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心汉（三）
进得屋内，张慎不知从哪搬来几块木桩子，众人围在饭桌旁七扭八歪地坐下。没办法，乡野人家，张慎家又不常来客人，所以没有准备多余的凳子。
小玉端上饭菜，但是显然两个人的饭菜不够五个人吃，张慎和小玉只随便吃了点，便称吃好了不再动筷，而是不停招呼其余三人多次点。见状，赵瀚书从包袱里掏出药王谷的干粮说道：“不要再推让了，我这里有吃的，足够大家吃了，烦请嫂子帮忙热一热。”小玉刚要去接，却被阿珠抢先接过来说道：“人家有身孕了，你还好意思麻烦人家！”随后对小玉笑着说，“还是我来吧！”说罢便去厨房里忙活了起来，不一会，干粮便热好了。
吃过了晚饭，众人开始一起讨论救人的计划。小玉在一旁不明所以，问道：“救谁？”
众人不知该怎么回答她，但张慎倒是十分坦率地回答道：“救那个大户人家的姑娘。”
小玉有些吃惊，问道：“当初你为她险些丧命，如今却要救她？”
“我今日才知当初是误会，她是为了救我才把我赶走。如今她身陷险境，我不能不救。”
“把她救出来，然后呢？”
“你放心，我跟她情意已断，此次只为报答她当初救我的恩情，别无他想。”
“那如果没救出来，你死在那里，我们母子该怎么办？”小玉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她不是一个爱撒泼哭闹的女人，但是此时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张慎语塞。他只想着自己大不了一死，却忽略了自己早已不是孑然一身了无牵挂的单身汉了，如今他有了家庭，有了妻子，而且即将有孩子了，怎么能如此鲁莽行事呢？匹夫之勇，担当何在？
阿珠此刻有些愧疚，毕竟这事儿是他引起的，此时屋内的气氛显得十分尴尬，阿珠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起身走向屋外。
不一会儿，阿明和赵瀚书也走了出来，只留张慎夫妇二人在屋内。
赵瀚书开口说道：“你看，我就说不让救，这事没那么简单。这下好了吧！第一步就被卡死了。”
“那就放任林黛儿去寻死，我们就不管？”阿珠问道。
“这天底下每天死的人那么多，难道我们都要管吗？”赵瀚书反驳道。
“那是我们不知道！这件事我们知道了，就一定要管。你怎么那么冷血？”阿珠气呼呼地说道。
“我冷血？你没搞错吧！林尚书是因为参与党争所以才落的今天的下场。政治权利的争夺本就是你死我活，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应该做好了接受失败的代价！”
“可是林黛儿有什么错，林黛儿是无辜的！”
“她的确是无辜的，但是你懂党争吗？你知道在党争的过程当中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吗？你知道林尚书在党争的过程中有没有害得别人家破人亡吗？他们不是无辜的吗？”
“我不懂党争，我也不知道那些政治斗争的背后有多么得不堪，但是现在林黛儿一个活生生的性命就摆在这里，我们能不救吗？”
“林黛儿今天的处境都是拜林尚书所赐，跟张慎有什么关系？”
“这话你跟张慎说，你问他跟他有没有关系。”
“你今天骂了张慎一天的负心汉，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你现在让他去救林黛儿，不就是对小玉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负责吗？如果张慎出了意外，受苦的是小玉，可小玉又做错了什么呢？张慎要是死了，她们孤儿寡母谁来照顾，真到了那个地步，张慎不就成了真的负心汉了吗？”
阿珠顿时语塞，赵瀚书说得有道理，她只想着让张慎对得起林黛儿，可如今小玉挺着大肚子就在自己眼前，自己怎么能视而不见呢？自己若执意要张慎去救林黛儿，自己岂不是逼他做负心汉？难道，就没有两全的办法吗？
“这事有那么麻烦吗？”阿明突然插了一嘴，“只要在保证张慎没事的情况下，把林黛儿救出来不就行了吗？”
“你说的轻巧，你以为教坊司是菜市场吗，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只有官家人才能名正言顺去那里消遣，而且那里虽不是重兵把守，但那是在京城，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不一会就会有守备军的重兵集结，你想安全脱身，哪那么容易。”
