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少女的痴恋
“倒是蓓蒂，你还打算继续听下去吗？”
叶熏离缓缓转过头，像是一颗没了润滑油的玩具脑袋，冷凝的眸子里倒映出红衣女子苍白的脸，脸上勾着促狭的苦笑。
眸子微微向下，看到那只手还在自己背上，没有因为自己已经冷静而要离开的意思，不由得也勾出些笑意。
“不愧是我丁香家族的后人，是我小瞧了，那就请吧顾君，好让我这个后人选择，要不要把这个故事带回去，是到我的坟前送一束鲜花，还是吐一口唾沫，请吧，顾君。”
顾星握着刀柄，利落抽出，又倒了些圣泉上去，和预想的一样，血很快止住，伤口也肉眼可见地慢慢愈合。
肯定值不少钱。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回去。
“蓓蒂你一定看过史书，还记得上代灵皇驾崩时是几岁吗？”
“三百一十六岁。”
“上一次灵界大战开战时，他几岁？”
“一百八十七岁。”
蓓蒂回答得毫不迟疑，除了她应该读书很用功之外，上一代灵皇、也就是他们目前身处这个时代的灵皇绝对称得上震古烁今，一直被后世津津乐道。
灵界某些高级生命确实会比普通人类寿元要长，但也仅仅会活到两百岁左右，根据史书记载，上代灵皇也差不多在这个时候传出了寿元将近的传闻，因此各方势力蠢蠢欲动，灵界大战由此开启，可谁都没有想到，就在皇室军队节节败退之时，上代灵皇强势归来，甚至恢复到盛年巅峰状态，带领军队压服各路叛军，并借此扫平原本蛰伏着的陈旧势力，出台一系列泽被后世的政策法令，几乎以一己之力驱散了笼罩灵界上千年的腐朽阴霾，将灵界带入被誉为“李霍时代”的黄金纪元。
是的，上代灵皇名曰李霍，在平定叛乱后又活了将近百年，享寿三百余而长眠。
“那么蓓蒂，你有没有想过，灵皇李霍为什么寿命那么长？”
“据史书记载，他当年获得神赐，修行……所以……后来他……”
话头刚起，蓓蒂舌头中了毒一般，越说越慢，越说越含糊，最后不得不停了下来，嘴巴却还张着，灰黑色的眸子猛地放大，怔怔望向叶熏离。
叶熏离笑了，这次没有勾着嘴角，而是恣意地咧开了嘴。
“你想得没错，你的先祖们拼命研究人造人的真相，并不是为了创造出什么最强战士，嗯，或许是部分原因吧，但最重要的原因，更可能是创造出最完美的器官献给灵皇，我猜得对吗，叶熏离小姐。”
最完美的器官是怎么样的？
取之不尽。
完全适配。
功能强大。
而且，鲜活。
如果顾星没有猜错的话，当日美美大首领所谓的把命给自己，说的就是把身体给他。
美美是一个阴差阳错的完成品，体内没有任何灵丸灵力，或许可以借用元精之力以及叶熏离高明的手段，将自己的灵识和灵丸移植过去而不会排异，而且将美美的身体改造成自己这幅模样，也不是不可能。
他当初拒绝这个方案，确实出于丢不起这个人的少年义气，直到从叶熏离那边听说巴莱人试验，才联想到这个可能，进而猜测出整场试验的真相。
此时看到蓓蒂咬紧牙关强忍恶心的样子，知道这个聪明的女人也想到了什么。
自从灵皇李霍获得神赐之后，越来越多的皇室后代以及功臣，也获得了远超前人的寿元，史书上说，民间传闻里说，这是因为他们遵从神的意志，为灵界重开天地，所以获得了神的赐福。
蓓蒂抽回了手。
叶熏离的衬衣已经肉眼可见地隆起又凹陷，想必痛苦万分，却笑得直不起腰，眼泪水和鲜血一同滴落在身前。
顾星也笑了。
于是两道笑声在山洞里此起彼伏，一时谁都压不过谁。
“你……你笑什么？”叶熏脸拍打着脸庞，指印清晰可见，终于笑着开了口。
“我猜到你接下来会说什么。”
“哦……哈哈……是吗，咳咳，我接下来会说，谢谢你告诉我，我们丁香家族终将会成功，谢谢你顾君，真的。”
“客气了。”
“所以你觉得，我为什么还会帮你，破坏这个实验，还让你们带着这个故事回去呢？”
“因为这个故事里没有你啊。”
“嗯？”
“因为后世的史书里，你的父亲是家族中兴之主，你的三哥是灵皇亲自抬棺的‘战争之王’，而你……算了太残忍了，让你的后代说吧。”
叶熏离的目光重新变得冷硬，面部肌肉却没来得及恢复，拧巴着扭曲着，狰狞看向蓓蒂，蓓蒂面带怜悯地耸耸肩：
