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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斗法

    数日后,清虚派,会武山,斗法台。

    八十一尊石像成环矗立,各具神态,千形百貌:或面如厉鬼,狰狞披发;或双目微合,双手合掌;或神色洒脱,掐诀捏印。

    虽面貌表情不一,却俱相围于斗法台外,面朝斗法台,犹如八十一位观客,在观赏台上情势。

    台上,有两人正斗法比拼,一时拳脚相撞之音不绝于耳。而两人之中,有一人赫然正是云丹!

    此时,云丹正挥火弄焰,浑身烟气腾腾,火光熇熇。他对面之人是筑基中期修为,比他略高一筹,正舞动一柄阔刀,作势欲冲来。

    “云师弟,且看我这一刀!”那人怒叱一声,脚掌发力,腾空飞往云丹,手中阔刀高举,刀上盛光喷薄,势可劈天。

    云丹不避不躲,轻挢手臂,敞开手掌,掌中红光攒聚,犹如握着一轮杲日烈阳。待那人飞身近劈时,云丹一掌推出,手中红光骤然爆开,一时台上高温似火,赤光迸散。

    赤光消散后,只见云丹负手而立,云淡风轻,与他对敌之人已退至十步外,面色苍白,气喘如牛,显然是被那一击所重创。

    那人一把抹去额上重汗,收了阔刀,对云丹一拱手,道:“云师兄道行高深,法力深厚,实令祁阳海佩服!”原来他就是昔日受空玄指点的祁阳海,那日环道宫中,他修为已是筑基前期,因陷入修行桎梏而去听道,后受空玄暗中指点,方才悟通,得以打破桎梏,突破至筑基中期。

    云丹拱手回礼道:“哪里,哪里。祁师谬赞了。”此次前来斗法台,全然因为云丹功法有所悟,是以前来寻人切磋,以求磨练功法,却恰好遇上同来斗法的祁阳海,二人偶然相遇,一时兴起,便共上台斗法了。

    祁阳海又一拱手,言道:“云师兄,鄙人有一法宝尚未动用,故还望与你再斗上一斗。”

    云丹颔首答道:“有何不可,还望祁兄全力以赴。”

    祁阳海再一拱手,正色道:“先在此谢过云师兄了,不过我这法宝威力极重,神通颇高,云师兄须谨慎了。”

    云丹闻言,眉头稍举,却面色不改道:“多谢祁师兄提醒,祁师兄,请罢。”

    祁阳海点点头,后退几步,一拍腰间储物袋,登时一道黑光自内迸出,落在祁阳海手中。

    云丹看去,原是一块玉玺,巴掌大小,通体深黑,模棱分明,其上雕刻有洪荒凶兽,张牙舞爪,栩栩如生,令人望而生畏。

    “此乃合荒玉玺,威力颇高。云师兄,小心了!”祁阳海将玉玺往上一抛,单手掐诀,口中念咒,“长!”

    忽地,高抛在空中的玉玺猛然涨大,直有十余丈大小,遮天蔽日,掩云盖地。祁阳海又一掐诀,玉玺径自垂落,如耸岭崇山般压向云丹,气势万钧。

    云丹见状,轻抖袍袖,就欲取出金钟,又转念一想,心道:“我在门派内动用金钟,若是被人看到,传了出去,只怕会引火上身,惹祸害己,还是不用为好。”想毕,止下动作。

    “烘!”倏地,云丹双掌上燃起一层烈炎,火舌狂舞,灼焚虚空,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爆裂响音。

    他昂首微眯双眼,望着压落下来的玉玺,轻声自语道:“不用法宝,我便以功法取胜!”说罢,身子一纵,跳入空中,双手拍向迎面而落的玉玺。

    “砰!”刚一接触,云丹便被弹退,身躯犹如陨星般坠落,狠狠砸在斗法台上,那以坚硬著称的清幽石砖上,立时裂开数道缝隙,向四周蔓延开来。

    云丹狼狈起身,一把抹去嘴边血迹,抬眼看了看天上的玉玺,摇头苦笑道:“还是修为浅薄,凭我现在这点道行功法,还不足以撼动法宝。”

    眼看玉玺就要落下,云丹从容掸去身上尘土,一抖双袖,身上燃起一层赤色光幕,将他环绕围裹。

    做完这一层保护后,他才盘坐于地,一手放膝上,一手立胸前,手掐法诀,口中念咒,声如蚊呐。

    这壁厢,合荒玉玺裹挟着滔天威势,就欲坠落而下。这一落,似是万千山岳也要摧倒崩裂,日月天地亦可一压即碎,化为齑粉。

    “轰!”合荒玉玺压下!斗法台颤巍,天际似在震动!

