恩情老冯记着,大不了待会老冯把命再还给你,可是她害死了我那么多弟兄,这个仇不能不报!大不了我让你两招,接招吧!”

    阿明眼见赵瀚书和冯大雷两人交上了手,便做好了出手的准备,只是一方面,他还有提防着杨威出手,另一方面,他也想让赵瀚书多在实战中磨炼一下。他自然知道赵瀚书不是冯大雷的对手,但是只有在与强于自己的高手进行对决的时候,人的提高才会更快。只见双方一个使双锤,一个使双刀,双锤势猛有如雷霆万钧,双刀灵动有如蛟龙出海,一个心急火燎复仇心切,一个稳扎稳打志在必得。双方缠斗多时,冯大雷嘴上说让两招,可见久攻不下,逐渐心急,便加大力道,赵瀚书却渐渐体力不支,逐渐败下阵来。阿明见状不妙,一个箭步上前,插到两人中间,将两人分开。

    “阿明兄弟,你也要来趟这趟浑水吗?”冯大雷退回杨威身边问道,他自知不是阿明对手,便不敢如同对赵瀚书那般态度。

    “他是我的朋友。”阿明淡淡地说道。

    “好!他是你的朋友,我们是山贼,我们不配!算我老冯瞎了眼,看错了人!”冯大雷没好气地说道。

    阿明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他和冯大雷相识仅一天,说实话,确实算不上朋友,但是冯大雷性情豪放,却已经把阿明当做了自家兄弟。阿明心中不禁涌出一丝歉意。赵瀚书见状,随即对冯大雷喊道:“官府已经剿灭了其他山贼,此刻必定在来山寨的路上,两位当家的若是此刻不走,等官兵搜山,再想走可就来不及了!”

    杨威一听,暗道一声不妙,拉着冯大雷说道:“老五,快走!”冯大雷此刻却仍不甘心,杨威劝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快走啊!”冯大雷只得恨恨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下次再见,想必便要性命相搏了,告辞!”跟随杨威,向山下逃了去。

    见两人离去,莲婷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提醒他们!你知道他们走了之后又要祸害多少百姓吗?”

    赵瀚书白了莲婷一眼问道:“如果真的等到搜山,你觉得他们两个会坐以待毙吗?他们必然会拼死反抗。”

    “那有怎样,那么多官兵,难道还能让他跑了不成?”

    “他们当然跑不了,但是当他们知道自己跑不了之后,他们会做什么呢?他们会把所有的怒火发在你的身上,他们确实不是我们的对手,可是他们若是死也要拉你垫背呢?当一个人万念俱灰,只想做一件事的时候,他的力量是可怕的,那个时候我们能不能保住你的性命真的不好说。”

    “死就死了,又能怎样?我若贪生怕死怎会到这山贼窝子里来,我若贪生怕死,怎会谋划这么危险的一个局,我若贪生怕死,在大厅里我怎会去偷袭袁秋?贪生怕死,还当什么捕快!”

    “哎呦你说的轻巧哦!死就死了!你要是在我面前被山贼杀了,我心里能过意的去吗?山底下那些即将杀上来的捕快心里能过得去吗?你能不能不要把自己的性命看的那么轻?人不能贪生怕死,但是也不能白死啊。活下去,你才能去抓更多的坏人,活下去,才能去做更多的事。”

    “可是你今天放走他们,将来他们还会祸害更多的百姓,就算我抓一百个坏人,我也没有办法弥补被伤害的那一个啊!”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阿明出声打断了二人的争吵,“你们两个都有道理,一时半会也不能说服对方,与其在这里争吵,不如我们想点有用的?”

    赵瀚书又白了莲婷一眼,说道:“比方说?”

    “比方说张霸天会去哪?”

    赵瀚书这才想起来,他们此次上山的目的,是为了抓张霸天,可是如今山贼灭了,张霸天却逃了。

    阿明继续说道:“如果你是张霸天,你现在会去哪?”

