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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注射

    翌日清晨,只有一杯清水。

    “就在这里?”

    “就在这里。”莫菲扶了扶金丝眼镜,他身后的两个白大褂正在手推车上做准备,粗粗细细的四五支针管,还有碘酒和棉花之类,倒没有想象中的各种仪器。

    “请您选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坐着或躺着都行。”

    白大褂之一套好橡胶手套,走到顾星身前,莫菲则往后退了几步,笔挺地站在书柜前。

    顾星原本想着躺床上,又生怕四仰八叉的容易招捆绑,便坐到单人沙发上。

    “请撸开袖子。”

    “好,给您涂的是普通碘酒,请放心。”

    “我们会在这里陪您一个小时,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您有什么特殊的感觉,请务必告诉我们。”

    “好,谢谢您的付出,我们开始了。

    白大褂之二上前,针管里是小指头那么多的淡金色液体。

    顾星看了眼莫菲,老人面无表情,看不出来紧张或期待。

    还是会慌的,这么一管东西打进身体,就算是神仙都会抖两抖吧,何况不知道这是啥玩意。

    就看情报准不准确了。

    他深呼吸两下,伸出手臂。

    两滴淡金色液体被推出,针头扎进血管,冒上几丝血液后,一管淡金色液体进入了他的身体。

    棉球按住,抽出针头,拔掉橡胶管,两位白大褂退后两步又向左右站开,和莫菲呈品字形,注视着自己。

    顾星按着棉球,眉头微蹙,身体靠在沙发上。

    “有什么问题吗?”白大褂之一关切。

    他闭目摇头,作咬牙坚持状,实则啊,心里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蓓蒂那边的情报是对的,从这些年无为路6号在她们那边的采购来看,6号应该是在研究某种药品,一种强行增命的药品,而不是什么危险药物或污染性毒物,虽然过程可能脏了些,但追求的结果是好的。

    淡金色液体进入血管的一瞬,便被早已待命的灵力包裹着、押解着流向小腹,最终汇聚在灵丸周围,被灵丸牵引着流转、净化、观察、分析。

    这倒是在秦虹那边学到的技巧了。

    此时,“顾星”站在自己的灵丸前,看着淡金色液体流转成三百六十度的一片薄薄水雾,水雾上的画面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像是一道视线被关在了某个密闭空间,借着外界时有时无的光线,观察着外面的世界。

    是那颗蛋。

    这些淡金色液体,来自于那颗蛋。

    灵丸轻轻抚慰着水雾,凌乱快闪的画面终于慢慢舒缓了下来,找到起初。

    起初,它像是被遗忘一般,独自躺在一个火山口,每次熔岩喷射,岩浆落在它的壳上,都会让它更有力气去睁开眼皮。

    后来它被一个中年男人带走,又似乎经历了一系列厮杀争夺,还有数不清的争执诅咒,最终被带到无为路6号的地下室,埋藏在铺着许多戒指的浴缸里。

    那些戒指呼吸着,喷出各种丑恶气息,各种欲望和执念,将它彻底淹没,代替了岩浆去滋养它的生命,它很恐惧,可是为了活下来又不得不去吸收,越是吸收,越是恐惧,越是恐惧,就越是贪婪,如此过了一年?两年?三年?它几乎都要忘记了自己是谁,只是一个泡在欲望血水里的怪胎,每隔一段时间就被引出一些精血,以至于永远长不大,只能在壳里日复一日。

    “知道了。”

    顾星移开眼睛,原本到了这一步,是应该将入侵者彻底净化再排出体内,这样才算作是万无一失,可此刻他却犹豫了,脑子没来由地停在火山口的画面,于是叹了口气,灵丸加速运转,将那片水雾重新凝聚成一小团淡金色液体,灵力重重包裹着,围绕灵丸慢慢转动。

    睁眼。

    挂钟显示过去了一个小时又十五分。

    “感觉如何?”

    “有点累。”

    这倒不是假话,每次和灵丸合二为一,灵力总是要损耗加倍。

    “您辛苦了,我们最后抽一点血,今天的试验就算结束了。”

    三筒静脉血抽出,顾星释放进小小一部分淡金液体的气息。

    白大褂退出后,莫菲近前鞠了个躬,“辛苦您了,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这次试验已经完成,可还是需要您再留五天观察,这五天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在庄园里走走,可以跟我提任何要求,当然,那些规矩不变。

    “好的莫菲先生,请问您可以给我一台可以上网的电脑,或者是电视机录像机吗?”

    老人面露犯难之色,可拒绝得没有一丝犹豫:

    “对不起顾星先生,这是不被允许的。”

    “好吧,那我休息一会再出去走走。”

    用过午饭后饱饱地睡了一觉,下午四点,跟莫菲打过招呼,顾星离开房间,来到了巨大的客厅。

    此时正是别墅里最忙碌的时候,佣人们有的在布置餐桌,有的在陪少爷小姐们做游戏,见到他纷纷得体鞠躬,顾星也微笑回礼致意。

    “你是新来的老师吗?”一个六七岁的男孩蹦上沙发,趴着靠背问。

    老师?顾星微微一愣。

    “是啊三少爷,这位是新来的老师。”一旁的女佣赶紧接话,又补充道,“我们住得偏僻,老爷为了不和外边脱节,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请一两位老师回来讲课。”

    顾星点头,先不说这位女佣是不是知道真相,至少,真相是不允许让这些孩子知道的。

    “我可以参观一下吗?”

    “您随意,先生。”

    巨大的、纯白色的水晶吊灯从高高屋顶倾泻而下,下方是三张墨绿色皮沙发,围着点缀鲜花的茶几,面向一整幅米白木框镶嵌的落地玻璃墙,以及和煦春日的湖景,客厅西侧有一只壁炉,噼啪噼啪地燃着柴火,同侧南向墙角则是高达两三米的机械落地钟,嘀嗒嘀嗒走着,像在和炉火应和。

    顾星走下两阶,在落地钟前站了一会,又走到另一头,那里挂着一个男人的全身画像。

    一身骑士服的男人四十岁左右,站在一片树林之前,身材精干,短发硬直,两鬓斑白,五官如刀削斧刻,细长的双眼透出警惕之意,左腿挺直,右膝微微弯曲,手中马鞭紧拽,拳头现出了青筋。

    像这样的大户人家,男主人在客厅或书房挂自己的画像并不罕见,罕见的是,这幅画像的观感并不是那么让人愉悦,就像把每一个路过它的人,都当作了猎物或小偷。

    “老师,我爸爸是不是很帅。”那个小男孩又蹦了过来。

    “很帅。”顾星微笑道。

    男孩轻轻念了一句。

    “什么?”

    男孩笑笑,视线转向油画,眼神里满是骄傲,“贝克家永远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