“先祖大人，无论是史书还是家族内史，你都是一个因为爱情而蹉跎一生的可怜少女。”
“爱情？可怜少女？”叶熏离难得露出茫然的表情，却在数秒后唾沫横飞，“我放你妈的臭狗屁！”
大吼之中，一点绿光在她指尖闪现，洞穴半空中突然出现一团数米大小的白雾，猛然向下扑向顾星。
又见红光一闪，蓓蒂出现在顾星身前，白雾像被抽油烟机吸附一般，涌入她举起的掌心，最后变成缠绕在一枚戒指上的白色灰烬。
蓓蒂吐出一口鲜血，也吐出了淤积在胸口的闷气，脸上更显明艳。
“先祖大人了不起，这个时代就能做出御使B级灵兽的灵器，可书上说，这是弥雪离大人在他十五岁时的发明。”
“我放他……”叶熏离眼角抽动着，目光却移不开蓓蒂十指上的戒指，毕竟一生痴迷此道，见着来自于后世灵器的运作，总是心痒得厉害，恨不得马上好言好语借过来研究一番。
“气氛不要那么紧张，对了蓓蒂，我问你个事情，刚刚想到的。”顾星笑道。
“你说。”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红色？”
“就是喜欢啊，这什么破问题，现在不是搭讪的时候。”
“你们丁香家族喜欢红色吗？”
叶熏离愣住了，在顾星醒来前，这个后代曾简单向自己介绍过身世，所以她马上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用意，不由得背心一凉。
蓓蒂也愣住了。
不要说喜欢，在她的记忆里，整个丁香家族就没有红色的存在，无论是衣着妆容还是家装配饰，她也马上意识到，自己离家之后开始用上红色，或许并不是喜欢，也不是放飞，而是潜意识里对于放逐命运的不满。
蓓蒂和叶熏离对视一眼，又听得顾星幽幽说道：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丁香家族想彻底抹去这座岛上的历史，更想抹去关于巴莱人，关于红色的记忆。
“所以叶熏离小姐，你还觉得我们是在吓你吗？”
叶熏离缓缓转过头，像是一颗没了润滑油的玩具脑袋，冷凝的眸子里倒映出红衣女子苍白的脸，脸上勾着促狭的苦笑。
眸子微微向下，看到那只手还在自己背上，没有因为自己已经冷静而要离开的意思，不由得也勾出些笑意。
“不愧是我丁香家族的后人，是我小瞧了，那就请吧顾君，好让我这个后人选择，要不要把这个故事带回去，是到我的坟前送一束鲜花，还是吐一口唾沫，请吧，顾君。”
顾星握着刀柄，利落抽出，又倒了些圣泉上去，和预想的一样，血很快止住，伤口也肉眼可见地慢慢愈合。
肯定值不少钱。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回去。
“蓓蒂你一定看过史书，还记得上代灵皇驾崩时是几岁吗？”
“三百一十六岁。”
“上一次灵界大战开战时，他几岁？”
“一百八十七岁。”
蓓蒂回答得毫不迟疑，除了她应该读书很用功之外，上一代灵皇、也就是他们目前身处这个时代的灵皇绝对称得上震古烁今，一直被后世津津乐道。
灵界某些高级生命确实会比普通人类寿元要长，但也仅仅会活到两百岁左右，根据史书记载，上代灵皇也差不多在这个时候传出了寿元将近的传闻，因此各方势力蠢蠢欲动，灵界大战由此开启，可谁都没有想到，就在皇室军队节节败退之时，上代灵皇强势归来，甚至恢复到盛年巅峰状态，带领军队压服各路叛军，并借此扫平原本蛰伏着的陈旧势力，出台一系列泽被后世的政策法令，几乎以一己之力驱散了笼罩灵界上千年的腐朽阴霾，将灵界带入被誉为“李霍时代”的黄金纪元。
是的，上代灵皇名曰李霍，在平定叛乱后又活了将近百年，享寿三百余而长眠。
“那么蓓蒂，你有没有想过，灵皇李霍为什么寿命那么长？”
“据史书记载，他当年获得神赐，修行……所以……后来他……”
话头刚起，蓓蒂舌头中了毒一般，越说越慢，越说越含糊，最后不得不停了下来，嘴巴却还张着，灰黑色的眸子猛地放大，怔怔望向叶熏离。
叶熏离笑了，这次没有勾着嘴角，而是恣意地咧开了嘴。