    赵瀚书说道:“因为张霸天是仓促逃走,没有任何准备,所以他身上既没有兵器,也没有钱。所以摆在他面前的有三条路。第一,下山找他的兄弟们,回来东山再起。”

    “但是他的兄弟们都死光了,这种行动声势浩大,对官府来说是一次大胜,想必早就锣鼓喧天地宣传开来,张霸天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所以第一条路行不通。”

    “第二,藏身山寨当中,搜刮钱物,而后逃之夭夭。”

    “待会官兵会来搜山,如果张霸天已经得到了消息,他不会猜不到这一点,所以这条路也行不通。”

    “第三,也是对我们来说最麻烦的一条路。改头换面下山,然后另谋生路。”

    “如果他真的这么做,那么再想找到他,就如同大海捞针了。”阿明面露难色地说道。

    “还有第四条路。”半天没有说话的莲婷突然出声。两个少年同时看向她,她白了赵瀚书一眼说道:“你们不知道,山寨下面有通道,跟地牢是连在一起的。里面有个放物资的地方,她也有可能去了那里。”

    “可是地牢大门已经毁了,不能再进去了啊。”赵瀚书问道。

    莲婷又白了他一眼,“吵架的时候头头是道,现在笨的跟猪一样。既然是通道,肯定不止那一个出入口啊!他可以从别的山头直接进去。”

    “哦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哈哈哈哈。”赵瀚书只好笑一笑缓解一下尴尬。

    “可是我们不知道其他出入口在哪里啊!”阿明说道。两个少年对视一眼,随机同时把目光转向了莲婷。

    莲婷看着两人,说道:“我要在这里等着上山的官兵,三年没见我的同僚们了……哎,算了算了,我带你们去。”看着两个少年失落的目光,莲婷终于不忍心。“反正三年都等了,不差这一会。”

    三人同行向后山走去。一路上赵瀚书和莲婷说了他们上山的目的和自己要成为天下第一神捕的决心,莲婷和两人讲述了三年前他是怎么上山,又是怎么一步步取得信任,慢慢谋划剿灭山贼的事,赵瀚书和莲婷之前吵架也只是观点不同,此时话说开了,慢慢也就消除了隔阂。

