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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暗斗

    云丹眉头一皱,转目看去,见旁侧走来一男子,身姿挺拔,目如冷锋,看着云丹,神情满是不屑。

    祁阳海上前一拱手,道:“烟师兄。”又对云丹笑着介绍道:“云师兄,这位是烟至明烟师兄,他可是内门大师兄,修为已是筑基后期了。”

    云丹双眉一耸,拱手道:“原是烟师兄,小弟有礼了。”

    烟至明却不理他,只对祁阳海道:“祁师弟,你上次就是败在他手中?”

    祁阳海点头道:“是。云师兄道行高深,祁某输的心服口服。”言语间泰然坦荡,毫不自卑惭愧,也隐隐对云丹实力有倾佩之意。

    烟至明却摇头道:“似他这初入修行的弟子,能有多大本事?又如何敌得过你的合荒玉玺?还是师弟你心软了,不肯全力出手。”

    云丹眉头微蹙,不知自己是如何得罪这位大师兄了,竟来如此诋毁自己。

    祁阳海闻言一怔,正欲开口,却被烟至明摆手截住,他道:“无需多言,师兄我自知晓。”

    这时,云丹再也按耐不住,上前一步,冷笑道:“烟师兄,可真是好大的口气啊。”

    烟至明这才盯住云丹,看了片刻,道:“你师父莫非不曾教你,该如何对师兄长辈说话?”

    云丹目中寒芒一闪,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毁我一粟,我夺人三斗。”

    烟至明面色不波,声音却沉了几分,道:“好一个‘夺人三斗!’我倒看看你怎么‘夺人三斗’!”说完,他气势陡然一变,浑身灵力涌动,渐渐凝为一杆长枪,立在他身前,枪尖锋芒毕露,虚而似实,宛如真的一般。

    殿内诸多弟子听闻这厢动静,皆赶来围观,见是烟至明,一时议论纷纷,殿内顿时沸沸扬扬。

    “是烟师兄,想不到他闭关多年,修为竟然精进到了如此地步,已经达到筑基后期了!真不愧是内门大师兄!”

    “看烟师兄这样子,好像是要动手,诶,他对面那人不是云丹么,他俩人莫非斗上了?”

    “嘿,你们有些人不清楚,烟师兄之前看上了空玄长老的《天玄书》,却一直不得空长老相传,好像是看不上他,自此以后,烟师兄一直耿耿于怀,记恨空长老。而不久前云丹又得了空长老《天玄书》真传,烟师兄自然把对空长老的恨意转到云丹身上了。”

    “哦,原来如此。”

    众人七嘴八舌地谈论,一些话传入烟至明耳中,不觉勾起他心中的愤恨,他眼角猛然抽搐,面容愈发扭曲,沉声道:“我昨日出关,便听闻那老鬼死了,心中大是快意,却不曾料想,那老鬼的《天玄书》给了你这小子!哼,他凭什么传你不传我,你又哪点胜过我,我不服,我不服!”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猝然挥手,那杆长枪霎时一横,径直刺向云丹。

    枪出如龙!

    众人面色大变,难以置信烟至明会在清尘殿内动手,一旁祁阳海更是木然,想要出手相助,却已然来不及了。

    一点寒芒闪忽,瞬息逼近云丹,直取咽喉。

    云丹却端立不动,双手环胸,面带笑意,眼睁睁看着长枪刺来。

    众人眼见云丹就要血溅当场,不觉如芒在背,瞠目挢舌,心中惶恐,更有些女弟子,俱是花容失色,掩目转头,不敢再看。

    就在长枪即将刺入云丹咽喉那一刻,倏然一阵颤动,长枪变得淡薄,不再凝实,最终长枪一震,灵气涣散开来,飘入空中不见,长枪亦随之消散。

    云丹毫发无损,兀自静立,神情似笑非笑。

    大殿中一片死寂,落针可听,方才千钧一发之情势,好似不曾发生过。

    片刻后,一众内门弟子终于缓过神来,开始交头接耳,阔谈纷论,殿中徐徐躁动起来。

    “怎么回事,方才那一枪到底刺没刺中云丹?”

