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硬了，真的硬了
玛丽恩堡是一座充斥着仓库、码头和金库的城市。
在帝国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在玛丽恩堡，你能用钱买到的只有教训。
尽管这有些夸张，但玛丽恩堡的人在所有帝国人眼中都是狡诈的商人，就连小巷里的流浪汉都可以用他脚上的泥垢骗到你的一栋房子。
而这也是玛丽恩堡人乐于听到的，在他们眼中，犀利的名声可以在交易中带来受欢迎的优势。
也许是因为韦斯特领本就贫瘠，所以他们把交易变成了一种习惯，只有交易才能得到生活中美好的东西。
玛丽恩堡上上下下有着大约上百个行会，就连乞丐都有着自己的行会，统一组织划分乞讨区域。
如果不加入公会，就不能在玛丽恩堡从事优质工作或者经商。
行会虽然会给予会员相当可观的福利，却也会收取十分高昂的入会费用。
在这种环境下，普通平民百姓的生活其实是很痛苦的。
他们无法缴纳高昂的入会费，只能出卖自己的体力去干些体力活，用绵薄的收入贴补家庭，有时候一天下来的收入还买不起一块黑麦面包。
布鲁因沃特运河上，一艘小渔船缓缓入港。
作为玛丽恩堡为数不多的能容纳远洋船只的水道，这里挤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
亚森把临走前从村子里带出来的贸易许可证交给玛丽恩堡的卫兵确认。
排着队通过了安检后，通过西隘大门，他来到了位于玛丽恩堡西边的圣鲁萨孤儿院。
说是孤儿院，其实只是由三栋简陋的小房子拼凑而成的小型社区。
在母亲去世后，亚森每周都会来一次这里，把自己攒下的钱捐给负责照顾孩童们的艾玛奶奶，偶尔还会给孩子们带些从海边打上来的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久而久之，这里的孩子和亚森便很熟络了。
“亚森哥哥！”才一进门，一个眼见的孩子就发现了他，顿时所有小孩子都闻讯围了过来。
“亚森哥哥！这次怎么这么久才来？”
“亚森哥哥这次有捡到什么好玩意吗！”
“亚森哥哥你看，这是你上次给我的贝壳！奶奶教我把它做成项链了！”
看着孩子们热情洋溢的笑容，亚森的心中却是开心不起来。
他注意到孩子们的身上都有着大大小小的淤青。
“是前两天的募捐……”两鬓花白的艾玛奶奶这时候才拄着拐杖在一个与亚森年纪相仿的女孩的搀扶下缓缓走出，“那些伤是那群该死的骗子留下的……咳咳……不用扶我，玛丽安娜，我还走得动。”
被称为玛丽安娜的女孩眨了眨她漂亮的大眼睛，面无表情地向亚森点点头便回屋了。
亚森有些局促地张了张嘴，见玛丽安娜很快回屋了，也就没说什么。
他安抚好孩子们，让他们去一边玩耍后，陪着艾玛奶奶坐在了那用来记录孩子们身高变化的满是划痕的老树下。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能早些过来，孩子们也不用去募捐了。”亚森有些自责地低下了头，“对不起，艾玛奶奶。”
“哦，孩子，千万别这么说，”艾玛奶奶像是看着自己孩子一样，伸出满是皱纹的干瘪手掌，抚摸着亚森的头，“你做的已经够好了，孩子，这不能怪你，是领主加重了对孤儿院的税收。”
“为什么！”亚森猛地踢开脚下的石子，“他怎么可以这样，原本的税收就已经很高了。”
“但这就是玛丽恩堡，孩子……”艾玛奶奶温柔地揽过他的肩膀，“我们已经在你的帮助下过得很好了，孩子们都很感谢你，我们会想办法挺过去的。”
听着艾玛奶奶这样说，亚森却知道孩子们的情况绝对没有这么乐观。
他想起从血腥征服者号上出发前艾伯特所说的话，默默走进了孤儿院内，在厨房里，他找到了正为孩子们煲着糙米粥的玛丽安娜。
“你很久没来了，卡尔他这两天甚至嚷嚷着要出去找你，还好那些戴高帽的把他腿打断了，不然肯定要死在外面。”
听着接近自己的脚步声，玛丽安娜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也很想你，我还以为你终于是因为自己的自大死在海上了，害我眼泪都流了两滴。”
她说的戴高帽的，和艾玛奶奶所说的骗子，都是指商人行会的那些人，他们始终把靠募捐度日的孤儿们看作是这个城市的蛀虫。
“……”亚森的嘴角抽搐了两下，来到她身边帮她清洗餐具，“你就不能说话好听一些吗，难怪艾玛奶奶总是不让你说话。”
“好听的话也得说给好人听，再说了，你不也很享受吗？”
