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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闯石林

    百余年前失踪的乌格穆神君仅在身前,被他一直称作小老头,明阳既兴奋,又有点儿恐惧。

    尤其回忆往事,激起了神君心底仇怨,万一暴走,当真令人担心。

    乌木格看出明阳心思,神色恢复如常,手抚白须笑呵呵地说道:“老夫早非昔年光景,小友稍稍动动指头,小老头都受不住了。”

    “前辈邀我来此,想必此地非眼前这般简单吧?”明阳正色问道。

    “小友莫要如此,称呼小老头即可,当然称呼一声道友,老夫会更开心。”

    明阳神情大囧,深吸一口气,静待乌木格的解释。

    果然,石林中央千米范围,曾数次出现过特殊特殊裂缝,吐出过石头和灵草。

    也有武者冒险尝试机缘,皆有进无出。听到的惨叫声太多,试图冒险的人减少,人们渐渐地忘记了这片石林。

    明阳见过空间裂缝吞下物体的场景,道听途说,也有吐出物体的传闻,可从未当真。

    乌木格如此笃定,而且事涉生死,相信其所言非虚。

    神识散开,丹田元液涌动,经脉瞬间被元力充盈,明阳凌空飞行十余米,身体树叶般轻盈落到巨石顶端。

    调动元力加持神瞳,放眼望去,百米内数条空间裂缝混沌成团,世界本源之气遮挡了所有气息。

    一道裂缝消失的同时,另一道裂缝出现。

    嘭。

    一块巨石的三分之一被又一道空间裂缝吞没,剩下的岩石仍在原地,仿佛它的形状本来就是如此。

    正在查看,他的侧前方五米左右,用处一团混沌,明阳立即凌空,变换位置。

    乌木格站在下方看着,一次次手抚白须。

    明阳移动几次身形,站到地面上探查片刻,步伐缓慢地走向石林中央。

    石林外,乌木格施展身法,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明阳身旁,做了一个擦汗水的动作。

    “吓惨老夫喽。”

    “被数位紫府欺凌过,岂能惧怕几道裂缝?”

    “不一样,不一样,他们很难杀死我,裂缝一个足矣!”

    乌木格神色如常,与初识时言状无异,明阳终于安心了。

    半个多时辰,两人在石林中只前进了三百米左右,空间裂缝随机出现,间隔时间短,最短一次间隔五个呼吸,自信冷静的明阳,额头上都布满了汗珠。

    而乌木格笑容消失,皱纹迭起的小脸儿格外严肃。

    明阳脚掌刚落地,瞳孔骤缩,抬手推掌,拍在乌木格肩上,依仗反震之力,两人瞬间分开,尚未站定,他们先前并肩行走的地方,已被混沌遮挡,灵气涌入裂缝。

    抬起手臂朝乌木格晃了晃,他的部分衣袖被空间之力搅碎吸走。

    若是没有明阳推掌,乌木格都不知道自己会经历什么,也许像无数被裂缝吸入的武者一样,葬身无尽黑暗虚空。

    石林外,有武者经过,发现有人闯石林裂缝,妄想机缘,驻足观望。

    人都是好奇的,有一个停下,就有第二个,人多了以后,关于这片石林的过往,再次被提起。

    武者无不惧怕空间裂缝,石林中空间裂缝虽不是最密集的地方,但却是变化频率最高的。

    因此危险程度在整个葬神脊,可排进前三。

    观望的人逐渐发现,石林中两人能预判空间裂缝,从数次危机中逃脱。

    既然能够预测空间裂缝,就可能破解其中奥秘。人们开始眼热了,对石林跃跃欲试者越来越多。

    一人进入石林,两人进入,三个进去了。石林周围各个方向,觉有人冒险踏入。

    半刻钟未过,石林里就传出短暂、急迫的惨叫声。

    明阳和乌格穆踏进石林中央后,每隔半刻钟到一刻钟,就会听到或强或弱的声音。

    站到一道裂缝前,明阳正在探查,又听到了惨叫。

    “曾经也是这样?”

    “远过之,无不及。”

    说话间,三米外探查的裂缝消失,两人再次向前。

    刚走出几步,明阳抬手制止乌木格,望向头上侧前方。空间波纹般涌动着,裂开一道缝隙,二人身前瞬间被抽空,重新被气体填满。

    微风刮起,一直从他们身上吹过,气流飘入裂缝。

    瞳孔雷光闪烁,或聚或散,明阳觉得这道裂缝相比其他的略长,而且有一股不可言明的吸引力。

    乌木格看着他面具上露出的双眼,抚着白须的手指一顿,捏住一缕,拉得绷直。

    “这个……这个可以?”

