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女儿？
奶粉看上去是普普通通的奶粉，冲泡起来也没有任何难度，毕竟这两天已经练成了熟手，唯一的问题就是，不能让这孩子就这么平躺着喝。
怕被呛到。
顾星只犹豫了五秒，坐到沙发上，把她抱在怀里，手臂微微上抬，让她的上半身躺出一个最舒服的角度。
哪怕是最合格的父亲，都不会做得比这更标准了。
毕竟为了这个动作，顾星用包括暖水瓶和枕头在内的各种物件，苦练了三天，虽然没有一次把她抱起来过。
怕麻烦。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麻烦，而是情绪层面上的。
但到得如今，再说怕就显得过于矫情。
唑~唑~唑~他嘴里发出逗鸟的声音，又从喉咙挤出这十七年的人生中，从未出现过的语气：
“我们小喏喏乖啊~~喝奶了~~”
同时，将奶嘴轻轻触到小家伙的嘴唇。
已经开始干裂的嘴唇微微一抿，张开，含住奶嘴，喉咙轻滚，腮帮子蠕动。
奶平面，晃动且下降。
小家伙闭上眼睛，只嘴巴在动着。
“慢点喝啊，我们不急，家里还要很多奶奶，不急啊~~”
顾星的一边轻拍小家伙的背，眼睛一秒钟舍不得离开她的脸，这可恶的幸福感，来得实在过于凶猛，他本想着凭借多年丰富经验，可以修筑出最坚固的工事抵抗一二，没想到最终连马奇诺都不是，而是被正面击溃，碾成齑粉。
齑粉还嚣张地在夕阳中飞舞成小心心。
算了，不挣扎了，这次且算我让你啊小鬼。
180毫升左右的奶，转眼便喝完。
没有什么天地异象。
夕阳照常落下，万家灯火点亮纷纷。
孩子依旧在怀里，顾星调整手臂角度，让她睡得更舒服些，并且把她的嘴角和下巴轻轻擦干净，然后拿起手机，想要拨打110，可是，可是自己也三天没怎么睡觉，此时倦意汹涌，等会警察蜀黍来敲门，自己这幅状态也不大适合接待。
明天再说，也是很合理的。
那就明天再说吧。
……
其实等不到明天，到得晚上九点多，随着小家伙的哭闹，顾星便醒了。
他很快发现三个问题：
这是这孩子第一次哭。
这孩子也会拉粑粑。
这孩子的粑粑也是臭的。
不是说好的邪神吗？
还好一切尽在掌握中，前几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顺手网购了纸尿布和偏襟哈衣，并且认真学习了用法并刻苦练习，此处不作赘述，总之就是，从技术角度来说，此时的他，就算单独带小宝宝出去旅游都毫无压力。
看得出来，小邪神表示认同，换洗完毕后，很快又睡了过去。
粉红色太娘了，应该是灰色或鹅黄色更符合她的气质，其实最好的解决方案是，应该让二姐把家里用过的宝宝衣服寄过来，更安全，也更柔软一些。
等会该去某站学习一下怎么做辅食。
婴儿床应该买个围栏矮一些的，这孩子喜欢四处看，嗯，床上应该还要吊些玩具。
顾星随手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写着写着心里不是滋味，又想到这一整天几乎没吃过什么东西，便去厨房煮了碗有鸡蛋和青菜的泡面，然后把餐厅里各种瓶瓶罐罐收拾干净。
最后，目光落在那件灰袍上。
“我这套袍子还算可以。”
顾星知道，但凡大人物这样说自己的某样东西，就意味着这个东西岂止是可以，简直就是他最得意最珍惜的。
他拎起袍子的肩部左右，将手举到最高，袍子才堪堪离开地面，可见那位老人原本有多么高大。
当然，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太矮了，最近量过是一米六八点八，幸好还在长，达到一米七二的官方身高还是有希望的。
他闭上口鼻抖了抖，果然，灰尘扬起，看来还是要洗洗，否则藏在哪里都糟心。
问题是，干洗还是机洗还是手洗？
五秒钟后就有了答案，腰部内侧果然有一块标签：
70%棉/25%二级凤绒/5%合法保密成分
最高水温40%小心水洗
不可氯漂
不可熨烫
骚驴子街尹氏制作
最下边是一个手写签名，墨迹十分清晰，却潦草难认，勉强猜得是尹基还是尹墓还是尹墨。
改成小宝宝的衣服，大可以穿到她谈恋爱了。
他这样想着，带上一次性手套，把袍子泡进水桶，又刷牙洗脸后，拿出毯子，在小家伙身旁的地板上和衣而卧，只留下一盏落地灯。
