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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破炼气火行有助 清尘殿真人有令

    却说云丹打开卷轴,看到是一张清虚派舆图,不由暗喜,道:“正愁不识这清虚派方位路向,此物却能助我。”

    他细细阅览一番,将清虚派地位路线大致铭记于心,遂朝向一处径道走去。

    三刻钟后,云丹瞧见一片竹涛碧海,郁郁古松,透其而望,屋舍林立,回廊相接,隐隐传出吟唱声。

    此处乃外门弟子院,正是一方幽静天地,恰如一所恬然之居。

    云丹径过竹林,沿循回廊一路前行,寻了一处无人居所,稍作打理便住了进去。

    云丹坐于蒲团,五心朝天,脑中忆想云何所教之言,所授之语。

    以调息淬气,以吐纳引气,自引精气循脉流动,自导灵力充仞体中,淬炼气体,凝结精元,沉积于丹田处。

    三个时辰后,云丹觉丹田处精气沉淀,又感知一丝灵气牵引之力,喜不自胜道:“师父说如若知觉灵气之存,便是抵至炼气期一层了!”

    遂起身,感到浑身气力有增,与而立壮汉无异,便连眉目也都清明甚多。

    “若当日赵锋先发制人,我怕是要命丧当场……”

    正说着,他忽地察觉体中有股异能波动,丹田处更是传来灼热之感,仿佛积攒已久,待势即发。

    云丹异常清静,思忖片刻,心中暗想:“这灼烧之感与初食火灵果时一般无二,那时我乃凡人之躯,部分灵力积存丹田,无法消化。想来此时入得炼气期,这股灵力便蠢蠢欲动……也罢,一鼓作气,将其炼化了。”

    想讫,他重整坐姿,复作吐纳,将丹田处那股炽烈灵力,缓缓引出,循脉运转。

    一柱香后,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云丹起身开门。

    只见一位威仪堂堂,温文尔雅的男子立于门前,见到云丹后,笑如春风,道:“方才听见几位师弟议论,说是有一位新弟子来得此处,想必就是道友了。”

    云丹拱手,道:“师兄,云丹这厢有礼了。”

    男子抱拳回礼,笑道:“原来是云师弟。吾名常宇承,师弟日后于外门若是困事不解,皆可寻我。”

    他又打量一番云丹,讶然道:“听几位师兄弟说,师弟你乃一介总角孩童,本是不信,如今信了。”

    “未不曾想,师弟你年齿轻轻,修为却至炼气期五层,实乃天赋异禀!”

    云丹看这男子精气凝炼,灵力浑厚,分明是炼气期九层,不由道:“哪里哪里,比之师兄,差去十万八千里。”

    常宇承喟然,面露愧疚之色,道:“惭愧,惭愧。为兄修炼十余载,方至如今修为,却不知师弟修炼几何矣?”

    云丹淡笑不语,只立出一根手指。

    常宇承似恍然,点头笑道:“原来是十载。”

    云丹摇首。

    常宇承双眉一耸,惊道:“莫不是一载?”

    云丹浅笑道:“只今一日。”

    常宇承双目陡然撑大,神色再无尔雅之气,仅剩难以置信,“一日?!若是如此,师弟当真天资超凡,万中无一矣!”

    后二人交谈多时,常宇承告辞离去,云丹复修炼不题。

    戌时,竹涛起伏,万籁俱寂。

    云丹正于屋内修炼,忽闻一阵急促敲门之声,他起身开门,看到常宇承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地扶着门框。

    云丹感奇,问:“常师兄,何事?”

    常宇承窜上两口气,喘吁吁道:“云…云师弟,方才…古长老传令,外门弟子…尽数于明成堂汇合。”

    云丹颔首,拱手道:“有劳常师兄了,我这就去。”

    常宇承点头,也顾不上礼节,赶忙去往他处通知弟子了,云丹亦前往明成堂。

    片刻后,明成堂内,众外门弟子济济一堂,杂乱喧嚣,甚是无序。

    “噤声!”古长老霍地闪出,一声呵斥下,堂内顿时鸦雀无声。

    古长老两目映辉,看向众弟子,朗声道:“得尘真人令,所有弟子至清尘殿待命!”

    说罢,他径出堂外,袖袍一挥,便见一抹金光闪烁,一艘巨舟浮空悬立。

    “众弟子,上舟!”