    “不清楚,它……很吸引我……”

    乌木格摘下灵兽袋,放出一只一级灵兽火云豹,灵宠得到命令,匍匐在地低吼,向后退出约五米,助跑跃起,撞向空间裂缝。

    火云豹被裂缝吸入,因恐惧而吼叫,与主人神念联系即刻中断,乌木格根本没有机会感受灵宠是否痛苦。

    曾经有许多武者,和他一样,利用主人与灵宠的神念联系,试图探查裂缝,结果无人成功。

    他自己也尝试过数次,每次体会与此刻相同。

    明阳一直保持探查空间裂缝,火云豹被吸入瞬间,他的眼神凌厉一闪。

    “就这个!值得一试。”

    “当真?”

    他又没有进过空间裂缝,如何能做出确定回答?盯着裂缝,希望能有新的发现。

    乌木格纠结片刻,腾跃而起,撞向裂缝。在他内心纠结的最后一刻,明阳眼中本源之气已见消散。

    扑空的乌木格凌空悬浮,瞪着眼睛,“啊……哪里去了?啊……哪里去了……”

    灵宠被裂缝吞没,已有武者关注他们举动,喊声立刻吸引了附近所有人,又有数名武者走进石林。

    明阳示意乌木格下来,指了指远处。

    那道裂缝刚刚出现,神瞳窥探,目光受到牵引的感觉和先前相同。乌木格急忙坠地,毕竟空间裂缝的威胁太大,没有明阳在侧,他真没有信心保证自己安然无恙。

    他们之后第一批踏进石林的武者,过半人数已经殒命,只有两人抵近,与他们均几十米距离。

    明阳和乌木格刚动身,其中醒魂境后期的武者不顾空间裂缝威胁,快速冲到二人三米外,拦住去路。

    身在裂缝遍布的石林,如果发生争斗,一旦抗衡元力反震,被裂缝吸入的概率很高。

    武者上前拦路的举动,说明其毫无善意。

    明阳侧了侧身体,左手食指敲打着大腿,乌木格抚动胡须的手也放下了,微微仰头。

    醒魂境武者冷笑,“二位有我相助,既能获得机缘,又可安全无虞,可好?”

    “不急。”

    乌木格扬了扬下颌,另一个醒魂境中期武者也已来到近前。

    “两位随意。”

    明阳说完,横跨六步,向前七步,又横跨两步,乌木格紧跟在旁。

    这一举动,顿时令两个醒魂境武者疑惑。

    神识探查周围空间波动即可,这个凝神境初期武者,此举何意?

    明阳不理会,乌木格不言语,把以强者自居的两人彻底晾在一旁。

    又在石林中追着空间裂缝走了二百余米,由于裂缝出现随机,存在时间不定,又要躲避随时可能近身的裂缝,明阳和乌木格停下,等待合适距离时再靠近。

    避免两个醒魂境武者滋扰,明阳拉着乌木格,一道裂缝接着一道裂缝佯装探查。

    “是这个?”

    明阳集中余光正在注意七十米外的空间裂缝,无所事事的乌木格指着身前裂缝询问。

    迟疑了一下,明阳心里冷笑,“很接近!用火云豹尝试的,和这个很像。”

    醒魂境后期武者离他们三米左右,听到两人低语,顿时精神百倍。

    “你们先进去!”

    开口冷漠而霸道,不容置疑地命令。

    乌木格委屈地看着武者,“老夫胆子小,上次有灵宠相助,这次麻烦你带个路?”

    “你!”醒魂境后期武者气结,稍远处的中期武者嘴角抽搐,想笑又觉得笑不合适。

    明阳基本时刻全神探查四周,忽然从乾坤戒中取出打神鞭,抬手点指。

    雷龙攒射,正中防备不及、匆忙举刀的后期武者前胸。醒魂境武者实力自然不俗,长刀元器护住了胸口,但明阳元力爆发,巨大力量震得武者凌空抛射。

    正常攻击,醒魂境后期武者不过轻伤,可这是空间裂缝遍布的石林。

    明阳在施展攻击前,就计划好了一切,凌空飞起的后期武者,惨叫着被刚刚出现的空间裂缝吞没。

    “你……立刻滚出石林,否则死。”

    话音刚落,明阳拉起乌木格,掠地冲向醒魂境中期武者。

    中期武者仍在诧异他手持打神鞭的致命一击和言语恫吓,见他们冲来,丧失斗志,闪避到一旁。

    而飞掠而过的两人,完全无视于他,直接撞进一道空间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