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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这个小孩不一般

    后宫的争斗唯一没有受到波及的地方,那就只剩下天禄阁了,时间如同白驹过隙,一晃两年多的时间过去了。

    一波三折下,如今被暗中替换的婴儿已经年满两岁,却从来没出去过这废弃的天禄阁,最远的地方,也只是被奶婆抱到庭院之中稍待上一会。

    可是那个被替换为皇子的婴儿,此时却是过着锦衣玉食,众人拱月般的生活,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皇家日子。

    当初真正的皇子刘辩被替换掉后却早已不知所踪,第一个替换者却成了皇子,第二个替换者如今被拘在这废弃的天禄阁当中,不过总也好过那不知死活的刘辩。

    先说这第二个刘辩的替身,从小受这个奶婆喂养与照顾,总算有惊无险地活到现在。

    明哲保身的奶婆,虽然咬掉了自己的舌尖,但是事后伤口愈合后,还能含糊不清地说出一些话来。

    正是因为如此,善良的她准备在照料到皇子稍许大些的时候,给皇子刘辩一些启蒙式的教授,包括识文断字和一些宫中的礼仪与注意的事项。

    她也曾畅想着这位皇子有着一日,能够重获皇恩,破出牢笼,重见天日,继承大统。那么她这个相依为命的奶婆子,自然也会水涨船高,后半生的荣华富贵不在话下。

    可是奶婆在悉心照料刘辩到两岁的时候,却突然发生了一件奇异之事,让奶婆着实受惊不小,但过后也让她欣喜万分。

    在以后的日子里,让这二十多岁的奶婆,对刘辩这个皇子崇敬有加,心怀敬畏。

    这还要从其两岁时的一天夜里说起,那时候屋外气候恶劣,年久失修的楼阁,在狂风暴雨的吹打下仿佛摇摇欲坠,不断地发出“嘎吱嘎吱”般的声响。

    外面大雨临盆,屋内更是从小雨绵绵滴答个不停,屋内原本就阴凉无比,加上这样的气候,这让有些发烧的刘辩病情越发加重了起来。

    到了深夜之时,睡着的刘辩突然开始抽搐起来,继尔浑身冰冷,脸色惨白,哭泣之声更是不绝于耳。

    这下可急坏了奶婆,一旦这个皇子有什么不测,她可是难辞其咎,自然也跟着小命不保,哪怕这失宠的皇子身份,也不是她这条贱命可以比拟的。

    可是天禄阁里只有她们两人相依为命,外面庭院大门紧锁不开,更是从无外人光临。比起那些冷宫之地更加不如,真所谓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

    她此时只能将皇子之躯紧紧搂在怀里,想靠自身的体温让皇子冰凉的身体回暖,希望度过这次难关。她嘴中开始念念不断,更是在心里寄希望于,冥冥之中的神灵给予护佑。

    奶婆眼看着怀中病重的皇子,已经越来越不行了,便万分感慨地说道:“走了也好!皇宫本是牢笼,皇亲亦是坟冢,来生切莫还在帝王家。”

    这一夜让她好生煎熬,说是度日如年也不为过,怀中的皇子曾数次中断了呼吸,还一时没了体温。

    好在过了一会儿,又神奇地自行恢复过来,否则事后她也只能三尺白绫自决于房梁,跟着皇子刘辩去了。

    长夜漫漫,狂风暴雨忙碌了一晚后总算离去,这时的奶婆才稍稍放下心来,看着怀里的皇子已经进入到熟睡之中,经过一夜的折腾总算是活了下来,这才放松地叹了口气。

    事后她也只是在心里面暗暗认为,天子刘辩自然有着神灵庇佑,断不会如凡夫俗子般脆弱短命,要不然怎么会称之为天子。

    这时原本熟睡中的婴儿突然睁开了双眸,不哭不闹,眼中现出茫然地神色,那目光就像在看陌生人一样,又好似来到了一个完全不熟悉的环境之中。

    “屋内很是空旷,屋顶、书架等皆是古香古色,虽然已经有少许磨损,但是依稀能够看出华美精致。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皆像是古代之物?”苏醒后的刘辩有些疑惑地暗道。

    奶婆看到怀中的皇子如此神态不免一愣,心想对方是不是饿了,于是眼中满是疼爱之色,一边伸手去抚摸着对方的脸庞,一边将怀中的衣扣解开准备哺乳一番。

    谁知对方竟然伸出细嫩的小胳膊阻挡着她的手,同时小脸现出羞涩的神情,这一刻让奶婆心中有了错觉,仿佛她怀里的不是婴儿,而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男子。

