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心乱如麻（4）

    在鼻子上画完往上一看，公孙尚居然睁眼了。我吓了一跳，赶紧把手里的笔往身侧的笔格上放，试图掩盖自己在他脸上胡画乱画的行为。

    公孙尚此刻正盯着我看，眼睛带着刚睡醒的朦胧。我真是傻了，居然也盯着公孙尚看，还看的有些入迷了。

    拿着笔的手碰到了个像水一样的东西，丁零当啷，那个东西打翻了。我有些没站稳，将笔随便一放，便赶紧去扶木桌子了。摸到了桌子，可感觉还隔着宣纸，砚台之类的东西，看来我弄乱的东西还不少。

    没法面对那些被我弄乱的公孙尚的画作啊，我只能继续保持盯着他看的动作。他明显是慌了，眼睛没了刚刚含糊的感觉，立刻站起来把手伸向我身侧够东西。

    现在是没法面对也得面对了，我窘迫地转过身子，看向刚刚被我弄的乌七八糟的桌子。砚台翻了，画作都被打翻的砚台泼上了墨，笔格也倒了。

    “不打紧。”我正要收拾，听到公孙尚道，他说话时还带着一点没睡醒的呢喃。

    我知道自己简直太胡闹了，可这时候也没什么补救的方法了，我只能极尽诚恳地向他行礼道：“是凌澴放肆了。”

    他本来在看着手里的宣纸，大概是在看他画的哪副画，听到我这句话后，他看向我诧异道：“真的不打紧，你言重了。”

    白费了墨，毁了画，怎么可能不打紧呢。

    他看出来我还在自责，朝我很温柔的一笑，道：“实话跟你说，确实是损失了一副好画。但那副画再好，也不值得你内疚难过。”

    我有些听蒙了，“啊？”

    他嫌弃地一笑，扶起了打翻的砚台和笔格，转而道：“下会儿棋吧。”

    “好。”我应允道。

    棋盘上的棋子很乱，明显是被公孙尚胡乱甩在棋盘上的。“我曾听闻懂棋之人，技艺非寻常之人所能及，却常困于自己的棋局里，看来少爷便是那人啊。”

    “什么意思？”这次换他听不懂了。

    “大概困在棋局里太久，便会毁了整盘棋？”我反问，因为我不确定自己的看法是不是正确的。反正以前跟父帝下棋的时候，我干过毁掉整盘棋的事。当然，大部分时间我还是很认真的学棋的，不过是在碰上那种刁难我许久的棋局的时候，我耍耍小性子而已。

    “你的意思是，一子落错，满盘皆输？”他问我，看来他还是没懂。其实我的意思就是很简单的字面意思啊。

    “我的意思是，有时候对于那些解不出来的棋局，直接毁掉也是个不错的办法。”我直白地说道。可这样说，显得我整个人十分不学无术。

    我又解释道：“虽然这样泼皮耍赖得很，不是个学棋之人该有的态度，但凡事也不能讲究一直死磕啊，倘先舒缓一下，日后再看那棋，说不定能看出来破解之道。”

    “从心？”他又问。

    就简单的一句话，他居然能理解出来这么多意思。我懒的再跟他在这个问题上掰扯了，顺应道：“算是了算是了。”

    同他下了很久的棋，一直是你堵我我堵你的，没什么结果，却也很有意味。公孙尚的棋艺与父帝相较还差很多，但跟我是旗鼓相当，因此我跟他两个人下起棋来还算有所期待，没法轻易断言最后谁会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