话虽这么说，亚森却看到她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心里也是有些甜滋滋的。
但他今天来不是为了和玛丽安娜沟通感情的。
将洗干净的餐具放到一边备用，亚森清了清嗓子，“玛丽安娜，我需要你的帮助。”
“自杀证人这种事我不要当。”
“不是这种事，”亚森皱着眉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我需要你帮我找人在今天夜里打开布鲁因沃特运河的闸门。”
“……”
玛丽安娜放下了手中的勺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亚森。
“其实，做你的自杀证人也不是不行。”
“我是认真的！”
“理由？”玛丽安娜那双深棕色的眸子里看不出一丝情感波动，“难道你不知道打开闸门就可能会让那些死灵海盗摸进来吗？”
“如果说……”亚森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爱慕的女孩，“如果说我就是要让死灵海盗进来呢？”
“你终于疯了，我去问问艾玛奶奶能不能把你的床位安排到我隔壁。”
“我没疯！好吧或许是疯了，但是真的没疯！”亚森赶忙和玛丽安娜解释这两天发生的事，包括他被抓到血腥掠夺者号上之后，那些死灵怎么怎么照顾他之类的。
虽然很显然那些死灵水手并不懂得怎么照顾人，但在那位大人的领导下，他们确确实实做出了这种旁人听来荒诞至极的行为。
亚森想要赌一把，他就赌神不会背誓，他就赌那些死灵水手可以拯救生活在玛丽恩堡西侧的贫苦人们。
而玛丽安娜可以说是如今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亚森的人了，她很清楚亚森是不会撒谎的。
于是在听亚森说完这荒诞的故事后，她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但是我有个问题。”
“就算你不信……什么？你居然信！”
亚森本来都打算继续死缠烂打了，没想到玛丽安娜居然真的相信了自己，不由得发出一声怪叫。
“玛丽安娜，你脑子坏掉了吗！？”
硬了，玛丽安娜的拳头真的硬了。
在帝国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在玛丽恩堡，你能用钱买到的只有教训。
尽管这有些夸张，但玛丽恩堡的人在所有帝国人眼中都是狡诈的商人，就连小巷里的流浪汉都可以用他脚上的泥垢骗到你的一栋房子。
而这也是玛丽恩堡人乐于听到的，在他们眼中，犀利的名声可以在交易中带来受欢迎的优势。
也许是因为韦斯特领本就贫瘠，所以他们把交易变成了一种习惯，只有交易才能得到生活中美好的东西。
玛丽恩堡上上下下有着大约上百个行会，就连乞丐都有着自己的行会，统一组织划分乞讨区域。
如果不加入公会，就不能在玛丽恩堡从事优质工作或者经商。
行会虽然会给予会员相当可观的福利，却也会收取十分高昂的入会费用。
在这种环境下，普通平民百姓的生活其实是很痛苦的。
他们无法缴纳高昂的入会费，只能出卖自己的体力去干些体力活，用绵薄的收入贴补家庭，有时候一天下来的收入还买不起一块黑麦面包。
布鲁因沃特运河上，一艘小渔船缓缓入港。
作为玛丽恩堡为数不多的能容纳远洋船只的水道，这里挤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
亚森把临走前从村子里带出来的贸易许可证交给玛丽恩堡的卫兵确认。
排着队通过了安检后，通过西隘大门，他来到了位于玛丽恩堡西边的圣鲁萨孤儿院。
说是孤儿院，其实只是由三栋简陋的小房子拼凑而成的小型社区。
在母亲去世后，亚森每周都会来一次这里，把自己攒下的钱捐给负责照顾孩童们的艾玛奶奶，偶尔还会给孩子们带些从海边打上来的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久而久之，这里的孩子和亚森便很熟络了。
“亚森哥哥！”才一进门，一个眼见的孩子就发现了他，顿时所有小孩子都闻讯围了过来。
“亚森哥哥！这次怎么这么久才来？”
“亚森哥哥这次有捡到什么好玩意吗！”
“亚森哥哥你看，这是你上次给我的贝壳！奶奶教我把它做成项链了！”
看着孩子们热情洋溢的笑容，亚森的心中却是开心不起来。
他注意到孩子们的身上都有着大大小小的淤青。
“是前两天的募捐……”两鬓花白的艾玛奶奶这时候才拄着拐杖在一个与亚森年纪相仿的女孩的搀扶下缓缓走出，“那些伤是那群该死的骗子留下的……咳咳……不用扶我，玛丽安娜，我还走得动。”