    “不,不,不用了!”刘辩脸色憋的如红纸般,总算奶声奶气的说了句话,同时身体不停地左右挪动着,试图想挣扎着从奶婆怀中下来。

    闻言后的奶婆如同受惊的奶牛一般,双手一哆嗦,差点将怀中的婴儿扔到地面上。

    未入宫前,她也曾在民间见到说话比较早的幼儿,但那都是模糊不清地吐字,往往能将一个字或两个字说清楚就很是不易了,并且多数都是单一爹、娘之类的称呼字样。

    可是这苏醒后的皇子刘辩如同大人般说话,而且说话清晰,顺畅无比,如果不是奶声奶气的童声,她都以为怀中是哪个神魔鬼怪下凡了。

    她开始四处张望,始终怀疑是不是刚才耳边产生了幻听,根本与怀中两岁的婴儿无关。

    奶婆如此的惊讶下,这怀中两岁的刘辩此时丝毫不下与她,甚至内心里更加惊慌失措。

    “靠,我怎么变成了一名婴儿?”看到一双温暖而有力臂膀,在紧紧环拢着自己时,刘辩立即反应了过来,心中暗自腹诽了一句。

    “这是哪里?这个女人又是谁?我怎么躺在在她怀里?真是好丑啊!”此时刘辩的内心中,一股脑地涌出来百多个问号。

    “白花花的大脸盘子扑满了粉末,两道细细的眉眼几乎成了一条缝,蒜头鼻子,艳红的阔嘴,同时还呲着一口又大又黄的板牙......”

    在怀里仰着面的刘辩,无法不去看这个凑到面前的女人,她已经挡住了几乎所有的视线。

    这时奶婆的惊讶之余开始研究起怀中的刘辩,她怎么看这个自己喂养了两年的皇子都有些异常,甚至心中还陡然有股陌生之感,仿佛头一次从外人手中接过来一样。

    越是这样感觉就越强烈,于是她不断的观察着怀中的婴儿,可是容貌还是那样的眉清目秀。

    只是那双透亮的眼睛似乎多了一份,以往不曾有的灵动,就像被画龙点睛了一般,跟之前相比也多了几份活力和灵动感。

    此时的刘辩马上闭上了嘴,心慌、无助的小眼神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难不成我转世投胎了?这不可能啊?我记得爆炸的时候我被掀起的气浪和声响震晕了过去......”他开始极力地回忆起来。

    他前世叫做楚歌,年龄二十五岁,高中念完后便失业在家,家里条件很是普通,父母无法给他太多的帮助。

    于是他在那个年代里,整天不爱学习,在生活中有些得过且过,但是好在为人机灵、有胆识,也很仗义。

    没多久,楚歌的身边很快聚集了一群跟他一样无所事事的人,他们每天都过着打打手游,吹吹牛,喝喝酒,偶尔打个群架的小日子。

    虽然他没有做过什么恶劣的行径,但长期下来,也很是让左邻右舍瞧不起。

    直到有一天,父亲为了怕他长期下去真学了坏,便提早退休,让他接班成了一家烟花厂的技术员,远离那些混混,这才让他以后有了稍许的转变。

    他平日里的工作,就是在老技术员的指导下,研发更多品类的烟花爆竹。

    没事的时候,他就用单位的电脑,打打三国类的游戏和看看这方面的书籍,长期下来在朋友中也算是一个三国通吧。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上班后的第二年,他在一次配置大量火药的时候,因操作失误,却导致一场爆炸意外发生了。

    当时还没等他有所反应过来,便被火药产生的狂暴气浪中掀飞了起来,同时半空中的他也跟着震晕了过去。

    等楚歌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穿着古代宫装的女人怀里,而且对方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他,甚至还要伸手解去上身衣服上的扣子,作势要给他喂奶的样子。

    这对于刚清醒过来的楚歌,见到此情此景,当真是吓了一个激灵,还以为自己是躺在一个活生生的女妖怪怀中,顿时就慌乱的挣扎起来。

    如果这是一个妙龄美女的话,楚歌相信自己定会欣然接受,可是对方的形象实在让他难以坦然相对。

    可是对方却出奇的力大无穷,而自己就像一个待宰的羔羊一般,使出吃奶的劲来也无法挣脱。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在发现对方并无恶意时,楚歌这才稍许放心下来。

    但他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恨得不自己能够再次晕过去,醒来时能够回到自己的世界。因为在前世的生活中,还有他惦念的父母和朋友们。

    楚歌在想什么,奶婆当然丝毫觉察不到,除了初时的诧异外,才自嘲地认为一夜的煎熬,让她刚刚出现了幻听而已。

    “乖,是不是饿了?吃点奶就好了!”