此时正值九月盛夏，到了这个点还是让人躁得很，他明明已经困得要死，心里还是不安宁，基本每隔两三分钟就起身一次，看看小家伙有没有呼吸，有没有被衣服遮住口鼻，有没有再拉粑粑，如此折腾，直到将近十二点，才昏昏沉沉睡去。
房间里只剩下一大一小两道平缓的呼吸声，以及卫生间里的水桶，咕咚咕咚冒着泡。
整个社区里，没有人留意到，往日叽叽喳喳的知了，今晚不叫了。
翌日上午。
顾星把早餐做好吃好，还洗了个澡，小家伙才醒来，咿咿呀呀扭动着小小的身体，看来昨晚吃饱喝足后，终于有了力气。
顾星便把她放到地板上，陪她爬了一会，小家伙颇为莽夫，硬生生就向桌角椅角冲去，被调整航向后似乎还有些不满，吃力地扭过脑袋咿咿呀呀，顾星便找了些靠枕和纸箱给她撞，她才乐了，发出小鸭子般的笑声，口水拖了一地。
今天是礼拜天，难得个周末，劳烦警员蜀黍跑一趟于心何忍。
明天再说。
但生活总不能太过将就，小家伙已经睡了三天沙发，硬邦邦的对小腰发育不好，还是得去买张婴儿床。
哪怕只有一个晚上。
就这么定了。
他花了一个钟头，将一件卫衣和一条牛仔裤改成腰凳，又给小家伙换好尿布，喂了奶，面朝外放在腰凳上，出门。
今天天气贼好。
运气也不错，电梯一路下行都没人，顺便叫好网约车。
顾星特意从西门走出小区，虽然要绕上好大一圈，但总算可以躲开正门那群大妈和保姆阿姨，现在是上午十点，正是小区花园兼情报站的活跃期，一条狗路过，稍有不慎都可能身败名裂。
何况他怀里还有个小坏蛋。
顺利出了小区，顾星走到马路对面，APP显示车子还有两分钟到，他看着小区几幢楼发起了呆。
还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这个小区叫明月嘉园，他住在2幢1单元902，一套89㎡的三室一厅，虽然不大，但在以高房价著称的钱海市，这么个有学区有商场有地铁的黄金地段，二手房价格据说已经上了四百万。
顾星去年中考考上钱海三中，家里才突然想起在三中旁还有套房子，考虑到他自小独来独往，学校宿舍条件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怕是住得不自在，那两位难得的关心了他的事情，便托钱海的下属帮忙去甲醛，又简单添置了些家具，高一开学便住了进来，如今一晃也过去整整一年了。
如果没有这套房子，想必是没有机会遇到小家伙的。
“你喜欢这里吗？”
“将来你会不会记得这个地方啊？”
“长大了你也考这里好不好？”
自言自语一阵，车子来了，驶向钱海最好的商场——梦海城。
一路上，小家伙精神头十足，一直看着窗外的风景，白藕般的手一个劲抓向车窗，好几次似乎想是要和顾星说话，却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惹得司机大哥忍不住频频看后视镜，感叹道：
“这小孩真够漂亮的。”
那是。
顾星还想谦虚两句，又听得司机说了句：
“跟你一模一样简直。”
好吧，那就不谦虚了，等会给您一个五星好评。
临了下车，司机都没提五星好评的事情，而是在手套箱里摸了一阵，拿出一个还在塑封的小熊钥匙扣递了过来：
“前几天抽奖拿到的，没拆开过，大牌子，反正我还没小孩，拿去给小妹妹玩。”
顾星郑重接过，摇了摇小家伙的手，“谢谢叔叔。”
他早就观察到副驾上方的驾驶员信息，这位大哥已经42岁了。
……
这时候的商场，客人还不多，母婴店的三个导购小姐姐全围了过来，却没有多少介绍产品的意思，而是围着顾星……怀里的小家伙，于是东西还没买着，兜里又多了一些小花花小鸭鸭。
最终花了将近三千块钱，买了一张婴儿床和一个腰凳，还给送了几个动物布偶，留下地址后，承诺下午三点前送到。
左右无事，顾星想着再添置个家用监控器，便电梯下到一楼，路过一个咖啡馆时，眼角突然瞥见几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得心头一紧，正要快步走开去，听得里头有人喊了出来：
“顾星？”
脚步停下，他转身摆了摆手，挤出尽量得体的笑容。
咖啡馆里只坐着四个年轻人，不巧的是，全都是他的同班同学，两男两女，四个人或微张着嘴巴，或面带尴尬，却都没有看他，而是他怀里的小家伙。
小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学会了向陌生人示好的动作，自己把小手抬起来，摇了摇，还发出咯咯笑声，四个人的表情更加精彩了，其中一个男生犹豫几秒，终于开了口：