    眼见云丹被合荒玉玺压住,身影隐没在尘烟中,祁阳海神色一动,怕重伤了云丹,就把手中法印一变,欲念诀收回合荒玉玺。

    谁知下一刻,祁阳海面色霎时大变!

    他看到,合荒玉玺竟一寸一寸升起!不,准确来说是被人举起!

    此时,斗法台之上,屹立着一尊火焰神人,身长三丈余,浑身红炎熇熇。它双手擎举玉玺,缓缓上托,举手投足之间,一片烈焰炽火撒泄。

    你道这火焰神人从何而来?原是云丹于天焚山筑基之时,一次正在心中演化《玄鸿天火册》的口诀法印,忽地发觉《玄鸿天火册》若是从后往前修炼,竟能衍生成另一门功法——天火真身。所谓真身,便是当下这尊火焰神人了。

    祁阳海见状,连忙掐诀,口中疾言道:“镇!”合荒玉玺如得敕令,再度沉落下压。上升之势霎时全无。

    火焰神人之下,云丹盘坐在地,他再掐法诀,喝声:“起!”火焰神人立时火光大盛,双臂猛一发力,向上推去。

    “轰!!”听得一声震响,只见合荒玉玺宛若一只断线风筝,冲天而起,飘飖摇曳不定。

    祁阳海大惊失色,忙一念咒,合荒玉玺便化作一道黑光,径自飞至他手中,落手后,他拿着合荒玉玺来回翻看,见玉玺底部有两个掌印,掌印四周微有裂纹,不禁一阵心痛。心痛之时,也暗自骇然。

    这合荒玉玺乃是蛮荒精金铸炼而成,坚硬不摧,威力无比,平日祁阳海用它,同阶修士难以抗衡,更别提将其击飞,且留下印痕。

    这一番交战,祁阳海对云丹的认知高升了一个层次。

    收好玉玺,祁阳海上前几步,对云丹一拱手,正色道:“云师兄道行高深,祁某佩服!”

    云丹收起手印,头上火焰神人即刻消散不见,这才起身回礼道:“哪里哪里,小术尔,让祁兄见笑了。”

    祁阳海摇头道:“云师兄不必谦虚,以你目前实力,怕内门已无人可及。”又作辞道:“今日与云兄一战,祁某受益颇多,望日后你我有机会再度切磋。此时事毕,祁某先行告辞了。”说罢,驾起法器离去。

    云丹目送他远去,待不见他身影后,方要纵身下台,却忽闻一人道:“云师兄,几日不见,道行竟是如此深厚了!”

    云丹循声望去,见台下正端立着百流情,面色微变,忙行一礼道:“百师兄。”

    百流情招手道:“云师弟,且下来说话。”

    云丹纵身跃下台,落地后,刚稳住身形,正欲开口,倏然面色苍白,身子一斜,就要瘫倒在地,百流情急忙扶住,皱眉道:“云师弟,你这是怎么了?”

    云丹面如白纸,汗渗额颐,大力喘气道:“方才那法术,对灵力消耗甚是巨大,亦伤神费力,此时我只不过是强撑着,须尽快找一处地方修养。”

    百流情闻言,思忖片刻,道:“那便去我洞府罢!”

    云丹气喘吁吁道:“那就去罢,只是我此时灵力无存,驾不起法器,还望师兄搭我一程。”

    百流情左右看了一眼,点头道:“这有何难!”言讫,取出一飞行法器,将云丹扶上去后,他稳立前头,驭动法器飞入云霄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