    她慈爱地看着怀中的婴儿,一手麻利地扯开上衣,又露出里面白花花的一片,然后将婴儿拢紧靠了过去,让他方便吸允。

    这时楚歌连死的心都有了,还不敢随便乱说话。他胡思乱想的仿佛记得世有人说过,一些不开化的人,在遇到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或人时,很容易将对方当成妖怪处理。

    如果被当做神童还好办,万一他说错了话,让人当成了妖怪给杀了可就倒霉透了,因为听说古代的人可是迷信的很。

    小心的楚歌紧闭着双唇,这次他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了,那白花花的一片晃得他眼花缭乱,他可不好意思去吃人家的奶。

    那柔软而湿润的东西在楚歌的嘴边蹭来蹭去,让他难受的要死,可是奶婆看见婴儿竟然不肯吃奶了,却是心里担心的要命,生怕此前的病还没有好利索。

    她开始双手将楚歌左右轻轻摇晃起来,嘴中不停叨叨个没完没了,甚至还给他唱起了催睡的古代歌谣。

    楚歌此时多么想说:“先放我下来吧大姐,请我先静一静,谢谢你!”

    奶婆怀中悠了好一会儿,看到怀里的皇子又没有了动静,生怕再出现什么异常,连忙又把脸贴了过去,听到他平稳的呼息声后,这才安心地将他放在角落里已经铺好的被褥上。

    楚歌趁奶婆忙碌其它事情时,小心地将腿弯曲了一下,然后用手上下摸了摸自己身体,最后在心里估摸了一下尺寸大小,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看来自己真的不过是数岁的婴儿,这以后可怎么活呀?难道真的就当这位古代大姐的面,进行吃喝拉撒睡。”

    悲催的他想到这里时,肚子里突然咕噜噜一阵乱响,接着发出撕裂般肠痛,顿时感觉到一股屎意袭来。可是他那弱小的胳膊腿,除了勉强翻个身外,根本无力让他站起找地方自行解决。

    “哗啦拉......”

    内急来得快,去得更快!年龄太小而又无法自我控制的楚歌,只能掩着面,在内心里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后,接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从身下传播开来......

    羞愧难当的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身下泡着这些腌臜之物,实在让他难受,他又不好意思发声让奶婆过来收拾残局。

    手脚麻利的奶婆,此时在空地上已经煮上了粥,不经意间往婴儿处看了看,发现对方在不自然地扭动着,她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便抬脚向他快步走去。

    此后的日子里,奶婆越来越发现这皇子刘辩,自从大病一场后便开了窍,就连心智也比同龄人强了太多,从来也不哭不闹,冷静得不像一个婴儿该有的样子。

    从此就是不再吃她的奶,而是改吃粥食之物,有时候还冒出几句惊天之语,说起话来还如此的流利,过后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又好长时间不在言语一声。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在奶婆的眼中,皇子刘辩越发聪颖起来,无论说话做事,还是自理能力都远超同龄孩子,甚至连七八岁的孩子都相比不如。

    到了三岁时,皇子还常常问一些古怪的问题,初时对方无论问什么,奶婆都如实的回答着,同时心中也越来越震撼无比。

    在这样的时代里,哪怕一个婴儿大的皇子,也不是任何普通人可以随意冒犯的,在百姓心中的尊卑礼法乃是天条般的存在。

    就这样一改常态的刘辩犹如神灵附身般,开始与奶婆问东问西起来。

    奶婆在心中早已把对方当成天人般的存在,她哪里见过如此的神童,心道此乃真正天子降世,否则焉能如此超脱凡人。

    甚至皇子到了四岁时,奶婆已经无法回答刘辩的问话,关于刘辩和她为何会被禁锢于此,也是含糊不清地告之一二,毕竟这里面的复杂情况她也所知甚少。

    平常无事时,行为怪异的皇子刘辩,开始把屋中早已发霉、散乱的竹简,分门别类地收拢在一起。在从中找出一些有兴趣的书籍津津有味看了起来,不认识的字自然有奶婆在旁教授。

    奶婆虽然入宫也没有几年,可是哪里见到这样的皇子,四岁左右就如此勤勉好学。不过她也乐得这样,至少对方不会再问她一些奇怪的问题。

    楚歌却不会这么想,这数年来的煎熬让他几乎快发疯了,做为这一世婴儿的他,精力还尤其的旺盛,如果像其正常婴儿那样,吃完就睡,浑浑噩噩的活着,日子还好过一些。

    可是他这个精神上的巨婴,偏偏能感觉到时间的漫长,除了瞪大眼睛发呆外,就是满屋子爬来爬去,初时的一切好奇感都已经变成了寂寞与枯燥。

    最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就是这个奶婆很爱干净,经常弄一大桶水当他的面洗澡,弄得他尴尬要死。

    在他的印象里,本以为古代宫中女子皆是西施、貂蝉那样的美女,就是差点也不应该太多,起码前一世的电视里演得都是那样。

    可是自从见到了奶婆,特别看见了对方洗澡时的身体,他心中原本的一切美好都如同泡影般破灭。

    “仍然是白花花的一片,那一摊摊、明晃晃的白色肥肉如同竹节一般,从上到下一层层、一叠叠的堆积在一起,稍有不慎便会脱颖而出,看得他这个数岁的孩童真是眼花缭乱,连隔夜的粥饭都快要吐了出来......”

    伴随着这些生活中的小插曲,楚歌也渐渐开始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一晃又过去了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