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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子房爱美

    子房爱美。

    执剑而行时,一定要穿白袍子。

    而且,一定要有风不住地吹着,一定要抬头挺胸,像一个真正的从远方回来的人。

    因此。像他这样的人才配做个游侠。

    在一片树林里,子房孤独地走着,只有脚步声陪着。

    太阳光像一大片寒冰透过树梢,落在枯萎的树叶上,大侠子房却无心观赏不算美的景色,他在思考自己的心事。

    几十年后,江湖中流传着当年十剑客的传说——

    ——大侠们还有更多的伤痛,更多的装备。

    ——白衣服一定要多次清洗,不留污渍。

    而大路上阳光浓烈,汗水淋漓,变成白色的盐。

    每个人都有一柄剑,每个人都有一个故事。

    只有剑是真的,故事却很多都是假的。

    爱吹牛剑客,像没见过世面的小孩讲述当年自己闯荡江湖时的丰功伟绩……

    痴情剑客,借着酒楼闲适,摆摊说书,讲一讲年轻时自己追过的姑娘,摸过的屁股,还有看过的小黄书。

    豪放不羁的剑客,站在塔楼顶,吹着冷风,喝着烈酒,观赏那如一柄弯刀的凄冷月光……

    闲情逸致的人喜欢午后喝茶、下棋作诗,诗不美,更不雅,还很俗,却美其名曰:江湖才子,实际上连一页书都未曾看完,就扔下手中的名著典籍去吃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炸酱面,好看总比不过好吃……

    年轻的姑娘早已年老色衰,当年摸过她屁股的男子以不知娶了哪家的泼妇为妻,整日里勾心斗角,拌嘴打架,好不热闹,人生也就这般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美丽的丫头还未找到她一生的伴侣,但日渐衰老的容貌以等不及时间的匆匆流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当年的游侠儿,登徒子,泼浪子是否会为曾经做过的蠢事感到懊悔?

    他们心中的女孩,是否以成人妻?心不死,人未悔,姑娘却成了别人家的妻子。整日里听丈夫打牌、喝的烂醉如泥,还有那如猪般的呼噜声……

    女孩被逼疯了,叽里咕噜,成了疯婆娘,脱了裤子,提着刀,头发披散,追着邻村的狗满大街的跑。

    ……剑客剑上的铁锈也是真的。

    还有一些黄昏和秋风,风雪夜归人。

    一个执剑而行的人,慢慢地会被剑吞噬。

    即使这剑从未杀过一个人……

    街头巷尾,人头攒动。

    拐过街角的旧书铺,摆花街,是一家小小的茶馆。

    子房缓缓走了进去。

    街道的人情是非,仿佛以是他将来的悲惨写照。

    店小二欢乐的迎上去,笑得像个傻子。

    这里是饮茶的地方,不能吃东西。却摆了满满一桌的果品。

    店小二将茶放进壶里,冲进滚开的水。第一泡,浅淡,不香,仿佛年轻时遇到的可爱姑娘,子房眼神滚烫,姑娘含着胸,低着头,肩膀披散的头发左右分开,许久未洗……

    第二泡,浓重,子房目光如水,心兵稍定,姑娘慢慢开始舒展,笑起来,看到她脸上的颜色,似乎比最美的话还要好看,还要好闻。

    第三泡,风吹起来,她的头发和衣服漂浮,随着穿颈而过的凉风,她的双眼皮微微动了动,笑得就像是成了精的一坨肉。这坨肉充满了诱惑,子房闭上眼想象着她的一颦一笑,想得到她的每一个细节,想不清她的面容,子房开始发呆。

    第四泡,姑娘主动伸出手让子房去拉,老实人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以为姑娘要扇他一个无礼的巴掌,子房先下手为强,给了姑娘一个下流的耳光。

    她哭着说“我的感情乱得一塌糊涂,你为什么还要打我?”

    子房无奈道“我说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香气渐渐飘散了,闻见的基本属于想象了。

    姑娘不见了,子房也落寞了。

    一切重归平静。正如那茶,起初是美味的,是沁人心脾的,时间一久,就无色无味,成了毒药。

    不过,他翻转着茶壶。竟喜欢上了壶身上的八个字“风雨一炉,满地江湖。”也不知是谁提的,总归是个不得了的文化人。像花茶里的干枯的茉莉花,像姑娘某个时刻花容失色的恐怖眼神,像女子的胸,像咒语,像一条被疯婆娘提刀追着的狗……

    砰!

