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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对至亲,开心扉

    朱厚照熬好汤药,闻着感觉又香又甜,没忍住偷喝了几口。

    送到了朱厚炜面前,他刚要伸手去接,朱厚照笑说,“说说,核桃为啥要完整的?破了会失去药性吗?”

    “哦,破了的也一样。不过完整的好看啊,圆圆的多可爱?”

    朱厚照一听就一肚子气,把小盅一下塞进张皇后手里,“母后喂他吧。”

    张皇后接过笑问,“怎么就生气了?”

    朱厚照骂道,“不当人子!害我带着尚食局的女官砸了半天核桃。你小子再生病我就不管了,让庸医刘文泰毒死你算了。”

    “你们一父一母所生,你怎么能这么骂弟弟?”

    朱厚炜这才想到,这时的核桃没啥好品种,很难砸出完整的。

    他改口说,“其实这不止是药,也是御寒良方。那些碎核桃也不要浪费,给宫里每人熬一碗吧,也算太子殿下,体恤奴才的恩典。”

    张皇后冲那个叫喜子的太监说,“听到了吗?赶紧去办。”

    朱厚照说,“内廷有多少人母后不是不知道,一人舔一口都不够分。”

    那喜子也走了,不够分正好,我们撷芳殿的人够分就行了。让高高在上的太子爷,也伺候我们一下子。

    他边走边暗喜,一帮奴才被太子和国丈家伺候着,这以后日子可美了。

    朱厚照怒气难消,起身说,“母后你就惯着他吧,小心惯出一个海昏侯。”

    朱厚照负气离开,张皇后又忧心忡忡。

    朱厚炜笑问,“母后怎么了?”

    张皇后命一帮太监宫女退下,给朱厚炜把毯子往上盖盖。

    “你以后可不能恃才傲物,要归敬兄长。他将来可是这大明的皇帝。”

    “放心吧,炜儿有分寸。母后难道不觉得,你为之付出越多的人,越是念念不忘吗?我越是缠着哥哥,依耐哥哥,他就会越疼爱我。”

    张皇后叹了口气,“炜儿睡一觉吧,母后守着你。”

    朱厚炜只觉这个女人太不容易了。

    一个儿子一岁夭折,女儿四岁夭折,一个儿子英年早逝。

    娘家人飞扬跋扈,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

    什么万千宠爱于一身,一夫一妻羡煞旁人的张皇后,有才情却不懂权谋,受独宠却没有心眼。

    夫死子丧儿女皆亡,在深宫大院孤寂二十年,为给自己那没出息的弟弟张鹤龄求情,还要屈尊跪自己的侄子。而且那货当皇帝自己还出了把力。

    想到那个修仙的嘉靖就来气。

    祸害大明江山,不摘掉你的脑袋我就妄来这一遭。

    朱祐樘下朝后又来坤宁宫看小儿子。

    张皇后急不可耐地将儿子说的笑话讲给他听。

    朱祐樘面无表情。

    张皇后笑问,“把阎王都笑休克了,陛下不觉得有趣吗?”

    “亏梓童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朕只觉得那杨一笑可怜。成化八年秋,南直隶、江浙一带暴雨,海水倒灌入农田。当年户部奏报先王,诸府州县,溺死者二万八千四百七十余人。朕觉得户部所报不实,上百万黎民流离失所,不幸死难者恐难计其数。大旱大涝飞蝗,是百姓之苦,天下之苦,你们母子竟用来取乐。”

    朱厚炜觉得,就凭他这一句话,他的臣子怎么夸他都不过分。

    “父皇日理万机,早点去安歇吧。儿臣无恙,劳父皇惦念。”

    朱祐樘问道,“梁储说你通药性朕还不信。你那些害人邪术从何处学来的?”

    朱厚炜谎称道,“先生爱喝铁观音,我去太医院求吏目,因那番泻叶跟泡好的茶叶太像,吏目就送了我一些。”

    “大黄你又作何解?难不成你要人参献给先生,吏目错给了你大黄?”

    “也许是吧。”

    “还撒谎!你知道欺君是多大罪?”

    张皇后说,“陛下冲炜儿吼什么?那梁储又死不了,脑满肠肥,败败火也好。你为一个外臣,难道还要杀自己的儿子吗?”