    三年前,杨龙飞带人下山打劫,看中了某个老汉的女儿,便和老汉说好,三日后上门提亲。说是说好,其实就是单方面通知。此事被莲婷知道了,便在三日后,假扮新娘被接上了山。上山后杨龙飞才发现自己接错了人,可是莲婷长得比那丫头好看,又顺从听话,便将错就错和莲婷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可时间久了,再好看的女人男人的心终究会腻,杨龙飞便又惦记起山下老汉的丫头,可莲婷早就让老汉搬走了,杨龙飞下山没有寻得新欢,回山后心中苦闷,便喝的酩酊大醉,当天晚上竟然把自己的亲妹妹给玷污了。自那时起,杨莹莹便整日以泪洗面,莲婷见状便顺水推舟,和杨莹莹一起谋划了复仇之事。莲婷先是向张霸天抛出橄榄枝,整天呆在山上的男人哪里能受得了美人计,便拜倒在莲婷的石榴裙下。之后莲婷骗张霸天称杨龙飞其实还私藏了价值连城的财宝,但是不知道在哪里,便怂恿张霸天一起下毒绑架了杨龙飞逼问财宝的下落。赶上山寨里轮到二当家的人当值,便把杨龙飞关在了地牢中,倘若月底前还是问不出财宝下落,便杀了他,灭掉杨龙飞和杨莹莹的爪牙,取而代之。离间了二人之后,开始准备把其他的各个首领各个击破,首当其冲的便是张霸天。原本下毒之事本应事莲婷去做,可是不巧此时阿明上山,多了个变数,于是两人一合计,便决心拉阿明下水。那晚杨莹莹从阿明房间中出来回到房间,里面等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莲婷。杨莹莹把阿明愿意帮忙之事告诉莲婷后,莲婷就又来到了张霸天的房中,为之后的计划做准备。第二天便给山下送信,让官府做好埋伏,剿灭山贼。其他细节,便和赵瀚书推理的一样。中午在大厅之中时,当他看到阿明和杨莹莹先后毒发,感觉行动即将失败,所以才铤而走险偷袭了袁秋,可她一点武功都不会,虽刺伤了袁秋,却并不至死。本以为计划就此失败,也做好了命丧当场的打算,没想到半路却杀出了一个赵瀚书。不得不说,这次任务的成功,赵瀚书功不可没。赵瀚书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竟然成了击杀山寨六当家、拯救卧底的功臣了。听了莲婷的讲述,赵瀚书不禁感慨,这女人心思缜密,计划周全,又能合理利用突发情况,真是可怕的很。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了后山入口。莲婷往洞口一指:“喏,那就是入口了,不过里面我也没有进去过,我就不给你们带路了,而且就算遇上了张霸天,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就先走啦!”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莲婷其实比阿明和赵瀚书大不了几岁,看着柔柔弱弱的,却城府极深,此前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如今山贼已灭,任务结束,也算松了一口气。赵瀚书喊道:“多谢了!”她却只是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阿明在入口处找到了两支火把,二人点了火进到山洞内。里面真如莲婷所说,四通八达不知通往何处。赵瀚书问道:“会不会迷路啊?”阿明说道:“我们一直贴着右边走,遇到路口就做好标记,虽然费点时间,但总不会迷路。”二人摸索着往前走,不一会便看到了地牢的残骸,牢门的坍塌引起连锁反应,整个地牢被埋了一半,连带着杨龙飞,也一起被埋了起来。赵瀚书看了看,自己住的那间没被埋,竟然虚惊一场似的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好像还好自己没有被埋掉一样。两人继续沿着山洞探索着,慢慢地,阿明仿佛看到了一丝光亮,便加快了前进的步伐,没走几步,阿明便看到了,竟然一地的财宝首饰。虽说是一地,但毕竟是山洞,也没多大的地方,所以其实也没多少。毕竟是山贼嘛,抢到了钱基本都挥霍了,能攒下多少东西来。看到着一地财宝赵瀚书有些失望地说道:“看来,张霸天也没走着第四条路。不然这些财宝肯定被他带走了。”“既然这样,那我们出去吧!”“来都来了,你就不想看看这山洞里面还有啥?走,继续往前看看。”二人继续往前走去,阿明明显感觉到光线越来越亮,但是这是因为阿明内功卓越,视力超群,一点光亮便能捕捉到,赵瀚书其实除了火把的光什么都看不到。二人在山洞中晃晃悠悠地走着,时间已经接近酉时。终于,赵瀚书也看到了那丝光亮两人走上前去,只见其中别有洞天。此处是一个被挖开很大的山洞,洞口朝西。头顶有一道裂隙,光线便是从这里透进来。赵瀚书进了山洞打量着洞内设施,只见中间的位置放着一块石台,石台上摆着一个九宫格,九宫格的中间是一个阴阳鱼,周边格子横七竖八地都是些石块,赵瀚书端详了一下,开始在石台上摸索起来,他发现,原来这些石块是可以动的,可以通过中间阴阳鱼的地方来回移动。可是石块大小不一,动的不对就会被卡住。摆弄了半天,却又不知道其中到底有何奥秘,便就不再纠结,转身回来寻阿明。却见阿明站在洞口望着前方的石壁,愣愣地出神,赵瀚书走过来拍了一下阿明的肩膀,问道:“看啥呢?看这么认真。”这一拍不要紧,手上全都是水,赵瀚书仔细一看,但却发现阿明整个后背全都被汗水湿透了。整个人站在那里,好像不会动了一般。赵瀚书赶忙顺着阿明的目光往石壁看去,只见石壁上有一道光印出来的几行字——“化髓功,吾与师弟自创此神功之后,江湖再无敌手。吾今自尽于此,恐此功法失传,便设此机关,留于后人。然此功法过于阴邪,习此功者虽可得万夫不挡之勇,却易被反噬,倘若……”赵瀚书读至此处却发现因为光线的变化,墙壁上的字竟然消失了。便转身问阿明,后面写的是什么?问什么阿明会出一身冷汗?阿明定了定神,才缓缓说道:“后面说的是修炼此功不当被反噬,会爆体而亡,还记载了这本秘籍的存放地点。”

    “这么可怕的武功,那不是邪功吗?那你怎么出这么多汗?难道,你想练这门邪功?”

    “不不不,我只是觉得这么武功也太可怕了,人对天下无敌的执念真的可以深到以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吗?”

    “嗨,人各有志,管他呢!人嘛,总该有个愿意为之放弃一切的事,不然活着的意义在哪里。线不管这个了,你过来看看这个,这一堆石头是什么东西。”

    阿明走到石台前,端详了一番,说道:“这应该是跟八卦有关,你看中间是个阴阳鱼,其他几个地方的石头缝又是些长线短线的,你玩过华容道没有?应该就是那种挪动石块,然后拼成八卦的形状。”

    “八卦?嗯……八卦是什么样子的?”

    “就是最简单的‘乾三连,坤六段,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啊!你不知道?”

    “嗯,知道……刚知道。可这还是很难啊!”

    “要不咱们走吧,反正解开了也没什么意义。”

    “不对,你想,既然这位前辈在这里留了个化髓功在这里,那么会不会这个石台里,也会有个什么天下无敌的功法,而且还是那种不用搭上性命的。”赵瀚书嘿嘿一笑,又说道,“没事,反正张霸天肯定早就跑远了,现在追也追不上,不如让我试一下,一定可以解开,我很聪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