    血雾弥漫。

    小镇上的人们突然将目标对准了这位从外面世界进来的不速之客。

    子房气机浩荡,周身旋转着飞绝剑,浩瀚气以提到了嗓子眼,就等一瞬间的爆发。

    早看出来此地危局,如同困兽之笼,一步残局……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的恶心结局。

    无数股丝线鲜血浸透衣衫,无数如同尸体般僵硬的凡俗迎向子房,藏在地下深处的恐怖毒虫、尸虫,破土而出,散而不乱,在地上爬行逼近这浩然的威风剑客,如猩红游蛇。

    飞绝剑在空中游曳不止,随时等待子房一声令下,横扫周围处处。

    一次性的攻击不可能将这些早已不是人的东西全部灭了,但起码能起到威慑的作用,那么第二剑便来的很快了。

    那些凡俗尸体以失去了气息,但身体仍被一股力量拖拽着,行尸走肉没有生机却充满了危险性,很多尸体一边走,鲜血溅射。地上游走的尸虫、毒虫如同游蛇般汇聚在一起,逐渐壮大,游曳的飞剑仿佛充满了力量,蓄积在飞剑内部的无穷法力早已准备就绪,蓄势待发,第一次攻击将会异常庞大。

    有飞剑仿佛从天而降,横扫周围百里,单是飞剑卷起的气势就能将离子房最近的行尸走肉推开、爆裂,这是何等凶残的杀人手段,即便他们早已没了气机,但若闹到个形神俱灭,肉身尽毁的地步,似乎比凶残还要残忍。

    子房是个很有主意的人,他的主意往往提现在他对待敌人的态度上。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连日来发生了很多事,让子房不得不将那位始终未曾现身的幕后黑手提上日程。

    他这一生为了登上剑道巅峰,不惜走上这条最霸道狭隘的羊肠小道。本来已经依稀看到登临山顶饱览天下波澜壮阔的希望,如果没有遇到太白子,兴许他心中还会存在这样侥幸的心理从而稀里糊涂的度过余生,或许他运气好,会突破剑开天门,偶尔也能体验一下破碎虚空的快感,被天庭诏安上天,封个七八品的小神官当当,也不失为一件闲情逸致的好事。只可惜,子房注定不会走姜轻侯曾走过的路,虽然姜轻侯在天庭也没少下苦工,但他的神位似乎也很难再提升了。

    如今,姜轻侯已是圣皇境的大高手,放眼莫霄世界,都是顶尖的大能者了,然而,在天庭区区圣皇境,那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白菜,就是随手指过的一个路人都可能是此境界。

    当初子房飞剑斩剑神,也是抱了试一试的心态,谁曾想,人没杀了,竟然还斩出了名气。没有人会觉得他未能斩杀太白子而感到羞耻,因为太白子本就是得了道的人,凡俗斩仙人,这世道千万年只出了一两个,可想而知,子房有这勇气,实属不易。

    若非太白子心态好,只当他一个小辈跟自己闹着玩。没反剑斩断他的修行资源就已是大人大量。

    子房怎能比得上老仙人的一指?

    若将他从破天荒硬生生击落凡尘,给他个大武师重新当当,子房恐怕连死的心都有了。

    如此巨大的落差感不仅是对他的侮辱,更是对他万劫不复的开端。

    太白子没这样做,他才能成仙人。是真正得了道的。倘若真的对子房下如此狠手,恐怕这剑神也就不配称为剑神了。

    年轻人用老成持重的轻蔑眼神和清淡语气看着周围围拢上来的行尸走肉,“冥侯,不远千里从巫蛊宗跑到石溪镇可真是辛苦你了。”

    冥侯,苗疆赶尸人。

    是巫蛊宗的三王之一。

    即便他知道子房与秦九甚至是虬髯客等人的关系不俗,也同样不会手下留情。

    他不是那种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小道道,对待敌人,冥侯可以说是深明大义。若非得到冥王的指示,他又怎么肯千里迢迢的来这鸟不拉屎,处处变态的小镇?

    远处,那手持锣鼓的红衣人缓缓走过来。

    子房回望了一眼,脸上一阵赤热,伸手一摸,汗水以成血,血流不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