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剑
终于知晓自己现在面临的最大困难，安明也感到分外的棘手。
能在彼世于现世之中自由进出的，以安明对凯尔特神话的认知，绞尽脑汁都找不出一个。
那些踏入彼世学习武艺的大英雄，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进入彼世之中的，而是经过了真正生与死的试炼。
而看似能够自由出入彼世的妖精、仙女，也都依靠了一些媒介，还有着种种限制。
像是现在统治天空大地的达奴神族，在未来也是退到了彼世之中后，就很少能够干涉人间。
像这样能够控制太阳起落、四季运转的神灵，进入彼世之中都不能随意外出，此刻【沉淀】都无法运用的安明，又有什么资格说要走出这里呢？
看着听完自己话语之后，显得有些呆滞的安明，耶雷德用木棍拢了拢身前的篝火，再一次郑重的询问：
“那么，现在你已经知道这里是哪里了，我想再问你一次……”
湛蓝色的眼眸这一刻仿佛闪耀着神光，和蓦然抬头的安明对视。
“你会放弃吗，罗兰？”
回应他的，是回过神来之后，安明那变得同样坚定，不带有丝毫偏移的眼眸。
“我说过了，即便没有任何希望，我最终的结局，也会是死在开拓的路上！”
“果然……”
缓缓闭上眼睛，在安明不解的目光下，耶雷德却是突然笑出了声，不加掩饰的笑声越来越大，最后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真不愧是你啊，罗兰。”
如同打开了话匣子，这个一直十分温和的阳光少年看着默不作声的安明，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羡慕。
安明没有回应，过往的经历使他清楚，此刻的耶雷德需要的，只是一个倾诉的对象。
“我……不，我有一个朋友，他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能够谱写一篇能够流传千年的英雄史诗。”
耶雷德仰着头，天边的太阳逐渐落下，将远方的云彩染成一片火红。
“但他从出生开始，就被族人寄与期望，从小到大都需要恪守苛刻的信条。最喜欢的诗篇被发现了就会烧毁，只能一直学习刻板的知识，练习人能够掌握的每一项技能。”
“族人们忽视他的欲求，把自己对他的期望强行灌注在他的身上，让他无论做任何决定都显得踌躇，都要经过无数次思量。”
“直到一切的终结……”
说到这里，他的话语突然止住了，看着听得入神的安明，耶雷德笑着说道：“但你不一样，罗兰，你经历过比我更多的苦难，但你仍然内心最深处的梦想却依旧没有磨灭。我相信你，你能做到一切！”
“你……”
看着眼睛中逐渐彰显出新色彩的耶雷德，安明不由心生恍然。但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说不出口。
耶雷德也不在意，就像安明想的那样，他只是想要倾诉一下而已。
火焰升腾，不住舔舐着刚刚还在咩咩叫着的羔羊，哼着诗歌的耶雷德不住翻烤着，浓郁的香味飘散。
撕咬着烤的酥烂的羊腿，或许是他的错觉，总感觉这烤肉的味道都变得不太一样了。
夜幕重新降临，天空的星河弥漫，安明此前从未见过耶雷德抬头仰望星空，现在心中终于有了定论。
将长剑收入剑鞘，挂在腰上，安明提起长枪，朝着熟悉的石屋走去。
半路上，他的脚步微顿，突然回头喊道：“耶雷德，你一定能写出流传千年的史诗的！”
刚刚喊完，在他身后，一句略显羞恼的怒吼传了过来。
“我说了，那不是我，是我的朋友！”
“哈哈哈哈！”
大笑声中，安明抓着长枪，跑回了漏风的石屋。
“叮——”
清冽的竖琴声在夜间响起，不同于赞颂大地母神达奴的慷慨激昂，在夜间响起的乐声如同一汪泛起波澜的清泉，沁入心田，伴人入梦。
睡着之后，那连绵不断的呼声如期而至。
睁开眼睛，在原地动弹不得的安明这一次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像之前那样将意识升高投射出去，洞穿这梦境的全貌。
