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雨夜
这天夜里，细雨连绵，姜右正欲睡下，耳中传来雨声之外的细碎声响，向外望去院里似有人影闪过，遂抄起短剑迅速向门边靠近，待谨慎开门后内心方才落定，却是濮阳艾正站在门口，抬起的手伸在半空作叩门状又放下。
“那个...杀...杀马特离开客栈了，闻人带人去搜寻其他同伙了，我来跟你说一声。”濮阳艾有些不习惯的说着姜右赋予那人的奇怪称呼，谈谈的阐明来意。
姜右点了点头，似乎对此事并未在意，眼神却在打量着濮阳艾被雨淋湿后紧紧贴在脸颊上头发，只是没敢再往下看，“你先进来吧，怎么也不知道打个伞。”说完就觉得有些怪，在房顶上跳来跳去的好像打伞也不方便，应该是穿个蓑衣带个斗笠。
濮阳艾白了他一眼，径直走了进去，自顾坐在桌前倒了杯热茶，转过头看到姜右还站在门口，有些不解的挑了挑眉。
姜右这才收回目光，有些尴尬地指了指外面，说道：“需不需要换身衣服，我去给你拿。”
濮阳艾疑惑的皱了皱眉，又低头看了看，方才察觉到自己的窘态，脸上顿时涌起一股灼热之感，迅速走到床边也不管那被子是姜右贴身之物，便将其裹在身上。
“不用。”空气中有些许杀气.....
姜右没有丝毫犹豫，迅速将门关上了，那股杀气却更重了。
“外面风大，你的伤也还未痊愈，身子尚虚，此时又淋了雨容易染上风寒。”他只能这样解释道。
可是外面又哪来的风....“阿嚏...”这个喷嚏来的刚刚好，濮阳艾背过身子，揉了揉鼻子，没有反驳。
所幸房里还有早些时候未用完的木炭，姜右熟练的在铁盆里燃起炭火，将其放到濮阳艾身边，随着火光渐旺，丝丝雾气从濮阳艾周身升腾而起。
然后两人就坐在那里，姜右背对着濮阳艾...时间在流逝，屋外的雨嘀嗒..嘀嗒...
房间里偶尔会传来一些劣质木炭燃烧时纤维断裂发出的噼里啪啦声响......这些奸商，烧制木炭都要偷工减料。
“你...”“我...”
二人突然同时开口，又同时止住。
沉默了一阵子，濮阳艾始终没有说话，姜右也决定暂时不去提她身世的事了，然后起身说道：“我出去看看，你先在这里休息会儿吧。”
女子轻嗯一声，继续烤火。
她本来就只是来带个话，其他的事情姜右都不着急，她更不用管了，且来时是准备话带到就走的，可能是之前受伤太重，如今虽然好的差不多了，但身子确实还有些虚弱的原因，淋了些雨却也感觉有些凉意，姜右生起的火盆烤着倒挺惬意，便暂时多待一会儿。
不过让她这种高手来做传话这样的事情属实是大材小用了，或许是在客栈待得闷了想出门走动走动，又或者是有些担心姜右的安危，才从闻人那里接下了这个活，原因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姜右原本也是没打算出去的，这里是杭州，别说一个两个人，就算是百滇人全来了，也不见得能伤到杨炳源，但是见濮阳艾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有些不妥，他也不好赶她走，便找个借口先离开。
......
……
因为下雨的缘故，夜市早早就都收了摊，街道上只剩下一些醉酒后既无多余银钱与美人共度春宵，又找不到回家路的“孤魂野鬼”在游荡。
得益于杭州城内良好的治安，他们即使在街头露宿一晚，清早醒来也大概率与睡下时一般模样….早些年或许还有路过的乞丐心存侥幸上前摸索一番，久而久之便是乞丐见了，也都懒得弯腰了。
“砰…..”什么东西坠落在地的声响传来。
“嗝…李...李兄，那..那是何....嗝....何物。”看似文弱的书生丢下手中雨伞，拉着身旁另外一人，摇摇晃晃的伸出手指了指刚刚掉落在地上破碎的瓦片，旁边似乎还有一只…..大耗子？足有一人之大。
另外那人定睛一看，便扑了上去，在那“大耗子”快要逃离之际一把将其抱住，口中喃喃道：“娘….娘子…嘿嘿…”
只是下一刻他便醉意全无，冰冷的铁器抵住了他的脖颈。
…….
