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想触碰真相吗？
“那么，这边搞定了，接下来躺平就可以了……他娘的怎么下手这么重的。”
揉着脸上的淤青，艾伯特在旁人异样的目光中漫步在大街上。
虽然王女的形象跟游戏中的……已经不能说像不像了，这几乎就是两个人了。
难不成王女在输给艾梅恩之前本就如此？
此时天色尚早，护国公府的仆人也都对他爱答不理，所以艾伯特没有回家，而是晃晃悠悠来到了凯旋桥下。
相传这座全机械结构的鲸油电力大桥是由王国顶级工程师多拉·考尔设计的，在游戏中虽然也有一个小节会途经这座大桥，但亲眼看到这个跨时代的庞然大物还是让艾伯特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诡异的科技树。
这都要归结于本世界的一种名为琥珀鲸的海洋哺乳动物。
这种鲸鱼可以说浑身上下都是宝，它的前额两侧可以提取出一种琥珀状的结晶体，从中可以分离出一种不稳定的液体，液体经过提纯加工后，就变成了鲸油。
这种鲸油通常是装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罐中，放入多拉·考尔研发的转化装置后可以将鲸油转化为电力，供各类机械运作。
而在分离过程中，残存的结晶体会被磨成粉末，其本身散发着无害的香气，可以加工成香料。
同时，这种粉末的灵能效应很好，一般神殿祈祷时，或是举行什么仪式时，都会用这种琥珀粉作为媒介。
除此之外，琥珀鲸的皮十分坚韧耐磨，肉质也十分鲜美，骨头在经过雕骨师的铭刻加护后，更是可以做成具有超凡力量的护符。
除了捕猎难度较大，可以说是毫无缺点。
艾伯特看着桥下驶过的捕鲸船，听着船上水手们唱着出航的号子，一时间竟觉得有些落寞。
的确，凭借着对游戏的理解，自己已经找到了一条可以规避死亡的路了，接下来只要不断前进就可以了。
可真的这样就可以了吗？
后续的剧情自己早就已经通过游戏了解到了，这就注定他的未来只会是这个无趣的剧本中最无趣的部分。
一丝茫然泛上心头，他不知道自己在这样一个粪游世界里要追求到哪一步才算是达成自己的目标。
拥有立身之本之后又能怎样？不还是要顺着神明的意思走？毕竟这是这个世界的设定啊。
转生最初的那股热情正在渐渐淡去，反而是无法回归原本世界的冰冷事实涌上心头。
艾伯特有些喘不过气。
是真正意义上的喘不过气。
有什么不可见的东西束缚住了他的脖子，甚至还在持续收紧着。
头顶的HP甚至已经开始下降了。
再这样下去不出5秒他就要窒息而死了，可无论他怎么摸索，都只能摸到脖子上有一道不断加深的勒痕。
艾伯特的视线变得模糊，脑子里也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难道正因他在心底里仍未接纳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在拒绝着他吗？
失去意识前，一双鲸皮长靴迈入了他的视野……
……
艾伯特醒了，在无尽时空的背面，黄昏一样的世界醒来了。
他伸出手，却看不到自己的形体，只知道手就在那。
“我死了吗？”
他对着望不到边际的茫茫沙土询问着，以一种自己都没听过的声音。
【你希望死吗？】
没有任何的声音，一股凉意携着这句话钻入了艾伯特的脑袋。
【我以为你真的想成为我的神选者呢。】
“我是想。”艾伯特闭上了眼，却仿佛看到有个巨大的身影降临到了自己面前。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问？】
“我以为我已经只是一粒沙土了。”
【看不出你是个这么矫情的人，不久前你还敢跟我耍小聪明不是吗？】
“您应该很清楚我的灵魂不属于这个世界了吧，”艾伯特觉得自己盘腿坐下了，“那您应该也知道，在我原本的世界里，您所在的世界全是虚构出来的。”
【那又怎样？】
“这个世界……很烂。”
【你真的这么觉得？】
“当然……”
【那你认为，这么烂的世界，为什么要回应你的呼唤？】