    朱祐樘少见皇后发火,又因不久前刚痛失女儿,也不再计较。

    “好了就送回去吧,多大人了还要跟母亲睡。”

    “臣妾就要留他,陛下要赶他走,臣妾就搬到撷芳殿去照料。陛下可以信炜儿是恶煞转世,可他从出生起,臣妾就给他读诗词听,会做诗又能有多怪?臣妾也懂点药性,你要怪炜儿欺君,就先废我的后位。”

    朱祐樘瞅瞅小儿子,又愣愣看了一眼皇后,神情极其哀怨地离开。

    朱厚炜感激地望着母后,看这个女人极力维护自己,心头一股暖流涌起。

    他是来胡作非为的,如果太过火,会不会伤了她的心?

    夜半时分,张皇后还是守着他,没有回自己椒房。

    朱厚炜问道,“娘亲,你不觉得奇怪吗?”

    张皇后问,“你怎么叫我娘亲?”

    “其实我想叫你妈妈的。”

    见儿子眼角泛着泪光,张皇后诧异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有,只是觉得娘亲太不容易了。”

    “我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如果都不容易,那天下女子哪还有容易的?”

    朱厚炜问,“母后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知道姐姐什么时候会走?”

    张皇后这才想起,在女儿朱秀荣夭折前夕,儿子朱厚炜老提醒她要多去乾西七所看看女儿。

    见四下无人,朱厚炜盖灭榻边的灯,小声对张皇后说,“娘亲,接下来的话炜儿只对你一个人说,你可千万别传出去,跟父皇和哥哥也不能提。”

    “好,娘亲不提。但过了今晚,你要叫我母后。”

    “其实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

    张皇后笑道,“天狼星啊?那你学个狼叫给母后听听。”

    “是真的,我没开玩笑。”

    “好,母后且信你,那你说说,你是从哪个世界来的?”

    “我原名叫任小东,已经是一名高一学生。来时我就已经十九岁了。其实您的儿子朱厚炜,三年前也薨了,我不知怎么就到了他身体里。”

    宫外一阵寒风呼啸,张皇后感觉头皮发麻,起身就要去点灯。

    朱厚炜拽住她的云袖,“母后别怕,我不是鬼怪。我只是在历史课上睡着了,醒来就到了这儿。我之所以告诉您这些,只怕我哪天也会走。或许历史老师叫醒我,您也就没我这个儿子了。那时候还望您不要太难过,我会在另一个世界活着。”

    张皇后静静听着,往远处稍微挪挪。

    她这个举动,让朱厚炜觉得自己不该说的,瞒她一辈子或许更好。

    还不知道自己,在这封建礼教盛行的世界会闯出什么祸事来。

    这是能护自己性命的女人,可千万不能跟她产生间隙。

    “其实我就是您的儿子朱厚炜,一岁前您抱我,忧心忡忡给我灌药的场景我隐约还记得。我记得有一次,您尝了一口药,自己先哭了,一边流泪一边按着我,让太监给我灌药,没我哭的厉害,却比我流的泪多。钦天监给我弄的送神大醮,说是送天狼星君归位。或许就是那次我去了趟未来,在哪里我也体弱多病,别人上大学的年纪我还在高一,在哪里活了整整十九年,忽一日想起了母后,我就又回来了。只不过在那个世界的感觉也很真实,我回来很长时间,分不清自己是朱厚炜还是任小东。不过现在能分清了,我就是您的儿子朱厚炜。”

    张皇后暗泣问道,“你姐姐也在那个世界吗?”

    为给她宽心,朱厚炜谎称,“在啊,那个世界女人地位很高的,好吃的好玩的,母后您都理解不了。她肯定贪玩不想回来了。”

    时间根本对不上,张皇后知道儿子在撒谎,但她也不想拆穿,只问道,“那个世界,真的好吗?”

    “没有什么好不好。人生在世,只是活的样子不同,物质丰富心理压力却大。不愁油盐或许就会愁别的。不过那个世界,女人的地位真的很高的。不像母后这么命苦,禁足后宫。”

    “你去那个世界时,也有一个母后吗?”

    “连显赫之家都算不上。就是一个农家孩子,在那里的父亲是个乡村小郎中。也有一个娘亲,不过那个世界的人,都把娘叫妈妈。”

    “那把父亲叫什么?”

    “爸爸,我们当地叫老汉。”

    张皇后笑问,“粑粑,咋这么难听?”

    “母后别闹,是爸爸。父字底下一个巴豆的巴。”

    “巴豆做的父亲,还是当父亲的都爱吃巴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