“这小子练的什么轻功，跑的如此之快。”两名身披轻甲、头戴斗笠的杨府乙字房护卫落在方才瓦片碎裂之地，其中一中年男子伸手探了探地上还未被雨水冲刷干净的血污后皱眉说道。
另外一位稍微年长一些的护卫正脸色不悦的看向他：“早说了先将他拿下，你非要显摆你那破暗器，这下好了，让人溜了…..等会儿要是惊动了影卫或是殿下那边，有你小子受的。”
“诶….我这不是想活动活动筋骨吗，如今天下太平，我们守在老将军身边，又没得仗打，一年到头也就这么一两次机会能碰到这些不怕死的，若是直接拿下太过浪费了，往年不也是这么玩的吗，谁能想到这次是个这么难缠的娃子，瞧着年纪也不大啊。”中年男人一脸懊恼，他们如今每年最期待的事就是有人来刺杀杨炳源，每到这个时候就是他们施展一身武艺的大好机会。
“闭嘴，说话没个把风的，这话要是传到十一大人那里，小心你脑袋不保。”
“嘿嘿，放心，十一大人不在杭州。”
“嗯？”
中年男人正准备开口回答那位前辈的疑惑，突然见有人撑伞自雨幕中而来，二人连忙单膝跪地，齐声道：“殿下！”
姜右从屋顶跃下，看了看二人：“乙字房的？”
“是！”
“人跑了？”
年长那人心虚的看了看姜右，又抬眼望见姜右身后的闻人….此人相貌平平，应该就是传闻中殿下身边那位“缝尸人”，传言此人曾经审问犯人时，将其皮肉分离又缝上，还能使人死不得，手段极其不人道，就连对待犯错的手下也从不手软……
纵使二人练功也是吃了不少苦，且这些手段也不大可能用在他们身上，但看着那人似笑非笑的表情，依旧难忍额头溢出些许冷汗，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回禀殿下，都怪属下一时轻敌，才让那小子有机可乘，还请殿下责罚。”
闻人上前一步，二人心头一颤。
好在姜右拦下了他，“算了，反正其他的都已经抓到了，这一个也走不远…..多加派些人手搜一搜，不过要注意不要让他伤了平民，若是伤了无辜，可就地斩杀。”
“是！”二人说罢便起身循着空气中尚还残留的一丝血腥味追去。
“你这‘缝尸人’的凶名在杭州也挺响亮的啊。”姜右转头看了看闻人。
“那个...杀...杀马特离开客栈了，闻人带人去搜寻其他同伙了，我来跟你说一声。”濮阳艾有些不习惯的说着姜右赋予那人的奇怪称呼，谈谈的阐明来意。
姜右点了点头，似乎对此事并未在意，眼神却在打量着濮阳艾被雨淋湿后紧紧贴在脸颊上头发，只是没敢再往下看，“你先进来吧，怎么也不知道打个伞。”说完就觉得有些怪，在房顶上跳来跳去的好像打伞也不方便，应该是穿个蓑衣带个斗笠。
濮阳艾白了他一眼，径直走了进去，自顾坐在桌前倒了杯热茶，转过头看到姜右还站在门口，有些不解的挑了挑眉。
姜右这才收回目光，有些尴尬地指了指外面，说道：“需不需要换身衣服，我去给你拿。”
濮阳艾疑惑的皱了皱眉，又低头看了看，方才察觉到自己的窘态，脸上顿时涌起一股灼热之感，迅速走到床边也不管那被子是姜右贴身之物，便将其裹在身上。
“不用。”空气中有些许杀气.....
姜右没有丝毫犹豫，迅速将门关上了，那股杀气却更重了。
“外面风大，你的伤也还未痊愈，身子尚虚，此时又淋了雨容易染上风寒。”他只能这样解释道。
可是外面又哪来的风....“阿嚏...”这个喷嚏来的刚刚好，濮阳艾背过身子，揉了揉鼻子，没有反驳。
所幸房里还有早些时候未用完的木炭，姜右熟练的在铁盆里燃起炭火，将其放到濮阳艾身边，随着火光渐旺，丝丝雾气从濮阳艾周身升腾而起。
然后两人就坐在那里，姜右背对着濮阳艾...时间在流逝，屋外的雨嘀嗒..嘀嗒...
房间里偶尔会传来一些劣质木炭燃烧时纤维断裂发出的噼里啪啦声响......这些奸商，烧制木炭都要偷工减料。
“你...”“我...”