“什么我的呼唤？”艾伯特愣住了，“不是我同意了那个邀请函才……”
【原来如此……那我便让你窥视真相的一角吧。】
“什么真相……”
艾伯特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天地开始飞速变化起来。
他在无数影像扭曲的终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房间。
那是一个不大的出租屋，脏兮兮的地面上堆着不少垃圾和外卖袋，窗帘紧闭。
挤满了各种饮料空瓶的电脑桌上，一个满脸胡茬的消瘦男子毫无生气地趴在屏幕前。
晃眼的电脑屏幕上，赫然写着GAMEOVER几个大字。
右下角则是标注着游戏时间：8小时12分。
艾伯特愣住了，他认得屏幕前的尸体就是自己，那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8小时？GAMEOVER？
“我不是玩了两天两夜之后通关了吗？”
艾伯特仿佛看到自己的尸体正狰狞嘶吼着。
“这到底是什么？”
【这就是真相一部分。】
流放之神的声音回荡在艾伯特脑海。
【你根本就不是所谓的通关玩家，你只通过了序章而已。】
“不可能，那我脑袋里的通关记忆又是什么！”
“和你做交易的点子可是我从游戏的评论区里看到的！”
【如果我说，这些记忆，都是你自己脑补的呢？】
“可我已经在这个世界得到印证了！角色的数据！隐藏的物品！所有的所有都是……”
【都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艾伯特·艾什法尔的记忆。】
未说出口的话卡在了喉咙里，艾伯特像只快要窒息的鱼，张大着嘴，茫然地看着那渐渐消散的画面中，自己趴在电脑桌上的尸体。
都是假的？如果他所知的一切，都源于艾伯特·艾什法尔这具身体本人的记忆……那艾伯特·艾什法尔，又是什么人？
【你想触碰真相吗？】
在感受到艾伯特那试图理解这一切的念头，黄昏天空中的景象再次变化，深渊般的眸子从暮色中浮现。
艾伯特没有看向那双眼眸，而是低下头，从喉咙中挤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想知道一切。”
在艾伯特说出答案的瞬间，天空，砂砾，一切消失了，只有无尽的漆黑如海水般环绕着他，沉重而又死寂。
而就在这漆黑一片的世界里，一个人影走了出来。
那是个帅气有些痞里痞气的帅气贵族男子，年纪大概十八九，黑发赤瞳。
艾伯特看到了他，想要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男子也只是低着头，自言自语向艾伯特这边走着。
“嗯……这样的话，他应该也已经注意到了吧……可恶，这种家伙真的赢得了吗？还是说我应该……”
在快要经过艾伯特身边时，男子突然愣住了，随后，他看向了艾伯特所在的方向，释怀般地笑了。
“你在的吧？”
“虽然我看不到你的模样，但我知道你应该看得到，听得到。”
“既然你已经到了这里，说明你已经触碰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了，我的时间不多，没办法和你述尽全貌，但有一件事是你必须要记住的。”
艾伯特感到肩膀上传来了一丝温热与厚重，那是男子伸出的手，尽管他看不到艾伯特，却还是把手搭在了艾伯特的肩膀上。
“如果你此时内心充满了不甘与迷茫，那就成为隐藏角色吧！”
随着男子话音落下，黑暗的潮水开始褪去。
艾伯特察觉到自己要回到那个已经无法再判断真伪的世界了。
在最后一刻，艾伯特看清了男子的面容。
那是和自己一样的面孔，艾伯特·艾什法尔，真正的护国公的长子。
他正随着黑暗逐渐消散。
在这一刻，这位正牌的护国公长子也终于看到了艾伯特。
那暗红色的双眼中满是夹杂着无奈的笑意，他的嘴唇动了两下，似乎说了什么，却再也无法传达到艾伯特耳中。
但即便如此，艾伯特却也“听”到了他最后的那句话。
‘拜托了，另一个我。’