“我只要在守备军来之前，闯进去，把林黛儿带出来，逃走，不就行了吗？”
赵瀚书无奈地把手往额头上一拍，嘟囔道：“真是莽夫。”
阿珠接着说道：“教坊司我去探查过，位于京城南边的位置，门前的主路就是守备军巡逻的必经路线。而且据说为了防止有高手在京城行刺，京城在东西南北和皇宫内各安插了一名宗师级别的高手，专门用来防备江湖高手。但是没人知道他藏在哪里，所以你要想偷袭教坊司，还是有很大风险的。”
赵瀚书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武功很高，但是你也不要把别人都当成傻子好吧！京城的防御跟铁桶似的，如果没有手段预防江湖高手的偷袭，皇帝还不一天换一个？”
阿明无奈挠了挠头，说道：“原来这么麻烦啊……”
这时赵瀚书却说道：“不过，谁说铁桶就没有漏洞呢？或者说，谁说没有漏洞就不能制造漏洞呢？”
阿明问道：“你有办法了？”
“没有。”
“那你……”
“不过也许可以试一试，我心里大致有了个计划，不过要先去京都，看一下情况如何，考察一下地形，才能制定具体的方案。”
“那我们快去找张慎。”阿珠说道。
“不用找了，我在呢。”张慎推门走了出来，旁边跟着小玉。“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和小玉商量好了，无论如何，人我是一定要救的，倘若我无情无义，那就不是我了。我这就收拾东西，明天就出发。”
赵瀚书问小玉道：“嫂子也同意了？”
“当初我喜欢他，就是因为他有情有义，虽是一介书生，却一直有一颗侠义之心，我喜欢的，是爱憎分明，敢爱敢恨的张慎，而不是见死不救的张慎。无论过去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我只要知道他现在只爱我一个就够了。而且有你们在，我相信，他一定会活着回来的。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们不像大户人家娇滴滴的小姐，我一个人也没问题的，你们安心去救人就好。”
说罢小玉转身去帮张慎收拾东西去了，阿明凑到赵瀚书跟前笑嘻嘻地说道：“哎，你不是说不救吗？你不是说要把我们抓起来吗？那你是不是准备把自己也抓起来？哈哈！”说罢阿明也进屋了。
“抓就抓，到时候我跟你住一间牢房！”赵瀚书嘴硬地说道。
不一会，张慎的东西收拾好了，大伙简单洗漱了一下便休息了，房子太小，只有两个房间，只好阿珠和小玉住一间，三个男人挤一间。
两个少年赶了一天的路，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但张慎却忧心忡忡，翻来覆去睡不着。
伴随着村里此起彼伏的鸡叫声，众人也收拾起床了，小玉早已准备好了早餐，她的男人即将踏上一条不知有没有归途的路，所以早餐准备得很丰盛。
吃过早餐之后，众人便踏上了救人的路。但是在去京城之前，阿明和赵瀚书先绕路去了趟药王谷。
一路上阿明和赵瀚书还是不停询问张霸天的下落，希望能得到点线索，但仍是一无所获。
阿珠却更好奇张慎和小玉的事，他一个满腹经纶前途无限的书生，怎么会娶一个乡野村妇，小玉昨天说因为林黛儿她差点丧命又是怎么回事？所以一路问个不停。
从张慎口中，众人得知，张慎从京城返乡之后，因为被林黛儿言语所伤，心中气不过。他自小在众人的夸赞中长大，心里很难接受别人对自己的否定，更何况还是自己心爱的女人。所以他常常喝闷酒，而且每次一喝就醉。某晚喝多了，经过河边，看着水中的月亮十分明亮，便一头扎进了河里。
等醒来时，张慎已经躺在小玉的家里了。原来张慎顺着河流一直飘荡，漂过了好几个村子，是小玉在河边洗衣服，发现了自己，不然肯定死在水里了。但因为呛了很多水，张慎的身体十分虚弱，小玉便一直照顾着他。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张慎就住在小玉家里，小玉虽没读过书，但纯真善良，慢慢的，两人暗生情愫，张慎身体好了之后，便托人说媒下聘礼，两人便成了亲。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张慎非但不是负心汉，还是个情种呢。
这儿离京城不算太近也不算太远，众人骑马赶路，几日奔波，终于来到了京城。赵瀚书看着京城的城门，想道：“姚江令就在这座城里。”
