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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营救

    一阵狂风吹开窗户,雪花压灭了蜡火,黑暗袭来,周围空气中传来一丝躁动。

    我赶紧关好窗户,摸索出火柴。刷!的一声,火光在我的手中闪耀,照亮了大半寮房,我隐约从余光中发现我的影子后面好像站着几个人。

    我扭过头,扫了一眼,对着黑暗中隐约出现的三个身影,不以为意问道:你们挂单的?

    心想这大雪封山居然还有人能爬上山来挂单,这时我手中的火柴忽然熄灭,那几个人也并未吭声。

    我摇了摇头又拿出来一根火柴点燃,发现他们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仨人怎么不说话?我心中嘀咕道。

    哪知火光摇曳中我发现我的影子在随着活动摆动,而他们竟没有影子,一股恶寒袭来,我打了个喷嚏,火柴又灭了,黑暗再次袭来,耳畔只能听见呼号的狂风摇晃着那不结实的门窗,仿佛此时有人站在门外,使劲的拍打着,我的身体随着那拍打声颤抖起来。

    擦着火柴的手不听使唤的抖个不停,眼前的烛芯仿佛一直跟着我的节奏摇摆,这已经是我点燃的第五根火柴了。

    我不敢再看身后,仿是一只鸵鸟埋了自己的脑袋一样,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只要我不去看,他们就不存在!我的眼里只有一件事,点燃这根蜡烛,仿佛此时那根蜡烛就是我生命的明灯。

    终于蜡烛点燃了,屋里光亮了起来,我转过身,倒吸一口凉气,此时他们已经静静的站在我的面前,青紫色木讷的脸上布满了冰凌,融化的雪水,滴在地面。

    死人!我的心脏忽然一紧,冷汗瞬间就流了出来。我屏住呼吸,生怕他们会忽然扑向我。

    可是他们并没有下一步动作,我小心的绕过他们来到门口,想赶紧离开这里,推开门的一瞬间,我定住了。

    这场暴风雪已下了整整两天,我望向圣绒寺方向,却寻不见一丝光亮。零下三十几度极寒的夜里,我又能跑了哪里去,贸然出去我也是只有死路一条。

    我冷静了一下,站在门口思忖到自我住进了这里,天气就怪的出奇,且不说高原本来温度不高,但这7,8月的这般大雪都很少见。自打前日整理寮房的小僧,送来了一周的干粮,便再未来过,通往圣绒寺的道路被连日的风雪封的严实,这场雪仿是要埋葬这里的一切。

    一阵低沉而虚弱的声音传来:“救救孩子......”,那声音回荡在寮房中,甚是恐怖。

    忽然我的眼前一黑,心里咯噔一声,坏了!蜡烛灭了!

    有人拉住了我的衣角,我挣扎要往外跑,只听框的一声,一阵钻心剧痛从头顶袭来。

    原来头撞在了床头上,我大口大口的呼着气惊魂未定的看着周围,窗外此时还透亮,这才意识到那不过是一场噩梦,我赶紧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时间显示下午4点。

    我摸着被撞的地方坐起身,哪知眼前的一幕让我打了个寒颤,地面上赫然出现三行脚印,从门口一直走到了我的床前。

    此时手机里正好有了一个新的推送消息,我赶紧点开大概是说:有一队驴友失联,手机信号最后消失的位置在圣绒山附近,不过因天气原因,搜救难度较大,暂时还未有进展。

    看到这条新闻,我心中便有了推断,此地虽是佛门禁地,鬼不可入,可我这阴阳眼没了护身符的庇护,会不会把他们引了来?

    我叹了口气回想起小时候,每到夜里,我便不敢走出家门,因为我总能看到一些超出我那个年龄认知的事物:我曾看见一群黑色的小人蹦跳在花园里,或是负在来找我玩的小朋友的后背上,扒着他的肩膀,露出头看着我,也曾看见那间发生过灭门命案的邻居家紧闭的窗户上有个小姐姐站在那里向园区观望,我看向她,她便看着我,挥挥手…...

