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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中毒

    不大书房,林夕的声音格外清晰。书房内另外两人自然也露出疑惑之色,尤其是顾衙役,他的确是想不通王首富的想法,琢磨了半晌才说道,“会不会是他们发现王首富盗墓的真相,以此作为要挟入伙?”

    “有可能,但不准确。王首富如今在两镇没有基础,死去的吴冯生与穆风正好弥补了这个缺陷,盗出来东西要找到销路不难,但少了个牵线人可卖不出去。”

    徐青池出自大家族,下面不乏些送礼的人,这些礼到底怎么来的,他多少有些了解。这些礼多数都是根据收礼人选的,送礼的人未必会全心全意的去选,多数还是下面的人操作。

    想要搭上这些人的线,说简单也算是简单,说难也算难,但是王首富是几年前才在两镇定居,行事没有穆风和吴冯生方便。一个走南闯北的的船行东家,一个与城中商铺颇多交流的老牌车行掌柜,可以说是内外的生意都包含了。

    “那另一个人呢?牵线的事被这两人占了,他不会就是搬个货这么简单吧?”

    是了,他们通过上穆风船的四位姑娘猜测,穆风一共招待三个人,如今只有三人露出踪迹,那么还有一人到底是作何用?

    “难道是提供线路?”

    徐青池摸着下巴想到,三个人各司其职,似乎缺少的正是个指路人,他可不相信王首富和方道士混了几年,就学会看风水的本领。

    “应该不是。”林夕想起昨日黄妙妙同她说的话,立即和徐青池说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提供线路的应当是月姑?”

    “是,不然,王首富为何突然冲着月姑说路线出错一事?”林夕这话说完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而且这个案子始终和艳春楼挂钩,会不会就是因为月姑参与其中?”

    徐大人低头看了看自己整理出来的卷宗,的确,三个案子之中始终离不得艳春楼,只是如此一来,他觉得尤为怪异,盗墓一事本就犯法,若是月姑参与其中,为何不极力将艳春楼剔除在外,反倒让其始终处于案件之中?

    林夕没有注意到徐大人的走神,继续说着,“我爹爹还说他们在兰苑外头见到一位身着黑衣金丝绣纹的男子,我们翻翻之前三人的衣物,若是找不到就是第四个人的。这种有的人不多,我们可以从此处着手。”

    “黑衣金丝绣纹?”徐大人回神,喃喃自语般重复林夕的话,回忆了半晌才同林夕说道,“如果衣服没有丢,应当是第四个人的。”

    林夕眼前一亮,像是解开最后一个谜题,满脸兴奋的说道,“那就好办了,这东西也就这三年才流行,半年才能出一匹,人不多,筛选一番定然能够找出来藏的最深的第四人。”

    “大人,关于这事,我有话说。”一旁默不作声的顾衙役忍不住插嘴,得到两人得到首肯,这才继续说着,“穿黑衣金丝绣纹的人,我见过一人,此人的身份倒是和本次案件算起来有些关联,他是一名古董商,对古董一事颇为了解。大人上任之时,他正好来送礼,那日穿的正是这衣服。不过大人并未见他,便将人赶出去了。”

    林夕想起林父的话,向顾衙役问道,“他衣服上可有什么动物?”

    事情有些久远,不过当时那人身上的衣服很是显眼,顾衙役待在镇上几十年,对着布料这东西耳濡目染,所以印象特别深刻,“有,是貔貅。”

    貔貅是瑞兽,正常是来辟邪用的,难不成这人怕他破坏人阴宅太过分,所以用貔貅镇着?

    古董商的话确实有钱买这衣服,镇上干这行的不多,出名的拢共就那么几人,林夕一时间对应不上顾衙役口中说的那人,索性顾衙役此时没有卖关子的心思,直接说了那人的名字,“周文涛。”

    “周文涛?”

    顾衙役的声音刚落不久,林夕紧随其后接了一句,声音之中带着诧异又多了几分古怪,让坐在上头的徐青池侧目问道,“怎么?”