揉着脸上的淤青，艾伯特在旁人异样的目光中漫步在大街上。
虽然王女的形象跟游戏中的……已经不能说像不像了，这几乎就是两个人了。
难不成王女在输给艾梅恩之前本就如此？
此时天色尚早，护国公府的仆人也都对他爱答不理，所以艾伯特没有回家，而是晃晃悠悠来到了凯旋桥下。
相传这座全机械结构的鲸油电力大桥是由王国顶级工程师多拉·考尔设计的，在游戏中虽然也有一个小节会途经这座大桥，但亲眼看到这个跨时代的庞然大物还是让艾伯特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诡异的科技树。
这都要归结于本世界的一种名为琥珀鲸的海洋哺乳动物。
这种鲸鱼可以说浑身上下都是宝，它的前额两侧可以提取出一种琥珀状的结晶体，从中可以分离出一种不稳定的液体，液体经过提纯加工后，就变成了鲸油。
这种鲸油通常是装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罐中，放入多拉·考尔研发的转化装置后可以将鲸油转化为电力，供各类机械运作。
而在分离过程中，残存的结晶体会被磨成粉末，其本身散发着无害的香气，可以加工成香料。
同时，这种粉末的灵能效应很好，一般神殿祈祷时，或是举行什么仪式时，都会用这种琥珀粉作为媒介。
除此之外，琥珀鲸的皮十分坚韧耐磨，肉质也十分鲜美，骨头在经过雕骨师的铭刻加护后，更是可以做成具有超凡力量的护符。
除了捕猎难度较大，可以说是毫无缺点。
艾伯特看着桥下驶过的捕鲸船，听着船上水手们唱着出航的号子，一时间竟觉得有些落寞。
的确，凭借着对游戏的理解，自己已经找到了一条可以规避死亡的路了，接下来只要不断前进就可以了。
可真的这样就可以了吗？
后续的剧情自己早就已经通过游戏了解到了，这就注定他的未来只会是这个无趣的剧本中最无趣的部分。
一丝茫然泛上心头，他不知道自己在这样一个粪游世界里要追求到哪一步才算是达成自己的目标。
拥有立身之本之后又能怎样？不还是要顺着神明的意思走？毕竟这是这个世界的设定啊。
转生最初的那股热情正在渐渐淡去，反而是无法回归原本世界的冰冷事实涌上心头。
艾伯特有些喘不过气。
是真正意义上的喘不过气。
有什么不可见的东西束缚住了他的脖子，甚至还在持续收紧着。
头顶的HP甚至已经开始下降了。
再这样下去不出5秒他就要窒息而死了，可无论他怎么摸索，都只能摸到脖子上有一道不断加深的勒痕。
艾伯特的视线变得模糊，脑子里也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难道正因他在心底里仍未接纳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在拒绝着他吗？
失去意识前，一双鲸皮长靴迈入了他的视野……
……
艾伯特醒了，在无尽时空的背面，黄昏一样的世界醒来了。
他伸出手，却看不到自己的形体，只知道手就在那。
“我死了吗？”
他对着望不到边际的茫茫沙土询问着，以一种自己都没听过的声音。
【你希望死吗？】
没有任何的声音，一股凉意携着这句话钻入了艾伯特的脑袋。
【我以为你真的想成为我的神选者呢。】
“我是想。”艾伯特闭上了眼，却仿佛看到有个巨大的身影降临到了自己面前。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问？】
“我以为我已经只是一粒沙土了。”
【看不出你是个这么矫情的人，不久前你还敢跟我耍小聪明不是吗？】
“您应该很清楚我的灵魂不属于这个世界了吧，”艾伯特觉得自己盘腿坐下了，“那您应该也知道，在我原本的世界里，您所在的世界全是虚构出来的。”
【那又怎样？】
“这个世界……很烂。”
【你真的这么觉得？】
“当然……”
【那你认为，这么烂的世界，为什么要回应你的呼唤？】
“什么我的呼唤？”艾伯特愣住了，“不是我同意了那个邀请函才……”
【原来如此……那我便让你窥视真相的一角吧。】
“什么真相……”
