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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节

    那次,我不知道自己具体沉睡了多久,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前是一片很浓的迷雾,我不确定自己在哪儿,只是这里的空气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我站起身,漫无目的的往前走,脚被刺痛之后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被谁换上了一件白色的睡裙,而且这里好像是一片森林的样子,脚下不知道具体在哪儿的小石子什么的特别多,我又没穿鞋,动不动就被不知道什么玩意的扎一下。

    迷雾渐散,我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这片森林的边缘,模糊中,我看着眼前的场景,感觉格外的熟悉,我这才发现,这是子倾空间里的啊。

    脚下的这片药草,不少都是我亲手种下,日日照看的,走进不远处的楼台,我和义父在这里居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每一处都还有我们生活过的痕迹,透过窗户,还可以看到之前子倾特意为我们种下的那些花。

    站在楼台外的凉亭上,放眼望去,这片湖海,曾是冉子和影子被抽去灵识之后待过的,那座小岛,是我亲自为当时重伤的重明建起的,还有湖畔的那片彼岸花,还是那些小家伙在没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自己跑进来的。

    我皱着眉眯起了眼睛,在那片彼岸花的旁边,我看到了隐约的人影,我加快的脚下的步伐,越来越靠近那片彼岸花,周围的雾就越发浓郁,可等我走进那片彼岸花海,周围的雾却一瞬间全散了。

    我看清的眼前的两个人,脑子瞬间“嗡”了一声。

    子倾。

    子倾浑身是血的靠坐在一个人的怀里,脸色苍白,还强撑着一抹笑轻抚着那个人的脸,和当时,在我怀里的时候的样子,一模一样,只是她怀抱她的那个人,变成了芊洛。

    芊洛的心口与子倾的心口被一道光线连接,芊洛紧紧的抱着子倾,哭的满脸都是泪,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精致和文静,像是个被抛弃的,无助的孩子。一声又一声的喊着:“主人.....”

    “谢谢你,可惜,我这个主人,太没用了。”

    终究,两人心口的那道光线,越来越细,“主人,对不起。”最终,随着“蹦”的一声,光线断裂,子倾的双眼的无力的闭上,连带着芊洛,也随着子倾开始消散。

    “不要!”眼前瞬间漆黑,我赶忙抹黑跑过去,却整个人扑了个空,脸朝地扑倒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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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跌倒的痛感,只是在跌倒的一瞬间,我的眼前再次出现光明,我的眼前,变为另一个熟悉的地方。

    “醒了。”身边,余和泽亓坐在我的床边,看到我醒了以后关心的探过头,看到我没有回应起身就往房外跑。

    看着余和泽亓离开,我四处打量着房间,这并不是在纳兰主族,而是,鳐的府邸,我曾暂住过的那间屋子,而我,穿着和刚刚一样的一件睡裙。我这才意识到,刚刚见到的一切,都是在梦里,关于芊洛的死亡记忆,难怪,当时子倾消散芊洛都没有出现,难怪,子倾消散以后芊洛也像从没有存在过一般。

    那道连接两人的光线,应该就是芊洛的特殊能力,跟契约者分享生命力,得以为契约者暂时续命,只是那个时候子倾伤的太重了,没有炼药师,药剂又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就算是芊洛耗尽自己的生命力,也没有办法。

    可是,芊洛的死前记忆,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呢?

    看刚刚余和泽亓的行动状态,他身上的伤应该已经大好了,看来这一次,我昏迷了很久。

    我静下心回想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发生的一切,突然一个激灵掀起被子下床,可是我刚站起来,就瞬间失力,我趴在床上,紧紧抓着被子,扶着床站起来。不对啊,我当时双腿并没有受伤,身上的伤也不算很重,为什么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余和泽亓带着鳐和另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走进来,看到我跌倒在床边快步走到我身边,扶着我坐到床上,那个我不认识也赶忙走过来,催动灵力查看我的伤势。

    这个炼药师给我的感觉很奇怪,那一头白色透着浅青色的长发,那干净的不染一点尘埃的脸,那清雅脱俗的气质,还有那身灵力,都让我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可我确实没见过这个人,而且,我现在需要在意的并不是这个。