但这到底是哪里，安明大致已经有了想法。
无论是天空中如同星辰一般无穷无尽、带着期盼的眼睛，还是地上将他高高举起，那相互交织的臂膀，以及他背后背负着的，足以让人寸步难行的重担，和耶雷德故事之中的自己何其相似？
他，这是来到了耶雷德的梦中？
想到那能够让自己瞬间学会凯尔特语言的无面女神石像，这个地方的确有着自己都难以预防的诡秘。
但让自己来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伟大的母神达奴啊，您是至高无上的大地母神，天空是您的呼吸，爱尔兰的大地是您的手掌。”
“自然的神祇是您的后辈，四时流转在您掌间变幻，您拥有大地与大海的一切，万物生灵由您的准许才得以繁衍。”
“伟大的母神达奴啊，护佑我等天命的王，他将完成与您的约定，带着您的意志，驱赶……”
“天命的王者，您终将破除迷雾的笼罩，迎接属于您的黎明。”
“天命的王者，您终将踏碎无用的桎梏，走上属于您的大道。”
“天命的王者，您终将斩灭顽抗的敌人，谱写属于您的诗篇。”
“天命的王者……”
赞颂声山呼海啸，仿佛千万人共同吟咏，比之天空的惊雷更加震撼人心。
被身躯禁锢的意志在这一刻再度升起，重新将一切映入眼帘。
在他身体的背后，那庞大的山体缓缓变化，无数扭曲的人面浮现。
他们和天空中注视下方的眼睛呼应，新的呼和仿佛世界的共振！
“天命的王者，你终将走向永恒胜利的道路，拔出属于您的剑，去斩碎禁锢您的一切，去碾平前方的障碍，去摘取只属于您和母神的胜利！”
“天命的王者……”
“拔出剑……”
“拔出剑……”
…………
重叠的音波让安明头昏脑涨，在他的眼前，空白的迷雾缓缓消散，一把破破烂烂的长剑插在地上。
周围，无数破碎的兵器朽烂，一颗颗破碎但仍然瑰丽的宝石洒落在长剑周围，更显梦幻。
手掌缓缓放在长剑的剑柄上，周围的声音缓缓止住。
下一刻，他的眼睛猛然睁开。
能在彼世于现世之中自由进出的，以安明对凯尔特神话的认知，绞尽脑汁都找不出一个。
那些踏入彼世学习武艺的大英雄，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进入彼世之中的，而是经过了真正生与死的试炼。
而看似能够自由出入彼世的妖精、仙女，也都依靠了一些媒介，还有着种种限制。
像是现在统治天空大地的达奴神族，在未来也是退到了彼世之中后，就很少能够干涉人间。
像这样能够控制太阳起落、四季运转的神灵，进入彼世之中都不能随意外出，此刻【沉淀】都无法运用的安明，又有什么资格说要走出这里呢？
看着听完自己话语之后，显得有些呆滞的安明，耶雷德用木棍拢了拢身前的篝火，再一次郑重的询问：
“那么，现在你已经知道这里是哪里了，我想再问你一次……”
湛蓝色的眼眸这一刻仿佛闪耀着神光，和蓦然抬头的安明对视。
“你会放弃吗，罗兰？”
回应他的，是回过神来之后，安明那变得同样坚定，不带有丝毫偏移的眼眸。
“我说过了，即便没有任何希望，我最终的结局，也会是死在开拓的路上！”
“果然……”
缓缓闭上眼睛，在安明不解的目光下，耶雷德却是突然笑出了声，不加掩饰的笑声越来越大，最后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真不愧是你啊，罗兰。”
如同打开了话匣子，这个一直十分温和的阳光少年看着默不作声的安明，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羡慕。
安明没有回应，过往的经历使他清楚，此刻的耶雷德需要的，只是一个倾诉的对象。
“我……不，我有一个朋友，他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能够谱写一篇能够流传千年的英雄史诗。”
耶雷德仰着头，天边的太阳逐渐落下，将远方的云彩染成一片火红。