“你想得没错，你的先祖们拼命研究人造人的真相，并不是为了创造出什么最强战士，嗯，或许是部分原因吧，但最重要的原因，更可能是创造出最完美的器官献给灵皇，我猜得对吗，叶熏离小姐。”
最完美的器官是怎么样的？
取之不尽。
完全适配。
功能强大。
而且，鲜活。
如果顾星没有猜错的话，当日美美大首领所谓的把命给自己，说的就是把身体给他。
美美是一个阴差阳错的完成品，体内没有任何灵丸灵力，或许可以借用元精之力以及叶熏离高明的手段，将自己的灵识和灵丸移植过去而不会排异，而且将美美的身体改造成自己这幅模样，也不是不可能。
他当初拒绝这个方案，确实出于丢不起这个人的少年义气，直到从叶熏离那边听说巴莱人试验，才联想到这个可能，进而猜测出整场试验的真相。
此时看到蓓蒂咬紧牙关强忍恶心的样子，知道这个聪明的女人也想到了什么。
自从灵皇李霍获得神赐之后，越来越多的皇室后代以及功臣，也获得了远超前人的寿元，史书上说，民间传闻里说，这是因为他们遵从神的意志，为灵界重开天地，所以获得了神的赐福。
蓓蒂抽回了手。
叶熏离的衬衣已经肉眼可见地隆起又凹陷，想必痛苦万分，却笑得直不起腰，眼泪水和鲜血一同滴落在身前。
顾星也笑了。
于是两道笑声在山洞里此起彼伏，一时谁都压不过谁。
“你……你笑什么？”叶熏脸拍打着脸庞，指印清晰可见，终于笑着开了口。
“我猜到你接下来会说什么。”
“哦……哈哈……是吗，咳咳，我接下来会说，谢谢你告诉我，我们丁香家族终将会成功，谢谢你顾君，真的。”
“客气了。”
“所以你觉得，我为什么还会帮你，破坏这个实验，还让你们带着这个故事回去呢？”
“因为这个故事里没有你啊。”
“嗯？”
“因为后世的史书里，你的父亲是家族中兴之主，你的三哥是灵皇亲自抬棺的‘战争之王’，而你……算了太残忍了，让你的后代说吧。”
叶熏离的目光重新变得冷硬，面部肌肉却没来得及恢复，拧巴着扭曲着，狰狞看向蓓蒂，蓓蒂面带怜悯地耸耸肩：
“先祖大人，无论是史书还是家族内史，你都是一个因为爱情而蹉跎一生的可怜少女。”
“爱情？可怜少女？”叶熏离难得露出茫然的表情，却在数秒后唾沫横飞，“我放你妈的臭狗屁！”
大吼之中，一点绿光在她指尖闪现，洞穴半空中突然出现一团数米大小的白雾，猛然向下扑向顾星。
又见红光一闪，蓓蒂出现在顾星身前，白雾像被抽油烟机吸附一般，涌入她举起的掌心，最后变成缠绕在一枚戒指上的白色灰烬。
蓓蒂吐出一口鲜血，也吐出了淤积在胸口的闷气，脸上更显明艳。
“先祖大人了不起，这个时代就能做出御使B级灵兽的灵器，可书上说，这是弥雪离大人在他十五岁时的发明。”
“我放他……”叶熏离眼角抽动着，目光却移不开蓓蒂十指上的戒指，毕竟一生痴迷此道，见着来自于后世灵器的运作，总是心痒得厉害，恨不得马上好言好语借过来研究一番。
“气氛不要那么紧张，对了蓓蒂，我问你个事情，刚刚想到的。”顾星笑道。
“你说。”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红色？”
“就是喜欢啊，这什么破问题，现在不是搭讪的时候。”
“你们丁香家族喜欢红色吗？”
叶熏离愣住了，在顾星醒来前，这个后代曾简单向自己介绍过身世，所以她马上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用意，不由得背心一凉。
蓓蒂也愣住了。
不要说喜欢，在她的记忆里，整个丁香家族就没有红色的存在，无论是衣着妆容还是家装配饰，她也马上意识到，自己离家之后开始用上红色，或许并不是喜欢，也不是放飞，而是潜意识里对于放逐命运的不满。
蓓蒂和叶熏离对视一眼，又听得顾星幽幽说道：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丁香家族想彻底抹去这座岛上的历史，更想抹去关于巴莱人，关于红色的记忆。
“所以叶熏离小姐，你还觉得我们是在吓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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