艾伯特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天地开始飞速变化起来。
他在无数影像扭曲的终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房间。
那是一个不大的出租屋，脏兮兮的地面上堆着不少垃圾和外卖袋，窗帘紧闭。
挤满了各种饮料空瓶的电脑桌上，一个满脸胡茬的消瘦男子毫无生气地趴在屏幕前。
晃眼的电脑屏幕上，赫然写着GAMEOVER几个大字。
右下角则是标注着游戏时间：8小时12分。
艾伯特愣住了，他认得屏幕前的尸体就是自己，那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8小时？GAMEOVER？
“我不是玩了两天两夜之后通关了吗？”
艾伯特仿佛看到自己的尸体正狰狞嘶吼着。
“这到底是什么？”
【这就是真相一部分。】
流放之神的声音回荡在艾伯特脑海。
【你根本就不是所谓的通关玩家，你只通过了序章而已。】
“不可能，那我脑袋里的通关记忆又是什么！”
“和你做交易的点子可是我从游戏的评论区里看到的！”
【如果我说，这些记忆，都是你自己脑补的呢？】
“可我已经在这个世界得到印证了！角色的数据！隐藏的物品！所有的所有都是……”
【都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艾伯特·艾什法尔的记忆。】
未说出口的话卡在了喉咙里，艾伯特像只快要窒息的鱼，张大着嘴，茫然地看着那渐渐消散的画面中，自己趴在电脑桌上的尸体。
都是假的？如果他所知的一切，都源于艾伯特·艾什法尔这具身体本人的记忆……那艾伯特·艾什法尔，又是什么人？
【你想触碰真相吗？】
在感受到艾伯特那试图理解这一切的念头，黄昏天空中的景象再次变化，深渊般的眸子从暮色中浮现。
艾伯特没有看向那双眼眸，而是低下头，从喉咙中挤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想知道一切。”
在艾伯特说出答案的瞬间，天空，砂砾，一切消失了，只有无尽的漆黑如海水般环绕着他，沉重而又死寂。
而就在这漆黑一片的世界里，一个人影走了出来。
那是个帅气有些痞里痞气的帅气贵族男子，年纪大概十八九，黑发赤瞳。
艾伯特看到了他，想要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男子也只是低着头，自言自语向艾伯特这边走着。
“嗯……这样的话，他应该也已经注意到了吧……可恶，这种家伙真的赢得了吗？还是说我应该……”
在快要经过艾伯特身边时，男子突然愣住了，随后，他看向了艾伯特所在的方向，释怀般地笑了。
“你在的吧？”
“虽然我看不到你的模样，但我知道你应该看得到，听得到。”
“既然你已经到了这里，说明你已经触碰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了，我的时间不多，没办法和你述尽全貌，但有一件事是你必须要记住的。”
艾伯特感到肩膀上传来了一丝温热与厚重，那是男子伸出的手，尽管他看不到艾伯特，却还是把手搭在了艾伯特的肩膀上。
“如果你此时内心充满了不甘与迷茫，那就成为隐藏角色吧！”
随着男子话音落下，黑暗的潮水开始褪去。
艾伯特察觉到自己要回到那个已经无法再判断真伪的世界了。
在最后一刻，艾伯特看清了男子的面容。
那是和自己一样的面孔，艾伯特·艾什法尔，真正的护国公的长子。
他正随着黑暗逐渐消散。
在这一刻，这位正牌的护国公长子也终于看到了艾伯特。
那暗红色的双眼中满是夹杂着无奈的笑意，他的嘴唇动了两下，似乎说了什么，却再也无法传达到艾伯特耳中。
但即便如此，艾伯特却也“听”到了他最后的那句话。
‘拜托了，另一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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