    一声令下,百名弟子相继入舟,或攀,或登,或跃,或飞。

    云丹已至炼气期五层,有意一试,双膝一曲,蓄力一跃而上。

    上得巨舟,云丹暗喜,出声道:“果然气力精增数倍,一跃之下,竟有十余丈!”

    这时,他身旁传来一道清声,“十余丈有何惊奇,日后晋升筑基,入得内门,能得腾云法器,能习御空之术,方是神通。”

    云丹循声望去,看见一男子,风仪潇洒,面如素粉,唇若朱丹,宛如闺秀女子一般。

    云丹感奇,仔细看一番。那男子坦然相对,任凭他看。

    “在下云丹,敢问师兄名讳?”

    男子浅笑,面如桃花,“在下百流情,方才言语稍有冲动,还望云师弟包涵。”

    云丹摆手,笑道:“哪里哪里。”

    百流情正欲开口,忽似想起一事,桃面失色,惊呼道:“云丹!莫不就是常师兄口中的神童云丹?!”

    云丹摇头,笑道:“承蒙常师兄抬举,小可怎担得起神童一称。”

    百流情勾住云丹肩膀,豪笑道:“哪里话!一日之内便修炼到炼气期五层,实是千年无一,天纵奇才,便是古长老听闻后,也对你刮目相看。”

    云丹闻言,不禁失笑,后似想到什么,忙问道:“百师兄,敢问你方才所言,是甚么意思?”

    百流情正色道:“师弟才来,不晓得这内外门之差,且听我与你讲。”

    “外门弟子修为皆是筑基期之下,俸禄微薄,供给极少,若无深厚背景势力,在外门就要受老一代外门弟子欺辱。”

    “如那上一代外门弟子赵锋,仗着是赵世家唯一传人便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还点名指姓要求云何长老收他为徒。”

    “所幸云长老放浪形骸,没给那赵锋面子,更未收他为徒……说到这赵锋,今日为何未曾见到?”

    云丹听完,面色波澜不惊,心中却震慑连连。他当日所杀之赵锋,竟是曾妄图拜云何为师的那名弟子!

    百流情继续道:“赵锋这人,自仗势力,修行懒散,如今只是炼气期二层修为罢了,无需在意。”

    “我继续与你说。我们内门弟子道行微薄,无法遁天入地,但若自身修为至筑基期,则列入内门,自有门派发放飞行法宝,御空术法。也无需似这般,用飞舟前往清尘殿了。”

    云丹听毕,心中暗道:“这内外门有如此之差,简直是天壤之别,日后定要勤修苦练,早日筑基。”

    正想着,百流情遽然一拍云丹,喊道:“云师弟,你且看那里!”

    此刻,飞舟已然凌空疾遁,破云穿暮,座座山头在眼前掠过。

    云丹循着百流情所望之处,看到一人正御剑而行。

    暮色沉浓,云丹目力朦胧,只见他身长八尺,发髻束丝,袖袍猎猎,极是飘逸无羁。

    百流情目露向往之色,道:“那人是王长王师兄,师从本门天宸洞韩天师,入外门仅有两月,如今已是炼气期九层,怕是很快便要筑基了。这仙剑和御剑之术,皆是韩天师传授于他。”

    云丹盼睐些时,却又看到清尘殿已入目中。

    飞舟稳稳落地,众弟子纷纷下舟,古长老掐个印诀,收了飞舟,对众弟子道:“随我入殿!”

    说罢,以古长老为首,所有外门弟子步入殿中。

    正座上,尘真人端坐,右手旁坐着一位赤面壮汉,形如恶虎,貌若凶煞,双眼含嗔。

    尘真人左侧坐着十余位仙风道骨之人,皆是门派长老,其中便有云何。

    云丹看向云何,云何亦有所应,看向云丹,朝其微微颔首。

    殿中已有不少弟子,皆着内门服饰,为首之人白须垂膝,双眉过颔,神采奕奕,应是内门长老。

    古长老携众弟子立于内门弟子旁侧,他站定,对尘真人一作揖,道:“外门弟子二百一十三人,除却赵锋,王辰二人,皆已至此。”

    尘真人微颔首,而后起身,开门见山道:“诸位长老弟子,我清虚派自开派以来,蓬勃发展,日渐兴旺,本门弟子助困济民,降妖伏魔,可谓其乐融融。可今日,却起了两桩前所未闻的大事。外门两位弟子皆于今朝失踪,杳无音信。经本门证实,外门弟子赵锋已暴毙身亡,另一弟子王辰下落不明。”

    言毕音落,大殿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