众人进城，找了家客栈住下。京城不愧是京城，街上熙熙攘攘到处都是人，叫卖吆喝的，讨价还价的，耍杂耍的，好不热闹。城里的路宽得可以并驾几两马车，三四层的高楼数不胜数，张慎和阿珠来过京城所以没什么感觉，但是却给阿明和赵瀚书看呆了。
这时天色已晚，众人商量了一下计划。最近几天先去京城各地探查一下，摸清楚各地的巡逻兵力，行动前想办法混进教坊司，通知林黛儿，让她做好逃跑的准备。但是在时间上阿珠和张慎却并不同意。两人的想法是，如今林黛儿的处境十分危险，晚一天去，就多一分风险，情况紧急，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探查。
赵瀚书也知道两人此刻一定心急如焚，从阿珠和林黛儿分手开始算，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而教坊司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地方，就算林黛儿没死也没有委身他人，也一定受了很多的折磨。但是这不是一件可以鲁莽的事，弄不好，不仅人救不出来，四个人还都要掉脑袋，急不得。可阿珠和张慎还是担心林黛儿，赵瀚书无奈，只好说道：“明天白天我们先在京城探查一下地形和守备情况，晚上我们混进教坊司去，查看一下林黛儿的情况，以便制定救人的计划。”
商议完毕，众人便回屋休息了。赶路一路奔波都累了，便早早地睡下。
次日，众人按照计划，分别前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去探查情况，记录可供利用的建筑，可供选择的逃跑路线，以及卫兵巡逻频率、兵力等情况。
张慎想去城南，却被赵瀚书制止了，他怕张慎路过教坊司会有冲动之举，所以安排张慎和阿珠分别去了城东和城西。按照赵瀚书的初步计划，这两个地方相对来说不那么重要，重点是他和阿明所在的城北和城南。城南不仅是教坊司的位置所在，也是众人逃跑的方向，必须要在南门封锁之前冲出去，才有逃生的可能。所以赵瀚书选择了探查城南。
而阿明探查的城北也是赵瀚书计划十分重要的一环，阿明必须在城北众多建筑当中，找到一个官兵的重点防护目标。行动当天，要想办法让官府将重兵集中在此处，才能减少教坊司周围可用兵力，确保行动能够按计划实施。
小玉端上饭菜，但是显然两个人的饭菜不够五个人吃，张慎和小玉只随便吃了点，便称吃好了不再动筷，而是不停招呼其余三人多次点。见状，赵瀚书从包袱里掏出药王谷的干粮说道：“不要再推让了，我这里有吃的，足够大家吃了，烦请嫂子帮忙热一热。”小玉刚要去接，却被阿珠抢先接过来说道：“人家有身孕了，你还好意思麻烦人家！”随后对小玉笑着说，“还是我来吧！”说罢便去厨房里忙活了起来，不一会，干粮便热好了。
吃过了晚饭，众人开始一起讨论救人的计划。小玉在一旁不明所以，问道：“救谁？”
众人不知该怎么回答她，但张慎倒是十分坦率地回答道：“救那个大户人家的姑娘。”
小玉有些吃惊，问道：“当初你为她险些丧命，如今却要救她？”
“我今日才知当初是误会，她是为了救我才把我赶走。如今她身陷险境，我不能不救。”
“把她救出来，然后呢？”
“你放心，我跟她情意已断，此次只为报答她当初救我的恩情，别无他想。”
“那如果没救出来，你死在那里，我们母子该怎么办？”小玉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她不是一个爱撒泼哭闹的女人，但是此时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张慎语塞。他只想着自己大不了一死，却忽略了自己早已不是孑然一身了无牵挂的单身汉了，如今他有了家庭，有了妻子，而且即将有孩子了，怎么能如此鲁莽行事呢？匹夫之勇，担当何在？
阿珠此刻有些愧疚，毕竟这事儿是他引起的，此时屋内的气氛显得十分尴尬，阿珠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起身走向屋外。
不一会儿，阿明和赵瀚书也走了出来，只留张慎夫妇二人在屋内。
赵瀚书开口说道：“你看，我就说不让救，这事没那么简单。这下好了吧！第一步就被卡死了。”
“那就放任林黛儿去寻死，我们就不管？”阿珠问道。
“这天底下每天死的人那么多，难道我们都要管吗？”赵瀚书反驳道。
“那是我们不知道！这件事我们知道了，就一定要管。你怎么那么冷血？”阿珠气呼呼地说道。