被称为玛丽安娜的女孩眨了眨她漂亮的大眼睛，面无表情地向亚森点点头便回屋了。
亚森有些局促地张了张嘴，见玛丽安娜很快回屋了，也就没说什么。
他安抚好孩子们，让他们去一边玩耍后，陪着艾玛奶奶坐在了那用来记录孩子们身高变化的满是划痕的老树下。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能早些过来，孩子们也不用去募捐了。”亚森有些自责地低下了头，“对不起，艾玛奶奶。”
“哦，孩子，千万别这么说，”艾玛奶奶像是看着自己孩子一样，伸出满是皱纹的干瘪手掌，抚摸着亚森的头，“你做的已经够好了，孩子，这不能怪你，是领主加重了对孤儿院的税收。”
“为什么！”亚森猛地踢开脚下的石子，“他怎么可以这样，原本的税收就已经很高了。”
“但这就是玛丽恩堡，孩子……”艾玛奶奶温柔地揽过他的肩膀，“我们已经在你的帮助下过得很好了，孩子们都很感谢你，我们会想办法挺过去的。”
听着艾玛奶奶这样说，亚森却知道孩子们的情况绝对没有这么乐观。
他想起从血腥征服者号上出发前艾伯特所说的话，默默走进了孤儿院内，在厨房里，他找到了正为孩子们煲着糙米粥的玛丽安娜。
“你很久没来了，卡尔他这两天甚至嚷嚷着要出去找你，还好那些戴高帽的把他腿打断了，不然肯定要死在外面。”
听着接近自己的脚步声，玛丽安娜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也很想你，我还以为你终于是因为自己的自大死在海上了，害我眼泪都流了两滴。”
她说的戴高帽的，和艾玛奶奶所说的骗子，都是指商人行会的那些人，他们始终把靠募捐度日的孤儿们看作是这个城市的蛀虫。
“……”亚森的嘴角抽搐了两下，来到她身边帮她清洗餐具，“你就不能说话好听一些吗，难怪艾玛奶奶总是不让你说话。”
“好听的话也得说给好人听，再说了，你不也很享受吗？”
话虽这么说，亚森却看到她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心里也是有些甜滋滋的。
但他今天来不是为了和玛丽安娜沟通感情的。
将洗干净的餐具放到一边备用，亚森清了清嗓子，“玛丽安娜，我需要你的帮助。”
“自杀证人这种事我不要当。”
“不是这种事，”亚森皱着眉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我需要你帮我找人在今天夜里打开布鲁因沃特运河的闸门。”
“……”
玛丽安娜放下了手中的勺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亚森。
“其实，做你的自杀证人也不是不行。”
“我是认真的！”
“理由？”玛丽安娜那双深棕色的眸子里看不出一丝情感波动，“难道你不知道打开闸门就可能会让那些死灵海盗摸进来吗？”
“如果说……”亚森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爱慕的女孩，“如果说我就是要让死灵海盗进来呢？”
“你终于疯了，我去问问艾玛奶奶能不能把你的床位安排到我隔壁。”
“我没疯！好吧或许是疯了，但是真的没疯！”亚森赶忙和玛丽安娜解释这两天发生的事，包括他被抓到血腥掠夺者号上之后，那些死灵怎么怎么照顾他之类的。
虽然很显然那些死灵水手并不懂得怎么照顾人，但在那位大人的领导下，他们确确实实做出了这种旁人听来荒诞至极的行为。
亚森想要赌一把，他就赌神不会背誓，他就赌那些死灵水手可以拯救生活在玛丽恩堡西侧的贫苦人们。
而玛丽安娜可以说是如今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亚森的人了，她很清楚亚森是不会撒谎的。
于是在听亚森说完这荒诞的故事后，她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但是我有个问题。”
“就算你不信……什么？你居然信！”
亚森本来都打算继续死缠烂打了，没想到玛丽安娜居然真的相信了自己，不由得发出一声怪叫。
“玛丽安娜，你脑子坏掉了吗！？”
硬了，玛丽安娜的拳头真的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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