二人突然同时开口，又同时止住。
沉默了一阵子，濮阳艾始终没有说话，姜右也决定暂时不去提她身世的事了，然后起身说道：“我出去看看，你先在这里休息会儿吧。”
女子轻嗯一声，继续烤火。
她本来就只是来带个话，其他的事情姜右都不着急，她更不用管了，且来时是准备话带到就走的，可能是之前受伤太重，如今虽然好的差不多了，但身子确实还有些虚弱的原因，淋了些雨却也感觉有些凉意，姜右生起的火盆烤着倒挺惬意，便暂时多待一会儿。
不过让她这种高手来做传话这样的事情属实是大材小用了，或许是在客栈待得闷了想出门走动走动，又或者是有些担心姜右的安危，才从闻人那里接下了这个活，原因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姜右原本也是没打算出去的，这里是杭州，别说一个两个人，就算是百滇人全来了，也不见得能伤到杨炳源，但是见濮阳艾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有些不妥，他也不好赶她走，便找个借口先离开。
......
……
因为下雨的缘故，夜市早早就都收了摊，街道上只剩下一些醉酒后既无多余银钱与美人共度春宵，又找不到回家路的“孤魂野鬼”在游荡。
得益于杭州城内良好的治安，他们即使在街头露宿一晚，清早醒来也大概率与睡下时一般模样….早些年或许还有路过的乞丐心存侥幸上前摸索一番，久而久之便是乞丐见了，也都懒得弯腰了。
“砰…..”什么东西坠落在地的声响传来。
“嗝…李...李兄，那..那是何....嗝....何物。”看似文弱的书生丢下手中雨伞，拉着身旁另外一人，摇摇晃晃的伸出手指了指刚刚掉落在地上破碎的瓦片，旁边似乎还有一只…..大耗子？足有一人之大。
另外那人定睛一看，便扑了上去，在那“大耗子”快要逃离之际一把将其抱住，口中喃喃道：“娘….娘子…嘿嘿…”
只是下一刻他便醉意全无，冰冷的铁器抵住了他的脖颈。
…….
“这小子练的什么轻功，跑的如此之快。”两名身披轻甲、头戴斗笠的杨府乙字房护卫落在方才瓦片碎裂之地，其中一中年男子伸手探了探地上还未被雨水冲刷干净的血污后皱眉说道。
另外一位稍微年长一些的护卫正脸色不悦的看向他：“早说了先将他拿下，你非要显摆你那破暗器，这下好了，让人溜了…..等会儿要是惊动了影卫或是殿下那边，有你小子受的。”
“诶….我这不是想活动活动筋骨吗，如今天下太平，我们守在老将军身边，又没得仗打，一年到头也就这么一两次机会能碰到这些不怕死的，若是直接拿下太过浪费了，往年不也是这么玩的吗，谁能想到这次是个这么难缠的娃子，瞧着年纪也不大啊。”中年男人一脸懊恼，他们如今每年最期待的事就是有人来刺杀杨炳源，每到这个时候就是他们施展一身武艺的大好机会。
“闭嘴，说话没个把风的，这话要是传到十一大人那里，小心你脑袋不保。”
“嘿嘿，放心，十一大人不在杭州。”
“嗯？”
中年男人正准备开口回答那位前辈的疑惑，突然见有人撑伞自雨幕中而来，二人连忙单膝跪地，齐声道：“殿下！”
姜右从屋顶跃下，看了看二人：“乙字房的？”
“是！”
“人跑了？”
年长那人心虚的看了看姜右，又抬眼望见姜右身后的闻人….此人相貌平平，应该就是传闻中殿下身边那位“缝尸人”，传言此人曾经审问犯人时，将其皮肉分离又缝上，还能使人死不得，手段极其不人道，就连对待犯错的手下也从不手软……
纵使二人练功也是吃了不少苦，且这些手段也不大可能用在他们身上，但看着那人似笑非笑的表情，依旧难忍额头溢出些许冷汗，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回禀殿下，都怪属下一时轻敌，才让那小子有机可乘，还请殿下责罚。”
闻人上前一步，二人心头一颤。
好在姜右拦下了他，“算了，反正其他的都已经抓到了，这一个也走不远…..多加派些人手搜一搜，不过要注意不要让他伤了平民，若是伤了无辜，可就地斩杀。”
“是！”二人说罢便起身循着空气中尚还残留的一丝血腥味追去。
“你这‘缝尸人’的凶名在杭州也挺响亮的啊。”姜右转头看了看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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