“我冷血？你没搞错吧！林尚书是因为参与党争所以才落的今天的下场。政治权利的争夺本就是你死我活，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应该做好了接受失败的代价！”
“可是林黛儿有什么错，林黛儿是无辜的！”
“她的确是无辜的，但是你懂党争吗？你知道在党争的过程当中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吗？你知道林尚书在党争的过程中有没有害得别人家破人亡吗？他们不是无辜的吗？”
“我不懂党争，我也不知道那些政治斗争的背后有多么得不堪，但是现在林黛儿一个活生生的性命就摆在这里，我们能不救吗？”
“林黛儿今天的处境都是拜林尚书所赐，跟张慎有什么关系？”
“这话你跟张慎说，你问他跟他有没有关系。”
“你今天骂了张慎一天的负心汉，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你现在让他去救林黛儿，不就是对小玉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负责吗？如果张慎出了意外，受苦的是小玉，可小玉又做错了什么呢？张慎要是死了，她们孤儿寡母谁来照顾，真到了那个地步，张慎不就成了真的负心汉了吗？”
阿珠顿时语塞，赵瀚书说得有道理，她只想着让张慎对得起林黛儿，可如今小玉挺着大肚子就在自己眼前，自己怎么能视而不见呢？自己若执意要张慎去救林黛儿，自己岂不是逼他做负心汉？难道，就没有两全的办法吗？
“这事有那么麻烦吗？”阿明突然插了一嘴，“只要在保证张慎没事的情况下，把林黛儿救出来不就行了吗？”
“你说的轻巧，你以为教坊司是菜市场吗，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只有官家人才能名正言顺去那里消遣，而且那里虽不是重兵把守，但那是在京城，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不一会就会有守备军的重兵集结，你想安全脱身，哪那么容易。”
“我只要在守备军来之前，闯进去，把林黛儿带出来，逃走，不就行了吗？”
赵瀚书无奈地把手往额头上一拍，嘟囔道：“真是莽夫。”
阿珠接着说道：“教坊司我去探查过，位于京城南边的位置，门前的主路就是守备军巡逻的必经路线。而且据说为了防止有高手在京城行刺，京城在东西南北和皇宫内各安插了一名宗师级别的高手，专门用来防备江湖高手。但是没人知道他藏在哪里，所以你要想偷袭教坊司，还是有很大风险的。”
赵瀚书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武功很高，但是你也不要把别人都当成傻子好吧！京城的防御跟铁桶似的，如果没有手段预防江湖高手的偷袭，皇帝还不一天换一个？”
阿明无奈挠了挠头，说道：“原来这么麻烦啊……”
这时赵瀚书却说道：“不过，谁说铁桶就没有漏洞呢？或者说，谁说没有漏洞就不能制造漏洞呢？”
阿明问道：“你有办法了？”
“没有。”
“那你……”
“不过也许可以试一试，我心里大致有了个计划，不过要先去京都，看一下情况如何，考察一下地形，才能制定具体的方案。”
“那我们快去找张慎。”阿珠说道。
“不用找了，我在呢。”张慎推门走了出来，旁边跟着小玉。“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和小玉商量好了，无论如何，人我是一定要救的，倘若我无情无义，那就不是我了。我这就收拾东西，明天就出发。”
赵瀚书问小玉道：“嫂子也同意了？”
“当初我喜欢他，就是因为他有情有义，虽是一介书生，却一直有一颗侠义之心，我喜欢的，是爱憎分明，敢爱敢恨的张慎，而不是见死不救的张慎。无论过去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我只要知道他现在只爱我一个就够了。而且有你们在，我相信，他一定会活着回来的。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们不像大户人家娇滴滴的小姐，我一个人也没问题的，你们安心去救人就好。”
说罢小玉转身去帮张慎收拾东西去了，阿明凑到赵瀚书跟前笑嘻嘻地说道：“哎，你不是说不救吗？你不是说要把我们抓起来吗？那你是不是准备把自己也抓起来？哈哈！”说罢阿明也进屋了。
“抓就抓，到时候我跟你住一间牢房！”赵瀚书嘴硬地说道。