    “不清楚,方才未看真切,只看见长枪自行消散了。”

    “定然是烟师兄收手了,此乃清尘殿,怎敢见得血迹污秽?”

    “云丹从头到尾不动分毫,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看来他也是赌定烟师兄不会下狠手了。”

    “嘿嘿。”云丹闻言在耳,不禁心中暗笑,不错,他确实在赌,赌烟至明不敢出手。此处乃是清尘殿,是清静净心之地,他烟至明何德何能敢在此放肆?方才他那些嚣张姿态,狂妄做派,不过是色厉内荏,虚张声势罢了。

    是以这一枪,他不躲不闪,任其来刺,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一枪有势无威,九虚一实,只是想吓唬云丹,真到了杀人见血之时,他烟至明还得收手,否则在清尘殿闹出如此动静,这后果他又怎承担得起?

    云丹哂然一笑,对烟至明道:“多谢烟师兄手下留情。”言语间看似蕴有感激之意,实则大有戏谑讥嘲意味。

    诸多围观弟子听他这般说,俱是忍俊不禁。

    此时,烟至明面色铁青,眼角抽搐不止,他那一枪,确实只是虚张声势,本想着云丹会狼狈躲闪,从而引得众人嗤笑其胆怯懦弱,却不料他竟直面枪芒,坦然无惧,而烟至明又不能真伤了云丹,情急之下,只得收了法术。

    可烟至明这一次的有心无胆,无的放矢,却是成全了云丹“镇定自若,临危不惧”的美名,更是把自己置于难堪之地。

    最终,烟至明深吸口气,强作镇定,冷声道:“云师弟倒也是胆大,师兄佩服。”说罢,似是再也不愿呆上片刻,转身大步离去。

    这一次斗胆,云丹完胜。

    “慢来!师兄留步。”

    就当众人以为此间事毕后,却听见云丹倏然喊住烟至明,一时皆摸不着头脑,浑然不解其意。

    烟至明身形一滞,片刻后他转过身来,问道:“云师弟还有何事?”

    云丹正色道:“来而不往非礼也,烟师兄,看招!”言讫,也不多言,劈手一掌拍向烟至明。

    此次变故突如其来,众弟子却不以为意,因为方才事例在先,他们便不认为云丹真敢下得去手,顶多是张气势、做样子罢了,连烟至明都不敢逾矩动手,你云丹又怎敢肆意妄为,出手伤人?

    故对于此次云丹突发举动,众人皆不以为意,一哄而散。

    可就在众弟子未离去多远之时,烟至明忽地发出一声凄惨哀嚎:“啊啊!!小畜生,你竟敢伤我?!”

    众弟子闻声,赶忙回首看去,不觉大惊失色,烟至明已跌倒在地,面如金纸,口吐鲜血,一手死死指着云丹,一手捂住胸口惨叫不住。几名弟子见状,急忙赶上前,拿出疗伤丹药令其服用。

    而此时,云丹正静立一旁,面色淡然,似乎此事与他毫不相干。

    一众弟子惊骇不已,祁阳海更是矍然震惊,想不到云丹行事手段如此干脆决断,说打就打,言出必行,要知道烟至明身为内门大师兄,门派地位可非寻常内门弟子可及,若是伤及根基,误其修行,门派可是要降大罪的。

    几息后,烟至明伤势已有好转,他在几名师弟搀扶下颤巍巍起身,苍白面容露出怨毒之色,一双冷目死死盯住云丹,似想把他撕碎。

    “云丹!你故意打伤烟师兄,是何道理?!”忽有一弟子喝问道。

    未及云丹答话,却听得一人喝道:“放肆!尔等猬集攒聚一处,喧嚣无矩,置门规于何地?!还不快给我速速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