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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隅 我喜欢将军,将军呢?

    赈济难民,广施政策,循序渐进,无痕却看着无休奇怪,无休也不缠着雪泥了,也不缠着他了,总是有意无意的接近和烟。

    先是打听家事,和烟虽然讨厌南朝人,可总是个开朗性子,话也多,来了个跟她一起絮絮叨叨的倒是也都回答了——和烟是北国女将韩芷的唯一的女儿,自小生活在母亲身边,因生了一双赤耳,广受争议,视为妖童,幸而国师有言曰,‘妖童非也,灵童是也。’,虽尚未有成就,却也不曾惹出祸端,随时间流逝逐渐被世人接受,但和烟对自己的父亲却只字不提。

    再是打听情事,就友情而言,和烟自小是和雪泥、蕾朵雅一同长大的,读书写字是一起,娱乐游玩是一起,连吃穿用度雪泥也无条件分享给她和蕾朵雅;至于私情,她倒是没有的,她一双赤耳,不敢面镜,面对男人,也从不胡思乱想。

    无休听着和烟倒也坦白,可就这些而言,于他无意,于他想知道的事情,也无从判断,无休想要的也许只能赖在无痕的身边了,而有雪泥和和烟在,便更可能得偿所愿——巧合多了便不是巧合。

    一路自新都向西南,又从西南来到旧都以北,一批批粮食物资陆陆续续运来,这里的情况最差,作为北国的南境,曾经最靠近繁华的秦陵,如今已经成了一番尘土飞扬、破砖烂瓦、茅屋采椽、破旧不堪的模样。

    雪泥找到最高的沙丘,曾经连接旧都与秦陵的是碧草如茵、是百花盛开、是生机勃勃,而如今却成了不毛之地,赤地千里、荒无人烟,对面依稀能看见的只有破败的旧都,雪泥眺望着,似乎能看见曾经的自己,在那护城墙上一跃而下的心灰意冷,那时所想是国破家亡、山河破碎,而如今眺望远方所想确实城破而山河在,有的是满怀憧憬,重建家园。

    无痕站在雪泥身后,入微悄悄的退了下去,雪泥能感受到无痕的到来,“谢谢你,守住了秦陵,也守住了我北国。”

    无痕也记得,那不过是他云游寻觅梦中之人、沿路为战后的亡灵祈福时的惊鸿一瞥,尤其是那纵身一跃时衣袂翩翩,宛如他的梦中人一般,从河中救起,那梦中人终于有了清晰的面容,而什么神勇将军,不过是停留守护在她身边的一个身份。

    雪泥扭过头,看着这张如暖阳般的面孔,向下看到他宽大的手,骨节分明、粗壮有力,她忍不住伸出手,一点点靠近,只是轻轻的碰触,无痕立刻收回了手,看向雪泥,“公主。”

    雪泥没有退缩,她眉语目笑,直接牵起无痕的手,用她尖尖十指紧握着无痕温暖的大手,“真暖和。”

    “公主冷了?微臣送公主回房间。”无痕想要抽出手却被雪泥紧紧的握住,“公主......”

    “我喜欢将军,将军呢?”雪泥倒是做了一回快人快语,可却让一个活了千年的逍遥散仙一时语塞,无痕寻觅了多年,宛如在寻找生命中缺失的一部分,应当是她,他要保护她···只是那份缺失感并没有被弥补回来,他依然觉得空荡,“将军也是喜欢的吧?”

    无痕还是挣脱了雪泥的手,很诚恳的说道,“微臣不知,公主恕罪。”

    雪泥有一点点失落,可也没有继续追问,“没关系啊,慢慢就知道了......风是有点大,送我回去吧。”

    无休远远的听到,就等着无痕出来讽刺他,“这常羡人间琢玉郎,天教分付点酥娘,酥娘到了,玉郎这是吓跑了?”

    “与你无关。”无痕大步快走。

    无休却在后面紧追不舍,“为什么?找了千年,害得我也跟你奔波了千年?我说弟弟啊,你是不是趁我不在对自己做了什么啊?”

    无痕停住脚步,无休一时冲过了头,后过头来满脸堆笑,无痕问道,“关你什么事?”

    “你们两个才子佳人、天造地设,你莫不是在担心光阴荏苒、斗转星移,你青春永驻,而她却朝来暮去、岁月不居?”无休追问着还提供了解决之法,“若真如此又有何难,你引她修道成仙,不就能双宿双飞了。”

    “说的简单......你我皆没有通人惠骨的能力......”

    “那便找啊。”

    “师父说过,修仙需有仙缘,不是‘找’到的。”

    无痕走开了,无休却没有再追上去,只觉得这个弟弟永远的榆木疙瘩,小的时候遵父命,父命不可违,拜师学艺后尊师命,师命不可违,如今父亲师父都不在了,他还是禁锢在条条框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