“顾星，你女儿？”
怕被呛到。
顾星只犹豫了五秒，坐到沙发上，把她抱在怀里，手臂微微上抬，让她的上半身躺出一个最舒服的角度。
哪怕是最合格的父亲，都不会做得比这更标准了。
毕竟为了这个动作，顾星用包括暖水瓶和枕头在内的各种物件，苦练了三天，虽然没有一次把她抱起来过。
怕麻烦。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麻烦，而是情绪层面上的。
但到得如今，再说怕就显得过于矫情。
唑~唑~唑~他嘴里发出逗鸟的声音，又从喉咙挤出这十七年的人生中，从未出现过的语气：
“我们小喏喏乖啊~~喝奶了~~”
同时，将奶嘴轻轻触到小家伙的嘴唇。
已经开始干裂的嘴唇微微一抿，张开，含住奶嘴，喉咙轻滚，腮帮子蠕动。
奶平面，晃动且下降。
小家伙闭上眼睛，只嘴巴在动着。
“慢点喝啊，我们不急，家里还要很多奶奶，不急啊~~”
顾星的一边轻拍小家伙的背，眼睛一秒钟舍不得离开她的脸，这可恶的幸福感，来得实在过于凶猛，他本想着凭借多年丰富经验，可以修筑出最坚固的工事抵抗一二，没想到最终连马奇诺都不是，而是被正面击溃，碾成齑粉。
齑粉还嚣张地在夕阳中飞舞成小心心。
算了，不挣扎了，这次且算我让你啊小鬼。
180毫升左右的奶，转眼便喝完。
没有什么天地异象。
夕阳照常落下，万家灯火点亮纷纷。
孩子依旧在怀里，顾星调整手臂角度，让她睡得更舒服些，并且把她的嘴角和下巴轻轻擦干净，然后拿起手机，想要拨打110，可是，可是自己也三天没怎么睡觉，此时倦意汹涌，等会警察蜀黍来敲门，自己这幅状态也不大适合接待。
明天再说，也是很合理的。
那就明天再说吧。
……
其实等不到明天，到得晚上九点多，随着小家伙的哭闹，顾星便醒了。
他很快发现三个问题：
这是这孩子第一次哭。
这孩子也会拉粑粑。
这孩子的粑粑也是臭的。
不是说好的邪神吗？
还好一切尽在掌握中，前几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顺手网购了纸尿布和偏襟哈衣，并且认真学习了用法并刻苦练习，此处不作赘述，总之就是，从技术角度来说，此时的他，就算单独带小宝宝出去旅游都毫无压力。
看得出来，小邪神表示认同，换洗完毕后，很快又睡了过去。
粉红色太娘了，应该是灰色或鹅黄色更符合她的气质，其实最好的解决方案是，应该让二姐把家里用过的宝宝衣服寄过来，更安全，也更柔软一些。
等会该去某站学习一下怎么做辅食。
婴儿床应该买个围栏矮一些的，这孩子喜欢四处看，嗯，床上应该还要吊些玩具。
顾星随手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写着写着心里不是滋味，又想到这一整天几乎没吃过什么东西，便去厨房煮了碗有鸡蛋和青菜的泡面，然后把餐厅里各种瓶瓶罐罐收拾干净。
最后，目光落在那件灰袍上。
“我这套袍子还算可以。”
顾星知道，但凡大人物这样说自己的某样东西，就意味着这个东西岂止是可以，简直就是他最得意最珍惜的。
他拎起袍子的肩部左右，将手举到最高，袍子才堪堪离开地面，可见那位老人原本有多么高大。
当然，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太矮了，最近量过是一米六八点八，幸好还在长，达到一米七二的官方身高还是有希望的。
他闭上口鼻抖了抖，果然，灰尘扬起，看来还是要洗洗，否则藏在哪里都糟心。
问题是，干洗还是机洗还是手洗？
五秒钟后就有了答案，腰部内侧果然有一块标签：
70%棉/25%二级凤绒/5%合法保密成分
最高水温40%小心水洗
不可氯漂
不可熨烫
骚驴子街尹氏制作
最下边是一个手写签名，墨迹十分清晰，却潦草难认，勉强猜得是尹基还是尹墓还是尹墨。
改成小宝宝的衣服，大可以穿到她谈恋爱了。
他这样想着，带上一次性手套，把袍子泡进水桶，又刷牙洗脸后，拿出毯子，在小家伙身旁的地板上和衣而卧，只留下一盏落地灯。
此时正值九月盛夏，到了这个点还是让人躁得很，他明明已经困得要死，心里还是不安宁，基本每隔两三分钟就起身一次，看看小家伙有没有呼吸，有没有被衣服遮住口鼻，有没有再拉粑粑，如此折腾，直到将近十二点，才昏昏沉沉睡去。
房间里只剩下一大一小两道平缓的呼吸声，以及卫生间里的水桶，咕咚咕咚冒着泡。
整个社区里，没有人留意到，往日叽叽喳喳的知了，今晚不叫了。
