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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故人(上)

    静江城南有一小湖坐落桃花江边,其名为‘榕湖’。

    榕湖占地百亩甚是宽广,湖水清澈透底,水中鲢鱼成群,两岸杨柳繁茂景色优美,乃是静江城绝美四景之一。

    其旁西岸不远乃为静江城最繁华之地段‘正阳街’,街尾小巷一酒肆外酒旗飘扬,上写有“林家酒馆”四个大字。

    这酒肆不大,是为砖木结构,青砖飞檐,乌木红桩,谓之正统汉人建筑,坐落这榕湖边上倒是有些近水楼台的味道。

    唯见店外人流稀少,只因远离闹市,深藏一隅,门头上一块红木牌匾“望湖萃庭”四个大字入木三分,隐隐中透出一丝文雅,可见提笔之人颇具文采,牌匾虽饱受风霜字迹磨损,却任能感受到那经久不衰的残留气韵。

    店门外有三级台阶,跨过台阶进店左侧为柜台,柜台上摆放着一副紫檀算盘油而发亮看样子年份不浅,一旁配有文房四宝以及账本数册,摆放十分整齐,看得出使用者颇为自律。

    柜台对面则是酒架数排,架上各类酒品琳琅满目,其中不乏汾酒,杜康,女儿红一类的中原酒品,数量最多的便数当地盛产的‘三花’,看这酒存量过半,想来必定大受欢迎。

    过了柜台再往里便是正厅,放眼望去唯见厅内有桌台二十余张,均为榆木所制,摆放整齐一尘不染甚是干净的样子。

    过了大厅再往里便是厨房,至此就没什么看头了,而酒肆老板因时常往返中原业务无暇顾及店里,故平日里都是其女儿在操持。

    日值正午,大厅里食客三三两两略显冷清,店内人手也不多,除了老板女儿带着一个丫鬟,便还剩一个年轻酒保,外加俩后厨。

    柜台旁,一身着绿袍的妙龄丫鬟,指着店内一角不悦道:“小姐你瞧!那人怎么喝成这样!吐得满地都是,恶心极了!”

    “小离!就你多事,客人喝成什么样与你何干,不少你酒钱便是!”

    说话女子语气柔和委婉动听,瞧其三八年纪生得亭亭玉立,身上一袭白色绸服略显灵气,隐隐中透出些几分动人姿色,女子名为“林思思”正是酒肆老板女儿。

    那叫小离的丫鬟,年纪比起林思思要小个六七岁,样貌还算清秀,只是性格略显直板。

    “是是是!小姐英明,小离受教了!”

    林思思娇嗔道:“臭丫头还敢贫嘴!讨打!”

    小离双手抱头,故作可怜道:“小姐莫打!小离这就去做事!”

    说罢,人已遛烟跑去,只留林思思在原地一脸无可奈何,由此可见主仆两人关系密切。

    接着林思思从柜台上拿起账本仔细翻看起来,只是脸上神情越看越不对劲,想必是收益不大好。

    再看小离所指之处,一张桌上七倒八歪摆放着十多个酒瓶,有喝完的也有原封未动的,一个中年男子此时正趴在酒桌上酣睡,此人一副中等身材,身后负有长剑一把,仔细观详却发现那剑极不简单,剑长三尺余,通体漆黑颇有亮泽,柄上铸有七星纹路,此剑一看便知不是凡品,再瞧那人正脸,胡子拉杂,蓬头垢面,样貌虽说不上丑陋,却也不见得英俊。

    男子嘴角留着口水,脚下吐湿一片,垂在一旁的手上紧握一个酒瓶在晃来晃去,瓶中酒水也已被潵得差不多了,时不时还从其口中传来一声“好酒!好酒!”样子看去颇为狼狈,此人正是古青松口空中酒鬼,玄武阁大弟子“李奇风”。

    “小离,你看这我这木刻如何!”

    小离正在仔细擦拭桌台杯架,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的酒保拿着一个雕刻好的木人对其认真问道。

    小离一脸嫌弃道:“你这雕的什么烂木头,也配叫木刻?”

    酒保急忙道:“小离,你别嫌弃啊!这是按你模样所刻,明日便是你十七岁诞辰,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小离冷哼一声,不悦道:“哼!你也知道明日是我诞辰啊,你就送这么一块烂木头给我?小气鬼!”

    小离露出一脸嫌弃,将头别过一边,酒保见状显得一脸着急连忙解释:“小离你别啊!我这刻了好久....”

    “有人么?”

    不等酒保把话说完,此时店内突然有客到访,一群人八九个都做壮人打扮,其中一个人身材瘦小面露凶恶正被两人搀扶着进店正是那韦陀,酒保只得先把私事暂放一边,连忙上前招呼。

    “有人,有人,贵客光临,有失远迎,几位是来吃饭的吧?”

    “来你酒馆不是吃饭,难道还能洗澡不成?”

    韦洛望着酒保没好气说道,在玄武阁积攒的一肚子怨气正愁无处可撒,不想这酒保竟自己撞枪口上当即发作。

    酒保见其来势汹汹也不敢得罪,当即诺诺应道:“大爷说得极是,烦请几位跟我来!”

    而后领着几人找了位子入坐,韦洛一行九个人分别坐了三桌,他这桌除了他兄弟两还坐着另外一名中年男子。

    众人坐下便开始点菜,这韦陀嗓门最大,一坐下便朝那酒保喊道:“小二!赶紧把你店里最好的酒菜全部给我拿上来,上得晚了,教你领教领教大爷的厉害!”