    林夕摇摇头,“倒没什么,只是昨晚我和他碰上一面,今日又从这里听到他的名字,觉得有些缘分。”

    徐大人听了这话,将视线收回说道,“从行业上看,他的确最适合做第四。古董商的渠道不同,若是碰上特殊要求的客人,价格定然客观。今日,便去会会月姑和这周文涛,当然,剩下购买此布的人也去排查一番。”

    他们的时间不多,当真有第四人,凶手恐怕不会给这人活路,或许很快凶手就会动手。不过,这件事颇为古怪,按理说,三人之死应当传到第四人耳中,为了保命,这人也应该老老实实来县衙报案才对,可如今反倒不见踪迹,要么就是没有这人,要么就是这人有什么顾虑。

    想了半晌,得不到结果,徐青池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抬头正好瞧见早已疲惫的顾衙役,他经历两任县丞,已是县衙里为数不多的老人,做事稳妥勤劳,此处出门办事完成不错,徐青池颇为满意,便交代一句,“此次路途遥远,顾衙役且先回去休息吧。”

    顾衙役一听,立即有些不乐意,急忙说道,“大人,如今县衙人手不够,还是让属下留下来吧。”

    “人手是不足,但不至于要让一个长途跋涉回来的人帮忙,早些回去休息,后面怕是有的要忙了。”

    徐青池没有将话点明,顾衙役确实明白他说抓凶手一事,一听自己有可能参与,立即不再纠结,躬身退下。

    徐大人怕出什么意外,召集县衙里的人,兵分两路,一路人去找周文涛询问情况,另一路则是出发去艳春楼找月姑。

    这是林夕第三次和徐青池一同来艳春楼,心态却完全不同,因为是上午,玲欢巷中行人稀少,生意也萧条的很,最近案子频繁,路人看到一群衙役往艳春楼走,倒不觉得奇怪。

    这次没有通报,艳春楼大门关得紧实,半点缝隙都没有,徐青池身后的小汤没人提醒,便颇有眼力劲的上前敲门,没两下里面就有人应声,“谁啊,这几天楼里不开门,不知道啊。”

    “徐大人来问话,快开门!”

    这话一落,方才那道不耐烦的声音立即褪去,换了谄媚口气,“这就来。”

    紧闭的人一打开,居然还是熟人,正是上回接待他们的奴仆,瞧见他们带了不少人,有些纳闷的问道,“大人,这次是来问谁?”

    “月姑呢?”

    徐青池没接话,只是开口询问了月姑的位置,还没等奴仆领路,自己首先走了进去,这地方来过三回,不是什么复杂的地方,知道月姑的位置,直接就是往楼上走。

    那奴仆颇有眼力劲,瞧着情况不对劲,立即跑到楼上打算通风报信。

    徐大人见状没有阻拦,他们人都到楼中,难道害怕月姑插上翅膀飞了不成?

    领着人往二楼走,路上遇到不少无所事事的姑娘,带着魅惑的眼睛时不时往衙役身上乱瞟,就差没把人扒光,衙役里未成婚的男子居多,哪见过这场面,个个被盯得面红耳赤的。

    唯独林夕左瞧瞧右看看颇为好奇,在三楼还碰上开门的明翠,她还冲人家招了手,得了明翠一笑脸,眼睛顿时明亮得犹如繁星一般,结果差点撞上前头的徐大人,被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这才收敛。

    艳春楼总共三楼,因为一等姑娘不多,基本都抓在三楼,月姑将三楼最好的位置都让给几位姑娘,自己则是住在三楼最里端。

    徐青池一行人到的时候,奴仆还在敲门,里面半晌都没有回复,正纳闷,见徐大人已经来了,便立即说道,“大人,我叫了月姑多时都不见回复,早上我听见她叫小绣球抬水了啊。”

    徐青池皱眉,既然已经醒了,这么敲门不至于没人回应,有些不对劲,立即招呼身后两个衙役上前砸门。

    没曾想,门并未上锁,轻轻一推就开了,迎面扑来浓郁的香味是西域胭脂,而月姑本人此时正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似乎很痛苦的样子,正冲着几位衙役伸手,眼睛之中夹带的光芒晦明晦暗,仿佛在诉说什么。

    林夕和徐青池后一步入门看到这种情况显然被吓了一跳,好在徐大人见过世面,立即派衙役去要请大夫,又吩咐人给月姑催吐。

    人还没看清房内的情景,“砰”的一声,身后传来一道惊响,热水浸湿地毯。徐青池回头,正好瞧见一个十几岁的姑娘苍白着小脸,蹲坐在门口走廊,哆哆嗦嗦的说道,“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