翌日上午。
顾星把早餐做好吃好，还洗了个澡，小家伙才醒来，咿咿呀呀扭动着小小的身体，看来昨晚吃饱喝足后，终于有了力气。
顾星便把她放到地板上，陪她爬了一会，小家伙颇为莽夫，硬生生就向桌角椅角冲去，被调整航向后似乎还有些不满，吃力地扭过脑袋咿咿呀呀，顾星便找了些靠枕和纸箱给她撞，她才乐了，发出小鸭子般的笑声，口水拖了一地。
今天是礼拜天，难得个周末，劳烦警员蜀黍跑一趟于心何忍。
明天再说。
但生活总不能太过将就，小家伙已经睡了三天沙发，硬邦邦的对小腰发育不好，还是得去买张婴儿床。
哪怕只有一个晚上。
就这么定了。
他花了一个钟头，将一件卫衣和一条牛仔裤改成腰凳，又给小家伙换好尿布，喂了奶，面朝外放在腰凳上，出门。
今天天气贼好。
运气也不错，电梯一路下行都没人，顺便叫好网约车。
顾星特意从西门走出小区，虽然要绕上好大一圈，但总算可以躲开正门那群大妈和保姆阿姨，现在是上午十点，正是小区花园兼情报站的活跃期，一条狗路过，稍有不慎都可能身败名裂。
何况他怀里还有个小坏蛋。
顺利出了小区，顾星走到马路对面，APP显示车子还有两分钟到，他看着小区几幢楼发起了呆。
还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这个小区叫明月嘉园，他住在2幢1单元902，一套89㎡的三室一厅，虽然不大，但在以高房价著称的钱海市，这么个有学区有商场有地铁的黄金地段，二手房价格据说已经上了四百万。
顾星去年中考考上钱海三中，家里才突然想起在三中旁还有套房子，考虑到他自小独来独往，学校宿舍条件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怕是住得不自在，那两位难得的关心了他的事情，便托钱海的下属帮忙去甲醛，又简单添置了些家具，高一开学便住了进来，如今一晃也过去整整一年了。
如果没有这套房子，想必是没有机会遇到小家伙的。
“你喜欢这里吗？”
“将来你会不会记得这个地方啊？”
“长大了你也考这里好不好？”
自言自语一阵，车子来了，驶向钱海最好的商场——梦海城。
一路上，小家伙精神头十足，一直看着窗外的风景，白藕般的手一个劲抓向车窗，好几次似乎想是要和顾星说话，却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惹得司机大哥忍不住频频看后视镜，感叹道：
“这小孩真够漂亮的。”
那是。
顾星还想谦虚两句，又听得司机说了句：
“跟你一模一样简直。”
好吧，那就不谦虚了，等会给您一个五星好评。
临了下车，司机都没提五星好评的事情，而是在手套箱里摸了一阵，拿出一个还在塑封的小熊钥匙扣递了过来：
“前几天抽奖拿到的，没拆开过，大牌子，反正我还没小孩，拿去给小妹妹玩。”
顾星郑重接过，摇了摇小家伙的手，“谢谢叔叔。”
他早就观察到副驾上方的驾驶员信息，这位大哥已经42岁了。
……
这时候的商场，客人还不多，母婴店的三个导购小姐姐全围了过来，却没有多少介绍产品的意思，而是围着顾星……怀里的小家伙，于是东西还没买着，兜里又多了一些小花花小鸭鸭。
最终花了将近三千块钱，买了一张婴儿床和一个腰凳，还给送了几个动物布偶，留下地址后，承诺下午三点前送到。
左右无事，顾星想着再添置个家用监控器，便电梯下到一楼，路过一个咖啡馆时，眼角突然瞥见几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得心头一紧，正要快步走开去，听得里头有人喊了出来：
“顾星？”
脚步停下，他转身摆了摆手，挤出尽量得体的笑容。
咖啡馆里只坐着四个年轻人，不巧的是，全都是他的同班同学，两男两女，四个人或微张着嘴巴，或面带尴尬，却都没有看他，而是他怀里的小家伙。
小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学会了向陌生人示好的动作，自己把小手抬起来，摇了摇，还发出咯咯笑声，四个人的表情更加精彩了，其中一个男生犹豫几秒，终于开了口：
“顾星，你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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