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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最可怕的是,猛兽在潜伏,池峪得多天都没有行动,他仿佛在等时机。

    红日恍如孤灯,孤独拨开云霭。晕得耀眼。迷离悄然蔓延,一点,一点,混着阳光,从学院四处透出来。

    “严…公子,你在想什么?”

    董孟卿又扯出闲碎的时间,试图引起我的话茬。不时递上傻气的笑颜,不时滔滔不绝讲述琐事。

    “你怎么又来了。”

    “我看你一个人挺孤…单的,想陪你聊聊天。”

    “是你找不到人聊天,还是想陪我聊天。主次不要说反了。”

    他浮起被我发现了的慌张神态,做贼心虚的回道:“我就是看…你孤单,想陪你聊天。”

    我暗笑,这小子连基础的伪装都做不好吗?稍微挤眉或弄眼就能蒙混过关的事,结果做得一塌糊涂。

    “我只是懒得交际,并不是孤独。”

    他试图咬着不放:“你就…是孤独。”

    “我现在连生气都懒得。”

    柔和的光缀饰着悠长的时光,我倾听着他的侃侃而谈,光晕将他的脸滤得稚嫩,无暇。

    “严公子,你如此容…色,相中你的丫…头一定很多吧。”

    我冷眼说道:“你是什么时候瞎的。”

    “我真没瞎…说,我认为,单论容貌,你可以在学院排名…前三甲。”

    他的手指着急的搂成一圈,红着脸说道:“现在连看得上我的…丫头都没有。”

    等你功成名就,娇奴美妾伴身,你才会懂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的珍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份量。

    “不愧是大人,这么快就又收一个鹰犬了。”

    声音来源,竟是卢怀方,只见他规规矩矩向我行礼,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卢兄,他都知道了,你不必装模作样。”

    卢怀方卑躬屈膝说道:“大人,卑职不敢造次。”

    我干脆不理卢怀方,指着他对董孟卿说道:“我就说学院很多傻子,你这次相信了吧。”

    “啊?”董孟卿疑惑的打量着我俩。

    等董孟卿一走,卢怀方立刻恢复了正常,寒风糜烂着我的脸颊,凛冬将至,沉沦的秋季,仿佛埋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永恒,春去秋来,好像唯有时光能弥补遗憾。

    “你怎么像个傻子一样。”

    卢怀方开怀大笑:“哈哈哈,只要你无事,我装几回傻子又何妨。”

    “那是当然。”

    他一脸正经的对我说道:“严兄,你可是胜券在握。”

    “何出此言?”

    他马上收敛了正经,说道:“因为小妹看重的男人,绝对是非比寻常的。”

    “不被你小妹看重,我也胜券在握。”

    我俩相视一笑。

    不疯狂妄少年,即使前路是荆棘,我亦不畏惧。这山川如酒,敬旷世温柔,至死方休。

    没等我惬意多久,我陡然发现一把短刀静静夹在我书籍中间,案几的书籍堆积如山,不特意翻看确实很难发现它。

    卢怀方比我还慌张,问道:“严兄,这刀是你带的吗?”

    “显然不是。”

    卢怀方伸手对我说:“把它交给我吧,你要是被发现私藏刀,免不了被太师训斥。”

    “你呢?”

    他抢过刀,继续说:“你现在处境很尴尬,不能再被留下把柄,我倒是不怕被骂。”

    他环视一周,收起刀,急步离开。

    池峪得他来了。

    “严公子,刀你收到了吗?”

    “这刀是你放的?”

    “是的。”

    “你想干嘛?”

    “我想你用那把刀,捅我。”

    “我还不至于做傻事吧。”

    “哈哈哈,谁关心你做没做,只关心那刀捅没捅人。”

    他的鹰犬,逐渐围在我身边。

    “我也挺期待啊。”

    池峪得迟迟没有动手,他笑着看我,风轻云淡说道:“你不会以为我会现在动手吧,刀也不在你这吧。”

    他的鹰犬发出嘲笑的声音。

    “我要是现在还带了一把刀呢。”

    他的鹰犬,赶紧挡在池峪得身前,像看疯子一样害怕的看着我。

    池峪得愤怒的喊道:“你们在干嘛?都让开!”

    我确实是开玩笑的,我不可能干这种傻事。

    池峪得短暂失态对我抱歉:“下人无礼了,严公子见谅。”

    竟然把就读学子叫做下人。池峪得到底是何等尊贵。

    “池公子,你为何要对赵公子下手?”

    “你说廷之啊,他太软弱了。”

    他顿了好久,心不在焉的说道:“廷之之所以现在能在这伴读,是因为他父亲屡次站对了队伍,廷之和他父亲还真像,阿谀奉承,趋炎附势。”

    池峪得冷笑一声,大声说道:“不过,他家现如今发生了重大变故,他父亲最近在四到求人,廷之也在四到求人。”

    这就是上次赵廷之上次见我要和我坦白的事吗?

    “他有求过你吗?”

    “他不仅一直求我,还可怜巴巴的,像条狗。”

    “池公子,真的会有人真正尊敬你吗?”

    池峪得忍俊不禁道:“谁敢不尊敬我?”

    他的鹰犬又发出嘲笑的声音。

    “严公子,倒是你,只有董孟卿这种废物才肯和你在一起?多么可悲。”

    “哈哈哈,没想到池公子有一天要扯下身段,煞费苦心的对付一个废物。”

    “严子恕!”

    池峪得难得的生气了:“打他嘴。”

    他的鹰犬立马伸出手,拍在我脸上。

    我余光扫视了一下他,问道:“你叫什么?”

    这个鹰犬不理我,轻蔑看着我,像看一个蝼蚁一样。

    池峪得生气叫道:“严公子问你问题,你怎么不回答?”

    那个鹰犬没了神气,回到:“在下任九猿。”

    池峪得指着任九猿,对我说道:“生气吗?要不要给你个机会,打回来。”

    只见我伸出手,池峪得难掩高兴,可让他失望的是,我没有落在他脸上,而是拍在他肩上,说道:“不着急,不着急。”

    那个任九猿更加轻蔑看不起我,四处的鹰犬哈哈大笑。

    他们中间,池峪得笑得更畅意。

    “池公子,不要做得太过火了。”

    卢怀方一脸正经打断了他们。

    池峪得对卢怀方行了一礼,说道:“我和严公子正常打闹呢,如果卢公子不喜欢,我就不再继续了,我们走吧。”

    四处的风,更加喧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