不一会，张慎的东西收拾好了，大伙简单洗漱了一下便休息了，房子太小，只有两个房间，只好阿珠和小玉住一间，三个男人挤一间。
两个少年赶了一天的路，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但张慎却忧心忡忡，翻来覆去睡不着。
伴随着村里此起彼伏的鸡叫声，众人也收拾起床了，小玉早已准备好了早餐，她的男人即将踏上一条不知有没有归途的路，所以早餐准备得很丰盛。
吃过早餐之后，众人便踏上了救人的路。但是在去京城之前，阿明和赵瀚书先绕路去了趟药王谷。
一路上阿明和赵瀚书还是不停询问张霸天的下落，希望能得到点线索，但仍是一无所获。
阿珠却更好奇张慎和小玉的事，他一个满腹经纶前途无限的书生，怎么会娶一个乡野村妇，小玉昨天说因为林黛儿她差点丧命又是怎么回事？所以一路问个不停。
从张慎口中，众人得知，张慎从京城返乡之后，因为被林黛儿言语所伤，心中气不过。他自小在众人的夸赞中长大，心里很难接受别人对自己的否定，更何况还是自己心爱的女人。所以他常常喝闷酒，而且每次一喝就醉。某晚喝多了，经过河边，看着水中的月亮十分明亮，便一头扎进了河里。
等醒来时，张慎已经躺在小玉的家里了。原来张慎顺着河流一直飘荡，漂过了好几个村子，是小玉在河边洗衣服，发现了自己，不然肯定死在水里了。但因为呛了很多水，张慎的身体十分虚弱，小玉便一直照顾着他。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张慎就住在小玉家里，小玉虽没读过书，但纯真善良，慢慢的，两人暗生情愫，张慎身体好了之后，便托人说媒下聘礼，两人便成了亲。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张慎非但不是负心汉，还是个情种呢。
这儿离京城不算太近也不算太远，众人骑马赶路，几日奔波，终于来到了京城。赵瀚书看着京城的城门，想道：“姚江令就在这座城里。”
众人进城，找了家客栈住下。京城不愧是京城，街上熙熙攘攘到处都是人，叫卖吆喝的，讨价还价的，耍杂耍的，好不热闹。城里的路宽得可以并驾几两马车，三四层的高楼数不胜数，张慎和阿珠来过京城所以没什么感觉，但是却给阿明和赵瀚书看呆了。
这时天色已晚，众人商量了一下计划。最近几天先去京城各地探查一下，摸清楚各地的巡逻兵力，行动前想办法混进教坊司，通知林黛儿，让她做好逃跑的准备。但是在时间上阿珠和张慎却并不同意。两人的想法是，如今林黛儿的处境十分危险，晚一天去，就多一分风险，情况紧急，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探查。
赵瀚书也知道两人此刻一定心急如焚，从阿珠和林黛儿分手开始算，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而教坊司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地方，就算林黛儿没死也没有委身他人，也一定受了很多的折磨。但是这不是一件可以鲁莽的事，弄不好，不仅人救不出来，四个人还都要掉脑袋，急不得。可阿珠和张慎还是担心林黛儿，赵瀚书无奈，只好说道：“明天白天我们先在京城探查一下地形和守备情况，晚上我们混进教坊司去，查看一下林黛儿的情况，以便制定救人的计划。”
商议完毕，众人便回屋休息了。赶路一路奔波都累了，便早早地睡下。
次日，众人按照计划，分别前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去探查情况，记录可供利用的建筑，可供选择的逃跑路线，以及卫兵巡逻频率、兵力等情况。
张慎想去城南，却被赵瀚书制止了，他怕张慎路过教坊司会有冲动之举，所以安排张慎和阿珠分别去了城东和城西。按照赵瀚书的初步计划，这两个地方相对来说不那么重要，重点是他和阿明所在的城北和城南。城南不仅是教坊司的位置所在，也是众人逃跑的方向，必须要在南门封锁之前冲出去，才有逃生的可能。所以赵瀚书选择了探查城南。
而阿明探查的城北也是赵瀚书计划十分重要的一环，阿明必须在城北众多建筑当中，找到一个官兵的重点防护目标。行动当天，要想办法让官府将重兵集中在此处，才能减少教坊司周围可用兵力，确保行动能够按计划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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