    夜里不敢独自睡觉,总会看见窗帘上借着路灯的光,投射出一个人的影子,也总是在阴雨天听见窗外的低语…那时我不到五岁,体弱多病,身材瘦小,我是我家那一片有名的“哭孩”,这一哭,便是五年,愁坏了父母…

    后来我的脖子上多了一个绿色的护身符,从此那些东西再未出现在我的面前。

    不过这护身符被圣绒寺的僧人看见收走了,说是外来的法器不能入寺,我心想什么破规矩,哪知那一日便下起暴雪,只能住了这里,不过没了护身符这几日也出奇的清净,哪知今天便遇了这事。

    这次旅行本来是要跟网上约的一队驴友雪山穿越的,不过因为我的航班取消,晚了两天到达,只能先行至圣绒寺挂单,等他们到达后一起走后半程。

    我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会不会遇险的就是他们?我看手机上他们发布在群内的照片,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一队人中的确有三人的衣着跟梦见的一样,照片之中还有一个8、9岁的孩子。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寮房中的确有些寒冷,此时那照片的触感变得越发的冰凉。

    我没有在救与不救之间纠结,因为我知道既然我能看见神鬼之流,那必然有善恶轮回,这是我小时候,我那一天天神神叨叨的大伯给我灌输的概念,这护身符当然也来自于他。

    我赶紧找出行进路线图,又找出地形图,反向推断,最终将地点锁定在了距离寮房2公里外的山间垭口处面积约0.5平方公里的范围内。

    我将这个信息报给了有关部门,又打电话给寺里的小僧,告知我的去处,拿着装备朝着预估的方位走去,我的目标是在9点天完全黑下来前,回到这里,算来搜救的时间也仅有四个小时,不过我相信我的推断,凭借阴阳眼,定能在苍茫雪域看到魂魄的存在。

    狂风夹杂着雪花打在护目镜上劈啪作响,在海拔4500米的高原之上每走出一步都很艰难,到垭口位置时,我竟然用了一个半小时。

    我站在垭口开始四处张望,想凭借阴阳眼分辨出魂魄聚集的地方,可是目之所及皆是白茫茫一片。我搜寻一番没有找到。

    心想也许那梦境和新闻只是巧合吧,刚准备转身回去,不过此时身体慢慢的僵硬起来,就连步子都迈不出去,如同被禁锢在地上一般,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一道绿光闪过。

    激光笔?我一个激灵,赶紧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首先映入眼帘是随地乱丢被白雪覆盖的衣物和背包,白雪覆盖之下,能够依稀分辨出三个人或坐,或躺的身形,身上只穿了一层薄薄的保暖内衣,再无他物。

    虽然我知道他们已经是三具冰冷的尸体了,但还是不死心,用手摸了摸他们的颈动脉,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尸体,在确认完全没有生命体征后,那种无助和恐惧慢慢袭来,大脑中一片空白。

    忽然身侧的石缝中发出微弱的哼哼声,一道绿光短暂的闪过,我发现了那个孩子,此时他紧闭双眼,呼吸微弱,手中紧紧的握着那只激光笔。

    他还活着!我松了口气,不过通过查看,这孩子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我只能凭借现有的手段,对他施救,能不能活下去,还要看他自己了。

    我把葡萄糖注射液,一股脑的灌到他嘴里,又将热水倒在瓶中当暖瓶,塞到他的怀里。用其他人的衣服和登山绳把他包裹的严实并固定。

    因为错误的估计了救援时间,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就这样我搜索着曾经走过的痕迹,拖拽着他一步步朝山下挪去,这种海拔,每挪动一步,消耗都很大,况且此时我还拖拽着一个百来斤的人,只觉得头疼欲裂,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夹杂着冰雪的空气,感觉喉咙仿佛被刀刺过。

    走到垭口处,我才发现这暴雪竟将来时的足迹掩盖,而且此时竟然无法看见圣绒寺的灯光,我拿出手机打给圣绒寺的小僧,只说了一半,手机便因寒冷关机了。

    手电光成了唯一的光亮,我已经感受到了寒冷,这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我也要开始失温了。

    而且没有足迹一旦走错一步,我们便会踏入悬崖摔得粉身碎骨,就算能够安全下降,此时圣绒寺竟看不见一丝亮光,没有参照物,一旦错过,那我便也会同他们一样,被冻死在这黑夜之中。

    焦虑和恐惧渐渐的将我拖入黑暗,我的大脑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甚至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好像浮于黑暗之中飘荡。

    正当我绝望之际,忽然眼前的黑暗中绽放出一朵巨大的金色莲花,如梦幻一般,在这黑暗之中显得格外耀眼。不多时眼前仿佛是出现了一个荷塘,大大小小的莲花绽放开来,一条金色的绸带点缀着莲花,漂浮在黑暗之中,那一切仿佛触手可及。

    我心里暗骂一句,居然这么快就出现了幻觉。

    不过待我冷静下来,仔细看去,发现那绸带是一条路!是那条山谷中通往圣绒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