    “你的伤势很重,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们说,自己不要乱走啊。”鳐有些责备的瞪了下余和泽亓。

    “怪我,我太着急了。”余和泽亓当时也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我会自己从床上跑下来。

    “父亲呢?”我记得,我失去意识前纳兰潋尘启用了很强大的灵阵,可是自从母亲消散之后,父亲是连灵力都很少用的。

    “.....他就在府邸住着,你先好好养伤,别让他担心。”鳐有些犹豫,说的话也是含糊不清。他明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

    我伸手挥开我身边的炼药师,紧紧的抓着余和泽亓站起身:“带我去。”我自己也感觉的出来,我的身体状态很差,浑身使不上力气,更不要说用魔力了,可是我需要确定那个万一,那个,我心里最担心的,最坏的想法。

    “先去见见重明吧,它一直在等你。”身边的炼药师突然开口了,我有些不可置信的转过头,看着这个浑身透露着冰冷气息的男人:“......白泽?”这个声音,我可太熟悉了,那个时候,我多么希望,下一瞬间,它就出现在我们身边,只是,哪怕到了最后,也没有看到它的身影。

    “嗯,”白泽毫不在意的点点头,伸手附上我的额头催动灵力,我的伤势它已经查探的差不多了,伤势太重,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只能慢慢养,情绪更是不能有太大起伏:“走吧。”

    白泽收起灵力,我感觉我的状态瞬间好了不少,也没有之前那么使不出力了。白泽转身往外走,走过鳐身边的时候,深深看了一眼鳐,便转身往外走。

    “那况后墨言......”该怎么办?他被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带走,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带他走的那个人应该也是况后族,如今你也醒了,好好养伤就行,”白泽侧脸瞥了我一眼,并没有停下脚步:“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我丧了一口气靠在余和泽亓身上,紧紧的捏住他的手,鳐漫步走到我身边:“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我只是有点害怕。如果不是我,白泽,重明,都不需要遭遇这些。

    “去见见重明吧,”鳐伸手横抱起我就往外走:“白泽没有怪你的意思,它只是在担心重明的伤势。”

    “重明的伤.....”我该怎么说?子倾没了,它原本就还没完全恢复的伤,只怕是更重了。我知道这些变数谁都想不到,这个后果,根本不怪任何人,可是,子倾和况后墨言如今一个消散一个下落不明,都是因为我。

    “别那么自责,这次是我们没有思虑周全,来的太迟了,才会造成如今的后果。”鳐快步的带着我走向重明暂住的房间,余和泽亓没有跟上,而是转身走向了白泽离开的方向。

    “战事怎么样了?”我知道现在我不管说什么都没有用,可是,这次的战争必须赢,否则,我们所付出的代价,就白费了。

    “安帝死了天清就已经崩了,你昏迷的这一个多月,纳兰族一路前进,如今只剩下岳城还在负隅顽抗,你们那个家主和鬼车亲自带兵攻打,要不了多久就会结束了。”

    “还好.....”我靠在鳐的肩膀上,强撑着想哭的冲动扬起一抹笑,察觉到鳐带有一丝心疼的目光,我转头把脸埋进鳐的肩膀,忍住没有哭出声。

    鳐没有再说话,只是略微放慢了脚步。它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它知道,这次战斗对于我而言,失去的太多,牺牲太大了,可这就是战争,尤其是这种高等大陆的战争,谁都不能确保,自己在这场战役中,能全身而退。所以在决定加入这次战争的时候,它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丫头,别哭了,”重明的声音虚弱又伤感,打断了我的哭泣,我从鳐的肩膀抬起头,重明就站在我的身边,它的怀里,抱着月影初。

    “重明.....”鳐小心翼翼的把我放到地上,我看到重明那原本十几岁孩童的样貌,如今变得更加幼小:“对不起。”我跪倒在重明面前,再也受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跟我到什么歉?”重明轻手抚上我的头:“这是小屁孩的选择,怎么能怪你呢?”

    “可是....”

    “可是朱崽一直不见好转,我又成了这副模样,我们必须要回一趟尚州界了。”重明打断了我的话,表明了它想要见我的目的。

    “可你如今这样,我怎么放心你走?”兰域不能养吗?不是一直都在兰域养着吗?

    “还有我呢,你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