“但他从出生开始，就被族人寄与期望，从小到大都需要恪守苛刻的信条。最喜欢的诗篇被发现了就会烧毁，只能一直学习刻板的知识，练习人能够掌握的每一项技能。”
“族人们忽视他的欲求，把自己对他的期望强行灌注在他的身上，让他无论做任何决定都显得踌躇，都要经过无数次思量。”
“直到一切的终结……”
说到这里，他的话语突然止住了，看着听得入神的安明，耶雷德笑着说道：“但你不一样，罗兰，你经历过比我更多的苦难，但你仍然内心最深处的梦想却依旧没有磨灭。我相信你，你能做到一切！”
“你……”
看着眼睛中逐渐彰显出新色彩的耶雷德，安明不由心生恍然。但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说不出口。
耶雷德也不在意，就像安明想的那样，他只是想要倾诉一下而已。
火焰升腾，不住舔舐着刚刚还在咩咩叫着的羔羊，哼着诗歌的耶雷德不住翻烤着，浓郁的香味飘散。
撕咬着烤的酥烂的羊腿，或许是他的错觉，总感觉这烤肉的味道都变得不太一样了。
夜幕重新降临，天空的星河弥漫，安明此前从未见过耶雷德抬头仰望星空，现在心中终于有了定论。
将长剑收入剑鞘，挂在腰上，安明提起长枪，朝着熟悉的石屋走去。
半路上，他的脚步微顿，突然回头喊道：“耶雷德，你一定能写出流传千年的史诗的！”
刚刚喊完，在他身后，一句略显羞恼的怒吼传了过来。
“我说了，那不是我，是我的朋友！”
“哈哈哈哈！”
大笑声中，安明抓着长枪，跑回了漏风的石屋。
“叮——”
清冽的竖琴声在夜间响起，不同于赞颂大地母神达奴的慷慨激昂，在夜间响起的乐声如同一汪泛起波澜的清泉，沁入心田，伴人入梦。
睡着之后，那连绵不断的呼声如期而至。
睁开眼睛，在原地动弹不得的安明这一次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像之前那样将意识升高投射出去，洞穿这梦境的全貌。
但这到底是哪里，安明大致已经有了想法。
无论是天空中如同星辰一般无穷无尽、带着期盼的眼睛，还是地上将他高高举起，那相互交织的臂膀，以及他背后背负着的，足以让人寸步难行的重担，和耶雷德故事之中的自己何其相似？
他，这是来到了耶雷德的梦中？
想到那能够让自己瞬间学会凯尔特语言的无面女神石像，这个地方的确有着自己都难以预防的诡秘。
但让自己来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伟大的母神达奴啊，您是至高无上的大地母神，天空是您的呼吸，爱尔兰的大地是您的手掌。”
“自然的神祇是您的后辈，四时流转在您掌间变幻，您拥有大地与大海的一切，万物生灵由您的准许才得以繁衍。”
“伟大的母神达奴啊，护佑我等天命的王，他将完成与您的约定，带着您的意志，驱赶……”
“天命的王者，您终将破除迷雾的笼罩，迎接属于您的黎明。”
“天命的王者，您终将踏碎无用的桎梏，走上属于您的大道。”
“天命的王者，您终将斩灭顽抗的敌人，谱写属于您的诗篇。”
“天命的王者……”
赞颂声山呼海啸，仿佛千万人共同吟咏，比之天空的惊雷更加震撼人心。
被身躯禁锢的意志在这一刻再度升起，重新将一切映入眼帘。
在他身体的背后，那庞大的山体缓缓变化，无数扭曲的人面浮现。
他们和天空中注视下方的眼睛呼应，新的呼和仿佛世界的共振！
“天命的王者，你终将走向永恒胜利的道路，拔出属于您的剑，去斩碎禁锢您的一切，去碾平前方的障碍，去摘取只属于您和母神的胜利！”
“天命的王者……”
“拔出剑……”
“拔出剑……”
…………
重叠的音波让安明头昏脑涨，在他的眼前，空白的迷雾缓缓消散，一把破破烂烂的长剑插在地上。
周围，无数破碎的兵器朽烂，一颗颗破碎但仍然瑰丽的宝石洒落在长剑周围，更显梦幻。
手掌缓缓放在长剑的剑柄上，周围的声音缓缓止住。
下一刻，他的眼睛猛然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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