    不想韦陀一副惨样竟还如此蛮横,想来平日也不是什么好鸟,酒保不敢怠慢,急忙应道:“大爷息怒!稍安勿躁,马上给您安排。”应付完哪里还敢多做停留,当即溜烟走开,巴不得离此人越远越好。

    不稍片刻那酒菜便齐了,一群人估计也是饿坏了,当即狼吞虎咽起来,唯独韦洛动筷前环望了一下四周环境,只见离自己不远处一角有个醉鬼正醉醺醺趴在桌上,心中顿时深感不悦,瞧他醉得厉害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也就没放在心上,回过头来只瞧他露出笑意朝着同桌中年男子客气道:“不知金龙先生今日这趟到玄武阁可有收获?”

    “收获谈不上,算是意料之中吧!这玄武阁的七星剑法着实厉害,但那紫微心法在我看来也就不过如此!”

    一旁李奇风听到“玄武阁”三个字顿时醉意全无,只是听那人口音像是中原人氏,闻其语气似乎挺欣赏玄武阁的剑法,倒是对那紫微心法颇为不然,李奇风当下也不作声只是继续装醉,出于好奇便睁开眼悄咪咪瞄了几人一眼。

    未曾想那叫金龙先生的人竟也是壮民打扮,细看其年纪大概四十出头,一张国字脸,五官分明,鼻梁高耸,俨然一副汉人面相,不同于身旁几人,这金龙先生周身弥漫一股威仪之气,脸上一双眼睛深邃有神,目光犀利,好似能洞悉一切,稍有眼力之人便能瞧出此人决不简单。

    “这人到底什么来路?瞧他样貌和口音像是中原人氏,怎么穿的一身壮人打扮,听他几人对话,似乎与我玄武阁有什么瓜葛!”看着此人李奇风不由得心生疑惑警觉起来。

    这韦陀适才领教过玄武阁武功心法的厉害心中有所忌惮,见金龙先生对这紫微心法这般不以为然,便问道:“先生此话怎讲?”

    金龙先生一脸不屑道:“这玄武阁的紫微心法再如何厉害,不过是以蜀山派的太玄奥妙为基础演变而来,若是没有此心法作为基础,他紫微心法不过是个空壳罢了,说到底也只能算是蜀山派的内功心法厉害。”

    “放你娘的屁!”

    听到金龙先生把本门心法说得如此不堪,一旁的李奇风心里忍不住骂道,作为玄武阁大弟子,这李奇风对这紫微心法自然再熟悉不过,虽说紫微心法是通过太玄奥妙演变而来,但是经过历代玄武阁掌门的不断摸索改进,其原先遗留内容早已不足三四成,换而言之,即便把紫薇心法所含的太玄奥妙部分全部剔除,照样能发挥大半威力,但依这金龙先生所说,离了太玄奥妙,这紫微心法便是空壳,未免也太不把其当回事了,这让李奇风听了如何不气,只是眼下还未摸清对方来路,李奇风也不敢作声只得按下心中怒火继续装醉。

    韦陀虽说被玄武阁打败但心里并不服气,眼见金龙先生对这玄武阁颇有微词,心中甚为欢喜,随即应和道:“先生说的极是!那玄武阁也就仗着从蜀山派学来的内功心法,才敢耀武扬威,依我看不过是个纸老虎罢了。”

    韦陀一番话可把李奇风气得不轻,一腔怒火按压不住李奇风身子不由得颤动一下,这动静倒是引起了几人注意,好在几人都是以为他是醉酒引发的骚动,也就没太当回事。

    但这‘纸老虎’三个字却犹如一把无形尖刀扎进李奇风的心中顿时气涌如山,不禁心中怒道:“好一个纸老虎,有机会定要你尝尝这纸老虎的厉害!”

    “对了先生,拜托你的事你可千万不要食言啊!”

    唯见韦洛一脸正色,看样子所托之事颇为要紧。

    “是啊先生!为了配合你的计划,我今天可是受了不少苦呢!”一旁韦陀连忙附和道,边说还边装出一副捂头搓胸呜呼哀哉的惨样,他本就精瘦,一番浮夸演装更似山猴卖贱一般显得十分滑稽。

    这“计划”二字一出,不免让李奇风心头为之一惊,当即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了,继而对几人更加关切起来。

    “韦土司不必担忧,我以人格担保,此事决计说到做到,您大可放心好了。”

    “那就拜托先生了!”

    “韦土司客气了,应该的。”

    金龙先生说得信誓旦旦,韦洛对此深信不疑,而后金龙先生又瞟了那韦陀一眼,却忍不住笑了笑,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瓷瓶丢去,韦陀接过瓷瓶却是一脸疑惑。

    “这是。。。?”

    见他不识此物,金龙先生便解释道:“这是归元丹,对治疗内伤有奇效,一日服用一粒,这一瓶有十余颗,吃好剩余的没伤痛的情况下服用也有增强筋骨的效果。”

    韦陀本还在为受伤发愁,见金龙先生雪中送碳,顿时喜出望外连忙道谢。

    “多谢先生赐药,韦陀万分感激无以为报,只得敬你一碗!”

    言毕起身,倒了满满一碗酒水,接着朝金龙先生面做了个敬酒的姿势,而后一饮而尽甚是豪爽的样子,金龙先生见状微微笑道:“韦土舍太客气了,贵族帮我如此大忙,这小小一瓶丹药又算得了什么!”

    韦陀笑道:“先生说的极是!我等今后定当尊先生为我族贵人!”

    “正是!正是!舍弟所说也是我想说的,先生以后就是我族的大贵人了!”

    兄弟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相互应和,从其言语中不难看出两人对其颇为敬重,想来这金龙先生的来历必定不简单。

    “承蒙二位看得起在下,这可让我受宠若惊了!来!我也敬二位一杯!”

    金龙先生赶忙起身,朝两人回敬一杯。

    片刻后,酒过三巡众人吃饱喝足丢下银两摔门而去,一旁李奇风待他们稍稍走远便起身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